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林青瓷剛吃過晚飯,就接到了顧鎮南打來的電話,「小嫂子,有沒有空,出來陪我喝喝酒?」
林青瓷現在可以說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是想著呆在家里會安全一點,其實這想法也有點掩耳盜鈴的意思,真要出事,總是會出事的,俗話說,閻王要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生死有命。
在腦中想了一圈之後,林青瓷便答應了她的請求,「好,你在哪?我馬上過去。」
「我在錦陽!你跟司機說一下,都知道的。」顧鎮南說話的口氣還挺清晰,看來人還沒醉。
一听她說在錦陽,林青瓷就放心了。
據她所知,這錦陽酒吧也是他們的一個點,管理人正是他們手底下的人,顧鎮南會選擇到那里喝酒,估計也是因為在那里安全,他們這些人,就算在那里醉倒,也不會有人敢打他們的主意。
「行,你等會,我馬上到。」
林青瓷掛了電話,便喊來白青大哥,讓他陪她一塊出去。
這大晚上的,林青瓷一說要出去,可把遠征遠明和江嫂他們都嚇了一跳,江嫂急道,「夫人,這晚上出去可不安全啊!」
遠征和遠明也說,要抽一個人出來陪她出去。
青瓷卻笑著說,「不用了,有白青大哥在,我不會有事的。」
一說有白青陪著,遠征和遠明竟然也不出聲了,只是讓她要小心點,有什麼不對勁,一定要打電話回來。
林青瓷點頭應好,心里卻在想,看來這白青在他們心目中還有點地位,這樣她也更放心了。
當然,她還是乖乖地在出門前跟江崢報備了一下。
江崢倒是沒有阻止她出去,只是讓她把手機給白青一下,也不知道他跟白青說了什麼,只听到白青說了幾個字,「是」「明白」「放心」。
白青的回話很簡潔,但卻透著一股力道,讓人清楚地知道,他說出的話,就絕對會做得到。
在林青瓷出門之後,某個監視點的人也及時向他的主子發出了信息,「目標已出門,正在跟蹤中……」
到了錦陽酒吧,林青瓷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發現這里是一家會員制的酒吧,一般人還真進不去,從外面停放的那些豪車來看,這里消費的人應該大都是他們圈子里的人。
而那低調卻奢華的裝修,黑色大理石的門面,挺有江崢他們的風格和品味。
當門童微笑著對生面孔的青瓷說,「請出示您的會員卡!」
青瓷翻了翻袋子,當時江崢曾塞給她一堆卡,她一直都沒有用過,也不知道都有些什麼卡,這時掏出那一疊卡一看,翻了一下,果然翻一張寫著錦陽酒吧的會員卡,卡身是黑色金邊的。
門童一見是黑色金邊卡,看了一下,再看一下跟在青瓷身後的白青,便知此女身份不凡,對青瓷的態度馬上變得恭敬異常,「謝謝配合,請問小姐有沒有訂位?」
青瓷搖了搖頭,「我來找顧小姐,麻煩您帶個路吧!」
一听她是來找顧鎮南的,那位門童眸底閃過一絲了然。
原來是顧小姐的圈子人,難怪這麼豪氣,拿出來就是一疊各種高檔場所的消費卡,據他所知,就她手里握住的那些卡,加在一起每年必須繳納的年費,就是他們這些人眼里的一筆天價消費,有錢人和沒錢人的區別,還真是兩個世界。
門童一邊在心里感嘆,一邊將青瓷引到了顧鎮南的包房。
顧鎮南一見青瓷來了,朝她招了招手,拍了拍她身邊的位子,「小嫂子,來,到這坐。」
林青瓷一坐到她身邊,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氣,看著桌上那空了一半的人頭馬,眉頭一蹙,「鎮南,你有什麼煩心事就跟我說說,你看你,這一會時間就喝了大半瓶酒,酒喝多了傷身。」
顧鎮南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時尚漂亮、瀟灑不羈、敢做敢為的現代新女性,在她的身上,你很難找到傳統女人的影子。
林青瓷一向很喜歡顧鎮南,感覺每次跟她在一起,你會發現,你做什麼都很有勇氣和沖勁。
她一直以為,顧鎮南是無所不能的,可是,今天看到她愁成這樣,這才明白,原來剛強的女強人也會有如此脆弱的時候。
顧鎮南苦笑了一下,又悶倒灌了一杯酒下去,那股子猛勁,看得青瓷心驚又心疼,她是想喝死自己嗎?
待顧鎮南又倒了一杯,還要再往喉間灌的時候,青瓷按住了她的手,「鎮南,咱有心事就把她說出來,別悶在心里,行嗎?」
顧鎮南放開了酒杯,拿出一支煙出來點了,靠在那沙發上,連連吞吐了好幾口,略帶沙啞的聲音才響了起來,「小嫂子,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心里難受得想死,我快承受不住了。明明是彼此相愛的兩個人,可是,卻偏偏不能在一起,偏偏總要傷害對方,這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我都要承受著這種折磨人的煎熬,我這心都被磨得鮮血淋灕傷痕累累了,你說,這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林青瓷輕輕拍了拍她的腿,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要放開?也許,有時候放開也未必就不是幸福。有時候太執著了,反而痛苦!」
顧鎮南搖了搖頭,無奈地苦笑說,「如果可以放手,我早放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青瓷輕輕一笑,「那既然放不開,你們又彼此相愛,就大膽的去追求自己的所愛唄,何必在乎別人怎麼看怎麼想。」
顧鎮南嫵媚地斜睨了她一眼,「如果是你,你會接受禁忌之愛嗎?」
「禁忌?你的意思是……你和顧鎮西?」
一听她說到禁忌這兩個詞,林青瓷的腦海中突然就閃出了一張妖孽如花的俊臉,御姐顧鎮南和美男受顧鎮西?
「很驚訝吧?」林青瓷的反應讓顧鎮南頗為欣慰,至少沒有在她的眼底看到鄙夷不屑或譏諷的表情。
林青瓷看著顧鎮,冷靜地問,「那你們現在的問題是什麼?是要顧及家族面子?還是道德倫理?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顧鎮南笑了笑,「小西一直以為,我不願意跟他去國外,是因為——我愛江崢!你說好不好笑?」
林青瓷愣了一下,隨即似笑非笑地反問了一句,「那你愛江崢嗎?」
顧鎮南挑眉斜睨著她,吃吃地笑道,「林青瓷,你吃醋了?如果我說我是愛著江崢,我心里同時愛著兩個男人,你會怎麼想?」
林青瓷輕輕一撇嘴,也不說話,就這麼直直地看著她。
顧鎮南被她這平靜的卻深幽得像是能吞噬人的黑洞一般的眼神悚著了,長嘆一聲後說,「你放心吧,我對江崢早就死心了。我這個人還算是拿得起放得下,放下了就不會再記著。」
「說實話,以前我確實對江崢有過想法的,可是他呢?卻一直只當我是哥們,從來沒拿我當女人看,他可以把他的大事交給我辦,可以和我把酒言歡,可以給予我足夠的信任,但是,他卻永遠不會把他對女人的那種浪漫和多情用在我的身上。」
「我跟在江崢的身後跑,卻一直跟不上他的腳步,我累極了,便停了下來,將我和他的感情永遠都停留在那個比好友多一點、比男女朋友少一點的階段,在這個時候,我猛一回頭才發現,原來在我追逐江崢的同時,也有一個人,一直痴痴地追在我的後面,原來從小到大一直在我身後跟著的那個小跟班也長大了。」
「我這才知道,原來小西也一直深愛著我,甚至是迷戀著我,他一直一直地追逐著我的腳步,就算被我發現之後勸阻他、拒絕他,他卻一直不肯放手。」
「當我在追逐江崢的路上累得停下來的時候,我發現了他,而他,也恰好了出現,緊緊地抓住了我,讓一直孤寂的我,第一次嘗到了男女之間的那種極致的快樂和幸福。可幸福過後,那種來自道德的鞭策和心靈上的自我指責,又讓我遠遠地離開了他。」
「小西一直以為我還愛著江崢,在我們的一次大吵之後,他去了英國。你前幾天看過他了,短短幾年,他成了英國時尚造型界的頂級設計師,就連英女皇都接見過他,對他也深為喜愛,有無數的英國名媛喜歡他,甚至迷戀他,那個時候,我听到這些消息,既感酸得難受,卻又打心眼里希望,他能放下我,去接受別的女人,來一場正常的戀愛,然後結婚生子,永遠不要再跟我糾纏不休。」
顧鎮南說到這里,已是淚流滿面。
這是林青瓷第一次看見顧鎮南的脆弱,更是第一次看見她哭!心里竟然莫名的憐惜,突然想起那個名女人說過的話,做女人難,做名女人更加難!像顧鎮南這樣出身名門的女人更難。
像顧鎮南這樣的出身,她享受著千嬌百寵長大,她幾乎是要什麼有什麼,可是,偏偏在感情路上,坎坎坷坷,至今已破三十大關,仍然沒有一個好的歸宿,也難怪顧家父母要心急如焚了。
青瓷之前還一直以為她是事業心太重,如今才知道,她是愛而不得!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此時的顧鎮南,豈不正是應了愛別離和求不得之苦嗎?
林青瓷輕輕拍著她的肩,拿出紙巾給她抹著眼淚。
顧鎮南卻很快振作了起來,抬眸朝她抱歉地笑了笑,伸手輕推開了她的懷抱,「對不起!我失態了!」
林青瓷笑了笑,又問,「你們的事,有沒有跟你的父母提起過?」
顧鎮南搖了搖頭,「不敢!真的不敢!你知道我父親那個人,他是個非常傳統的男人,做什麼事都一板一眼,喜歡按著規矩來,像這種事落在他的眼里,那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我若真說了,一定會被他們趕出家門的。」
林青瓷當然理解她的害怕,如果愛一個人,必須要以失去一切、並且為家族蒙羞的代價才能相守,也許,十七八歲的少女會有這種不顧一切的勇氣,可是,對于一個已過三十的熟女,是絕對會猶豫的。
也可以這麼說,是顧鎮西給予她的安全感還不夠,顧鎮南是一個多麼挑剔的女人啊,顧鎮西到底是比她小,顧鎮南心里頭,怕是對他還是有一種小弟弟情節,這應該也是一個原因。
林青瓷又問,「那你們有沒有考慮過一起出國定居?」
顧鎮南的神情又染上一抹憂郁,又是一聲長嘆,「怎麼可能沒有想過呢,這一次小西回來,就是想跟我一起出去,他在英國已經有了事業的基礎,可以讓我生活無虞,可你也知道,我雖然也是從小生活無憂,但卻也不是那麼貪圖物質上的享受,只是……這邊放不下的人事太多了,父母、兄弟姐妹、還有朋友,還有我自己經營了這麼多年的事業,如果真要舍棄掉這一切,就好像抽盡了我全身的力氣一樣,我懷疑,除去這些的自己,還能不能僅靠愛情活著?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再發現愛情原來不是我想要的那個樣子,我怕我會悔不當初。」
顧鎮南的想法,是典型的一個成熟女人對全盤事情的考慮和周全的謀劃,如果沒有更大更好的環境在誘惑著她,可以說,顧鎮西將很難在這場禁忌戀上打贏這場仗。
想起那個妖孽美男,林青瓷還真有點同情他,愛上顧鎮南,注定是一件折磨人的辛苦事。
林青瓷給她建議,「鎮南,我看,不如這樣好不好?我跟江崢說一說,讓她放你一段時間長假,你先跟小西過去英國先磨合磨合,如果你覺得跟他在一起是快樂的,那就繼續過下去,如果是不快樂,那就再回來,這樣行嗎?」
顧鎮南挑了挑眉,「你覺得江崢會放我走?我手里有一大攤子事,可不是誰都能接的了的。」
林青瓷當然知道,顧鎮南掌控的天龍集團,是江崢在京城的大本營,這中間關系到了很多人的利益,也不是說月兌手就能月兌手的,但是,不試試又怎麼知道行不行呢?但這話她既已經提過了,相信以顧鎮南的聰明,她應該也會考慮的,若是她說得太多,讓顧鎮南生出什麼不好的想法來,那反倒不好,所以,她點到即止就好。
此時顧鎮南朝林青瓷舉起了酒杯,朝她笑著說,「小嫂子,謝謝你!跟你談了以後,我這心情好多了,來,我敬你一杯,以後您有什麼事,只要喊一聲,我顧鎮南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行!這話我可記住了,以後找上你的時候,你可不許不認帳。」
林青瓷端起酒杯,和她踫了踫,輕呡了一口便放下了酒杯。
她還要給孩子喂女乃呢,不能多喝,怕會過給孩子。
林青瓷想起了紀惜晴,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她在忙什麼,便隨口問了一句,「對了,惜晴最近在忙什麼?」
顧鎮南優雅地彈了彈手中的煙,朝她輕輕一笑,說起家人,她的眸底閃現著動人的溫柔,「我家小嫂子啊,她正天天努力和我哥造人呢,我看他們現在天天粘在一起,指不定現在她那肚子里就已經有我的小佷子或小佷女了。」
林青瓷突然問道,「鎮南,恕我多嘴,如果晴晴生了孩子,你父母擔憂的大問題解決了,那對你的情況會不會好一點?」
「那肯定的,如果我嫂子能像你一樣好命,生出一對雙胞胎出來,那我爸媽肯定會樂死了,至于我的問題,也許真到了年紀,可能父母會想著,只要你有個伴就行了吧,至于是誰,也許就不那麼在意了。反正過不了幾年我爸也要退了,大不了,我就再熬幾年唄,熬幾年就出頭了,只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等。」
說到這,顧鎮南又大手一揮,恢復了往日的瀟灑,「如果真不行也無所謂了,掙扎了這麼久,說實在的,其實我也挺累的。他不等正好,我也有借口解月兌。你也知道我的個性,他要和我分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求著他跟我好的,只會更加干脆地順著他的意,揮刀斷情!」
林青瓷無聲地拍了拍她的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己想過的日子,她只能做一個好的傾听者,卻不能干涉別人去怎麼活。
說起來,她自己的事還一團亂呢。
見顧鎮南的一瓶酒快喝完了,林青瓷對她說,「喝得差不多就回去了,你這樣喝酒抽煙又熬夜的生活習慣可不好,為了身體健康,你也得改改!」
顧鎮南看著她笑不可抑,「小嫂子,你現在可真像我媽,我媽也天天這樣叮囑我!」
「你啊,喝了這麼多,不能再開車了,我們送你回去。」青瓷這一大瓶人頭馬就被顧鎮南給喝完了,而她,還一副腦子清醒得很的模樣,心里真挺佩服她的酒量。
顧鎮南卻揮了揮手,毫不在意地說,「你先走吧!我找小西過來接我!」
林青瓷點了點頭,「那我等小西來了再走。」
雖然她擔心著家里的倆寶貝兒,但她更不想看見顧鎮南出事,再等等,等小西來了她就可以放心走了。
顧鎮西來得很快,在看到包房里坐著的青瓷時,他的唇角勾起一絲笑,「小嫂子,辛苦你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你趕緊回去吧,太晚的話,你家江閻王可不會饒了我的。」
青瓷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十點多了,再晚他們都要擔心她了,當下也不跟他客氣,「行,那我走了!你注意安全啊!拜拜!」
「拜∼」
青瓷一出包廂的門,就看見白青正靠在牆上吸著煙,他那道橫在臉上的刀疤在燈光下,看起來特別的滲人,渾身那冷厲的氣息,也讓經過他面前的人心驚膽顫地遠遠地避了過去。
青瓷卻知道,他是她的保護神,不但不可怕,還很安全。
白青一見到她出來,馬上按滅了煙頭,站直了身子,等著她走過來。
青瓷走近,微笑著喊了他一聲,「白大哥,我們回了!」
白青輕「嗯」了一聲,跟在她身側半步,亦步亦趨地護著她,怕出意外的他沒有讓她在門口等,而是讓林青瓷一起跟著他到停車場,直接上了車。
白青的奔馳車才剛剛開出來,一部紅色的瑪莎蒂拉便突然橫沖出來,直接橫在了他們的車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白青嚇得急踩剎車,尖銳的「咯吱」一聲之後,他還是撞到了瑪莎蒂拉的側面。
林青瓷被那剎車時的慣性一拋,身子直往前沖,所幸她系了安全帶,沒有撞到玻璃上去,但仍被這驚嚇給嚇得心髒狂跳,冷汗直冒。
「夫人,快按動報警器!」白青一看對方車上走下來的兩個異國男人,已經驚覺,今天怕是不能善了,所以才提醒林青瓷按動腕表上的報警器,尋求救兵支援。
而林青瓷在一看到瑪莎蒂拉上走下來的兩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對惡魔雙胞胎時,魂都快嚇飛了,再听到白青那麼一交待,她趕緊按動了報警器,又沖白青說,「白大哥,趕緊掉頭走!別惹他們,快走!」
白青听她這麼一說,也沒有多說一句,眼見著兩個雙胞胎就要走近他們的車前,白青猛地一踩倒車,再急打方向盤,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急速大轉彎,車子瞬間往前飛馳而去。
斯蒙和迪南卻像是不著急,慢悠悠地又坐上他們的瑪莎蒂拉,然後,緊追在他們的車後不放。
這對惡魔雙胞胎的性子里本來就有瘋狂因子,最喜歡玩這種飆車的游戲,他們覺得刺激,覺得血性,覺得狂野,覺得能讓自己身體內所有壓抑的情緒都在飛車的時候發泄出來一樣,讓他們有一種極致的快感。
飛奔在前方的白青才開了一段路,就發現事情大條了,他們的剎車系統被破壞了!
剛剛發動汽車的時候,他還習慣性的檢查了剎車和油門,現在他明白了,他們沒破壞徹底,讓他放松了警惕上路,但是,卻將車攔在他們的面前,讓他猛地急踩剎車,導致本就懸于一線的剎車系統在瞬間徹底給破壞。
看著身後那輛緊追不放的瑪莎蒂拉,駕著這失控的奔馳,白青手心後背全是冷汗……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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