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京城。
顧氏集團的會議室內,安以陌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後微笑著對那些和她同樣疲憊的業務精英們說,「這次方案我們做的很好,我敢打賭,這次祁冥一定贏不了我們。」
听見她的表揚,下面的人臉上的笑容瞬間驅趕掉了所有的疲憊。
安以陌掃視一下眾人,然後用她猶如天籟的聲音宣布,「今天就先到這里吧,你們回去好好休息。等這個案子一結束,每人放半個月的假。」
她的話音剛落,會議室內頃刻響起一陣歡呼。
安以陌笑著看著大家的反應,一手疲憊的揉揉太陽穴,她也是累了。
自從18歲那年媽媽突然……她便回國,在顧氏,身兼數職。可是前不久,疼愛她的外公突然離世,留下整個顧氏的擔子給她。
在外人眼里,她是眾人眼中羨慕的,年僅20歲就成了跨國公司的CEO,並持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可是,這背後的辛苦又有誰知道呢?
若是可以,她寧願做一個平凡的女人,不用整日拼搏,找個能讓她倚靠的肩膀。眼前突然閃過那個滿眼笑容待她溫柔的男人,她苦澀的搖了搖頭。他們是相愛,但是以他的能力,還不足以夠她將公司給他,讓她安穩的去倚靠。
「總裁,他們都離開了,您還不走麼?」
秘書小趙的話將安以陌的思緒瞬間拉回,她有些疲憊的抬頭說,「我在呆一會就走,你先走吧。」
在秘書走後,安以陌靠在椅背上閉目,還有2日就是她結婚的日子了,想來有些不真實。
兩年前,她回國後就通過閨蜜如冰認識了方子銘。方子銘幾乎是所有女孩眼里的王子,為人溫文爾雅。開始她對他談不上愛,但是喜歡卻是一定的了。直到那次意外……她才開始愛上他,甚至為了他,她放棄了很多。
小時候,媽媽對她和妹妹完全是不同的教育方式。每天都是機械的學習各種功課她,羨慕死妹妹那樣無所顧忌,任意撒嬌的童年。直到15那年她出國留學,她才得以展開翅膀,獲得自由。
眾人眼里,她的妹妹安以諾沒有她漂亮,卻比她性感。可是沒知道,真正的她有多嫵媚妖嬈,安以諾不及她三分之一。
然而,兩年前的她卻下決心收回自己的羽翼,做回淑女,只為了他。
兩年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就到了兩人的婚期。說起來,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新娘。每日都加班,尤其這幾日,她為了和對手祁冥爭奪這次的案子,竟連續幾日都吃住在公司。她沒有時間陪他,所有婚禮的一切都是他和以諾,還有如冰準備的。是她虧欠了他,不,是他們。
她內疚的想,若是有機會,她一定會補償他們的。除了外公的產業她不能動,其他的什麼都可以。
安以陌用手捶了捶肩膀,然後起身向公司樓下走去。
現在時間還不到8點,難得今天可以早些回去。她開著車在路過糕點店時候,買了妹妹最愛吃的糕點。
看著副駕駛座位上放著的糕點,她突然想起母親曾對她說要照顧妹妹的話,心里泛起一絲苦澀。在媽媽心里,妹妹總是被呵護的對象,而她,就是妹妹的騎士。可是有誰知道,其實騎士也是想要人保護的?
大約8點半,安以陌將車進小區,停在別墅的門口。還未下車的她就看見了門口的黑色保時捷,心里一絲甜蜜沖走了之前的失落。
是他來了,一定的為了他們的婚事,來和爸爸商量具體細節的。
兩年來,安以陌從未10點前回過家。今天會這麼早回來,一是因為她確實累了,二是因為婚期將近了,她不想婚禮上的她是一個疲憊的新娘。
她小小心翼翼的開門進屋,想給他們一個驚喜。然而當她走進客廳後,並沒有見到任何人,連一個佣人都沒有。
她想,子銘一定是和爸爸在書房,而以諾那個小懶蟲,這個時間應該是睡覺了吧?
她提著糕點小心翼翼的上樓,準備去書房偷襲。
在途徑安以諾房間門口的時候,突然听見房里穿來一聲申吟。她心中頓時一緊……
「啊……子銘……用力……嗯……子銘……我愛你……」
安以陌臉色頓時失血一樣蒼白,手里的糕點跌落在地上。她木訥的站在門口,心瞬間千瘡百孔。她一手揪著胸口的衣襟,一手扶著牆壁。她好想踹開門!然而卻怕看見更難以面對的一幕,而屋內男女的申吟還在繼續……
「小陌?」一聲吃驚從她後方響起,將她從痛苦中拉回了些許。
屋內的聲音戛然而止。而她艱難的回過身,看著平日待自己極好的父親,想要說些什麼,卻顫抖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小陌,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父親尷尬的向她走了過來。
她閉眼深呼吸一下,瞬間又睜開雙眼,對著眼前仍舊慈愛的父親問道,「你……早知道他們……對不對?」
他臉明顯一僵,瞬間後又笑著說,「你當做沒看見就好了。」
她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爸爸?你真的我爸爸?」
此時房間門也打開了,穿著性感睡衣,滿是吻痕,額頭有著微汗的安以諾走了出來,用力踢開地上的糕點,嗤笑著說,「當然不是。他是我爸爸,但是不是你的!還有,你真的以為我喜歡吃那廉價的糕點麼?我只是喜歡看你奴隸一樣的為我跑來跑去罷了。你不過是個野種!」
安以陌貼靠在牆上,震驚的看著自己千百般寵愛的妹妹,艱難又痛苦的說,「我不信!」
「呵呵,你不過是媽在嫁給爸爸時候,肚子里帶來的該死的野種。你以為爸爸是真的疼愛你?那不過是給媽媽和外公看的罷了。」安以諾譏諷的說。
安以陌手捂著胸口,求證似的看著曾經對自己比對妹妹還要好的父親問,「爸爸,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安啟文卻是冷笑一聲說,「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小諾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原打算姓顧的那老匹夫一死,就將你趕出去。卻想不到那老匹夫死前竟然將公司留給了你!」
「外公是你們害死的?」安以陌眼楮開始變得血紅,她伸手去抓安啟文衣服,卻是落了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安以諾嘲諷的說,「公司現在已經不是你的了。本想在婚禮那日讓你一無所有,如今你自己提前撞破,到是便宜了你了。」
「呵呵,」安以陌頓時失控似的冷笑,「我就是死,也不會將公司交到你們手里的。」
「呵呵,你還當公司是你的呢?」安以諾奸笑這說,「你已經交了。」
安以陌倚牆蹙眉,腦中不停想著最近發生的一些事的細節。當想到前幾天方子銘讓她簽的那些文件,腦袋中的一根弦斷了,只剩下一片空白……
已經穿好睡袍的方子銘此時已經從房間內走了出來,看著安以陌的眼神有些躲閃,更有一絲愧疚。
「為什麼要背叛我?」安以陌用手捂著疼痛不已的胸口,似乎用盡最後的力氣質問道。
「呵呵,」安以諾冷笑道,「背叛你?真好笑。他從不屬于你,怎麼背叛你?他一直是我的男朋友。」
安以陌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方子銘。怎麼會這樣?他明明是如冰介紹給她的,難得如冰也……
「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呢!」安以諾冷笑道,「白如冰小時候就恨你,你難道不知道?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什麼都榮耀都是你的,就連她最喜歡的人也圍著你轉。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毀了你,蠢貨!」
「噗……」一口鮮血噴在了聒噪人的臉上,安以陌失去了所有力氣滑到在地。
「啊——」安以諾頓時大叫,「該死的野種!」邊叫著,邊用力踢了兩腳地上躺著的人,然後沖進里屋內,洗臉去了。
被重重踢了兩腳的安以陌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因為心的疼痛已經讓她肌體失去了所有的知覺。此時的她除了心里疼,更是覺的好累啊。從一出生,她就是為了別人活著,無論多努力,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她好恨,不僅僅是恨這些原以為最親,最傷她的人們,更是恨自己,恨自己除了國外那幾年,她竟然沒有好好的為自己活過。好後悔啊,可是似乎沒有機會了,因為她現在好累,好像睡……
「陌兒,不要閉眼,」方子銘焦急的聲音傳來,「陌兒,求求你,不要閉眼,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安以陌神識似乎被拉回了些許,她疲憊的抬起眼,厭惡的看著昔日的伴侶,用盡人生的最後力氣掰開摟著自己的手,「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