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毛骨悚然的哭聲
三瘋仍然瞪眼看著我，似乎還沒緩過神來，片刻之後，他才從喉管里痛苦地擠出幾個字來︰「是的……真的是鬼魂打的電話！」
望著我露出驚訝的表情，三瘋則長長地吁了口氣，他鎮定了一下，接著說道︰「當時我听完村干部的話後，也和你想得差不多，這里面有誤差，究竟是村干部把時間記錯了，還是我的委托人在撒謊……我趕緊掏出手機給北京打了過去，呵呵！手機根本就沒有信號……」
「我問村大隊有電話嗎？那人搖搖頭，他說全村只有一台電話機，但在一個月前壞掉了，現在還沒人來修，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委托人給我的一個電話號碼，那是白老師往家里打電話用過的號碼。我趕緊從包里拿出記事簿，把號碼指給村干部看，問他這個電話號碼是哪里的？」
「村干部一看就笑了，他說那個號碼就是他們村唯一的那部電話的號碼，于是我趕緊問他電話在哪里，他說電話在村口的村公所里，那里是召集村民開會的地方。」
「我根據村干部所指的方向來到了村公所，村公所的院子里晾著很多野菜和玉米，我推開幾間屋子，里面都沒有人，最後，我在靠門口的一間屋子里發現了一台老舊的電話機。」
「我拿起听筒放在耳邊，里面寂靜無聲，顯然是壞了，我又把電話線檢查了一下，電線似乎沒有什麼毛病。就在這時，從門外推門進來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他手里拿著根棍子，沖我大喊大叫著，以為我要偷他家電話似的……我跟他費了好半天的話，他才放下棍子，我跟他說我會修理電話，不過我得先回車里拿些工具……」
「很快，我從車里取來了工具箱，那個孩子還站在我旁邊似乎在監視我，我從工具箱里面拿出萬能表，然後把電話拆開，一點點的尋找毛病的來源……我一邊干著手里的活，一邊和那個小伙子搭訕，他說他是村長的兒子，以前電話沒壞的時候，他就坐在這里管理這台電話。」
「我問他見沒見過一個年輕女人每年過節的時候來這里打電話，他搖搖頭說不知道，他還說這個村子里的人沒有一個是姓白的……還好，我找到了電話的問題所在，我把它重新裝好，電話果然通了。我趕緊給北京打了一個電話，正好是我委托人接的，她急切的問我她的女兒有消息了嗎？我搪塞說現在正在查著，我問她確定每年都接到過白老師的電話嗎，她很肯定的說每年都接到過。她還說自從女兒離家出走之後，這三年里每年都能接到她打來的電話，尤其是大年三十晚上，白老師從未間斷過……」
「我進一步問我的委托人，問她每次白老師打電話都說什麼，尤其是去年和今年三十晚上的這兩次，電話那邊停了一會兒，她似乎不明白我問這樣的問題究竟是什麼緣故。」
「我沒有把事情的原委告訴她，畢竟還沒有查清楚……她說白老師打電話時沒有什麼特別的，和往常一樣，就是給父母拜年，說些生活上的瑣事，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我放下電話，無力地坐在一張凳子上，那個孩子問我怎麼了，我恍惚的搖搖頭，當時我的腦子里很亂，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可如果白老師沒有死，那她去哪了呢！為什麼不回家，或許是去了新蓋的那所學校了……」
「想到這里，我再一次來到村大隊，那個干部正在屋里的爐子上烤山芋吃，他一臉驚恐地看著我，下意識的要把山芋藏起來，我找張凳子坐下來，我鄭重的對他說我是白老師的母親派來的，她有權知道自己的女兒到底是死了還是失蹤了，村子里起碼也得給個說法……」
「那個村干部一臉無辜的看著我，他抹掉嘴上的紅薯皮兒，開始講述那年的經過︰他說那年山里一連下了幾天的雨，總算雨停了，孩子們都興高采烈的去上學，學校的老師們都住在學校的宿舍里，他們困在學校里好幾天，學生們還給老師帶了很多吃的東西……可沒想到的是，那天居然會發生那樣可怕的事情！」
「可能是下雨下的把山上的泥土沖刷掉了，或者是學校的選址欠考慮，就在孩子們在教室里上課的時候，靠著教室後面的那座山上，突然滾下了很多石頭！石頭越滾越多，只是眨眼的功夫，學校就被泥水和石頭吞沒了……」
「等到幾個村子的干部和家長趕到時，學校的房子已經塌了一大半，只有幾個學生和一個老師從泥水里逃了出來……村民趕緊去搶救，可很多尸體都埋在了碎石和泥巴里面，已經分不出誰是誰了，唉！太可怕了，那幾天真是太可怕了！據說那所學校，一到了晚上就會傳出毛骨悚然的哭聲……所以我們這里的人，現在很少有人再敢去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