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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鯤和秦卓峰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態,都是輕嘆了一口氣。秦卓峰伸手輕輕拍了楊海波的肩膀,待得他回過神來,便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白色瓷瓶來,轉頭看了看荊鯤,說道︰「這是那王府總管周晉所服毒藥的解藥,若是你于心不忍,便給他吃了吧。」說罷伸手一拉楊海波,突然笑道︰「前日老夫曾經說過,待瑛兒月兌險之後,便傳授你武功。今日正得閑,便先傳授你一套內功心法吧。」
荊鯤雖和秦卓峰交好,但此時乃是傳授他的獨門內功心法,自需避嫌,轉身走下樓去。
楊海波听得他如此說,暫且拋開了心事,跟隨秦卓峰背誦起了入門心法,待得完全將三百余字的心法背得爛熟,再由秦卓峰逐字逐句的教授行功運氣之法。遇到不明之處,秦卓峰也耐心釋疑,待得楊海波完全學會後,已然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秦卓峰見楊海波天份極高,學得甚快,忍不住面露滿意之色,笑道︰「以後每日早晚由老夫在旁助你行功,定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說到武功,楊海波突然回想起曾和朱棣相約三日後,校場比試弓馬之事,便說了出來。
秦卓峰面露為難之色,道︰「騎術老夫自可教你,但這弓箭之技,老夫只是略通一二,須得找人來演示一番才好。」
楊海波突然間回想起早上和自己斗毆的王府軍士司馬超和景駿來,跑下樓去,讓書童馬三保去找來了王府總管周晉。
周晉眼見得秦卓峰站在楊海波身邊,不由得臉色都有些發白,听得楊海波的話後,突然面上露出為難之色,道︰「王府中倒是有一匹良駒,乃是半年前曹國公李景隆饋贈殿下,名字似乎喚作什麼「烏雲蓋雪」,據說乃是曹國公花重金自西域求來。[東^方小說&網]馬到是好馬,但性子極烈,平常除了喂飼之人,見人便踢,容不得其他人等靠近,就是王府其他馬匹,也不敢和它同槽而食,若是殿下要騎,只怕傷了貴體。」
楊海波听得這馬名字居然如此風雅,也是好奇,笑道︰「快快讓人牽來我看。」
秦卓峰閱歷極廣,耳听得這「烏雲蓋雪」的特異脾氣,且出自西域,已知非是普通馬匹,忍不住不耐道︰「一匹畜生,還能有多大手段?快快牽來,莫要嗦。」
周晉給他一喝,只得快步而去。
片刻後,司馬超和景駿也奉召來到了後院中,正在參見楊海波時,眾人卻听得背後一聲馬嘶,一起轉頭看去,卻見在周晉的帶領下,一個王府僕役手牽著一匹黑色的高大駿馬緩步而來。
此時院中眾人眼見得此馬形象和尋常馬匹截然不同,都是忍不住圍觀上來。
只見此馬身材高大,四肢修長,腰圍適中,皮毛好似過水的綢緞,在陽光下光滑如鏡,一雙大眼充滿敵意的瞪視著周圍的眾人,全無懼怕之意。最奇特的還是這馬身上通體漆黑如墨,四蹄偏又成雪白之色,顯得極是耀眼。
周晉此時低聲道︰「曹國公將此馬饋贈殿下時,曾說道這馬的來歷,據說乃是天山腳下最大一群野馬的首領,後被牧民們設計捕獲,輾轉經馬商帶到應天出售,被他重金買來,降伏不了,至今未曾有人騎乘過,性子卻是野得緊。東#方小說#網
司馬超和景駿也是愛馬之輩,見這馬形象特異,忍不住目中都露出了艷羨之意。
楊海波看著這「烏雲蓋雪」光潔的皮毛忍不住走上前去,伸手朝它的背脊撫模,不料方才走近,那馬卻突然揚蹄踹來,幸好他反應迅捷才不至于吃這重重一踢,只是出其不意之下,嚇了一大跳。
「烏雲蓋雪」鼻中噴著熱氣,恨恨的瞪視著楊海波。
楊海波忍不住笑道︰「好大的脾氣。」
秦卓峰面露鄭重之色,淡淡道︰「此馬既曾是馬群的首領,自然傲性十足,極難降服。然則一旦降服便會忠于自己的主人,容不得他人騎乘,老夫雖則降服它乃是輕而易舉,但若殿下想騎乘須得自己降服才好。若是有人騎乘他卻被他摔下,便不會被它懼怕,再要做它的主人卻是千難萬難了。」頓了頓轉頭對那負責喂飼的僕役道︰「你且將此馬放開,待它在次院中自由漫步兩日,和殿下熟悉後才有機會靠近。」
那僕役眼見寧王殿下也點了點頭,便松手放開了馬韁繩。
「烏雲蓋雪」自從被人捕獲此時方得自由,忍不住嘶鳴一聲,聲音中卻是充滿了愉悅之情,一路小跑的離開眾人,到遠處草地上吃草去了。
周晉見楊海波和秦卓峰居然將此雅致清幽的後花園當做了天然草場牧馬,忍不住哭笑不得,只得叫僕役另外牽一匹普通駿馬進來,給楊海波騎乘。
在秦卓峰囑咐兩句之後,楊海波已是摩拳擦掌良久,急迫的騎上了那匹紅色駿馬,在僕役牽著韁繩的幫助下學習起馬術來。這匹紅馬久經訓練,性子溫和,片刻後楊海波已然可以自己握韁繩,一路小跑起來,只是這紅馬似乎極為懼怕那「烏雲蓋雪」遠遠的繞開了奔跑,完全不敢靠近其身邊近處。楊海波少年心性,此時心中極為愉悅,眼望著遠處姿態神駿「烏雲蓋雪」,心中暗暗想道︰騎著這匹普通馬已然快活,卻不知道那烏雲蓋雪被我降服後騎乘卻是什麼光景?」騎乘累了之後,來到司馬超身前,指了指他背上的一張大弓笑道︰「將這弓給我試射兩箭。」
司馬超笑道︰「只怕殿下……」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旁的景駿打斷道︰「殿下先試射小人手中的這張黃樺弓吧。」說著話,景駿伸手將自己手中體型較小的弓,連著兩只羽箭遞給了楊海波。
楊海波伸手接過弓來,笑了笑道︰「卻有何不同呢?」說著話便在景駿的教導示範,軀微蹲,氣沉丹田,搭箭上弦,奮力去拉那張黃樺弓。見這張黃樺弓體型較小,他本不放在心上,哪知此時用盡了全身力氣,面上微紅,勉強將此弓拉到滿月狀,手臂已然微微發顫,只怕便是放出箭去也是完全沒了準頭。楊海波忍不住咂舌道︰「這弓拉滿還真需要些氣力。」
景駿微微躬身微笑道︰「此弓大約需要一石之力方可拉滿,能射百步開外,殿下貴為皇子,能有如此臂力已屬難能可貴。」司馬超也忍不住點了點頭,他二人不知楊海波以前也曾受過幾年嚴格訓練,力量自然遠非那些平日里嬌生慣養的普通王子可比。
楊海波指著司馬超背上的那麻背長弓道︰「你這張弓大概能射多遠?需要多大勁力方能拉開?」
司馬超面露得色的笑道︰「小人的這張麻背長弓,乃是自制而成,須得四石左右的力方能拉開,能射三百七八十步。」說著話,有心賣弄,微微下蹲,張弓搭箭,看準了遠處大約百步的一棵小樹,「嗖」的一聲射出。隨著清亮的破空之聲,羽箭「吧」的一聲,正中小樹干,小樹枝葉亂顫,足見得箭力雄強。
此時院中圍觀的楊海波,馬三保見司馬超的箭術精湛,忍不住都露出佩服的神色。荊鯤微笑不語,心道︰「看來這景駿心思慎密,顧事周全,方才阻止殿下拉司馬超的強弓乃是顧全殿下的顏面。
司馬超心中得意,忍不住又笑道︰「不是小人自夸,如今卻還沒見過有人能將小人的此弓拉得圓滿。」
景駿听他如此說,忍不住微微皺眉,心道︰這小子一得意就忘形,殿下面前也說起這般大話來了。
楊海波听得他如此賣弄,心中暗暗好笑,眼楮朝一臉冷漠之狀,靜立一旁的秦卓峰瞟了一眼,心道︰這個老猴精眼高于頂,最不喜歡旁人在他面前賣弄武技,在他面前出風頭可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