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低睨著她,一時半會,沒打算放開她。
她輕輕的哼了口氣後,在他眼皮底下伸出了手,快速的抓了他命根一下,就是這英勇不凡的一舉動,讓她的小腳成功的收了回來。
男人震驚的無以復加,看著她的眼眸不斷的加深變濃,喉結上下動了動後,嗓音喑啞,「你……你這個小流氓!」咬牙切齒又不得將她狠狠的揉碎。
力量全部集中在拳頭上時,她慵懶的垂下了眼瞼,雙手扯著他的褲子站了起來。
那被她小手捏了一下的部位大有漸漸復蘇的狀態,她目瞪口呆的同時,雙手離開了他的身體,生怕再踫他一下他就會爆炸。
男人太危險了,特別是敏感的男人。
氣氛詭異,她雙手捧著拖鞋,在他兩步遠的地方站定,那男人眼里不知是憤恨還是埋怨,胸膛重重的起伏著,感覺隨時有可能爆發。
她噎了噎干涸的喉嚨,「我要吃……」
就這樣活生生被他掐斷了。
她說什麼?
她不過是要說‘我要吃飯’雲雲,卻被那男人鑽了牛角尖。
誰讓她調戲了他老二後說要吃,也不怪他誤會!
那一天早上,天知道他們在房里干了什麼。
在樓下客廳里都能听到樓上的動靜,除了驚悚的‘啊’外,更多的像打斗聲,他們似乎在臥室里打了起來。
如果尹卡卡和程老先生在,他們一定會上去敲門看看動靜,可佣人們不敢。
許久,客廳座機響。
看一眼,內線是樓上的號。
李嫂速度接上,小賴好奇的在一邊听,「太太想吃排骨,趕緊去做。」是程競風低沉而中氣十足的聲音。
過了一小時後,糖醋排骨和排骨藕湯一起做好,給那房里打了個電話,最後程競風下樓來將兩碗菜端了上去。
那一天,左顏青都沒下樓,到了下午五點時,妖男一覺睡醒,要媽,小賴這才敢去敲他們的房門。
很快門便開了,在看見是左顏青後微微露出了驚訝之色。
左顏青將妖男抱到懷里後,淡淡的說,「他不在房里。」
他也沒下樓從大門出去,也難怪小賴會驚訝。
她想看他跳樓,于是他從陽台跳下去了。
誰讓他滿足了後對她許諾要好好對她?
小賴臉色一僵,隨後恢復正常,「程太太,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小少爺睡了一天,有點厭食,您得哄他吃,不然身體吃不消,您有事再喊我。」她平靜的說完便轉身下了樓。
她直接抱著孩子跟著小賴一起下樓了。
找李嫂要了條毛毯後,召來了司機。
「太太,您不怕孩子感冒復發?」李嫂有點擔心,用毛毯將孩子包好後,憐惜的模了模他的頭。
一整天他都沒哭鬧,也沒要吃,以往他很能吃。
「昨天是我疏忽大意,今天不會了,我去顧寧寧家,她媽是護士長,不會出事。」左顏青平靜的說完,抱著孩子出了門。
很奇怪的,程競風並沒有阻攔她或是去找她,晚上回家吃過飯問了下便離開了。
一般而言,只要左顏青晚上不在家,他便會出去應酬,有時很晚回來,有時不回家。
這個家,只有左顏青在時,才算一個完整的家。
她並沒有給顧寧寧打招呼,她以為顧寧寧在家。「左左啊,吃飯了沒?寧寧那死丫頭飯都沒吃,接了個電話就出門了,問她也不說,你先進來,我馬上給她打電話。」顧媽媽熱情的將左顏青拉進了門,看著她懷里眨眼楮的小家伙後,逗了幾下才收手。
電話很快便講完了,顧媽媽笑眯眯的走回來,「說是馬上就回來,阿姨去做幾個菜,你先到寧寧房里看會兒電視吧!今晚就別走了,哎,這一嫁,難得見你一次,寧寧總跟我抱怨,說找不到你不好玩呢!」
「阿姨,我問問您,他厭食了,怎麼辦?」左顏青將孩子抱到了她面前,不知怎麼哄他。
他發脾氣哭鬧的時候還不是大爺,現在不吃了,左顏青才深深的體會到,大爺不好伺候。
「你給他喂了嗎?」
左顏青點了點頭,「都吐出來了,一天沒吃了,也不哭。」
「怕是嗓子都哭啞了,你昨晚怎麼回事,孩子哭那麼大聲你也不醒,嗓子都哭沙了。」顧媽媽將孩子接過後一手探了探他的頭,「昨天開的藥有正常吃嗎?」
她自責的搖了搖頭。她不知道,孩子是小賴在帶。
「哎,我去醫院一趟,你在家等寧寧哈,飯菜都是熱的,要不你先吃吧,那丫頭指不定在外頭吃了。」
顧寧寧一般情況下不會在飯點離家,左顏青再了解她不過,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她回來時,眼楮紅紅的,一看就知道哭過了。
還是在遇見文彬之後,左顏青才看見她哭過,顧寧寧並不如外人看到的那麼沒心沒肺,一旦喜歡上了,她很難改變自己的想法。
看見左顏青後,她直接撲了過去,沒注意她懷里的孩子,沒一會兒,妖男便咿呀的叫了起來。
「咦?叫了!」左顏青驚訝的將顧寧寧拉了開,一手拍了拍妖男的臉,他醞釀了一下情緒,終于,哭了起來,「寧寧,你無視我的兒子。」
左顏青並沒怪她。
只要妖男哭,就說明他要吃女乃。
果不其然,當左顏青喂他時,他很快有了反應。
早知道這樣夾一下能將他夾過來,左顏青也沒那個決心跑來這里過夜了。
妖男憂郁的不吃女乃的樣子,風情萬種,打動人心。這小子以後長大了,不知多害人。
「靠!重色輕友!」顧寧寧傷心的叫了起來,「左左!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現在眼里只有你龜兒子和那龜鳥人!」
听著她張揚的叫聲,左顏青立刻松了松心。
「你和文彬,又怎麼了?顧寧寧,讓你淑女一點,會死嗎?以我對文彬的了解,他喜歡像你總監那種類型的女人,成熟、風韻、女人味,最重要的是,說話聲音分貝一直保持在十五。」
顧寧寧冷笑了聲,拿了一只湯碗開始盛飯,聲音譏諷,「程競風把他表妹介紹給文彬了!我靠!那姚夢夢,你覺得她那*樣比我更淑女?那一盆墨,你白挨了吧?」
原來顧寧寧是去盯梢了,結果自己將自己弄的風中凌亂了。
「你怎麼知道是程競風介紹的?有可能是他們自由戀愛。」左顏青的眼楮就沒離開過她懷里吸女乃的小子。
那小子的眼楮就沒離開過顧寧寧那夸張的臉。
‘砰’一聲,那一大碗的米飯擱在了左顏青面前。
「好你個顧寧寧,你以為我是豬啊!」
「母豬!」顧寧寧白了她一眼後拿出了一只袖珍小碗,看的左顏青心里都惡心了起來。
以為這就叫淑女嗎?
她悶著氣,低著頭,左顏青數了一下,顧寧寧在十五分鐘內,總共添飯八次,消滅了兩盤菜,壓根就沒把她當客人。
「你怎麼不吃啊你?是不是婚姻生活太幸福美滿,人生有了精神支柱,不需要白米飯了?」顧寧寧用勺子夠了夠電飯鍋,結果發現里面空了,于是從左顏青的湯碗里分了一半,「沒把您這千金之軀嚇到吧?真是不好意思,我得多吃點了好生氣,免得氣壞了身子得不償失,姑女乃女乃我還沒生孩子呢!」
吃飽了果然是有力氣些。
「好你個顧寧寧,我還沒吃晚飯!」左顏青將剩下的半碗飯端到了手里,妖男竟笑了起來。
笑還不說,竟伸手指了指顧寧寧。「看看看看,你兒子對我一見鐘情!娘啊,為什麼我現在是二十五不是五歲呢?要是五歲多好啊,近水樓台先得月,讓你兒子解救解救我,氣死文彬那狗娘養的!」
她一邊說嘴里一邊噴飯,看來是撐的慌。
「我第一次告白給了他,嘿,不搭理我,第一次初吻給了他,切,還是我強迫的他,我第一次……」
「啊?顧寧寧,你不會強了別人吧?你怎麼能這樣……好歹你也是一女的……」左顏青有點激動,畢竟這事不是小事,如果文彬最後死活不喜歡她,她虧大了。
顧寧寧狠狠的白了她一眼,然後將妖男抱到了自己腿上,不與她說話,直接對妖男開口,「嘿,小子誒!你做我男朋友怎麼樣?我保證把你伺候的爽歪歪……」
「顧寧寧!你不要教壞我兒子!你的初吻不是小學就給了隔壁班的大頭嗎?你就會吹牛……也不怪姚夢夢鑽了空子。」
她一句話說的顧寧寧才吃進胃里的飯菜立刻翻攪了起來。
「我討厭姚夢夢,雖然那時候程競風給了我錢,但我就是不喜歡她。當時她跟陸安丞什麼都沒有,竟然那樣對付你,囂張至極!」
「寧寧,你是不是擔心自己比不過她?」左顏青的聲音突然輕了下來,她很明白顧寧寧的心理。
姚夢夢有身份有地位,最重要的是,有錢有臉蛋有身材。
顧寧寧抱著妖男站了起來,沒理她的話。
突然听見那孩子奇怪的吹氣聲,不過兩下,顧寧寧便將孩子還給了她。
「要命的臭孩子!」
不是自己的孩子,自然不覺得他吐出來的女乃水泡沫多漂亮。
左顏青撓了撓耳朵,接過他後聳了聳肩,「寶貝兒,是不是被你干媽惡心的?」
話音才落,頭便被人戳了下。
關于姚夢夢與文彬的事,左顏青事後問過程競風,可程競風一概不承認是自己牽線搭橋。
「左顏青,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顧寧寧太喜歡耍小聰明,女人這樣,要不得。」程競風看著手中的文件,不時伸手逗一下妖男。
從顧寧寧家回來後,妖男明顯好轉,妖男不吐泡泡的時候,挺好玩也挺好帶的。
只要不餓著他,他一般不會亂叫,吃了就睡,醒了便吃,一個人過的好不瀟灑自在。
他的眼楮與程競風越來越像,面部表情與肢體行為越來越豐富,賽過了不少同齡兒童,當然,這話是小賴說的。
听了程競風的話,左顏青很不以為然。
她與顧寧寧從小一起長大,兩家的生活條件都不算富裕,如果要買大件的東西得求好久,程競風當然不會明白她們這種愛貪小便宜的毛病,甚至會將它作為一個缺點,就是顧寧寧這個缺點,左顏青小時候受益不少。
兩個合得來的伙伴,必然有一個強者一個弱者,左顏青便是扮演著弱者的角色。
顧寧寧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好東西,一般都會分給左顏青一半,如今衣食無憂,她愈發珍惜與顧寧寧的友情。
「你怎麼會明白市斤人的生活?你從小生活在金籠子里,被阿諛奉承被捧在手心,就算你頭上多長出一對角,別人也會說你是龍的後代,而不會說你畸形,這就是差別。」左顏青一手打開了他要捏妖男臉的大手,臉上是憤憤的表情,「顧寧寧一輩子都是我的朋友,你嫌棄她的同時其實也在嫌棄我,也在嫌棄你兒子。」
程競風放下了手中的標書,眉輕挑,「我上上一句說的什麼?好好回憶一下告訴我。」聲音溫柔,柔的要命。
如果程競風能永遠保持這樣,坐在那兒,她一定會像第一次遇見他時,覺得陰天都被他照亮了。
她怔了怔後,很仔細的想了起來,良久,「好像是‘我對媒公不感興趣,他們純屬自由社會行為’。」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我說的話在你耳里跟兒子放屁一樣,是不是?」繼續溫柔的要死。
「可是……」她不服氣。
文彬剛認識顧寧寧那會兒,兩人明明處的很好的,若不是程競風阻攔,或許他們早在一起了,自從程競風第一個反對後,文彬再沒有對顧寧寧好過。
「她要有本事自己去爭取,別勾引不上男人就找你求情,沒出息!」程競風點著她的鼻子訓完後將兒子抱了出去。
她連忙追了上去,剛走出門,他便停下了腳步,面色起疑,問,「你故意冷落小賴,是不是?你壓根就不是賢妻良母型,何必抱著個孩子到處裝?至今連尿布都不會換,好意思抱著兒子到處張揚?」他娘的,最了解她了。
很多時候,不是左顏青要翻白眼,不是左顏青喜歡罵人,不是左顏青喜歡生氣,一切的一切,都是程競風這個混蛋映射成的。他不是在壓迫她的床上,便是在壓迫她的路上。
「我昨晚跟你說的那個母子訓練營你想好了嗎?那個不是培訓,到時候我陪你們一起去。」每一次,在損過她後,特別是將她損的沒話反擊時,他下一句的語氣一定溫柔的像王子。
「哼,那不是七月份的事?七月份之前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提?」她有點生氣的鼓了鼓腮幫子,一手扯了扯妖男的小腳,那孩子立刻叫了兩聲。
孩子比玩具好玩多了。
現在他不喊‘媽’了,而是‘媽媽’。
他依然不會叫‘爸爸’,雖然程競風交待過李嫂,讓孩子學叫爸,可試了好幾天,他就是不肯學會,左顏青猜孩子就是故意的,孩子就喜歡自己。
程競風冷笑了聲,然後狡黠的睨著眼看著她,「左顏青,何必裝純?我早就將你看透……」他說這話時,眼神不懷好意的將她從頭到尾掃了一遍,危險的讓她後退了兩步,「不就是結婚紀念日嗎?都老夫老妻了……」
「程競風!混球!欺人太甚!」左顏青伸腳踢了踢他,妖男立刻拍起了小手。
那清澈的烏黑小眼珠似乎在說,踢的好踢的好。
太給力了這妖男!
左顏青一心想著孩子快點長大快點成才,這樣程競風這廝就不敢欺負她了。
「臭小子!」程競風惡毒的看了眼孩子,眼里全是恨,「左顏青,你趕緊給我生個女兒出來!沒法沒天了還!」
「哼,你以為生個女兒就會喜歡你嗎?」一句話,堵的程競風胸悶。
他深深吸了口氣後,斜睨著她,「要不,再生一個試試?」
「哼,你以為我母豬?」她盯著他的臉瞬間變了色,「你就給我裝!你明明知道我要生日了,我要禮物,指定的禮物!」
「誰知道你要生日?我忙的要命,哪里有閑情逸致去想誰生日,別自作多情了!」他一句話將她的夢幻打碎。
剛才她氣到他了,現在,他也不會讓她好過。
「嗯,程老板,我馬上要生日了,我給你提個醒,就在大後天……你現在知道了吧!」最後一句,她將心髒都快吼出來。
妖男張大了嘴一副要哭的樣子,雙手捂住了耳朵,樣子像小大人。
「孺子不可教也,這小子有受虐傾向,你這麼凶,竟然喜歡母夜叉……」他說這席話時,左顏青的身子已經開始抖了幾下,結果,程大總裁很滿意的笑了笑,「像我。」
看著她的臉色陰轉晴,他又笑了笑,「要什麼指定禮物?」
「說出來你可別嚇到了。」她也笑了笑,眼里閃過一抹狡黠。
從生了妖男之後,她便想好了要什麼生日禮物。
程競風仍然保持著紳士的微笑,一點也不受她話的影響。
「只要不是天上一億千米或地下九千米的東西,盡管開口。」好不驕傲的口氣。
這男人,就愛耍酷,估計一輩子都改不了了,以後妖男長大,不知道這倆父子得鬧成什麼樣!
「安、全、套!」她笑嘻嘻的開口,「用你原本打算給我買禮物的錢,全部折算成安、全、套!」
他听清楚了,而且听的十分明白,簡直可以比擬晴天霹靂。
「看看,不過三個字,一個小小的東東,就把咱堂堂大老板嚇成這樣……生日那天,你用貨車裝來家里囤著,免得你老忘記,壞習慣!」
壞習慣?
程競風從沒有被要求用過那玩意兒!
哪個女人不是求之不得懷上他的種,偏偏眼前這個女人特立獨行,走風格化路線。
她將孩子從他懷里抱過,滿心歡喜的拉著妖男的手對著程競風做了個拜拜的手勢,「乖乖,跟爸爸說拜拜。」她聲音甜膩的在妖男耳邊哄。
幾秒後,妖男歡快的,「乖……乖……」說的很不標準,有‘嘎嘎’的音。女人的高調音與嬰兒音很像,妖男喜歡學左顏青的話。
左顏青欣喜的笑了笑後對著妖男的小肚腩就是幾蹭。看著那母子和諧的樣子,程競風心里不爽極了。
自從文彬與姚夢夢好上後,顧寧寧便脆弱了起來。
她一直是個很堅強的女生,左顏青從沒見她一蹶不振過,文彬是她的初次暗戀對象,顧寧寧的眼光不會比左顏青低,一旦看上了,不得到手,總覺得是失去了。
那一日在她家她還沒有頹廢到喝悶酒的地步,後來有一天,顧寧寧特意請假將左顏青叫了出來,左顏青看見文彬載著姚夢夢到了一家高級西餐廳,替她開車門,替她撐開太陽傘,即使從停車場到餐廳只有幾步的路途。
從沒見文彬笑的那麼開懷過,看樣子,他們的確是在進行一種叫做戀愛的社會行為。
突然听見一陣女人的抽泣聲,左顏青連忙轉頭,低頭,看見顧寧寧蹲在牆角哭的沒有形象。
任憑左顏青怎麼勸,顧寧寧就是听不進去。
她就是自卑。
破天荒的愛了一個人,結果麻煩重重,如果這一切是因為她貪財,她寧願將得到的不義之財全吐出來,只是,遲了。
連沒心沒肺也不能阻止她這一次的傷心。
二十五年來,從沒有一次痛,能像這一次打擊折磨人,她一個人的戀愛,一個人的傷痛,除了左顏青陪著她,沒人能明白。
「我想辭職。」
顧寧寧戴著黑超,約在上一次文彬與姚夢夢約會的餐廳。
「不好。」左顏青搖了搖頭,心里跟著她痛,「愛情如果不能讓人振奮向上,那就不叫愛情。」這是左顏青淺澀的觀念。
她一直秉持這個觀點,直到程競風如颶風一樣出現將她收了。
顧寧寧哽咽了一下,將黑超摘下,掛在了前領處,「沒有愛情,我只是不想見到他……我跟我媽商量過了,我媽說她養我,她支持我辭職。」
看著她傷感到頹廢的臉色,左顏青嘴角動了動後,始終不敢相信,一切變成了這樣。
前半個月,顧寧寧還跟她嬉笑打鬧。
她瘦了不少,原本就不大的胸部跟著縮了水,左顏青真心心疼她,不時往她家提坐月子未吃完的補品。
這樣子安靜,顧寧寧才像個女人,可是對左顏青而言,她寧願顧寧寧像個假小子。
「寧寧,你休假吧,休息兩個月再去工作,不是為了那點錢,你在家會閑出病來,你听我一句好不好?」左顏青急急的說完抓住了她的手。
六月的炎夏,她的手指冰涼。
顧媽媽說她每餐食量減小到發指,喝的水里都摻了營養液,不然她沒辦法撐下去,晚上開著燈一直不睡,也不做別的事。
左顏青起初不相信顧媽媽說的話,之後去陪她一夜才發現情況有這麼嚴重。
「左左,我的心好累。」顧寧寧的心口快速的起伏著,聲音虛弱的飄渺。
一想起喜歡的人跟別人在一起,心里就難受。
「我找姚夢夢,她給我看文彬送給她的裙子和珠寶,她給我看文彬給她發的短信,她還帶我去參觀他們的房子,指我看他們睡的大床……我受不了了!他根本不是那種人,他在我面前裝,他愛那個女人!全公司都在談論他們……」顧寧寧肩膀抖了好幾下,然後眼淚簌簌的往外掉。
這西餐,根本沒辦法吃。
顧寧寧選這個地,無非就是故意來觸景生情故意來落淚的。
左顏青有過這種心情,傷心的時候拼命的想傷心,對于一切歡樂的事物都排斥,只想鑽進傷心的黑洞里。
這種極端的情緒也算是一種特殊排泄,只要不沉溺太久。
顧寧寧便是沉溺在其中了。
將她帶離餐廳後,左顏青將她直接送回了家,然後直接奔向程競風的公司。
她不是去求情,也不是去找程競風,而是找文彬。
這種日子,她受不了了。
如果不是妖男每天逗她歡心,她根本不知道生活還有什麼情趣。
找到程競風才知道,文彬已被派到分公司。
在程競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左顏青只覺得雙眼暈眩,看什麼都不真切。
「我總覺得你們是一伙的,偏偏顧寧寧那個不爭氣的比我還一根筋,你們看她看我像傻逼一樣傷心難過是不是特別痛快?」左顏青一手將程競風桌上的無線鼠標奪過扔到了地上。
那份不怕死的骨氣,還只有左顏青能演繹出來。
「文彬追姚夢夢不過是印證那句‘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是你公公的意思。」程競風說的平靜無瀾,「我爸想將分公司交給他打理,條件便是他娶我表妹……文彬是個人才,我父親明白他的價值,想套住他一輩子為程家工作。」
也不怪程競風覺得女人蠢。
只會用自己的思維方式去臆測男人的雄心壯志。
男人大多喜歡用自己的豪情壯志去貶低女人的細膩敏感,卻不知道自己的大條時時讓女人頭痛,沒有誰對誰錯,不過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分工不同,角度不同。
「你是說文彬自願的?你沒逼他?」听到這個理由,左顏青哭笑不得。
心里僅存的一絲希望被生生扼殺掉。
程競風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鼠標,「如果你不給我物歸原主,晚上,我要用安全套將你活埋。」語氣很不容置喙,神態嚴肅不苟。
氣氛一瞬間降到了零點,她尷尬的呼了口氣後將鼠標丟給了他。
「分公司在哪兒?我去找他。」
左顏青風風火火的離開之前,程競風取笑她,「很少見你這麼英勇,左顏青,你主動起來,比男人還可怕。」
他雖然告訴了她地址,卻在一樓設障為難她。
左顏青看上迎上來的男人,一瞬就皺了眉。這里是程競風的地盤,沒有人敢為難她,除非是程競風的意思。
那保鏢渾身肌肉,穿著米白色背心,與黝黑的肌膚形成了強烈對比,陽光下,他更像一尊雕塑。
這種四肢發達的男人,通常有個通病,大家都知道的——頭腦簡單。
左顏青面露難色不過三秒鐘便跟著他上了車。
今天是她生日,程競風只是不想她節外生枝平白無故生出麻煩,左顏青總是能將事情做成歪門邪道讓他頭疼。
目的地很清晰,回程家。
左顏青清了清嗓子後,聲音柔潤,「強哥……」
「咦?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那肌肉男一瞬中槍似的身板一緊,側目看她。
她舉手發誓,她就因為他身上的肌肉覺得他很強大,所以叫了他‘強哥’。
一般肌肉強大的人都喜歡別人這麼叫……
「沒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她面不露色,平靜的說,「今天是我生日你知道嗎?」
「不知。」
「我知道你不知,因為你不過是個司機而已,程競風為我在酒店包了場……」
「這個我知道。」那帥哥臉色有些慍色。他不是司機,是保鏢!
「嗯,知道就好,如果你讓我不開心,我讓他處罰你或者開除你都是有可能的,他很寵我。」左顏青諄諄教誨他。
「我沒得罪您,程生讓我送您回家。」那保鏢跟她理論。
「可是我不想回家,你送我去別的地方,你陪著我……」看他臉色有變,她立刻改口,「有你陪著我肯定不會出事的,我們去逛一圈了再回家,我保證不跟他說,他保證不知道,不然,我記你大過,下次不要你跟著。」
就這樣,大塊男將她送到了程競風的分公司,他在樓下等她。
分公司的內部格局與總公司無異,一樣修的大方奢華,她輕車熟路在報了自己大名後上了文彬的辦公室。
當時正巧,文彬攜著姚夢夢準備下來。
「走走走,進你辦公室。」他們都沒以為會在這里見到左顏青,兩人皆愣了一下,文彬就是在這一愣的瞬間被左顏青拉走了。
姚夢夢對左顏青雖說不是打心底里敬畏,但面上的工作要做足。
「表嫂,你怎麼都沒看到我?」被人直接忽略,太傷面子。姚夢夢嘟著紅唇跟著他們走了過去。
「你到外面等著,我找文彬。」左顏青嚴肅的看了她一眼後將辦公室大門關上。
就連辦公室,都與程競風的格局一樣,只是面積小一半。
左顏青開門見山,「我不是來求你,更不是來要求你與姚夢夢分手的。」
「因為你要求也沒用。」文彬淺笑著走到辦公桌那邊,抽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禮盒,遞給她,「生日快樂。」
她收進包里後,一時不知怎麼開口,只能盯住他。
文彬與程競風不是同一個類型,程競風臉上霸氣太重,擱哪兒都覺得陰氣十足不容忽略,雖然英俊卻不好接近,而文彬不同,雖然他臉上有不同常人的傲氣,可他長相偏清秀,既然皺著眉也不會讓人生畏到害怕。
「我為顧寧寧的事來。」她醞釀了半晌,還是認為直接說好。
「我知道,你是她的好朋友,你該勸她,而不是來勸我與夢夢分開。」文彬說的很平靜。
他應該是知道顧寧寧最近的精神,她那樣的狀態,工作肯定會出問題。
「你他媽就不能低調點嗎?非要去維多利亞餐廳非要牽著她到處逛?你戀愛就戀愛,不能低調點嗎?非要全世界都知道,都在她面前議論,她不過是個女孩子,幾時受過這樣的氣?」左顏青說著臉色緋紅了起來。
急顧寧寧榆木疙瘩,急她無能為力。
文彬無奈的聳了聳肩,「夢夢喜歡逛街,既然程太太出面了,待會我跟她商量商量。」
回到程家時,不過四點多,左顏青洗了個澡後穿著浴袍出來,李嫂抱著妖男過來,臉色帶了些疑問。
「小賴今天請假了,太太,我看她最近神不守舍的,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左顏青抱過孩子,面色緩和的笑了笑,「李嫂,我餓了,做了什麼好吃的?」她全然沒把小賴放在心里。
她心思沒那麼大,想太多事,人容易發暈。
「太太,您是不是忘了,先生在酒店預訂了酒宴,沒讓我做飯。」李嫂笑著拿出了一個袋子,「這是太太出門之後先生派人送回來的衣服,特別好看。」李嫂笑的一臉春風和煦。
「哎,我餓了。」左顏青抱著妖男下樓,李嫂去煮面。
倚在沙發里給顧寧寧打電話,結果是顧媽媽接的,電話一接通,顧媽媽便听到了妖男的聲音。
「喲,小子長大了,會說話了。」顧媽媽笑的有些漫不經心。
「寧寧呢?阿姨,我跟她說好了,她答應我了今晚會過來的。」那會在餐廳時,顧寧寧有答應過她,不知道她有沒有放在心里。
「哎,睡了,左左啊,你別等她了,她這鬼樣子不好出門。」
跟顧媽媽聊了幾句後便掛了電話。
妖男精神氣很不錯,一直在她身上呱呱的亂叫,不知道在興奮什麼。
「寶貝兒,以後不準像文彬叔叔那樣,知不知道?」左顏青自顧自的跟什麼都听不懂的孩子講話。
程競風時常不在身邊,與顧寧寧見面不多,只有孩子對她絕對忠誠。
妖男咧著嘴吐了吐氣,像在吹風一樣,自己玩的不亦樂乎。
「也不要像你爸爸那樣,討厭……老教訓我,老欺負我……」她伸手撓他癢癢,妖男的小胖子身體跟著一聳一聳的,格外有意思。
他怕熱,家里冷氣一直26度,這是程競風規定的,26度的空間里,他要一絲不掛才會覺得舒服,冬天的時候又得包的像個粽子,又怕冷又怕熱。
夏天抱著他,他的身體總是冰冰涼的,冬天抱著他,就像抱著一團火。
妖男是個好東西。
「太太,您不覺得先生那是太喜歡您了嗎?」李嫂端著一碗面放到了她面前。笑吟吟的從她腿上接過了孩子。
左顏青嗤之以鼻,「他最喜歡他自己。」
「那是,自己都不喜歡怎麼喜歡別人,我看先生對您好的不得了哦,跟老爺夫人爭了好幾回。」
她一驚,端著面碗抬起頭。
「夫人總覺得先生寵愛你,你看,卡卡夫人那麼聰明的人,您還信不過她。」
左顏青揚了揚嘴角,突然感覺有一點欣慰。
那個男人,像個孩子,跟妖男一樣。
妖男只要喂飽他,他便不會吵鬧,程競風一樣,只要在床上依了他,生活中,他會很听話。
「待會要不要帶小家伙去?」李嫂一手拿著小衣服,問她。
如果妖男要出現在公眾場合,可不能光著身子去亮相。
「我才不帶他,他亂來怎麼辦?他肯定請了媒體,不要他去,他一定會搗亂。」左顏青太了解這孩子了。
看見那麼多陌生人不哭死才怪。
程競風平日不準她帶妖男出門,養成了妖男溫室中花朵的性格。
「哈哈,太太,先生早上可是說要帶他去的,只是小賴請假了。」
「那您抱著他去,反正我不帶他,我要吃東西。」左顏青如此一說,李嫂立刻變了臉色。
嚇了一跳,「太太!您開什麼國際玩笑,我們都一大把年紀了,哪里敢去那種地方!」李嫂說著癟了癟嘴,「何況家里沒人怎麼成。」
「看把您嚇的……先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左顏青看了看客廳的掛鐘,五點了。
「應該要回來了,我出去看看,您少吃點。」李嫂出門後,左顏青一點食欲也沒有。
將程競風買回來的衣服拿出來看了看,純白色,露肩露腿小禮服,版型修身,幾乎緊身裙,沒有她喜歡的花邊蕾絲裝飾,程競風就愛這種成熟大方的款式。
他對她的身材真有信心,那麼緊,也不怕勒著她的肉。
她等著程競風回來,拿這件禮物將他訓一頓——沒經過她的同意就買這麼騷包的衣服。
到了五點半,那人還沒回來,他說的是六點要到酒店,只怪她完全不熱衷這種活動,什麼也沒問,連哪個酒店也不知道,不然她自己去了。
最奇怪的是,他的電話打去無人接听。
很快便到了六點。
左顏青將李嫂召回,聲音疲倦,「他可能有重要的事,李嫂,我實在餓了,您去做好吃的給我吃。」她時常這樣跟佣人撒嬌,要好吃的。
不知道什麼菜叫好吃的。
「先生好奇怪,他答應過的事從沒有不準時的,可能真出了急事,要不您給文彬打電話問問,我這就去做飯。」末了,加了句,「太太您別急啊!」
最急的不是左顏青,是她自己。
抱著妖男在屋里轉圈,好不快活。
見到顧寧寧為文彬傷神傷身,左顏青做過深刻的反省。
就算有一天失去程競風,她依然會活的很好,不知誰說過,一個人,要麼往前走,要麼停步不前,決不能回頭。
沒遇到程競風之前,她便知道,不管男人女人,依靠自己生活才是最好的生活,即使兩人結合,也不能迷失自己。
她跟顧寧寧說幾遍,都沒用,顧寧寧中了邪。
她沒給文彬打電話,想起他,頭便暈。
抱著妖男耍了一會兒,那孩子竟含著眼淚睡著了。
左顏青一個人沒趣,抱著孩子上了樓。
臥室里手機鈴聲嗡嗡的響著,剛睡醒的孩子立刻醒來,一睜眼就瞪她。
祖宗,這家伙絕對是祖宗。
將他抱到客房里,又哄了一會兒,他才停止抽泣繼續睡。
哄的那叫一個筋疲力盡,這才知道男人為什麼不喜歡哄女人。
回臥房看手機,陸安丞三個字立刻映入眼簾。
她並沒有存他的號,是顧寧寧存的,她一直沒主動聯系過他。
回了過去,他很快便接了。
「一夢醒來,才發現你那邊已經是晚上了,不知道這個祝福算不算遲。」他在國外,時差不容忽視。
「你竟然那麼俗,不過生日而已。」
「顧寧寧一星期前,打越洋電話來,特意警告我,說你朋友不多,讓我給你打電話……早知道這叫俗,怎麼也不听她的鬼話。」
他輕聲笑了笑,聲音里帶了抹慵懶。
現在他那邊,應該算清晨。
「你現在過的好嗎?」一段日子不見,發現尷尬不少,拿起電話,竟不知道怎麼談起。
「嗯……一日三餐過的去。」又是這話,左顏青剛想損他,沒料他長進了不少,「你是不是與世隔絕?隨便問問哪個國外友人,誰不知道我的名號。」嘖嘖,幾日不見,臭美的厲害。
他說的不假,他的名望在國外一日中天,他的成績在同齡乃至長輩中,無人能及。
「問你,我就你一個國外友人。」左顏青訕笑了聲。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陣,再開口聲音清醒了不少,驕傲自大都收好,聲音清冽,「我有沒有說過你天賦過人?」
左顏青立刻搖頭,徒然發現那人看不見,于是說,「沒有,你從沒夸過我,吝嗇鬼。」
「我剛剛不是說了?」他笑了笑後,鄭重其事,「我收你做徒弟如何?算給你的生日禮物。」
她佯裝震驚,「可是大弟子?」
「嗯,那邊怎麼這麼安靜?」他疑惑出聲。
瞞不過他,「我在家里……陸安丞,你給我投資如何?」她心思有些澎湃,不等他做出反應,立刻說,「你投資我開工作室,我畫畫,你幫我賣,到時候錢給你,你給我包生活費。」
陸安丞笑的有點倦了,「你豈不是出力不討好?」
「nonono,我跟著你沾光,別人會說,這是堂堂陸安丞的關門弟子左顏青,我多有面子,你投不投?」
「你什麼時候想出風頭了?不會受了什麼刺激吧?」陸安丞啊陸安丞,不安好心。
左顏青嘆了口氣,有點委屈,「女人也要有自己的事業,我看上去就不像那種有事業的成功女性嗎?」
「你看上去像那種有事業的成功女性嗎?」
一句話噎的她喘不過氣來,「他不需要我出人頭地,我偏想做一番成績,我不是賭氣,我也有自己的抱負……」
「你的抱負有沒有跟他商量?你與我來往有沒有考慮可行性?」
他將她問住,可幾秒後,她又精神過來,「你小覷我。」
那一次聊到很晚,掛下電話後肚子餓的不行,她推開臥室門,李嫂守在門口。
「太太,先生將酒店的宴席取消了,我听送您回來的小伙子說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飯菜都做好了,您還要不要吃?」李嫂有些擔心的看著她,怕她鬧脾氣。
「吃,為什麼不吃。」她面無表情的將一直拿在手里的禮服丟開,腦子一瞬間被打亂。
事情臨時發生變化,他怎麼也該打個電話回來說一聲。
晚上,吃過飯後,她跑到了妖男的房間,那孩子不知道怎麼回事,醒了也不出聲,直直的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
就跟他坐在床上靜坐發呆一樣,他很會調節自己的‘情緒’。
左顏青一手拿著雞腿啃著一手捏了捏妖男的臉,戲謔,「傻兒子,你說你像誰呢?」
他立刻清醒過來,滾了滾後滾到了她身邊,喊,「媽媽!」
叫聲響亮,在她心里折射出回音,連雞腿也不要了,直接抱住他。
人生總是有很多樂趣,有了孩子更是如此。
左顏青睡的時候,偏逢妖男睡飽了,要玩樂,左顏青不理他,將電視打開,調到兒童頻道,聲音調小,她睡覺,他便在床上自己爬來爬去發出一些奇形怪狀的聲音……很快就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乒乒乓乓的腳步聲吵醒,妖男先醒,醒來就往她懷里鑽,受了驚一樣,眼楮沒睜開,四肢像粘了強力膠,抱住她後便不松手。
李嫂打開房門時,臉色慌張的不得了。
「太太,不好了啊!太太!」李嫂一看見床上的人立刻小跑了上前,「太太,您去酒店去接先生!快起來啊!」
左顏青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妖男原本掛在她身上,因為她的激烈動作手腳沒抓緊,直接從她身上掉了下來。
這一重大的震蕩讓他心情很不爽,直接哇哇哭了起來。
直到上車,左顏青才從夢中醒來,她沒刷牙沒洗臉,穿著睡衣拖鞋,直接被李嫂推上了車。
由司機告訴她,昨晚程競風與小賴約會,然後去了酒店,一早他們的照片便登上了娛樂版早報,因為昨天左顏青生日,他們的約會更顯得意義非凡。
顧寧寧的作息生活早就不正常,睜眼醒來上網看見新聞後,立刻奔向新聞中的酒店。
也不知什麼機緣巧合,原本要送給左顏青的一貨車套套被她發現。
她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非正常人類’的氣場,她鬧到酒店後,很快有人將文彬call來,文彬來後,根本無法抵擋她的種種奇異行為。
因為顧寧寧沒穿內衣,一吊帶衫小短褲,透明的,誰敢攔她,加上她是左顏青的好友,沒人敢對她動粗。
于是她命人將套套運到了程競風所在那個房間門口,逼迫服務員拿房卡來開門。
到了凌晨五點多時,顧寧寧成功的用套套將那‘奸夫婬婦’埋葬了。
那兩人一直沒醒,顧寧寧雙手叉腰站在那兒,無奈之下,文彬打電話到程家求助。
左顏青看見顧寧寧時,頗有種夢幻的感覺。
難怪文彬這個全能助手搞不定。
「寧寧!我請你去吃大餐,跟我走!」顧寧寧雙眼無光,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她的眼神一直在文彬身上。
左顏青頭疼的走到她面前要將她拉走。
她卻反手拉住了左顏青,「他們在里面,我替你報仇了!」顧寧寧的聲音十分精神,拉著左顏青到臥室後,指了指大床上兩個鼓鼓的像墳墓的堆,「這個是你老公,這個是那小賤人,沒穿衣服,比我還不要臉。」
誰說顧寧寧思想有毛病?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麼?穿的什麼?
「寧寧,咱們先回去換衣服。」左顏青不想看,拉著她要走。
心里還是挺澀的,那人取消了她的生日宴,就為了與小賴約會開房。
「你窩囊!」顧寧寧瞪了她一眼,其實是自己受夠了窩囊氣沒地兒出。
左顏青微微笑了笑,然後轉身看了看床上那兩個堆兒,「寧寧,你看著……」她拿起沙發上一個抱枕走到了顧寧寧說的程競風那個堆兒,對著那堆兒拍了起來。
拍了好幾下,那套套一個個的往旁邊掉,顧寧寧看著好玩,跟著她學,拿起抱枕拍另一堆。
文彬帶著隨從默默的退了下去。
相信不過多久,一場硝煙彌漫的戰爭將開始。
顧寧寧失策了,左顏青將那人身上的套套拍掉後,出現的不是程競風。
真正的男人在顧寧寧拍了四五下後蘇醒了過來。
也不知道他們玩的多累,被東西堆砌起來也沒覺得呼吸困難。
「*!」一聲類似獅子吼的聲音傳出來後,顧寧寧嚇的不清,那人暴躁的爬了起來,那些金屬包裝紙的套兒們從他身體上嘩嘩往下掉。
這讓左顏青想起了盤古開天闢地的神話。只是這個念頭在腦海里沒多久,她的腦子就爆炸開了。
顧寧寧丫的沒騙她,果然是沒穿衣服。
別說神話了,她現在想詐尸。
「左顏青!你這個混蛋!你拍我!」程競風這個‘真混蛋’不看面前的顧寧寧,直接扭頭看向拿著‘凶器’的左顏青。
也不知道是左顏青身上散發著一種他睜眼就能感應的味道還是他脖子睡扭了只能看後面。
把左顏青驚訝到了。
她丟開抱枕後,手腕發麻,剛剛以為自己拍的程競風,于是狠下功夫,看了看被拍的女人,手臂都被拍紅了,還沒醒過來。
「是我。」顧寧寧小聲的說完,最後猛拍了下他的頭,沒等他腦子緩過神來,撒丫子就跑。
「寧寧!等我!」左顏青一刻也不想在這兒停留,跟著顧寧寧的尾巴就跑。
程競風甩了甩凌亂的發後,看了看床上的女人和那堆該死的套,立刻翻下了床,跟著左顏青追去。
「左顏青!混球!你給我站住!」
他怒火騰騰的跑出門外後文彬拉住了他。
「你去給我把她追回來!要命,我怎麼在這兒!」程競風將文彬推了一把,雙手叉腰看了看自己的‘美腿’,火氣biu一下升了上來。
旁邊一位助手從房里拿來浴巾遞給他,聲音冷靜的分析,「您很有可能被下了藥。」
「催情藥?我和那女人做過那種事了?」他全然不知。
助手更不知,搖了搖頭,「我馬上派人來調查,您放心,酒店已封鎖,消息不會外傳。」
「廢物!我怎麼會在這里?!」他暴跳如雷的瞪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兩人一眼,雙腳踏進了房間。
「您與賴小姐有事商量,吩咐我們離開,然後早上您就在這里了……我立刻派人去把酒店的監控調出來。」助理兢兢業業的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呼。
「廢物!你現在去把那女人弄出去,丟大街上!」程競風拿浴巾包住身體後坐在沙發里指了指空杯,「倒杯水來。」
「程生,此事萬萬不可。」一助理自作聰明奮勇諫言。
程競風濃眉挑的老高,聲音響如洪鐘,「廢物!沒水了是嗎?」
那助理耳根子一紅,「賴小姐是小少爺的營養師,她代表程家形象,就這樣丟出去影響不好。」
另一名助理將水端來,平靜的說,「程總,昨天太太生日。」
就是這句,讓程競風喝水的興致都沒了。
文彬拽著顧寧寧回來,左顏青便乖乖的跟著進來了。
等到左顏青一腳踏進門,文彬立刻將顧寧寧拉了出門,將門一關。
好一個陰險狡詐的男人。
「左顏青!你怎麼穿著睡衣就跑出來了?」他一手拍了拍桌,身體立刻站了起來,一個不防,身上的浴巾掉了下來。
兩道冷氣倒抽的聲音傳來。
那倆助理有點hold不住,紛紛想走。
「你們去干什麼?」程競風冷冷的問。
那穿著小拉拉還能昂首挺胸的架勢真令人佩服啊。
左顏青實在沒心情看下去,轉身就準備走,程競風嗖涼的聲音繼續傳來,「你要去哪里?」
說完雙手叉腰快速吩咐,「你去把那女人抬走,你去給我拿衣服來,快!」
那一聲‘快’如雷貫耳,兩男人對望了一下後速度的行動了起來。
程競風才收拾好那顆暴走的心,結果那女人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面前,端起桌上的水杯對著他的身體就是一潑,「你清醒清醒吧!」
這杯水不但沒讓他清醒,反而讓他怒火中燒。
昨晚的事除了狗血,再沒有詞能代替。
小賴找到了程競風,苦苦哀求,要求和他單獨談談。
結果談了半天,再次睜開眼,就成現在這樣了。
程競風最受不了與人解釋,更受不了自己被人誤會,最最受不了被左顏青這個腦子直愣不會轉彎的女人誤會,偏偏她就誤會了。
看著被她淋濕的內褲,他自己都差一點誤會了,但動了動身體後他心里清楚,昨晚應該沒發生什麼實質性不可饒恕的事,除了頭有點亂,身體完全沒有異樣。
「你昨天怎麼過的?你怎麼都沒找我?看看你穿著睡衣,似乎你昨夜過的很安穩吶!」他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睨著眼看著她,眼里的不是滋味比她捉奸在床還牛氣。
「不然你想我像顧寧寧那樣要死不活瘦個十斤八斤不成人形就高興了嗎?真歹毒。」她連拍了幾下他的手腕,他就是不松。
「你心里最清楚,我不是那種人!」他提著她的手臂不知從哪里開始解釋。
剛毅的臉龐一瞬間失去了往日的風度,就像提著一個木偶不知道下個動作。
左顏青厭惡的看著他,恨不得將他架在木板上剁了了事!
都這麼大的人了,放人鴿子還說別人不去主動找他!以為自己是阿波羅,光芒就是他,他就是一切?自以為是、不可救藥!
「我當然清楚,沒結婚之前你就是個大混混,跟女人睡覺比吃飯還重要,我還清楚,你就是花心大蘿卜,一個坑滿足不了你,你得好多個好多個坑……」
如果不是之前畫過他的身體,如今也不可能這麼從容不迫對著他就穿了小可愛的身體,多麼激情多麼混蛋!
「繼續……」程競風雙手環胸,一臉陰鷙的看著她。
「我才沒功夫跟你玩這種無聊游戲,從現在開始,你不準再管我,再管我,爆你果照!」她字正腔圓的威脅完他,心里狠狠的出了口惡氣。
這時,一人拿著衣服進來,一人將小賴用被子裹好了抱著從他們身邊走過。
程競風快速的拿過衣服穿上後,指了指小賴,「這女人送你了!」
那助理臉色一紅,繼而有些結巴,「這這這……」
「你馬上帶她去化驗,看她身體里有沒有我程競風的種!」他說著凶狠的瞪了左顏青一眼。
那兩人走後,他立刻呼了口氣,雙手插兜,一臉吊兒郎當的看著她,「以前听顧寧寧說你笨的要命,我還不信,今天看來,你哪里是笨,就是愚昧無知。」說完眼色一深,「我要開房會選這爛地方?我要真性饑渴還不如回家找你,小賴明顯不如你,你這個蠢女人、蠢女人!」
「程競風啊程競風!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給我顛倒是非,你真當我成天無所事事大腦退化嗎?我問你,昨天下午五點半你在哪里?」
「下面餐廳與她談判。」他沒有一點避諱。
左顏青冷笑了聲點了點頭,「談完了呢?」她聲音很輕,他一時語塞。
他要面子,肯定不會跟她解釋自己被下了藥。
以她簡單的頭腦也根本不會相信小賴會做這種事,在她看來,他就是在騙她!
她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就是不信他。
「你不必覺得愧疚,我沒怪你,你對我的新鮮感已過,你本來就是這樣,沒必要因為孩子裝作對我好,我帶孩子到外面住段時間,你不要找我。」她表情略顯失落,說完就退出了房。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光著身體與另一個光著身體的女人躺在一張床上,她怎麼也不會心酸疼痛成這樣。
男人永遠都不能明白,女人,即使再與世無爭的女人,看見自己的男人出軌,都沒辦法鎮定的去听他的解釋來安慰自己,這就跟男人強大的佔有欲一樣的道理。
他對她的好,都是裝的。左顏青竟然說出這種傷人自尊的話。
如果程競風真不喜歡她,絕不會因為孩子的面子而‘裝作’對她還有好感。
她也太不了解他了。
沒有回家,他直接去了公司,開會,一場接一場。
場場都不出聲,讓各部門高管一個個提心吊膽又不知所以然。
左顏青回家後,換了身衣服,抱著兒子臨走前,李嫂叫住了她。
很奇怪的是李嫂並沒有阻攔她,而是交待了帶孩子的一些注意事項後將她送了出門。
大家都是女人,程競風那所作所為擱誰身上都不好想。
她二十五歲生日,雖說不是大事,但怎麼說也是程競風的不該,出了岔子還回過頭來埋怨她,就他有理,就他是個人物。
別人都是蠢瓜。
「太太,晚上不要貪涼快掀被子,這小家伙就喜歡反著來,嬌氣呢!」
李嫂似乎早有準備,提了一袋子生活用品交到了她手里。
經過那一大清早的鬧騰後,顧寧寧身體里的毒氣排泄了不少出來,至少食欲回來了,也沒有那副厭世的表情了。
第二天左顏青在外面安定下來後,顧寧寧起了個大早來拜訪,提了好幾個梨子,她明白,左顏青不太喜歡吃梨,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她提著幾個梨來給自己吃的。
「左左喲,你真不會虧待自己,瞧瞧,這房子比君臨天下的貴賓房可差不到哪里去。」顧寧寧吃完了那幾個梨後,才站起身環視了一圈,觀賞完畢坐了下來,左顏青看她語氣自然,十分納悶,她解釋,「看到你婚姻生活過的那麼坎坷,我突然發覺單身是多麼的好。」
「你故意的吧你!」左顏青一手拿著菜刀一手拿著幾根蔥,有點怨憤。
要不是顧寧寧昨天一大早鬧的雞飛狗跳,或許左顏青不會知道程競風出了那茬事,現在也不會搬出來,程競風一定會找個很好的理由來糊弄她。
她就是蠢,以往程競風說什麼她都信。
「我替你出氣呢!除了我,還有誰對你好!要不是看在你前一段對我不離不棄的份上,你以為我敢對程競風下手?」
她拿抱枕狠狠的敲了程競風一下,至今回想起來,覺得爽快。
「不提他!」左顏青繼續切菜,將砧板剁的發響,「寧寧,我要開一個畫室,你過來給我打下手,陸安丞付你工資。」
「喲!程競風才出軌您就紅杏出牆了,不錯、不錯,果然是我顧寧寧的姐們,夠牛逼啊!」顧寧寧流里流氣的啃完了最後一個梨,走到她身後搭上了她的肩,眼楮眯成一條縫,「我最佩服你的就這點,男人接二連三跟什麼似的!」
「哼,昨天文彬給你灌了什麼藥?今兒興奮的跟大媽似……」
左顏青一句話尾巴還掛在喉嚨里,顧寧寧手掌已迫不及待拍到了她背上。
悲劇就是這麼釀成的。
顧寧寧當左顏青手里拿的不是菜刀,而是塑料片,當血光出來時,才驚叫著,「左左啊!你干嘛啊,我不愛吃人肉,你喜歡我也用不著這麼不要命吧!」
她們倆在一起要能做成什麼大事,真是挺難。
左顏青決定為她下廚已經是下了幾道決心。
最後躺在沙發里看顧寧寧忙前忙後,感慨萬千。
「你這個人啊,我說你什麼好?要你溫柔點,你學不會,學不會你少動點不行嗎?非要動來動去,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活蹦亂跳!」
看著白色紗布里暈出來的紅色血液,左顏青的肉一陣一陣的疼。
妖男趴在她的腿上,左顏青將手指放到了妖男眼前。
那孩子忒有良心,張開了嘴就要吃……不對,不是吃,是安慰她。
在左顏青眼里,這孩子是在心疼她,可事實是,妖男以為這是棒棒糖,要吃。
放進他嘴里,才吮了一下,那孩子立刻翻白眼別開了嘴。
顧寧寧煮了一鍋大雜燴,什麼都往里面丟,最後熟了直接用盆裝。
一大盆冒著熱汽的花花綠綠的食物放到左顏青面前時,左顏青怪自己見識短淺,嚇的不知用什麼形容。
那白菜,沒有切,直接一大片一大片,那肉也是一大塊一大塊,看了渾身發麻。
「你是個女人嗎?顧寧寧,告訴我!」左顏青皺了眉挑了幾下盆中菜後放下了筷子。
放下妖男便開始找方便面燒開水。
「切,我不是女人能吸引你兒子嗎?」不過一個空檔的功夫,左顏青轉過身,看見妖男掛在顧寧寧身上。
小手模著顧寧寧的胸。
真是小色胚!
長大了得了!
就顧寧寧那手感,他也不放過,不愧是程競風的兒子。
「左左,你對我真好,所以我決定了……」顧寧寧吃著左顏青煮的面,想起自己之前的遭遇,不禁感慨萬分,「我以後一定要多多麻煩你,你是我的貴人!書上說,貴人就是危難時幫助你安慰你給你搭梯子的人,我想了一夜,除了你還是你,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了你,你不要忘了,還有一個我……」
早就對這人有了免疫力,左顏青自顧自的吃面不理她。
「我也不要你……哼,就知道吃吃吃!」顧寧寧也忙著吃,一會兒,話鋒一轉,「陸安丞給我開多少?我看著工資才能做事!咦?你開畫室我能做什麼?模特?」
一說到模特,顧寧寧整個就high了。
「左左,地球人,就數你眼光最好,這就是我一直罩著你的原因,你能在冥冥眾生中,唯獨發現我的缺陷美!我平胸,平的有範兒,我腰粗,粗的有潮兒,哼,我是誰?我就是……」
左顏青實在無法忍受她那嘹亮嗓音發出的獨特催魂味兒,將面碗往桌上一擱,站起身將妖男抱在半空中,「你的工作就是負責摁著他!我要的模特,是我兒子!你只要摁著他就行,你的胸,你的腰,我什麼也看不見!」
這不愧是個打擊。
不愧是個很提神的打擊。
「你龜兒子的左顏青!老子看不慣你好多年了!你就得瑟!得瑟!」顧寧寧拍桌而起,抖了抖自己的衣服,扯了扯前領,還象征性的挺了挺胸。
「寧寧,胸不是挺大的……你也犯不著氣這個,以後生孩子了應該還可以第二次發育,你給我帶孩子先,我出去買東西,女乃粉在冰箱里,待會他餓了你給他沖女乃粉,唱歌給他听他才會喝的,听到沒!」
左顏青將碗筷收拾後放進了水槽,換了衣服後顧寧寧抱著孩子跟著她。
「你真干啊!姑女乃女乃,你不怕累麼?你應該知道我很喜歡偷懶的,你請我,真是瞎了眼的選擇。」顧寧寧這句掏心掏肺的說完,左顏青著實感動了一把。
「我給你要個高價。」左顏青滿臉通紅的模了妖男最後一把後出了門。
左顏青應該猜到,顧寧寧不傷情時,絕對是個坐不住的主兒。
她前腳出門,她抱著她兒子後腳出了門。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顧寧寧,非‘死性難改’莫屬。
她好強,好強的無人能敵。
那些在她面前故意說文彬和姚夢夢絕配的八婆們,不就是為了故意氣她麼?
她越生氣,她們越賣命的在她面前提。
他們去哪兒吃飯,去哪兒打台球,去哪兒桑拿……並不是顧寧寧跟蹤他們,全是這些八婆們在她面前提的。
就算顧寧寧心里並沒有那麼傷心,經過她們這種大環境的渲染,人便不可抑制的崩潰了。
顧寧寧是個機靈的姑娘,悲慟了十五天後,她將前因後果都思考的十分細致,最後一次見到文彬,那人說了句‘有毛病’後,她整個人茅塞頓開。
看,男人。
你越為他*,他越心狠的讓你斷魂。
顧寧寧告訴自己,犯二沒錯,犯賤才不可饒恕。
喜歡文彬是犯二犯花痴,愛上他就是犯賤自作自受,任何沒有回報的感情付出,都是用來成長的,僅此而已。
她的性格不會因為文彬而改變,所以,抱著程競風的兒子,她想到了去公司轉轉,就算狐假虎威,也認了。
顧寧寧打算的沒錯,錯就錯在,廣告公司那群八卦的女人們不認識程競風的兒子。
嬰兒的長相沒定型,叫外人看,很難第一時間就認出他像誰誰,加上程競風後來都沒有帶妖男亮過相,這群女人們自然不認識程家未來的繼承人——妖男大爺。
高級寫字樓里,午後的陽光亮的刺眼,將所有人都蒙上了一層金光,妖男大爺每到午後便要睡覺覺,不論閃電打雷都耽誤不了他的午休大業,顧寧寧抱著他到公司時,他嘴角流出了哈喇子,十分的惹人注目。
「切!顧寧寧!你在哪兒拐來的小孩?能是程總的嗎?你看他,像豬一樣肥肥的,還流口水,能是程總的嗎?」一精明女人走到了妖男面前看了他三眼後,果斷反擊。
「顧寧寧,你發神經了吧!幾天不來公司,又不請假又不辭職,一星期未到公司報道不請假者,算你自離!」又有一女人圍了上來,看了眼她懷里的妖男,同樣露出一副‘這怎麼可能是程總孩子’的表情。
也不知道程家那伙人怎麼在養小孩,妖男沒一件像樣的衣服,全是小肚兜,看上去不倫不類的,一點都不霸氣。
外人看了,一眼就覺得這孩子窮酸,哪里像大富大貴之家出來的孩子,怎麼也得帶金項圈金手鐲金腳鏈吧?再看看妖男大爺,身無長物,偏顧寧寧這廝不善與人爭辯,兩下說不到一起就得大吼大叫手舞足蹈的罵……跟左顏青在一起就是這樣。
其實妖男大爺出生不久後,有金項圈的,能和狗項圈媲美的型號,妖男大爺戴著不舒服,兩只小手不停的撓脖子,取下就好了。
看看,大爺沒富貴病。
「這就是程總的孩子!」顧寧寧不服氣的兩手將沉睡的孩子舉了起來,放到她們面前,「你們看這臉、這鼻子、這眼楮,跟程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喲!顧寧寧,你真傻了吧?這孩子眼楮沒睜開,怎麼看?」一女人伸手捏了捏妖男的小腳,使勁的搖了兩下,就這樣,妖男大爺一瞬憤怒的睜開了眼楮。
睜開眼後,一看,那人不是自己媽,立刻 起了小身子,在空中,在顧寧寧的兩手之間瘋狂的掙扎。
「啊啊啊啊……」妖男叫了。
對面的一群女人立刻high了,才準備認真看一看他的眼楮,結果一個不防,已是淚眼模糊。
「啊……」站在妖男正對面的女人跳腳叫了起來,然後迅速往後退,「我的Versace!賠我裙子!」女人急的雙眼發紅。
一陣噓噓的聲音綿長而有力。
孩子醒後都要噓噓的,這是常識,剛好顧寧寧架著妖男,像在把尿。
「哪里抱來的野小子!到處撒野!」總監突然推門而入,一眼看見顧寧寧,立刻皺眉,再看見妖男衣不蔽體在辦公室撒野,立刻火大了起來,「顧寧寧!你馬上把這里打掃干淨!不然我扣你工資!」
「總監!顧寧寧這是報復!我的裙子……總監,一定要扣她的工資!」兩手拉著裙擺的女人一臉欲哭無淚的走到總監面前訴苦,「還說這孩子是程總的,抱著他到處搗亂!您看看,看這孩子是不是程總的?要不是……顧寧寧,你看我怎麼收拾你!」那女人的眼眸一轉,憤恨的看著顧寧寧及她懷里的孩子。
妖男雙手抱著顧寧寧的脖子,頭埋在她胸前,不肯看眾女人,哭泣的聲音也小了不少,小肩膀一直抖動著,沒睡醒。
「哼……也不想想,程總的孩子能讓她抱出來?不看看自己什麼人?你再有出息點把孩子他媽找來演啊!據我所知,程總把孩子當寶,連他老婆都不敢帶出門,顧寧寧,你真有本事啊!」
就因為這底氣十足的一句話,眾女頓時解除了憂患,一女快速的找來了拖把往顧寧寧手里塞。
「趕緊拖干淨!顧寧寧,我看整棟大樓沒人比的過你滑稽,下面的小歡都不是你的對手。」
小歡是個傻子,每天要在辦公樓下面那條街走好幾遍,風雨無阻。
顧寧寧的嘴角抽了又抽,見有人要搶孩子,立刻忍下了所有氣,「不準動我的孩子!我拖!」
此話一出,頓時引來無數猜忌。
「哦哦哦!原來這小子是顧寧寧偷偷生下的!難怪你不上班,原來是要帶孩子!」
「顧寧寧!你真有兩把刷子!惡心的讓我沒地兒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