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一點也不記得當年發生過的事了。當年左顏青是學校校花,追她的人不計其數,她記性不好是常事,可是——
程競風當年並沒有追過她,卻被她狠狠的刻薄了一番。
回憶一瞬被帶了起來。
滿臉紅暈的女孩目光清澈,卻飄忽不定的對著圍著她的男孩轉了一圈,最後一指點到了被人圍在她面前的他身上。
「你……你個小胖子……誰啊?你還能更鄉霸一點嗎?肥胖過度有沒有?肥的連喉結都沒了有沒有?你當我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追求的女生嗎?學校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地方,你當這里是托兒所喜歡就可以耍流氓嗎……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他當時穿的衣服與其他人都不一樣,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背帶褲,腳上穿的皮鞋,至于看不見喉結,主要因為他脖子上打了領結,十足的公子哥風範,可在那時候的左顏青眼里,他的與眾不同便幻化成了‘鄉霸’。
如果她只是說了上面那些話她也不會瞬間記起來。
見他不走,她又說——你怎麼不滾回家掐死自己別出來影響人心情啊!
……
她記起來了。
在她忽閃忽閃的幽亮又顯得局促膽怯的目光里,他微微揚起了一抹微笑。
「程總,人員已到位,我們該進去了。」文彬有一張同他一樣嚴肅時不苟言笑的臉孔,說話的方式不僅官腔而且沒一點人情味。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他一行人進入人聲鼎沸的會場。
羅蒂端著一杯酒,臉色復雜的出來扶她。
她想也沒想,結果酒杯一飲而盡。
心里不知是失落還是諷刺,她學生時代就發了那麼一次狠,結果不偏不倚,砸中了這個今日要討好的男人。
大廳里,各色人都有,三十至四十歲之間的男人偏多,且都大月復便便。
為什麼程競風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就因為有太多這樣的人做對比。
進入會場後,明顯有好些人將目光鎖定在她身上,大概是因為那一吻,她與他之間的關系在旁人眼里便曖昧復雜了起來。
她不過第二杯酒下肚,身體便激烈的反應了起來。
羅蒂遞來的手帕沒有一點效果,她首先干嘔了起來,其次喝進去的紅酒全吐了出來。
大廳里的目光一瞬全部集中在她身上,羅蒂要扶著她去洗手間時,一道頎長的身影擋在了她們面前。
「文彬,你帶左小姐去休息室。」他的聲音充滿了磁性,並且充滿了鎮定人心的力量。
左顏青驚愕的抬頭時,卻從他眼里看不到任何多余的表情,之前的那個吻與那些話,仿佛從來沒有過。
他吩咐完便轉身了,她看見他修長的手指從一邊的侍從托盤里端起了一杯紅酒。
沒有更多的停留,叫文彬的男子將她從羅蒂的手臂中攙扶起來走出了會場。
她在休息室的沙發里獨自坐了大概半小時,沒有人來過。
就在她大腦清醒不少後,她準備離開,門卻突然開了。
轉頭,是文彬。
「小姐,休息好了嗎?」他的臉頰比之前有了一絲紅暈。應該是喝酒了。
左顏青快步走到門邊,對他點了點頭。
再到大廳時,里面空無一人,就在前四十分鐘,這里滿是玫瑰香水與紅酒和香水混合的味道,可如今再踏進來,空氣里全是清鮮到讓人迷醉的干淨。
她不解的回過頭看文彬時,那人不知什麼時候退了出去,連大門都合上了。
「左顏青,你今天來什麼目的?」他的音量不大,卻讓她心里怔了怔,不敢上前。
在‘來巴結你’和‘來討好你’之間選了一下,她始終開不了口。
于是只定定的看著他。他有一雙精明的眼楮,他一定知道她來干什麼。
「看你穿成這個鬼樣子,一定是想讓我泡你……鑒于我們之前的關系,我給你開後門,遣走了其他人,你現在可滿意?」他的臉上是捉模不透的笑意和王者般的倨傲與自信。
……就算事實當真如此,經過他點明後,她心里卻一陣一陣的灼痛。
他是報復還是真的想留她,她竟然從他臉上看不出答案。
「程先生,您不是狹隘的人,我以前年幼無知,得罪了您……」
「別拿無知當盾牌!」他淡淡的笑了笑,抿著唇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她避無可避,看著她,問,「你極力想說明什麼?」
「對不起。」她快速的低下了頭。
「我們之間不需要這個。」他一手支起了她的下顎,誘惑道,「我需要一個情人,我看我們可以整合一下。」
「為什麼是情人?」她無辜的抬眸不解的望著他。
這個問話就好比是當頭一棒,就算程競風大腦再精光,也無法一下子回答這個問題。
她不要做情人,難道……
「我暫時有女朋友。」她的心思就跟那小學生一樣單純,他暗自揣測。
她臉色未變,輕輕哽咽了一下,小聲開口,「程先生,你可以拿開你的手指嗎?我脖子累。」她的下顎一直被他的手指支著,頭呈微抬的姿勢。
他松手後,她第一反應便是後退了好幾步,然後重重的喘了喘氣,抿了抿唇,受驚一樣看著他的身體。
心里大概在想,原來你是那種人,那種手里拿著美元歐元……人民幣,任何一種流通貨幣來消遣女人的男人。
「不願意?」他輕笑了聲,身體倚在了一邊的白色羅馬圓柱上,樣子從容優雅,渾身散發著一股貴族王子般的氣息。
她搖了搖頭,不願出聲。
「就算是當做那一次的補償也不行?」末了,他加了句,「我不會虧待你。」
听著他毫無溫度的話,她立刻升起了一抹疏離的冰冷感。
「我已經跟你道歉了。」
「如果道歉有用,我扇你一耳光給你道歉,你會不會打心底里原諒我?」他輕佻的瞥了她一眼,她立刻又後退了幾步。
「不會。」她實誠的蹦出了這兩字。
她從小就清高,除了好友顧寧寧,她連結交新朋友都很少,別說是扇耳光不能容忍,就是跟人拌嘴也是少有的事,程競風那一次是意外!
「你那個條件我無法接受,程先生,請你不要為難我,我要回家了,我走之後,我們再也不會踫到,請你當作我們沒有見過。」
說她無知她還無知上癮了……慢著,一般而言,漂亮的女人無知那不叫無知,頂多也就天真而已。
「你真天真還是假天真,我原本以為左小姐穿的袒胸露背過來是為了接近我,為了你,我遣散了所有人,你現在想撇下我一人?」越與她接觸,他發現自己越有興趣,逗弄她,看她蹙眉看她露出緊張的神色。
「你到底想怎樣?我穿這樣並不代表我有那樣的想法……」她微低頭,一眼瞥見自己那胸,不由心里一駭,趕緊伸手提。
這件裙子大了,羅蒂卻堅持要她穿著出來。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明目張膽的勾引他!
「不要愚蠢了,凡事我不想說第二遍,以後記住這個規矩,得到你,志在必得。」他不知真情流露還是故意激怒她,喉頭滾動一下後,他又逼近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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