「混賬東西,你想死嗎?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這麼對我說話,這是一個女兒應該對父親說話的態度嗎?來人啊,將她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被戳中了痛處的洛鴻纓氣得滿臉猙獰,狠毒殘忍的眸子里折射出嗜血的仇恨,大聲的咆哮道。
「叔叔,你不能打江南,想要打她除非踏著佷兒的尸體上過去!」
洛奕陽挺身而出,護著妹妹堅定的說道。
「吃里扒外的東西,我好吃好喝的供你,還給了你大好的前程,如今為了這個孽種你竟然忤逆我!」
洛鴻纓義憤填膺,揚起手狠狠的扇了洛奕陽一個響亮的耳光,回頭沖著虎視眈眈的家丁歇斯底里的吼道,「愣著做什麼,給我打,狠狠的打!一定要讓她長點教訓才行。」
「誰敢?皇上的金牌在此,你們想要欺君犯上嗎?」
洛江南從袖子里拿出那塊金燦燦的令牌,挺直脊梁瞪著眾人,渾身充斥著高貴的傲氣。陽光從窗戶灑進來照射在令牌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刺激得洛鴻纓的眼楮都快瞎了。
所有凶神惡煞的家丁手中拿著木板,躍躍欲試的動作僵硬在了原處,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偷偷的看著氣得渾身冒火的丞相大人,惴惴不安。
就連洛鴻纓也一下子怔愣在了原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看到的。這個孽種什麼時候有這麼重要的東西了,他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
「大膽,見到皇上的令牌還不下跪,丞相大人,難不成你想欺君犯上?」
怒意在胸口燃燒著,順著血液流遍了全身,她眸光幽寒,神色冷若冰霜厲聲喝道。
丞相臉色陰霾,眼楮里血海深仇的恨意幾乎可以將人燃燒殆盡,殘忍惡毒的瞪著洛江南,胸口一起一伏的僵持著。這個孽種是他最恨的女人所生,他不想折服,尤其是在這麼多的家丁面前,他丟不起那麼大的臉。
「好大的譜啊,難道丞相大人覺得在雲國,您的權勢已經凌駕在皇上之上了嗎?我記得皇上可是說過,見到金龍令如同見到君王,如今聖上就在你的面前竟然有不下跪的道理,你想謀反嗎?」
洛江南嗤笑一聲,冷嘲熱諷道。
洛鴻纓的臉由青轉白,下意識的反駁,「你胡說,老夫對皇上忠心耿耿,怎麼可能有謀反的心思?」
「那丞相大人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快點給皇上行禮?」
洛江南看到這個老混蛋挫敗的模樣,心里閃過一絲快意,脊梁挺得更加筆直了,微微斜睨著下巴,傲然的等待著。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艱難的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洛鴻纓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他是想要來尋找這個孽種的晦氣的,怎麼反而是自己吃了一肚子氣。
這個唯唯諾諾的女人怎麼變得這麼強勢了?一點都不像以前一樣那麼好掌控,這樣下去那還了得,不行的,他必須找個機會將這個女人除去,一定不能讓她壞了洛家的門楣。
那些氣勢洶洶的家丁和洛奕陽看到丞相跪下去了,也有樣學樣的跪下嘴里山呼著萬歲。
「洛丞相果然是進退得體的當朝首輔啊,江南佩服不已,起來吧,你們也都起來吧。」
嘲諷的輕笑聲在屋子里分外的清晰,洛江南看著所有的人,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指,「丞相大人現在還想打我三十大板嗎?還想要將我趕出這間屋子嗎?難不成因為我娘不在了,你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公主府變成丞相府了?真看不出來在朝堂之上呼風喚雨的丞相大人原來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臉皮厚得堪比城牆啊。」
「混賬,你怎麼跟你父親說話的?貴族小姐的修養難道就是你這樣的嗎?你也不嫌丟了丞相府的臉!明明就是你不要臉的和別的男人暗通款曲在先,身為父親我就不能管教管教你嗎?就因為你的事情我最近在朝堂里面都抬不起頭來,所有的人都在嘲笑我,我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
洛鴻纓恨死這個女兒了,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當初就不應該手下留情讓這個孽種留下來。
「現在你知道你是我爹了?天底下有這麼狠毒的爹嗎?這些年來你縱容那些下人折磨了我多久,你又親自對我拳打腳踢了多少次,受到了這麼大的傷害你沒有派人去查凶手是誰,反而一次次的尋找由頭折磨我,這是爹會做的事情嗎?別再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不想認我這個女兒,你以為我又有多想認你做爹?你說我是孽種,那也是你造的孽,別說得自己多無辜。我洛江南今天先把狠話擱在這里,你別來惹我,要是惹惱了我,我會讓你悔不當初。就算你是丞相,我也要讓你付出血的代價。」
洛江南眼楮紅得幾乎在滴血,惡狠狠的說道,「帶著你的人滾出我的屋子。這是公主府,不是丞相府,膽敢再在這里囂張,我將你們洛家鬧得雞犬不寧。別以為我娘親死了,和親帶過來的僕人都被你處置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在我娘親的府里作威作福了,你不配。」
「洛江南你別太過分!也別想著惹惱我,別以為你有皇上的令牌在手上我就奈何不了你!你再敢挑釁我,遲早有一天你會死!」
洛鴻纓渾身都要冒煙了,氣急敗壞的怒吼道。這個妖女在小木屋里要挾他用洛家的列祖列宗發毒誓的怒氣還哽在他的心間,現在又來這麼一出,他何時受過這麼多的窩囊氣過,不給她點顏色瞧瞧他不知道厲害。
「對了,我覺得父親和那些姨娘們再住在公主府好像不太合適,還勞煩父親找個合適的日子從公主府搬出去吧,就算娘親不在了,您也不能在她的府邸里和別的女人恩愛,你說是不是?」
江南好看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好心的補上了一句,那洛鴻纓的臉又白了幾分,恨恨的瞪著忽然之間變得犀利的女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你不要欺人太甚!就算這是公主府又如何,你娘早就死了,身為她的丈夫難道我就沒有資格住在這里嗎?長輩的事情哪里輪得到你來插嘴了,你也不過是個丟人現眼的殘花敗柳!」
洛奕陽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父女之間的對峙,眸光里充滿了沉痛,叔叔為何這麼殘忍無情,那是他嫡出的女兒啊,是應該捧在掌心里呵護的明珠才是,為什麼要弄得和仇人一樣。
「你還好意思說你是長輩,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有沒有長輩的樣子。別說得那麼好听,只會讓人覺得你更虛偽。你的確沒有資格住在這里,這一切都是我娘親的,就連房契都在我的手上,你憑什麼理直氣壯。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要是再不搬走休怪我不客氣。哪怕我和太子殿下解除了婚約,我一樣有能力將你們趕出去!」
洛江南指著門口冷聲說道,「現在立刻給我滾出這里,看到你我就想吐。滾!」
「賤人!」
洛鴻纓嘴唇狠狠的抽動,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順手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著她狠狠的砸過來。
「叔叔不要!」
洛奕陽撲上前去抓住了茶杯,為難的這邊看看那邊看看,「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不行嗎,何必大動肝火呢。叔叔,江南遭受重創難免脾氣不好,你包容她一些好嗎?江南,那是你爹爹,說話不要這麼倔強,你畢竟是晚輩。」
洛江南身形沒動,緩緩的推開洛奕陽,「哥,這件事情你別管,我知道應該怎麼處理。」
她說著從洛奕陽的手里接過茶杯,眼神陡的凌厲,出手如疾風,茶杯連同空著的藥碗狠狠的朝著丞相的額頭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