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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夫長海里溪聞言大喜,正要說話,卻見自己的父親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忙將話咽了回去。
果來大步來到納哈楚身後的羊皮地圖前,手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城池,沉聲道︰「屬下願帶三萬精兵死守慶州,太尉大人率領大軍在金山附近游弋,互為呼應,誘使明軍深入遼)」
秦卓峰正要說話,耳中卻听得營帳外有兩人走來,忙不迭的閃身進了後帳,朱權就寢之處回避,原來他也是假扮寧王朱權的衛士,可不想在給其他人等看見在寧王面前如此無法無天的舉動。
朱權等人見他此等行動,正在奇怪,卻听得大帳外的一人朗聲道︰「屬下左鴻,見過大帥,藍將軍。」緊接著帳簾掀動間,只見兩個人影走了進來。須發花白的正是北征元帥,宋國公馮勝,身側一臉冷漠的青年,卻是先鋒將軍藍玉。
荊鯤眼見主帥到來,忙站起身來見禮。
徐瑛眼見藍玉和馮勝到來,心中卻是暗叫不妙,便悄悄的站起想朝後帳縮去。原來她隱身軍中,卻是刻意避開了馮勝,朱棣,和藍玉等人,是以直到此刻,馮勝和藍玉也不知魏國公徐達的愛女也跟隨大軍來到了遼東。
藍玉也是今日才在燕王朱棣口中「偶然」听說了此事,是以和馮勝到來查看,此時眼見徐瑛身穿衛士的裝束,臉上忍不住微微抽搐,沉聲道︰「瑛妹,你當真胡鬧,如何跟隨大軍到此?」
徐瑛正要逃走,卻听一個聲音喝道︰「站住,給本帥轉過頭來。」原來馮勝今日本來是到各營視察,偶然來到了朱權歇息的營帳外,便走了進來,本來沒有留意到寧王殿下帳中的這個衛士,此刻听得藍玉問話,心中狐疑,便即喝住了徐瑛。
徐瑛眼見事已至此,無奈之下只得轉身朝馮勝施禮道︰「小佷徐瑛,見過伯父。」
馮勝眼見這徐瑛口稱自己伯父,再見得徐瑛那頗為熟悉的面容,轉頭問藍玉道︰「這是何人?」
藍玉澀然道︰「她便是魏國公徐元帥的長女,徐瑛。」
馮勝听得藍玉的話,恍然大悟,想起眼前這女扮男裝的丫頭正是徐達的女兒,和自己的愛女馮萱同歲的徐瑛,忍不住氣的須發掀動,怒道︰「胡鬧,咱們這是軍營,你一個女子卻跑來此處做甚?你當伯父是初來游山玩水的麼?」他如此勃然大怒,乃是因為軍中講究的便是個軍令如山,大軍出征,軍中自自己這個元帥以下,上至將佐,下到士卒,盡皆不得攜帶家眷。如此一個少女混跡軍中,卻是犯了軍中大忌。
朱權在一旁也是作聲不得,這一路跟隨大軍而來,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深深明白了軍令對于一只軍隊的重要性,此時乃是自己和徐瑛理虧,想要辯解也是無從辯起。
徐瑛眼見馮勝一副氣急敗壞的表情,眼珠一轉,來到馮勝身前,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柔聲道︰「那就請伯父將瑛兒押出帳外,軍法從事吧。」
馮勝眼見得徐瑛一副身穿衛士的服飾,女扮男裝之下竟在自己面前作這小兒女態,忍不住哭笑不得,拂袖道︰「你這丫頭當真不知天高地厚,罷了,罷了。」他此時怒火稍息,斜睨了朱權一眼,心道︰若你不是徐達的女兒,他不是寧王殿下,我不將你們兩個的腦袋瓜子砍將下來才怪。
馮勝有心命徐瑛離開軍營回應天,心中卻是犯難,忖道︰此處已然離應天千里之外,萬一這丫頭在路上有個三長兩短,卻是不好跟徐帥交代,想到這里,無奈道︰「你這丫頭,伯父正是拿你沒辦法,好了,你便乖乖待在這營帳之中,不得四處亂走,若是在眾軍面前露了女兒家的面目,便是你父親再怨我,也非得拿你軍法從事不可。」
馮勝口中如此說,雙眼卻是看了看肅立一旁的朱權,心中微微苦笑,心忖道︰陛下讓我帶燕王,寧王殿下隨軍遠征,卻是給老馮出了個不大不小的難題。這寧王殿下少不更事,竟將徐瑛那丫頭也帶到軍中,看來非得給他二人一點警醒,以免在軍中惹出什麼亂子來,卻是不好收拾,想到這里,轉頭對朱權微笑道︰「殿下請隨本帥去各營查看。」
朱權心知此時馮勝乃是遠征大軍的主帥,一言一行,都是將令,忙躬身領命,率領左鴻,司馬超,景駿跟隨馮勝而去。
馮勝率領眾人查看過幾處糧草,兵器囤積之處後,轉身朝自己的中軍大帳而來。
此時天空中依然飄著鵝毛大雪,眾人的甲冑上也積了白白的一層。四周連綿的營帳中燈火通明,卻都是寂靜無聲,顯得萬籟俱寂。
片刻後,眾人來到了中軍大帳前空地前。只見兩側各有一排牛油制成的火把在寒風中明滅不定,前方十余丈處,卻有兩個魁梧的身影朝帥帳走去。身穿將佐服飾,只是因為背對眾人,是以看不到容貌。左側身形略高的肩上還抗著一件粗長的兵器,正施施然走著。
右側身材略矮的那個漢子低聲說道︰「大哥,快些走吧,按軍令,咱們昨日便該到此處集結,今日方才到來,卻不知道會不會給大帥治罪呢?」
右側那大漢輕笑道︰「咱茂太爺何時怕過人來?」語氣中甚是自得。他二人此時已然听得身後有一隊人的腳步聲響起,卻以為乃是負責巡視中軍大帳的親兵,便也全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