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腦子嗡嗡的響,假裝昏迷的身體僵硬得厲害,饒是這樣,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從地下跑出去,不能落在軒轅雪衣和路懷寧的手里。
「來人啊,洛江南跑了,快點抓住她!」
軒轅語澈一邊追著,恨得五髒六腑都快要爆炸了,這個狡猾的女人,真是氣死了。
路懷寧也真是的,為什麼要對她那麼溫柔,如果沒有對她那麼溫柔,直接把忘情水灌到她肚子里不就完了?
這樣想著,他眸子里狠厲的光芒更加的強烈,猛的掏出靴子里面削鐵如泥的匕首,想也不想,就朝著江南的身上狠狠的甩過去。
「你干什麼?誰讓你這麼傷害她的!」
路懷寧臉色鐵青,眼楮里全是驚恐的害怕,心髒在這一刻幾乎要停止了跳動,凶神惡煞的瞪著軒轅雪衣,用力的將他推在一邊,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你沒看到她要逃跑嗎?要是她從這里逃出去,軒轅語澈會怎麼對付你我?你想讓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嗎?」
被推得差點站不穩的軒轅雪衣氣得五髒六腑都快要爆炸了,恨鐵不成鋼的瞪著眼前還在深情流露的男人,咬牙徹齒的吼道。
都什麼時候了,不當機立斷將她拿下來,敢在軒轅語澈來之前撤離這里,還這麼不溫不火的,他能不生氣嗎?
路懷寧被他的話堵得說不出來,眼看著那把鋒利的匕首準確的朝著江南的身上飛去,只覺得心都要碎了,卻只能握緊拳頭,腳下的步伐不敢有任何的停留,不停的追著江南。
軒轅雪衣說得對,在事情沒有辦成之前,江南絕對不能和軒轅語澈踫面,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流失了,想要讓她自願去北荻和親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刺啦——」
刀刃刺入血肉發出刺耳的聲音,洛江南的肩胛骨下面,鮮紅的血染紅了淺色的衣裳,疼得她身形幾乎站不穩,踉蹌著往前跑了幾步。
「江南,快點停下來,我給你包扎傷口。」
溫柔的憐惜涌上心頭,路懷寧一邊追著她,一邊出聲誘哄道。
江南臉上有著強烈的憤怒和失望,再也不會相信路懷寧的話,充耳不聞的跑著,身體內的力氣流失得越來越快,她只能咬牙堅持著,不肯停下來半分。
「別再跑了,江南,你身上都流了很多血,再不包扎會死人的。」
路懷寧急得臉都白了,眸子里流露出來的擔憂是那麼的真切,憐惜之情溢于言表。
她的嘴角卻浮起了嘲諷的弧度,心里失望得不願意再去相信那個早就變了另外一個人的路神醫,如果他真的對她好,真的在乎她,就不會想要殺死軒轅語澈,也不會用忘情水這樣的手段來害她。
「給本宮將她拿下來,不許讓她離開鳳鸞宮半步!」
階梯的最高處,皇後眼神凶狠得像來自地獄的惡鬼一般,氣勢洶洶的發號施令,在她的面前,十幾個宮女排成三排,手里拿著木棍,全身的神經高度緊繃了起來,圍城人牆,阻擋住了江南逃跑的唯一通道。
江南不得不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眼楮里有著熊熊的怒火燃燒著,恨意在血管里沸騰的叫囂著,差點沖破她的血管。
「雪衣,點住她的穴道,趁著軒轅語澈沒有趕到這里之前將她帶走!這件事情不許再出什麼亂子了。」
韓如雪對這個女人恨之入骨,寒冷嫌惡的聲音幾乎是從鼻孔里面發出來的一般。
軒轅雪衣邁開腳步想要沖上來,路懷寧阻止了他前進的腳步,「別再讓她受到驚嚇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
「你是逃不出去的,乖乖到我這邊來,跟我走。」
路懷寧一次又一次被她拒絕,卻仍舊不死心,幽怨的眼神充滿了心痛,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別再做無用的掙扎,快點跟我離開這里。」
如果可以,他不願意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他也希望,江南能夠對他的感情有一絲的回應,只要一絲就足夠了,他想要的並不多,只要她願意待在他的身邊,過往的那些傷害,那些拒絕他都可以不在乎。
江南雙手捂著脖子上珠圓玉潤的項鏈,流光溢彩的眸子里忽然綻放出了一絲晦暗的色彩來,在路懷寧越來越走近的時候,雙手飛快的扯下脖子上的珍珠項鏈。
嘩啦一聲,項鏈斷開,中空的珠子里帶出白色的粉末,準確快速的朝著路懷寧和擋住她道路的宮女的身上招呼。
狹窄的密道上頓時被一片模糊不清的白色粉末圍繞著,那些不行吸入了白色粉末的宮女忽然痛苦的在地上掙扎著,轉瞬之間沒有了呼吸。
路懷寧也被她出其不意的攻擊駭然失色,在那些粉末快要觸及到他身體的時候動作迅速的朝著後面退去,速度快得像矯健的燕子。
江南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邁開兩腿朝著密道頂端狂奔著,惡狠狠的扣住皇後的脖子,用力的掐著,雍容華貴的皇後駭然大驚,一股窒息的感覺涌上來,臉色漲得青紫,痛苦的咳嗽了起來。
「都別過來,誰再過來我殺了她!」
陷入絕境的江南眼楮通紅一片,冰涼的手指越來越用力,韓如雪差點喘不過氣來,臉上的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手腳胡亂的揮舞著,那模樣分外的狼狽。
軒轅雪衣駭然大驚,全身籠罩著騰騰的殺氣,瞪著江南的目光好像是有著血海深仇的宿敵一般,嗜血凜冽的聲音從他的嘴里吐出來,「洛江南,你要是敢動本殿母後,本殿絕對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狡猾狠毒的女人,竟然又被他逃月兌了。都是他們太大意了,沒有派更多的人來看守她,才會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還有路懷寧這個混蛋,要是心狠一點,現在洛江南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了,還能像現在這麼蹦嗎?
軒轅雪衣現在後悔得要死,恨不得時間能夠倒流回去,讓一切都重來。
「在我死無葬身之地前,我先送皇後到地府里去報到!」
江南的小臉上布滿了陰森的殺氣,尖利的指甲用力的掐進皇後嬌女敕的肌膚里她,疼得皇後眼淚都出來了。
「洛江南你不要亂來,快點放開皇後!謀害皇族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你難道想要滿門抄斬嗎?」
軒轅語澈駭然大驚,緊張得額頭上都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來,急切的吼道。
「你敢嗎?」
江南玩味的稍微松開了手,皇後花容失色的臉上盡是驚恐,急切的呼吸,害怕的沖著軒轅雪衣說道,「皇兒,快救救母後,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瘋子,她會殺了母後的,快點去般救兵啊。」
「母後,兒臣一定將你救出來的,你別害怕。」
軒轅雪衣心疼得要死,忍不住抽出腰間的長劍,指向江南,咬著牙恨聲說道,「來人啊,將這個妄圖行刺皇後的女人被包圍起來,不能讓她逃月兌了。」
守在正殿門口的侍衛立刻提著刀劍凶神惡煞的闖了進來,把江南團團圍住,尖銳的長劍對準江南,只要她的精神有稍微的松懈,她很可能就被殺死了。
「江南,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你以前知書達理溫柔善良,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用擅長的醫術殺人,還行刺皇後,這是誅九族的大罪。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快點放手吧。」
路懷寧又變成了從前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琥珀色的眸子里充滿了沉痛,耐心的勸說道。
洛江南眼楮里流露出了嘲弄的笑容,神經高度緊繃了起來,不敢有一絲大意,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瞪著虛假不已的路懷寧,「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的話嗎?路懷寧你現在心里肯定也很後悔吧,你沒有一口氣強灌我喝下那些忘情水,甚至在我逃跑的時候,沒有動用輕功將我抓回去。若不是你的一時憐惜,我現在恐怕已經落在了你們的手里了。但是你別指望著我會因此而感謝你,在你用迷惑心神的燻香,又用催眠術來誘哄我做那些我不願意做的事情之後,我對你再也沒有一絲愧疚,從前的那些友情也不復存在了。」
如果她的血液里沒有烈焰火蓮保護,讓她百毒不侵,恐怕她都已經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錯誤了。得不到就費盡心思的想要除去她喜歡的人,想要用千萬般手段將她帶到北荻去,這樣的感情她哪里能夠承受得起?
那些尖銳指責的話,像淬了毒的利箭刺穿路懷寧的心底,尖銳的疼痛傳來,讓他痛苦得想要死去了,眼楮里也流露出強烈的哀傷,就那麼直直的看著江南,任由她的話將他的心傷害得千瘡百孔。
「別再說些沒用的廢話,快點幫我想辦法將皇後給弄出來啊,她要是發瘋起來真的傷了皇後怎麼辦。」
軒轅雪衣又害怕軒轅語澈已經到了鳳鸞宮了,要是看到現在這樣的場面一定會氣得發瘋的,事情如果鬧到人盡皆知,風國那邊肯定也會攙和進來。
「洛江南行刺國母,其罪當誅,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
路懷寧寒冷的聲音幽幽的在鳳鸞宮的正殿里回蕩著,眼神陡的變得凌厲嗜血,瞪著江南的時候有著志在必得的瘋狂,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卻收手了,「軒轅語澈就快要到達鳳鸞宮了,我不適合再待在這里,先走了。」
冷冰冰的丟下一句話,北荻六皇子大踏步的朝著門口走去,寒冷堅定的聲音卻像魔音一樣穿透了江南的腦海,「江南,不管用怎樣的手段,你最後一定會是我的。如果我得不到你,我寧願毀了你也不會讓給軒轅語澈,你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