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一口怨氣堵在胸口,差點沒抽死過去,她恨恨的瞪著洛江南,在對上她冰冷譏誚的目光,再想到剛才聖旨帶來的威懾力,整個人不由得泄氣了,用力的跺著腳,忍住想要殺人的沖動,冷聲喝道,「洛江南你不要太得意,總有一天有你哭的時候。」
「應該是你哭的時候才是,你身為妾室,霸佔了多少不屬于你的榮耀,還敢這麼氣焰囂張,看來丞相這些年把你寵得無法無天了,你都忘了自己只是一個小妾,說白了就是一個下賤的奴婢而已。姨娘,別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
江南臉上噙著淺淡的笑容,粉女敕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說出來的話語讓二夫人臉色漲得青一陣紫一陣,分外的難看,她想要反駁什麼,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就算我只是小妾,相爺最寵愛的人也是我,你那個公主娘親又如何,還不是抓不住相爺的心,連帶著你這個嫡出的女兒也被視為孽種入不了相爺的眼。如果我是低賤的奴婢,你娘連低賤的奴婢都不如。」
洛江南微微眯起眼楮,胸口處的怒火熊熊的燃燒著,血液里都叫囂著嗜血的仇恨,她不顧一切的沖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的踹向二夫人的心口,「你這種骯髒的女人連給我娘提鞋都不配,有什麼資格說我娘的不是。」
哄——
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夫人!你沒事吧?」
隨行的丫鬟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急切的扶著二夫人,一邊整理著她皺巴巴的頭發,一邊擋在她的面前,生怕江南再對主子下毒手。
「啊!洛江南殺人了,洛江南殺人了!快去叫相爺來,快點啊!」
錢夫人痛苦的捂著胸口,畫著精致妝容的臉被淚水覆蓋,這一塊黑那一塊白的。
「你們抓住她,抓住那個逆女啊。有娘生沒娘養的女人連長輩都敢痛下殺手,我不活了。」
「皇上的聖旨你們都不放在眼里,是想要人將你們的頭砍下來嗎?」
洛江南凌厲的瞪著虎視眈眈將她包圍起來的家丁,毫不在意的撲哧一笑,「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試一試,今日要是動了我一根汗毛,你們將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就連個全尸都不會留下。」
溫婉清脆的聲音撥動著人的心弦,淡漠清冷的雙眸不經意的落在每一個蓄勢待發的家丁身上,那深若寒潭的雙眸,讓人生出不得不信服的威懾力前來。
皇宮里來的聖旨剛剛走,誰都知道洛府大小姐現在深受皇上寵愛,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霉頭,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手中拿著武器,卻始終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耳朵都聾了嗎?讓你們抓住她狠狠的懲罰她,你們愣在這里做什麼,想要我打斷你們的狗腿是不是?」
二夫人看到這些家丁跟木頭人一樣站著,氣得全身冒火,眼珠子幾乎爆出來,聲嘶力竭的吼道。
「二姨娘,他們可不像您一樣不知好歹,皇上是真龍天子,是值得我們所有人去膜拜的。你若是再撒潑,那麼誰都不敢保證天瑜妹妹還會不會是太子良娣。」
洛江南笑得殘忍,說出來的話讓二夫人忍不住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她可沒有忘記女兒才短短的半天時間就飛躍入天堂,又從天堂跌落地獄,要是再出什麼意外,皇上退婚,她女兒這輩子也別想著再嫁人了。
所以心里恨洛江南恨得要死,在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後,她還是咽下了滿腔的仇恨,憤憤的站了起來,心里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一定要讓洛江南這個女人不得好死。
「都愣在這里做什麼,沒有事情做了嗎?」
一道憤怒的呵斥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洛江南沒有動,二夫人臉上的猙獰和凶神惡煞早已經褪去,嫵媚的眼楮忽然流下淚水來,梨花帶雨惹人憐,「相爺,你看她竟然打我。我不過是氣憤質問了她兩句,她就將我的臉打成這樣,以後妾要怎麼活啊?」
洛江南微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洛鴻纓,那眼楮里的嘲諷意味十足。
不知道為何,洛鴻纓被她的目光掃視,忽然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尤其是在二夫人想要撲到他懷里的一刻,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柔聲安慰,反而被徐娘半老的女人攪得一陣厭煩,冷聲喝道,「夠了,你還嫌丞相府不夠亂,還嫌本相的官位太過安穩是不是?還不快點滾,少在我面前丟人現眼。」
怒火中燒的吼聲,震得二夫人愣了一下,原本就楚楚可憐的淚水掉得更加凶狠了,委屈的掩面哭泣跑走了。
「你們還愣在這里做什麼,該干什麼干什麼去,不然就滾出去。」
洛鴻纓心里的怒火燒得他五髒六腑都要化成灰燼了,氣急敗壞的吼道,等到周圍的人都跑得干干淨淨之後,狼一樣凶殘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江南,恨不得將她凌遲處死一般,「這些年來我真是小看了你,竟然讓你擺了一道,洛江南你好樣的。」
「彼此彼此,若是爹爹能夠顧念一些父女之情,江南也不想將事情弄到這般地步。爹你說呢?」
「不要叫我爹,我不是你爹。我沒有你這樣心狠手辣的女兒!」
洛鴻纓煩躁的打斷她的話,眸光充滿了蝕骨的痛。
江南渾然不覺丞相殺人的目光,淺笑嫣然的說道,「爹爹還有什麼事情嗎?若是沒有事情女兒就先下去了。」
「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惡毒,竟然連妹妹的幸福都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你跟你那個賤人娘親一樣下賤討厭。」
「幸福?她的幸福是踐踏在我的幸福上的。天瑜是你的女兒,我就不是嗎?單單是從太子妃降到太子良娣,你就恨不得將我殺了,那麼我呢,在寒山寺的時候我被人毀掉了清白,我不相信你會不清楚那是一場陷害,不單毀掉了我的清白,還將整件事情弄得滿城風雨,讓我受盡世人的嘲笑。你可曾心疼過我半分?丞相大人,尊重和付出是相互的。作為你的女兒我沒有享受過一絲溫暖,我為什麼要顧及天瑜的幸福?更何況她的那點犧牲,比起我所受到的傷害,在我看來只是微乎其微。我不想跟你再多說什麼了,丞相要是不想事情鬧得再僵硬下去,還是盡快帶著你的小妾和女兒,早日滾出我的視線。反正我們一直都是兩看相厭,何必再日日踫面惡心了別人,也惡心了自己。一個月的時間,你們要是再不滾出公主府,我不介意捅到太後和皇上面前,看到時候丟的是誰的臉面。我名聲已經臭成這樣了,不在乎再敗壞一些。可是丞相不一樣了,你還有兩個掌上明珠,要是丞相府沒臉面,到時候兩位如花似玉的妹妹嫁不出去心疼的可是你自己。」
扔下一席話,也不管洛鴻纓陰沉得要殺人的目光,江南裊裊娜娜的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清脆的笑聲灑了一路,在洛鴻纓氣得咬碎一口銀牙的時候,她再次發揮了氣死人不償命的作用,「就算你心里恨我入骨,卻還是不敢動的性命,這種感覺很好吧?」
洛鴻纓臉色鐵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頭頂上差點冒煙,胸腔里的恨意像滔天的海浪可以將人淹沒,恨聲低吼道,「不要臉的賤人!你別高興得太早。」
在發出滿腔怨恨的同時,洛鴻纓更加堅定了要將洛江南除去的決心。
既然皇上不讓他在丞相府里動手,那麼他要將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引出府外,要是再出點什麼意外那就怪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