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與紫玲玎完全相反的表情是方柳,有這麼一個人臥底在自己的家中,作為一家家主的他,居然沒有發現,這在面子上的確有些說不過去,出言斥責道︰「你究竟是誰?為何闖入我方家?」
「爹,這是我的一個朋友,若是沒有他的指點,孩兒恐怕在白骨觀中早已經死去了。文字首發」方雲點頭截斷了方柳的話,道︰「說起來,我還應該多謝你呢?」
唐方微微一笑,臉色露出友好的神色,不置可否。方柳則是心中連連盤算,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此人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夠指點方雲坐過白骨觀,要知道,白骨觀乃是方家絕學,連他自己都只是一知半解,根本無從給方雲半點指點,這男子,到底是誰,不過此人能夠潛入方家不被眾人發現,定然是道門中的高人,加上指點了方雲,可謂也算是跟他方家有些香火緣了,當下換了一副臉孔,和顏悅色地道︰「這位高人,不知道出自哪門哪派,敢問高姓大名,也好我等為閣下立下長生排位,感謝你對小兒的救命之恩。」
「唐方」。
頓時,唐方的名頭立刻震懾到了方柳,月兌口道︰「你可是滅了王家的唐方?」
「不錯。」唐方心不在焉地道。
「難怪如此,難怪如此。」方柳將唐方上下打量了一番,嘴里嘖嘖稱奇,正要開言再說,卻被自己兒子打斷了,方雲道︰「爹,我和唐兄還有些話要說,你……」
方柳心中頓時感覺到一陣子不是滋味,按理說,方雲不過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可是現在從白骨觀中坐化出來之後,卻變得宛如成人了一般,言談舉措都是十分彬彬有禮,當然,如今的方雲的表現,正是方柳心中期待的,但是這似乎早了十多年,短短三個月的時間,這方雲似乎一夜長大了,不僅僅容貌,甚至連心智都似乎變成了成人,而且他這樣似乎有一種以方家家主的身份在招待唐方,完全月兌離了自己的掌控。
方雲現在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甚至連沒有血肉的身子,也是因為自己迷信白骨觀,認為方雲憑借著陰陽眼一定能夠闖過去,但是,現在眼前的事實卻是如此殘忍,若是掌控不住,這方雲日後若是怨恨自己讓他坐化白骨觀,受了千般的苦楚,若是有一日……
方柳只覺得腦後一陣寒風吹過。白骨觀似乎順利的進行,但是現在所有的一切,似乎又和自己的一切初衷背道而馳了。
不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是方雲真能如同自己所想的一般振興方家,自己做出一些犧牲又又何妨。
方柳暗自退了一步,更是凸顯出了方雲的地位,這看似不經意的一小步,或可說是方雲的搶班奪權,亦或者說是他方柳的退位讓賢,不過無論如何,方家,從方柳的這一步開始,換了主子。
這一切,紫玲玎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對方雲,她開始有了興趣。
方雲道︰「唐兄,你可否幫我一事?」
唐方皺了皺眉頭,問道︰「何事?」
「我想找一些東西,事關我們。」方雲將‘我們’二字咬的很重,唐方躊躇一下,道︰「成,我也很有興趣。」
「我也去。」紫玲玎忽然在旁道。方柳正要出言反駁,但是方雲已經率先點了點頭道︰「也好,人多力量大,這樣一來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
方柳神色更加的不自然,但是卻不再開口。
唐方想了想,道︰「我還有些小事情需要處理一下,三天之後我們在三十里外的陀羅鎮見面可好?」
方雲點頭笑道︰「可以,只是希望到時候唐兄不要失約才好。」
唐方轉頭就走,紫玲玎腳步稍微移動一下,但是還是沒有追出去,唐方走到門前,手上一招,一副讓方柳兩粒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唐方的手招了一下,方家的那顆巨大的槐樹,開始變得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一座五彩的玲瓏寶塔,落在了唐方的手里面。
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只見他神色如常,似乎這一切他早就知曉。
這,方柳整個人如墜雲端霧間。這九幽寶塔,只有做過了白骨觀的人才能驅使,自己要自己兒子坐化白骨觀的目的,無非就是能夠驅策地動這九幽寶塔。
為何,現在能夠驅動寶塔的是唐方,而非自己的兒子。
難不成,唐方與方雲兩人,真正坐過白骨觀的是唐方!!
自己辛辛苦苦這麼多年,居然是為了唐方這小子做的嫁衣不成??
這三個月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這一切,方雲顯然都是知道的?
他和唐方之間,到底做了什麼交易!
「多謝!」唐方頭也不回地道。
「客氣。」方雲含笑彬彬有禮地道。
可是相對自己兒子的鎮定,看著自己辛辛苦苦這麼多年才得到的九幽寶塔,居然被唐方拿走,方柳哪里還忍得住,氣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耳邊傳來紫玲玎不咸不淡地聲音︰「方家主可要多注意身體,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啊。」
說完,紫玲玎飄然離去,與唐方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方柳再看自己的兒子,神情冷漠地如同陌生人。
方柳嘴角苦澀,搖了搖頭,自問自道︰「這,我這是何苦來著?」
兩人離開,方柳已經迫不及待地問道︰「雲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九幽寶塔落入了那小子的手里,到底是參悟了白骨關,還是那小子,那小子什麼時候混進來的,這三個月之間,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連串的提問,顯示出方柳此刻焦急的心情。
「爹。」方雲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眼,苦笑道,「你當白骨觀當真那麼好坐化的嗎?」
「你有陰陽眼,不會有太大的麻煩啊?」
「你只是猜測而已,白骨觀的難度,你根本不知道,你只不過實在賭博,用你兒子的命在賭博。對不對。」方雲淡淡地道。
方柳急忙辯解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好,為了方家好,你知道嗎,白骨觀只要坐過了,你就是祝由第一人,以後整個祝由都以你馬首是瞻,這不是很好嗎?」
「可惜,白骨觀無人能過。」方雲道。
方柳一愣,道︰「難道你也沒有坐過?」
方雲嘆了口氣,心有余悸地道︰「一生入死,再一死入生,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就是白骨觀的精髓所在,若是有參悟生死的大德之人,或許憑借陰陽眼之能,能夠強自試上一試,可是爹,我才只有十二歲,當時我根本不想死。」
「那你後來……」
方雲看著遠方。道︰「其實,白骨觀,他曾經坐過。」
「他?你是(6)說唐方?」
方雲點了點頭,道︰「正是因為他的坐過,所以他給了我很多的指點,三個月來一直在旁照拂,讓我能夠憑借著陰陽眼之能,勉力維持。可是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他要什麼?」
「光明琉璃之體。」方雲淡淡地道。
「什麼!你說,居然是他得到了光明琉璃之體?」
「我能夠活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若是換成你,只要能夠活命,恐怕也不會在乎什麼光芒之體了吧?」
方柳頓時語塞,方雲意味深長地道︰「不過,他要得不多,至少還給我留了一個頭……和這只眼楮!」
方雲額頭上的第三只眼楮頓時張開,宛如開天闢地般的光亮從他的眼中射出,所到之處,萬事萬物無從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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