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敢打我?」
錢姝涵白皙的臉上浮起了清晰的指印,梳得很整齊的發髻給凌亂的散落下來,踉蹌著朝後面推開了幾步,若不是她父親扶著,恐怕她會雙腿一軟跌在地上,眼楮里流露出濃濃的不可置信和強烈的恨意,咬著牙恨聲怒道。
「打你又如何,本宮就是打你了,就是不想看到你這張棺材臉,你難道還敢咬本宮不成?」
軒轅閔柔犀利的眸子里有凜冽嗜血的殺意涌動著,倨傲的怒道。
錢姝涵被她駭然的樣子嚇到了,竟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撲到父親的懷里,上氣不接下氣的哽咽著,「爹,我沒有做錯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做錯,你要為我做主啊。」
遼遠王皺著眉,額頭上青筋暴漲,「公主殿下,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的情況下,你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人,未免太過分了吧。姝涵是沒有公主殿下的尊貴,但也是微臣嬌寵著長大的女兒,怎麼到了你這里就成了任意欺凌的弱小了?你這樣分明是以權壓人,微臣一定會將這件事情上報給皇上,就算是皇家的公主也不能仗勢欺人。」
憤怒的聲音昭示了他是多麼的不高興,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皇家的公主,恐怕現在已經被活生生的掐死了。軒轅閔柔這個女人,竟然敢如此欺負他最寶貴的女兒,這件事情他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王爺若是想告狀大可以去,本宮還會怕了你威脅嗎?」
軒轅閔柔冷笑一聲,全身被一層冰冷的寒霜所覆蓋著,銳利得不容人侵犯。
被打得腦袋嗡嗡作響的路芷晴因為沒有人撐腰,則是狼狽的跌坐在地上,半邊臉頰高高腫起,火辣辣的疼,卻敢怒不敢言,低垂著的腦袋下面,眼楮里血海深仇般的恨意足以將一切燃燒殆盡。
「公主若是想讓天下的黎民百姓都知道你借著皇家的勢力任意欺凌弱小,恐怕名聲也會不好听吧,如果連名聲都沒有了,和親的事情還能成嗎?若是聰明的話,想必公主應該跟小女道歉。」
遼遠王全身被陰霾所籠罩著,眼楮里有騰騰的殺氣涌現著,那些話不是提醒而是威脅了。他最恨的就是別人欺負到他的頭上來,尤其還是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真是氣死他了。
「笑話,本宮皇孫貴冑,怎麼可能跟她道歉。你們都給本宮听清楚了,若是江南沒有什麼事情也就罷了,若是她有個意外,你們誰也別想活著!不信你們就等著瞧!」
軒轅閔柔凜冽嗜血的聲音在船艙里鏗鏘有力的響了起來,那副想要殺人的樣子讓路芷晴和錢姝涵心驚肉跳,背後的冷很涔涔的落了下來,竟然有一種被毀滅的感覺。
「公主殿下!」
遼遠王嚴厲的喝道,眼底幾乎要冒出火來,「你別太過分!」
「過分的是你們,你們沒有上我們的船一切都好好的,怎麼你們一過來船就無緣無故的壞了,她們心里清楚。」
軒轅閔柔咬著牙恨聲怒道,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公主,你血口噴人!有什麼事情等到上岸之後,我和你進宮找皇上理論,看究竟是誰欺人太甚!」
錢姝涵捂著通紅的臉頰,挺直脊梁大聲的喊了起來。
「是不是你們心里清楚。遼遠王你也別得意得太早,別以為本公主不知道你們過來的人少了一個侍衛,如果本宮沒有猜錯,那個人現在就在水底,想要搶走江南姐姐。」
軒轅閔柔像是要將路芷晴的靈魂看穿一般,「你那個好哥哥現在還不死心,還想要把本宮未來嫂嫂帶走是嗎?」
路芷晴只覺得腳底有一股寒意涌上來,沖得她的四肢百骸都散了,瞳孔里有著強烈的震驚,不明白那麼隱秘的事情軒轅閔柔竟然能夠猜得到。
「不是的,公主你誤會了,今天的游湖完全是個意外,民女也沒有想到會遇上公主和姍姍姐姐,民女的哥哥也沒來。」
她矢口否認道,心底卻是涼颼颼的一片,只是祈禱她哥哥快點把洛江南帶走,從湖底離開,再也不要讓軒轅語澈找到。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軒轅閔柔冷哼了一聲,燃燒著怒火的眼神瞪著錢姝涵和遼遠王,「你們最好祈禱水下的人沒事,不然你們錢家也要跟著完蛋!」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呢?這關我們什麼事情,芷晴的哥哥是誰我都不知道,你就把一切都扣到我的我父王的頭上來,這就是你皇家公主的威儀嗎?沒有充足的證據你就不能亂說,不然就算我們錢家並不尊貴,也要鬧到皇上跟前為我們討回一個公道。」
錢姝涵不樂意了,也不管眼前的少女是皇上最為寵愛的公主,憤怒的指責道。
「那就鬧啊,本宮倒要看看到時候你們怎麼收場。就你這副虛偽的樣子,還想嫁給本宮的皇兄為正妃,你做夢去吧。皇兄就算是眼瞎了都不會娶你這種女人的,你連江南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軒轅閔柔極盡惡毒的說道,專門挑錢姝涵的軟肋來說,氣得錢姝涵五髒六腑都快要爆炸了,嚶嚶的哭了起來,「你混蛋!爹!」
「別再說了,我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跟爹回爹的船上去,你還嫌被人罵得不夠嗎?」
遼遠王又是憤怒又是生氣,恨自己女兒怎麼那麼死心眼,人家明明就不愛他,還要硬生生的往人家身上貼去,一次又一次被折磨得遍體鱗傷都不肯放棄。
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不管女兒願不願意,他都不會再讓女兒踏上充滿荊棘的這條路了,就算撞得頭破血流也得不到軒轅語澈的側目,何必作賤自己的女兒。
「公主殿下,你放心,就算微臣的女兒再怎麼不堪,也不會做自取其辱的事情了,不會再纏著翼王爺了。」
遼遠王之前對軒轅語澈所有的欣賞,現在都化成了滿腔的怨恨,恨意在心底叫囂著,膨脹著,今日的恥辱若是不報,他就不姓錢。
「那最好不過,倒貼給男人的女人從來都是不值錢的。」
軒轅閔柔惡毒的說道,如願以償的看到了錢姝涵的臉紅了又青,青了又綠,綠了又紫,跟調色盤一樣精彩。
錢姝涵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就想要破口大罵起來,被遼遠王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上了嘴巴,卻在心底將軒轅閔柔剁成了千萬塊碎片拿去喂狗了。
「姝涵,我們走。」
遼遠王扯著女兒的袖子,憤怒的朝著門口走去,那些虎視眈眈的侍衛卻紛紛揮出長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本宮說過了,在皇兄和洛江南還沒有上來之前,你們休想離開。」
軒轅閔柔冷沉著一張臉,寒冷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公主,你別欺人太甚!微臣不是你的囚犯,你不能這麼對待朝中的大臣,你也沒有這個權利!」
遼遠王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面上籠罩著一層冰冷的寒霜,叮的一聲長劍出鞘,閃耀著銀色寒芒的劍刃幾乎讓人睜不開眼楮。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司徒煜弦皺起了眉頭,深邃的眸子里浮起了強烈的擔心,不著痕跡的把軒轅閔柔和司徒清雅護在身後,同樣從腰間抽出長劍,做出自衛的姿勢來。
軒轅閔柔被司徒煜弦的動作弄得心里一暖,不著痕跡的扯著他的袖子,小聲的說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交給我來解決。」
他畢竟是風國的太子,不到萬不得已,是不適合在雲國的地盤上動武的。
司徒煜弦還是有些擔心,遲疑了一下,最終緩緩的收回長劍。
「本宮只是想將整件事情查清楚,只要皇兄和洛江南安然無恙的出來了,本宮自然會放你們離開。如果不服氣,等到上岸之後你們可以去向父皇告狀,本宮沒有任何意見。」
軒轅閔柔巧笑嫣然的說道,心底卻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如果微臣現在就想要離開呢?」
遼遠王看著女兒高高腫起的臉頰,心疼得不得了,想要快點帶她回去看傷口。他捧在心尖上的女兒從來沒有受過一點委屈,今天卻被一個十幾歲的丫頭打了,當父親的怎麼能夠咽得下這口氣。
也許,他的力量應該投奔到太子殿下那里,反正軒轅語澈如果得到了他的幫助,最後也不會珍惜他的女兒,那麼他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機會。雲國不是只有他適合當下一任的皇上,太子殿下同樣名正言順。
軒轅太子應該會喜歡他的女兒,何必再讓女兒去受軒轅語澈的窩囊氣,太不值得了。
不能怪他沒有忠于皇上的意思,而是軒轅語澈所做的事情太多傷人,既然他不忍在先,就不要怪自己不義。
軒轅雪衣也是一表人才,如果沒有了軒轅語澈,相信女兒也會喜歡上他的,只要女兒成為太子妃,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後,到時候軒轅語澈和軒轅閔柔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除非王爺想被這些武功很厲害的侍衛給砍成肉泥。」
軒轅閔柔眼楮都不眨一下,像是說著無足輕重的事情。她的皇兄還在冰冷的湖水里受折磨,憑什麼讓這個女人離開,想都別想。
「公主殿下,你不要欺人太甚!把微臣逼急了,微臣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微臣的船上也帶了很多武功不凡的侍衛,別最後弄得兩敗俱傷,刀劍無眼,若是傷到了公主可就不好了。」
遼遠王恨得頭頂都快要冒出青煙了,對軒轅閔柔更是恨到了極點,他從來沒有被人逼到這種程度過。
「王爺大可試試,不過再想要攻擊本宮的時候先想清楚了哦,姝涵郡主可是在這艘船上的,你也說了刀劍無眼,要是不小心砍斷了她的手腳,或者在那張嬌艷如花的臉上不小心劃了幾刀,得不償失的是誰可就不知道了。」
還是漫不經心的聲音卻似乎透著涼颼颼的冷意,錢姝涵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害怕得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爹,不要啊,我害怕。」
遼遠王恨恨的瞪了女兒一眼,為女兒想出來的這條計謀快要氣死了,她明明說能夠讓洛江南被路神醫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將所有的威脅都清除干淨的,怎麼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來,真是快要把他給氣瘋了。
現在倒好了,就連他們一向都沒有看在眼里的刁蠻公主都發起狠來,真要起了爭斗,雙方絕對兩敗俱傷,他倒是無所謂,要是姝涵受到了什麼傷害,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錢姝涵覺得心里窩囊極了,眼淚撲簌撲簌的掉落下來,幾乎要噴火的眼神惡狠狠的瞪著路芷晴,要不是她,自己會受到那麼多的委屈嗎?真是快要把她給氣死了,還挨了公主那麼大的耳光,所有的臉面都丟光了。
「王爺,姝涵郡主好像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你確定要硬拼嗎?本宮念在你愛女心切,剛才的冒犯不會放在心上,可是如果你執意要和本宮船上的人動手,謀逆的罪名可是要誅九族的。」
軒轅閔柔的臉色陡的陰沉了下來,邪魅幽冷的聲音飄忽不定,帶著說不出的陰森,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般。
「爹,不要和她打起來,我不想和她打。」
錢姝涵害怕得唇色都變得青紫一片,揪著父親的袖子,小臉上帶著可憐兮兮的表情,像受到驚嚇的小鹿一般。
遼遠王原本想要毀滅一切的心在這一刻瞬間軟了下來,心疼的嘆息一聲,恨恨的說道,「以後別再給我整出這些丟人現眼的事情來。」
罷了,暫且忍下這些奇恥大辱,等到上岸之後,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恩,爹不要和公主打架。」
錢姝涵哭得眼楮都紅腫了起來,心底卻仍舊抱著一絲希望,她想要等到軒轅語澈妥協,娶她過門。至于洛江南,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路芷晴的哥哥已經從湖底將人給擄走了,那樣她現在所受到的委屈也算是值得了。
隨著錢姝涵的父親將劍放回到劍鞘里,拔劍弩張的氣氛頓時又松懈了下來。
「識時務者為俊杰,王爺的膽量和胸懷的確讓本宮佩服。」
軒轅閔柔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對著身後的丫鬟喊了起來,「姝涵郡主受到了驚嚇,上幾杯熱茶給她壓壓驚。」
她走到路芷晴的面前站定,笑容燦爛絕美,像罌粟花般綻放著妖嬈的美麗,「你哥哥想要娶到江南姐姐簡直是痴心妄想!不管你們耍再多的手段都沒有用,她不喜歡你哥哥就是不喜歡,你也別再做出這麼多腦殘的事情,沒有任何意義。」
路芷晴咬著唇,硬生生的將殺人般的怨氣給壓了下去,眸子底沒有人看得到的地方,猙獰惡毒涌動著,等到她哥哥率領的鐵蹄踏遍雲國的皇宮,她一定會親手砍下軒轅閔柔的頭顱,以解她的心頭之恨。
「本宮知道你心里有恨,有又如何,你不是本宮的對手,死心吧。」
軒轅閔柔冷冷的拍了拍手,對著手握利劍的侍衛冷聲喝道,「好好看著他們,別讓人跑了。」
她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輕蔑的瞪了路芷晴和錢姝涵一眼,健步如飛的走上了甲板,想要看看皇兄有沒有將人給救上來。
司徒煜弦等到軒轅閔柔走之後,一直陰沉的臉上忽然迸射出強烈的殺氣來,瞪著錢姝涵,「你們想要做什麼本殿管不著,但是你們若是敢動江南的歪主意,別想有好下場!她不是任人欺凌的弱女,而是風國的公主,如果你們不怕引起兩國的戰火,不怕成為雲國的罪人,你們大可以試試看。現在你們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後果不是你們能夠承受得起的,哪怕你是尊貴的王爺也不例外!」
冷血無情的話語飄下來之後,他帶著司徒清雅也走出了船艙。
「你呀死心吧,翼親王不喜歡你,何必總是那自己的真心去給別人踐踏呢,姝涵,放棄吧。」
遼遠王心痛的看著女兒狼狽的模樣,語重心長的勸道,他不能看著女兒再吃苦了。
錢姝涵咬著唇怔怔的想著什麼,眼淚嘩啦啦的滑落,掉得更凶了,「爹,我只是想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為什麼就那麼難呢?」
「他不喜歡你,就算你有千般優點,他眼楮里看到的只是還是你的缺點,放棄吧。回去爹給你找一門親事,把你嫁了,別再想著他了。」
此時心機深沉的王爺陰沉的瞪著路芷晴看了一眼,眸子里充滿了復雜,「路小姐,別再費盡心機的靠近本王的女兒,她和你不是一路人,不要再連累她了。」
路芷晴諾諾的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卻還是按捺住了,只是心底的怒火卻 里啪啦的燃燒了起來,差點將一切都燃燒殆盡。
真是笑話,如果錢姝涵沒想著拆散軒轅語澈和洛江南,會同意這件事情嗎?現在遭受了一點半點的委屈,就將全部的過錯都推到他的身上來,真夠不要臉的。雲國的貴族也不過如此!
她詛咒錢姝涵一輩子都得不到軒轅語澈的愛,就算她哥哥把洛江南給帶走了,她還是不能被任何人喜歡。
甲板上,軒轅閔柔,司徒煜弦,司徒清雅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緊張的盯著湖面,想要看到軒轅語澈找到了洛江南,將她救上來,所有人都平安無事。
「羽墨,皇兄怎麼樣了?找到江南姐姐沒有?」
軒轅閔柔急得額頭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身體繃得緊緊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還沒有找到。湖底有人準備了密封的小船,還有很多的殺手,似乎那些人有備而來。」
羽墨臉色沉重得厲害,心突突的跳著,一邊吩咐水性最好的侍衛跳下水去搶人,同時命令水手加快速度劃船,趕上那群想要搶走洛江南的不明人員。
「那怎麼辦?皇兄和江南姐姐會不會有危險?」
軒轅閔柔只覺得一顆心像被放在油鍋里煎熬一般,眼眶都紅了,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默默祈禱著,希望她的皇兄和江南安然無恙的帶回來。
司徒煜弦眼楮一直盯著湖面上,憑借著良好的視力看到十幾丈開外的地方似乎冒著泡泡,心里一動,沉聲說道,「閔柔,那應該就是船只逃跑的方向,快點讓我們的船追上去。」
「哪里?」
軒轅閔柔眼神亮了起來,像是抓住了最後救命的稻草一般,急切的問道。
「那里!」
司徒煜弦手指指著右前方的方向,「快點把船開過去!」
雖然竟然有船能夠從水底活動這件事情讓他不可置信,可是他想到有那個可能,就要抓住機會。
「羽墨,讓人朝著那個方向開船,快點!」
軒轅閔柔焦急的命令道,對司徒煜弦的話深信不疑,她想要找回江南姐姐,找回皇兄。
船兒飛快的朝著前方劃行,水面上忽然「呼啦」一聲濺起巨大的水花,軒轅語澈猛的鑽出水面,臉色陰沉,眼楮里有著用語言都沒有辦法表達的焦急,「閔柔,朝著這邊開船!羽墨,再撥出二十個水性最好的侍衛,往這邊來,听從我的命令!江南被路懷寧抓走了,他們的船就在水下方,快點!」
「是,王爺。」
「是,皇兄。」
兩人鄭重其事的應道,不敢有絲毫的拖延,飛快的指揮著。
「皇兄,你一定要小心點!」
軒轅閔柔擔心得手腳冰涼,全身被一種強烈的驚恐包圍著,沉甸甸的壓在她的心頭,她差點都要窒息了,只希望快點把江南給帶回來,皇兄不要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軒轅語澈還沒等到她說話,整個人又沉到了水里,水面上蕩起一圈圈的波紋,水面上卻又暗紅的血流過,雖然沒有尸體浮上來,那股血腥味卻是那麼的清晰。
「太子,你幫幫我,幫幫皇兄和江南姐姐,我害怕。」
軒轅閔柔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心里害怕極了,路懷寧顯然是做了完全的準備,要是江南姐姐真的被擄走了,或是皇兄受到什麼傷害,她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
司徒煜弦將腰間的玉帶解下來,縱身一躍,像矯健的魚兒一樣跳進了水里,整個人消失在平靜的湖面上。
「皇兄,你小心啊。」
輪到司徒清雅擔心了,手指冰涼得厲害,眼楮里有著強烈的驚恐和害怕。
「閔柔公主,他們會沒事的對不對?我的太子皇兄,翼親王,江南姐姐都會沒事的,對不對?」
她害怕得要死,急切的抓住軒轅閔柔的手,想要听到肯定的答案以打消掉自己心里的不安。
「一定會沒事的,所有人都會沒事的,他們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好人會有好報的。」
軒轅閔柔臉色蒼白得厲害,干涸的唇喃喃的說出那樣的話語,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司徒清雅。
她不敢想象若是有什麼意外,她要怎麼面對接下來的一切,光是想想,一顆心就像被千萬根銀針狠狠的扎住一樣,疼得鮮血淋灕,疼得她幾乎沒有辦法呼吸了。
司徒清雅好像想到了什麼,眼神陡的變得晶亮了起來,大聲的喊道,「閔柔!」
「怎麼了?」
軒轅閔柔嚇得一個機靈,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不解的問道。
「你剛才說什麼路芷晴的哥哥是誰來著?是不是水下面抓走江南姐姐的那個人?」
司徒清雅屏住呼吸緊張的瞪著軒轅閔柔,心底隱隱有了期待,如果是,路芷晴會不會是個有力的籌碼?
「是的,路芷晴的哥哥喜歡了江南姐姐很多年,可是江南姐姐並不喜歡他,他就想要卑鄙的手段把她搶去。這種男人最無恥了,人家明明就不喜歡他,卻還要用盡手段將人搶回去。天底下的女人又不是死光了,再去喜歡別的女人不行嗎?」
軒轅閔柔眼眶又紅了,罵罵咧咧的說道,這種男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愛情,只知道巧取豪奪而已,他不配得到江南姐姐的愛,活該江南姐姐不愛他。
得到肯定的答案,司徒清雅的心思蠢蠢欲動了起來,「閔柔,能不能把路芷晴抓來,給對方傳話,如果不把江南姐姐給完好無缺的放回來,就殺了路芷晴!」
急切的聲音里卻透著殘忍的殺意,明媚的五官在夕陽的映照下猙獰的扭曲在一起,像是魔鬼一般。
司徒清雅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能夠救得了江南姐姐,她才不管殘不殘忍,血不血腥。
「可以嗎?」
軒轅閔柔太過著急,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不確定的問道。
「不管可以不以,死馬當作活馬醫,總要試一試不是嗎?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就不放過!」
司徒清雅的手指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漲,泄露了她內心的緊張。
「好,那我讓兩個侍衛將路芷晴帶到上面來,路懷寧要是不肯將人送回來,就把路芷晴殺了。」
軒轅閔柔全身散發著騰騰的殺氣,像威風凜凜的戰神。
*
湖底下,由堅硬的玻璃制成的大船里,洛江南和路懷寧隔著三尺多遠的距離對峙著,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中流動著低沉壓抑的氣息,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路懷寧的眸子里透著濃濃的深情和強烈的心痛,就那麼看著她,臉上有著決然的神情。
「你想要干什麼?這樣有意思嗎?」
良久的沉默之後,江南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眼楮里跳躍著熊熊的怒火,真想對著眼前這張臉狠狠的扇幾個響亮的耳光。
「你心里很明白我想要做什麼,江南,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而你呢,將我滿腔的愛意和真情一而再再而三的踐踏在我的腳底下,你知道我有多心痛不?有些時候我甚至恨不得殺了你,可是我做不到,我太愛你了,沒有你,我活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意義。我只是想要你愛我,想要你的心意,可是你偏偏不給。」
路懷寧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像盛怒的獅子一樣吼了起來,眼眶通紅,有濕潤的霧氣在里面蕩漾著,低沉的聲音有著滿腔的痛苦。
愛一個人有什麼錯,他想要給江南幸福有什麼錯,而她呢,不單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將他的真心踐踏在腳下,還當著他的面義無返顧的投入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這讓他情何以堪?
如果得不到江南,他寧願將她毀了,也不會讓她和軒轅語澈恩愛纏綿,而讓自己痛徹心扉。他做不到那麼大度,看著她幸福了,他就跟著幸福了,狗屁的荒謬理論!
江南平靜的看著歇斯底里的路懷寧,只覺得心底涌起了莫名的悲哀,苦澀的說道,「路懷寧,不要愛我好不好?不要將屬于我們之間的溫暖回憶徹底的死去,我不想和你為敵。你放我回去吧,今天的事情我就當做沒發生過,在鳳鸞宮的事情我也會選擇忘記。我對你只有朋友之間的感情,沒有男女之間的情意。如今你是北荻的六皇子,身份顯赫高貴,雄才大略,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只要你願意,無數貌美如花的女人都會對你投懷送抱,何必苦苦糾纏呢?我不是純潔天真的少女,而是四歲孩子的娘親了,不值得你這樣對我。」
「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值不值得?我也想愛別的女人,你說得對,天底下嬌柔的,嫵媚的,才華橫溢的,溫柔知性的女人那麼多,可我就是對她們沒有心動的感覺,我能怎麼辦?我只愛你一個人,只想要娶你做我的妻子,我能怎麼辦?」
路懷寧扯著嗓子吼了起來,盯著江南的眼神幾乎要把她給撕了一般,他哪里不好了,洛江南只看得到軒轅語澈的存在,卻將他一片真心踐踏在腳下?
「你告訴我,你到底愛上軒轅語澈什麼,他有的我都有,你就不能愛我嗎?我也能給你想要的一切,你嫁給我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