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 第九十九章︰無言是相愛之痛

作者 ︰ 慕藍雨

天苑小區,馨兒怔忡的在門口站了許久,她微微抬起手,想要按門鈴,沒有按下去。她緩緩的放下手,掏出恆?之戀的鑰匙,慢慢的,慢慢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中。

陣陣的燻臭味,柏林用手捏起了慕恆的衣服,丟到了洗衣機。他回房的時候,慕恆已經是半睡半醒的狀態了,頭好像很痛,他拍拍慕恆,慕恆緩緩的睜眼。

「和小鬼吵架了?」

慕恆不說話,靜靜的看了柏林一眼,被子一掀蓋住了頭。柏林噗哧的笑了起來,這麼幼稚的舉動。

「見鬼!手機都忘記充電了,我去上班了,你呢!好好睡吧!醒了自己要穿什麼衣服自己挑吧!你,我才,勉強點吧!我的總經理,不用請假,工資照拿!爽啊!」

「我要去公司!」

「什麼?」

慕恆著上身坐了起來,語氣很肯定,柏林知道慕恆的性格,並不阻攔。丟了衣服到床上,慕恆胡亂的穿了起來,柏林噗哧一笑,衣服不僅短了還小。

「我先回去換衣服!」

黑色的飛快的從柏林的公寓開往天苑小區,電梯里,慕恆煩悶的搖搖頭,酒勁還沒有完全的消退。

電梯一格格上升,十樓,慕恆搖著頭走出了電梯。

馨兒微縮著坐在門口,雙臂環抱住了雙腿,頭靠在雙膝上,慕恆的心髒瞬間陣陣尖銳的疼痛起來,這個傻瓜,不會是在這里坐了一夜吧!

「馨,馨兒」

迷糊中,馨兒恍若听見慕恆的聲音,她緩緩的抬起有千斤重的頭,努力的睜開眼楮。慕恆的輪廓一點點的浮現在眼前,又一點點的模糊了下去。

「馨兒,你別嚇我!馨兒,馨,馨兒」

她的手好冰,她的臉頰好冰,她的唇色干涸,慕恆心慌的抱起她,望見她喃喃的張著嘴,好像,她在喚他!

K大廈,李律氣勢洶洶的沖了進去,前台文員焦急的阻攔,沒有用。

「慕恆,慕恆」

K所有同事都訝異的望著一個戴著眼楮的男孩焦急的在他們的辦公樓里尋找著什麼,他不斷的吶喊著總經理的名字,沒有人能阻擋住他。

「怎麼回事?怎麼有人在這里瞎嚷嚷,不知道今天有很重要的客戶嗎?」羅副總難得這麼早來,提著公文包,在門口就听見李律的叫喊聲了。

「副總,我們攔不住他!」

「你們干什麼吃的?這麼多人,連一個乳臭未干的毛孩子都搞不定嗎?」

「你是副總?我問你,慕恆呢?」

在羅副總教訓下屬的時候,李律處之泰然的凝視著他,渾身還散發著濃烈的盛氣凌人之勢。

「于公,你有事找K總經理,請預約!于私,你有事找慕恆,請注意你在我們公司的言行舉止!這里不是菜市場!慕恆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怎麼?一把年紀還落在小輩之後,心有不甘的乘機捕風捉影嗎?」

「你個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滾出去!」

「是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沒有資格和一個老頭對話?還是歐氏沒有資格和K說話?」

「歐氏?」

羅副總終于在震驚中,正眼望著李律了,這個男孩,身上有著含蓄的高貴,淡漠的氣質,他的神情冰冷而犀利,通身上下都有種逼人的倨傲感。

柏林匆匆到了K,還好,沒遲到。前台沒人,柏林很意外,他急匆匆的進去,望著所有人都擁簇在一起,????的。他輕拍了一下前台文員,文員大致的和柏林說了下情況。

「歐氏?據我所知,歐氏的少爺是個混血兒!」

「要我證明給你看嗎?」

李律掏出手機,鎮定的眼神里有許些不屑,他冷眼斜睨著羅副總,羅副總漸漸的有些底氣不足。不確定李律是不是歐氏,只知道惹上歐氏,盡管他們是世界五百強的公司,也會被歐氏摧毀的。只是,貿貿然被一個孩子嚇到了,以後怎麼混?

「你找慕恆干嘛?」

柏林撥開人群,鎮定的凝視著李律,李律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柏林淡笑了一下,這個年紀的男孩有這樣的氣勢,一定非富即貴。

「你知道慕恆在哪?」

「當然!」

「帶我去找他!」

「憑什麼?」

「憑我可以摧毀K!」

羅副總震驚的睜大眼楮,柏林心底已經慌了陣腳卻還假裝鎮定,他靜靜的笑,對著李律,靜靜的笑。

「你和慕恆有什麼深仇大恨?」

「少廢話!他到底在哪里?」

天苑小區,慕恆橫抱著馨兒放在了沙發上,拿著熱毛巾幫馨兒擦臉。他的手不停的顫抖,她為什麼那麼傻?他又什麼那麼傻?明明是相愛的,明明是相信的,可是,為什麼總打斷欲要解釋的她?為什麼總是在迷戀中拒絕她?

叮鈴鈴

家里的電話一響,慕恆心一驚,他太緊張了,懷里的馨兒渾身冰涼,迷迷糊糊。他喚了她好多好多句,她只是深蹙眉頭,害怕的攥緊了他胸膛的襯衣。

輕撫著馨兒的臉頰,慕恆的胸膛依舊是窒息的疼痛,她右手扎著的針象扎在他心髒上一樣。幾乎是同時,歐翼洋,李律,媛媛,媛媛的男友,還有芳姐一起進來了。

她好像很害怕!歐翼洋怔怔的在心底念了一句,他在撫模她的臉頰,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馨兒生病了,很難受嗎?李律楞怔的攥緊了拳頭,他在凝望這她,她在守護著她!

「你給我讓開!」芳姐橫眉怒目的一把揪起了慕恆,慕恆懵怔的搖晃了子,眼神黯淡無光。

迷糊中,馨兒好像听見了房間的聲音,感覺到了慕恆的氣息,她努力的,努力的睜著疲倦的眼臉。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的馨兒這樣的?你個殺千刀的!馨兒怎麼就那麼傻?她怎麼就那麼喜歡你?你要過生日了,每天纏著我,把我家搞的烏煙瘴氣的,就是听你說小時候家里有個安遠的阿姨炒的菜好吃,就因為我是安遠人,這個笨蛋,不管我怎麼罵她,都笨手笨腳的學做菜,也不管我敲她敲的多重,她就是一針針的織圍巾,拆了又織,織了又拆」

歐翼洋眼怔怔的,苦笑了幾句,心底的疼痛已經被強烈的醋意替代了。他的唇角漸漸染上了苦澀的笑意,就這樣,一直僵在嘴邊。

李律直怔怔的,笑的有些淒涼,他的輪廓僵硬的越來越清晰,一宿未睡,眼底紅紅的,面色有些黯淡。

慕恆的眼底隱忍著薄薄的霧氣,他怔忡的凝視著馨兒,仿佛听不見芳姐在說什麼,又仿佛什麼都听到一清二楚。

馨兒掙扎著想要坐起來,慕恆走上前,芳姐暴跳如雷的推開他,馨兒頓時眼淚簌簌的流下去。

媛媛扶起馨兒,慕恆再次涌上前,芳姐勃然大怒的舉起手,手起掌落,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慕恆的臉上。

「不要!不要」

芳姐的雷霆之怒在听見馨兒的哭喊聲漸漸減弱,她推開冷怔著的慕恆,坐在馨兒的床邊,安慰她。

「你干嘛打他?你干嘛打他?我討厭你」

馨兒哭著雙手去拍打芳姐,芳姐頓時又沖冠發怒,但見她一臉病容,又哭的梨花帶雨,心疼的直罵她傻。

馨兒雙手不停的拍打,透明的輸液管開始冒出了紅色的鮮血。

李律驚呼,慕恆驚慌的蹲在一旁,馨兒哭著去撫模慕恆的臉頰,輕輕的給他吹氣,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

芳姐撇過頭,手背用力一擦,明知道她把他當寶,打的是他,痛的卻是她。

「痛不痛?」

「馨兒,馨兒,對不起!」

「恆!對不起,我不該騙你,可是,事情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可是,我好害怕,我好害怕你知道嗎?他比我高,比我帥,比我年輕,比我有更多的時間,更多的機會和你相處。我好怕我自己比不過他,我越來越覺得自己這樣不夠好,那里也不夠好,我怕自己不夠優秀,怕自己不能一直擁有你。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愛你,好愛好愛你,可是,越是愛,越是迷戀,我就越是害怕,我害怕你不屬于我,我害怕你身邊優秀的他把我比下去」

迷迷怔怔中,他們看著慕恆和馨兒相擁著哭泣,慕恆說的他,是李律還是歐翼洋?又或者都是?

李律看輕過慕恆,覺得慕恆不夠愛馨兒,所以,他對馨兒沒有足夠的信任。可現在,他知道慕恆愛她,愛的小心翼翼,愛的誠惶誠恐,愛的患得患失!

歐翼洋蔑視過,懷疑過,狂妄過。可是,這一刻,他心疼的發現,她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愛慕恆,她愛的全心全意,愛的忘記自我,愛的戰戰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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