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陷入一片十分凝重的氛圍中。
尤茨衣袖下的手握緊又松開,暗自咬咬牙,終是開口道︰「王爺,尤茨有話想說。」說罷,也不等軒轅凌究竟是何反應,徑自繼續道︰「微臣知道這幾日在朝上處處針對凌王妃讓您不快。但微臣想說的是,凌王妃並非是微臣口中那般狠毒有心計之人,微臣是故意而為之。」聲音頓了頓,偷偷抬眼看著座上的身影,雖然那人臉上仍是面無表情,但他卻感覺到圍繞在自己周身的壓迫之感已然少了些許。
「微臣之所以這般說,都是為了王爺,為了即將到來的這一天。」尤茨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皇上即位已有十五年,微臣不敢詆毀,也不敢說皇上的不是,但在這十五年里,我軒轅國一直處于風平浪靜中,不能說皇上沒有功勞。但七年前我軒轅國與滄國的那場戰役,全都是王爺您的功勞。若不是當年王爺您親自指揮那五萬人馬,或許滄國的狼子野心早就變成了事實。而如今,朗國朝中局勢震蕩,更是沒有了可以把權之人,也就等于失了整個核心,正是我軒轅國一統天下的最好時機。皇上現在仍在搖擺不定,恐怕會失了先機,若是滄國先動手,恐怕又會是他們的囊中之物。若是皇上同意進攻滄國,那麼必定會派王爺您出兵。戰場上的一舉一動都可能關系到生死,王爺您披戰甲,茹毛飲血,浴血而戰,若是能一舉奪下朗國還好,若是行事有所偏頗,第一個罪名該是落在您身上。何況,古來帝王之心難測,兄弟父子反目成仇比比皆是,您若功高蓋主,恐落得兔死狗烹啊!」
尤茨的聲音越發激動起來,說到最後,猛地跪在地上,「王爺,微臣以為,若您坐上皇位,必能一統天下,使這普天之下的百姓都過上四海升平的日子。」
座上的人仍舊沒有絲毫情緒流露,看不清心里是否因為這抑揚頓挫的一番話而有所變化,整個人靜靜地端坐在椅上,全身散發著冷峻的氣勢,讓人不得不為之臣服。
尤茨決定下一劑猛藥,抬起頭繼續說道︰「微臣之所以要在朝上誣陷王妃,只是希望王爺能借此機會舉兵而起。據微臣所知,王妃是封國長公主,並且是由皇上親自指婚于你。可是現在您也看到了,王妃確實與那朗國二皇子有所牽連,皇上雖曾說過您的意思便是他的命令,可是近日他依舊當著眾人的面將王妃幽禁起來。想來王爺心中定然也有些疙瘩,至于皇上究竟作何想法,微臣不敢妄加猜測,但若是有心之人,大可以說這些都是您授予王妃這般做的。恐怕您會落下勾結外邦之名。皇上若是真要動您,大可以憑借此事來做文章。所以,臣以為,王爺萬萬不能被動。王妃與那朗國二皇子的關系對您來說是一個危機,同時亦是一個巨大的轉機。您可以借此與王妃撇清關系,那麼這件事情就會變成一個陰謀,王妃由皇上故意安排在您的身邊,獲取您的信任,然後誣陷您與外邦勾結,他想要以莫須有之名加罪于您。若是眾臣知道這件事,那麼一定都會站在王爺這邊,畢竟,王爺的能力大家都清楚。至于王妃,若是您喜愛她,那便可以在事成之後將她留在宮中,更何況,到那時候,這天下哪一個絕子不屬于您、不為您所傾倒呢?」
尤茨的話語停住,便是長久的寂靜。
半晌,座上的軒轅凌忽然揚唇一笑,那一笑,仿佛天地間都黯然失色。
尤茨幾乎抑制不住全身的顫抖,不是激動,卻是害怕。他清楚地感覺到伴隨著那個笑容的目光似乎要將自己凌遲,帶著了然和冰冷,足以凍結他所有的神思。
「說得很好呢。」軒轅凌輕撫掌道,「榮從派你來做說客?」
尤茨一驚,只覺得迫人的壓力壓在自己身上,幾乎抬不起頭來,整個背部都被冷汗浸濕,全身開始瑟瑟發抖。說話也開始結巴起來。
「請……請王爺饒命。」
「很好,你回去告訴榮從,我答應了。」
尤茨听著這話猛地直起身形,定定地看著座上高傲冷酷的男子,似乎在確認自己听到的真實性。
「你可以滾了!」
此時的軒轅凌卻又恢復一臉冷冰冰的模樣,眼中仍不掩殺意。
尤茨忙不迭地點頭,連禮也顧不上行,拔腿就往外走。
軒轅凌依舊坐在椅上,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
皇城一座青樓的廂房里靜坐著兩個男子,一個面色仍有些蒼白,眼中卻不掩喜意,另一個靜坐一端,臉上神情若有所思。雖是青樓,兩人身邊卻沒有任何女子服侍。
「你是說他竟然答應了?」
開口的赫然是朝中大臣吳赫,而坐在他對面的正是偷偷從皇宮溜出來的尤茨。
尤茨臉上仍有驚魂未定之感,點點頭,「我也有些不敢相信,他甚至知道我們背後的那個人。」
吳赫面色凝了凝,「主子的意思是讓他心中起疑即可,可是他竟然會答應舉兵反他的皇兄,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這其中必定有詐。」
尤茨卻是森然一笑,眼底滑過一絲陰狠,「不管他是真情還是假意,只要他答應了,這件事情就好辦了。反正也不是真的要讓他坐上那個位置。」
吳赫點點頭,「還是尤兄弟想得明白。」
「你我明白就好。」尤茨揚聲道︰「吳婆,把你們樓里最俏的姑娘叫過來,爺和這位爺重重有賞。」
話音落下,一道尖利的女高音便傳了過來,「好 ,兩位爺等著。」
很快,房間里便走進來幾個衣衫輕薄如蟬翼的女子,扭著腰肢,滿眼媚色,尤茨與吳赫相視一眼,繼而舉杯大笑。
不一會,房間里便傳出衣服摩擦和低低的嬌喘申吟聲。
軒二在窗外停了一會,臉上閃過一絲厭惡,轉身縱入夜色中。
軒轅國十年一次的宵會第一次祭祀無疾而終,而這個夜里,許多埋藏在黑夜中的東西紛紛破土而出,注定了之後的不平靜。
第二日一早,陸璃便得到了一個消息,在宵會上被玄狐咬死的滄國太子帶來的那名侍女的尸體離奇失蹤了。
陸璃听到這個消息時便已明白,定是有人要故意陷害自己。畢竟玄狐當時發狂的模樣有很多人都見到了,而原本應該被調查的侍女失蹤了,導致玄狐發狂的那塊玲瓏玉上的異香也找不到了,自然這件事就會不了了之。但只會使其他人更加懷疑自己。
陸璃坐在梳妝鏡旁輕輕梳著瀑懸的青絲,很快便听到門口有腳步聲傳來。
鏡子里的人蹙了蹙眉,當這個消息傳來以後,軒轅越便撤了看守在偏殿的那些侍衛。那麼此刻第一波來的人會是誰呢?腳步聲輕而穩,很快便入了偏殿。
一襲著寶藍色長衫腰間系著玉玦的身影出現在鏡中。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清越的嗓音響起,滄墨眼中難掩驚艷,還有快到有些捉模不到的痕跡。
「哦?滄國太子一大早來就是為了想在本妃面前念一首詩嗎?」
陸璃甚至沒有抬眼,依舊輕輕梳著滿頭青絲,表情平靜如水,似乎對身後的來人渾不在意。
「呵,王妃果然非尋常女子,若是一般女子听墨這般贊揚,要不是羞紅了臉,便是嗔怒著罵一聲‘登徒子’。」
滄墨撫了撫腰間的玉佩,低笑一聲開口道。
陸璃亦是一笑,「登徒子?太子殿下似乎太低估自己了。能擁有天下十二美的男人只算得上是登徒子嗎?」
滄墨被陸璃轉彎抹角罵自己連登徒子都不如也不著惱,仍舊是笑意盈盈地模樣。
「王妃這般天人之姿又哪是墨身邊的庸脂俗粉比得上的,不過也讓墨明白,為何那幅畫會流落到朗國二皇子手中。若是我得了這畫,定然也會悄悄收藏起來不讓別人知道。」
陸璃卻不再理他,用一根簪子將發絲盤起,站起身形便要往外而去。卻不想被橫里伸出的手攔住。
「王妃似乎很不待見本殿下,莫非是本殿下言語之間有所得罪?」
陸璃停下腳步,朝著男人嫣然一笑。
黛眉微彎,眼如煙波,紅唇半啟,貝齒將露未露。滄墨縱是見了無數多的絕色之姿的女人,也覺比不上眼前這人的翩然笑意。
呆怔間,卻听女子輕聲道︰「不,本妃只是不想將大好的時間浪費在一個發春的人身上。」
回過神來,那道窈窕身影已經繞過了自己,不由得眼底浮起一絲惱怒,卻又很快被掩蓋下去。再次伸手,卻是兩手相圍繞,將陸璃縴細的身軀禁錮在自己懷中。
「王妃莫要著急,本殿下只是想告訴你,昨日被你那玄狐咬死的侍女已經不見了。不知王妃有何感想。」
「孤王倒是不知道何時太子殿下竟然和孤王皇弟的王妃如此熟稔了。」
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一道素色身影站在殿門外面色陰沉地看著兩人。
------題外話------
咳咳……關于領養的事情,某默今天被某親威脅了,腫麼辦,辣椒水老虎凳神馬的太可怕了。某默的意思是先到先得,就是嘛,腫麼能因為小小的賄賂就改變原則呢?堅決不能,堅決做一個只受賄而不辦事的奸詐默!嘿嘿……
領養榜單明兒出來,八過,如果有行賄了又木有領養成功的親可表想從默這里把花花和鑽鑽要回去,哼哼,偶是葛朗台默!(八過的八過,某默可以給你們免費一萬字的章節訂閱,也就是三十幣幣,偶不會告訴乃,偶是窮默,賬號里只有一百xx幣的窮默傷不起)
另外,小白不叫小白,這只是顏夢對他的昵稱。名字還在思索中,親們也可以留言取名哦~說不定默會采納滴~最後,偶發現別的作者都是萬更,我每天三千,好羞愧,明天起五千加,請親們原諒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