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與靈異的結合驚悚檔案 第九章 方向

作者 ︰ 春日冬雪

星期一(距離岑怡被拍下照片的那天傍晚,已過去了近5天的時間)

上午10點,徐夕徒步來到了車站,但還不見周景的人影。

就在今日一早,徐夕已通過電話約定了李彪,中午12點在一個叫作華星世紀商廈的地方見面。而在電話里,徐夕所給的理由是「有一些事要談談」。雖然李彪粗聲粗氣地抱怨了幾句,但最終還是答應了徐夕的請求。

在徐夕的焦心等待下,過了約15分鐘,周景大大咧咧地趕到了車站,兩眼惺忪,面色難堪,顯然是睡過頭了。

「你呀,怎麼老是這麼磨蹭!」徐夕漫不經心地指責道,這通常是兩人見面時的招呼方式。

「嘿嘿,沒辦法,昨天看球賽看太晚啦。」周景嬉皮笑臉地回道。

隨後,待公交車靠站時,兩人便一同上了車,去往了會面的地點。

夏日的午時,只要不是陰天,往往都是烈陽當空,讓人感到就如身處在蒸籠里一般。而在華星世紀商廈的附近,人流量又是特別的多,也就越發悶熱難耐。徐夕和周景一下車後,只步行了五分鐘,便已汗流浹背,大腦有些發暈。

「快,快找個地方歇會吧,我不行啦。」周景臉通紅地說道。

之後,兩人進入了一家咖啡館,找一處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徐夕立即給李彪撥了電話,跟他告知了這個見面的具體地點。過了僅有10分鐘,李彪便匆匆趕來了。

「這個人,就是那個李彪啊?」周景對徐夕低聲問道。

徐夕輕輕點了點頭,深吸口氣,作好了與其「斗爭一番」的準備。

待打過招呼,三人簡單地用完餐後,李彪將擦完嘴的紙巾放下,率先開口問道︰「怎麼樣?今天又找我有什麼事?」

「是……是這樣的……」不知為何,徐夕此刻微微有些猶豫,他看了眼身旁的周景,等待著他的援助。

「啊……還是讓我來說吧……」周景心領神會,忙大聲插話道︰「有一件事,是關于你哥的,我們想來找你談談。」

這種開門見山,直來直往的方式,是周景一貫的風格,通常也是徐夕所不具備的。

「我……我哥?」李彪撓了撓頭,略帶詫異地問道。

「嗯,不錯,我們想了解更多關于你哥哥的事。」周景繼續鎮定地說,而徐夕,則在一旁靜靜的瞧著。

「你們想知道什麼呢?上次不都告訴你了嗎?」李彪望向徐夕,不耐煩地問。

「可是,我們認為,你似乎還遺漏了一些。」

「你說什麼?你們今天找我來,就是為了這個?簡直是胡鬧!」不知為何,李彪突然站起身來,表現得有些氣憤。

「喂喂喂,你不要那麼大聲嘛,大叔……」

「夠了,我走了,下次千萬不要再來找我聊這些廢話!」話一說完,李彪轉身便要離去。徐夕不知李彪的反應會如此大,頓時便覺得手足無措,不知該采取什麼行動。

「等一下,大叔,你听我們說完嘛!」周景可不像徐夕表現得那麼遲鈍,他忽得站起身來,用手輕輕拉住李彪的胳膊,急切地叫道。

「還想干什麼?」

「這件事,可是關聯重大啊,你如果就這樣走了,我們可沒辦法了。」周景忽然轉變語氣,細聲細語地說道。

「什……什麼,你在鬼扯些什麼呢?」雖說李彪依舊態度惡劣,但這句話,無疑是觸動到了他。他停下了腳步,重新來到兩人的面前,由上到下打量著周景,經過了短暫的沉寂後,趁著周景和徐夕還未說話,李彪慢慢靜下心來再次發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這件事可能會牽扯到一些嚴重的後果。」片刻間,周景覺得自己已佔據上風,所以神情也就更為鎮定了。

「什麼後果?」

「你先告訴我你哥全部的事吧,我們想知道比一上次更多的內容。」

「等等,為什麼是我先,你才應該先告訴我,我哥到底和什麼狗屁嚴重後果有什麼關系。再說,他都已經去世了,你倒是快點給我說清楚!」

「喂,是我先問的,當然是你先回答……」

「別廢話了,趕快解釋吧!」

一時間,周景和李彪兩人就像孩童時代兩個孩子爭奪玩具一般,互不謙讓,都想讓對方先交代另一方想知道的事。

徐夕看在眼里,便覺得這麼爭執下去只會浪費無謂的時間,以周景的脾氣個性,他決不會退讓半步,而對方看起來也同樣非常固執,無奈之下,徐夕考慮了一番,隨即便將從李藤家拿到的那裝有七張相片的信封從包里取出,示意周景停止說話,對李彪說道︰

「李先生,這些照片,我想你可能會熟悉。」

在說話的同時,徐夕將這些相片從信封袋內取出,慢慢推送至李彪的面前。

李彪怔怔地翻看著這些相片,臉上露出一種既驚訝又復雜的神情,過了晌久,他重新望向徐夕,聲音較低地問︰「小青年,你也認識我哥?」

本來,徐夕是想將那天在李藤家獲取這些相片與那紙遺書的過程如實吐出的,但沒想到李彪居然會以為他和李藤相識,而且,這些相片和信封上並沒有任何文字說明,只寫著一個年份,但李彪卻一眼看出這些相片是李藤所拍的,這說明李藤確實有拍這些慘烈畫面的癖好,正是通過這一點,才使得李彪這麼輕易就辨認出來,看樣子,李彪一定知道關于李藤一些非常隱秘的事。想到這里,徐夕靈機一動,一改先前的策略,迎合李彪說道︰「是……是啊,是以前在偶然的機會下認識的。」

「原來是這樣。」李彪撓了撓頭。事實上,李彪只要試探性地問徐夕一些關于李藤的特征,比如最基本的相貌等,徐夕會立即露出馬腳。但所幸李彪是個頭腦簡單的人,再加上一想到李藤和徐夕都有共同的興趣,那麼在機緣巧合下認識,也不算什麼希奇的事。李彪也就沒有過多懷疑了。

稍稍停頓了一下後,李彪繼續大聲說︰

「好吧,就算你跟我哥認識,但他現在已去世了,遺體都被火化了,你還想怎麼樣呢?這些照片,還拿出來干什麼?」

「不……我只想問一些事,這些,都是他今年所拍的照片嗎?」

「大概是吧。我不知道,這些照片不是在你手上嗎,對了,你是怎麼得到這些照片的?」李彪略微詫異地問。

「這個……這個嘛,因為我們都有照相的興趣,所以在一次交流過程中,我們彼此交換了自己的作品,這也是我們這一類人常有的事。」徐夕雖說有些自閉,不大愛說話,但思維卻不比平常人慢。

「是嗎?」李彪將信將疑地回道。事實上,徐夕這種拙劣的借口,稍一細想,就會發覺漏洞百出,不合常理。

「好吧,接下來,我們言歸正傳,李先生,我想對你提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忽然間,徐夕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也意識到,如果在氣勢上壓不過對方的話,今天很難會有所收獲,客套話已講了太多了,現在必須正面出擊。

李彪眨了眨眼,不知所措地望著徐夕。

「我想問的是……」徐夕也不等李彪回答,拿起幾張相片後說,「你的哥哥,生前很喜歡拍這種照片嗎?

「什……什麼照片啊?」

「你懂我的意思。」徐夕也不予過多解釋。

「媽的,他想拍什麼照,關你個屁事啊,你問來做什麼?」李彪叫了起來。

徐夕和周景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明白,李彪的態度如此硬朗,如果不用一些方式,恐怕很難得逞。

「這樣吧,你先別凶。我告訴你,你哥哥拍的這些照片,和一些重要的事有著聯系,甚至……甚至關系到人的生死。」周景同樣是一臉認真,沉著地說。

出乎徐夕和周景意料的是,李彪在听到周景說的這句話後的下一瞬間,突然變得異常彷徨。他兩眼驚恐,呆呆地注視著徐夕和周景兩人,表情有些疑惑,又有些茫然。而對于李彪的反應,在他面前的徐夕和周景均覺得非常奇怪。三人就這麼互相對視了良久後,李彪才怔怔地問,「你們……你們怎麼知道?」

「這……什麼?」周景轉向徐夕,輕聲問道。徐夕則一語不發,腦海里飛速運轉著。很顯然,兩人並不明白李彪這句話的意思,但卻不願直接承認,以免處于被動的位置。

想了想後,憑著現在對李彪的了解,徐夕打算繼續采取這一強勢的策略。

「當然了,我們知道一點,但卻不完整,不過你若想騙我們,倒也沒這麼容易。快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把你哥哥這幾張照片里的特別的事,告訴我們听吧。」

其實,徐夕也只是憑著直覺猜測這些相片內蘊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但並非有著十足把握,因為一旦徐夕所說的和李彪所掌握的情況不符,那就相當有可能被李彪看出破綻,中斷目前的進展。所以,這實際也是一次冒險的賭博,相反,如果擊中要害的話,也就會離目的更近一步,贏取一個重要的回合了。

而在此刻,對于在李藤身上發生過一些不尋常的事,徐夕已是深信不已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探究這一重要答案。

或許,這正是一切怪事的源頭。徐夕的腦中,這一念頭騰騰升起。

「你們,為什麼想要知道呢?」李彪一改先前強硬的態度,有氣無力地回應道。看樣子,徐夕模對了方向,離成功已是不遠。

「我們有我們的原因。你知道嗎,這件事關系非常重大,趕快把你哥所有的事都告訴我們吧……請快點……」徐夕越說越激動,幾乎都要站起身來。

李彪被徐夕這一神情嚇了一跳,呆滯了片刻後,他終于低下頭去,緩緩地說,「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你們要保證,千萬不要將這件事公布出去,我不想受到牽連。如果你們不答應的話,我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好吧,我們發誓,對于這一點,你盡管放心。」徐夕欣然答應道。

徐夕和周景兩人雖說個性差異極大,但給人的印象卻非常真誠和坦率。待最後一絲疑慮消除後,李彪喝了口茶,慢慢說道︰

「事實上,我不確定她是否在這些照片里。」

「她?什麼……」徐夕月兌口而出。

「她是一個女人。而我哥,就像你們猜的那樣,是一個對殘暴場面極度喜愛的怪人,每年都會去各種地方拍下這樣的照片,這是他從小就有的怪僻。但是,就在今年,在某個地方,他遇到了跟平時不一樣的情況……」

李彪停頓了一下。徐夕和周景並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等待著。

「換作是以前,我哥在拍這種照片時,定是對方已經死了,只不過現場還沒清理罷了。但是……但是這個女人……我哥……我哥在看到她時……」

「你哥怎麼樣呢?你快說呀!」見李彪吞吞吐吐,周景按奈不住,焦急地催促道。

李彪嘆了口氣,繼續說,「我哥……從小就是個性格孤僻,做事怪異的人,但他同時又是個完美主義者。當他見到那個女人時,那女人幾乎已經奄奄一息了,只是……只是還沒有完全死去,我哥……」

「你哥到底怎麼了?」

「他……他為了追求他那完美的一刻,選擇了在一旁等待,等待著那女人……慢慢斷氣,以拍下這張照片。」

「啊?」徐夕和周景同時驚呼出聲,而李彪,則緩緩低下頭去。

面對一個垂死,急切需要救援幫助的人,居然為了滿足一己私欲,埋沒良知,追求這種所謂的藝術而選擇置之不理。徐夕和周景,對李藤的這種心境都感到難以理解。但同時,徐夕又明白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有一些現實的問題必須要盡快解決。

「等一下,李先生,這件事大致我是明白了,但有些細節希望你能講述得清楚些。」徐夕以一種平時不大慣用的聲調說道。

「你還想知道什麼?」

「你剛說,你哥見到一個女人,她即將死去,我想問,這個女人遭遇了什麼事故呢?」

「車禍,是一樁車禍。」李彪不顧場合,點了根煙。

「發生在哪呢?」

「唔……我哥說過,那是他在經過桐灣隧道時,偶然遇到的一件事,所以……是在桐灣隧道那里,絕對沒錯!」

一听到「桐灣隧道」四個字,徐夕的身子往後一仰,就如遭受雷擊一般。緊接著,他和周景對視了一眼,四目相交間,兩人都明白,他們似乎已經觸模到整個事件的根源之處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了解這個女人,掌握關于這個女人的一切訊息。

「那……這個死去的女人是誰?她叫什麼名字?她住在哪呢?後來又怎麼樣了?」周景搶在徐夕前,急不可耐地問。

「我不知道。」李彪搖了搖頭,「我不認得她,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也許我哥知道,但他從來沒跟我說過,我只知道我哥在當時拍下這完美的一刻後,馬上就走了,警方處理了一切。」

徐夕听後,面露失望的神色,但他還是繼續問道︰「那麼,那個車禍的肇事者,後來有沒有找到呢?」

「不,沒有,那個人當時就溜了,再加上桐灣隧道那一帶沒有裝攝像頭,所以追查起來相當困難,我想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那個司機吧,只知道那女人是被車正面撞到的。」

「那她在這些照片中嗎?如果在,請你為我指出來。」

「我不知道。」

「算了,你哥還有沒有對其他人說過這件事呢?會有人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嗎?」

「不可能,我哥只把這件事告訴了我一個,但現在,我又告訴了你們,你們可別忘了答應過我什麼,千萬別把這事給說出去。」

徐夕不耐煩地點了點頭,示意李彪安心。他現在已大約明白李彪之前不願說的理由了,那就是怕跟李藤那次的無良行為扯上聯系,畢竟,他是李藤那個秘密唯一的知情者,若公開的話,即使不會受到法律審判,終究還是會在道德層次上被人指責。事實上,如果換作是一個心細謹慎的人,而不是這個處事缺乏考慮,頭腦簡單的李彪的話,就很可能不會如實吐出這件事了。

「好吧,最後,還有一個問題。」徐夕重新面向李彪,對其問道。

「還有什麼事?你真是事多!」李彪抱怨著。

「你哥的死,我的直覺告訴我,並不是生病那麼簡單,現在,你可以說出來了吧?」

李彪微微一楞,隨後視線由徐夕的臉上轉移到了窗外。他輕嘆了口氣,苦笑了一聲,無奈地說︰「好吧,實在是拿你沒有辦法。你猜測的沒有錯,我哥不是病發死亡的。」

「那麼……」

「他是因那件事過于自責,在家里服藥自盡的。」

「是……是這樣……」徐夕睜大眼楮,有些不敢相信地回道。

「他的尸體被人發現的那天,是在一個下午,離他的死亡時間,已經過了兩三天了。現場沒有任何他殺的痕跡,別人,當然也無法理解他為何要自殺,只有我,才明白真實原因。」

「你哥曾告訴過你嗎?」

「不,他沒有說。但我了解他自那件事以後的痛苦,他的良心不斷的受到自我譴責,也不說話,也不吃飯,一個勁的摧殘自己,呸!我也真搞不懂他的個性,人又不是他撞死的,有什麼大不了!」

徐夕和周景一時沉默不語,不知該說些什麼。模糊間,他們看到的,是一個極端扭曲、可悲可嘆的靈魂,最終,他選擇了徹底結束自己的罪孽。到底李藤,在這次的事件中,該擔負怎樣的責任呢?這種另類藝術家的心里世界,又為何如此怪異呢?兩人都無法找到答案。

不過,無論如何,這次的收獲並不算少,盡管還有許多信息無法掌握,許多問題沒法解答,但至少已經模清了方向,知道該從哪里開始調查,為此,徐夕暗暗感到慶幸。

「看來已經沒有什麼問題可問了。」徐夕對周景輕聲說道,周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好吧,那今天就打擾到這了。」

「哼!總算完了。」李彪不屑一顧地說。

于是,在簡單的道別後,兩人便跟李彪在咖啡館的門前分別了。

而在回家路上,徐夕也在思索著下一步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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