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輝大學,綠綠的草坪上有淡淡的清香。媛媛不知不覺中已經嘆了十幾次氣了,她的臉色蒼白,雙眼無光。她下巴伏在雙腿上,木然的攥緊了褲腳,苦澀的笑了笑,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馨兒愣怔,心不在焉,周末,他缺席了。慕恆說,和過生日,作為朋友,去幫他們慶生。慶生需要一整天嗎?慶生為什麼不可以帶她一起去?她深吸了口氣,緊緊的抱住了雙腿。
她和她互相凝視一眼,無奈的笑了笑。她下巴伏回雙腿上,無意識的攥著褲腳,眼神空蕩蕩的。她緊抱住雙腿的手臂愈發的用力,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手指不知不覺的緊扣了。
媛媛好象說了很多,可是,馨兒沒有听進去,只听見了一句,人可不可能一輩子只談一次戀愛?可能嗎?她只知道,慕恆放不下他的初戀。
馨兒的感情好象也出問題了,是這樣嗎?為什麼她好像沒有在听自己說話?媛媛無奈的嘆氣,她問馨兒,人可不可能一輩子只談一次戀愛?這一句話,馨兒好象听見了,訝然的睜大了眼楮。
天苑小區,時鐘不知不覺中到了十一點,慕恆還沒有回來,好象八點不到就出去了。馨兒蜷縮在沙發上,整個人都感覺被冰凍住了。
好晚了!慕恆輕抬起了左手,看來下手腕上的手表,一臉的疲倦。為了馨兒,他和可以的保持距離,他早已不怪她,把她當最普通的朋友。
他淡然而疏離,不是因為心有芥蒂,僅僅是不想再有任何的瓜葛。對他來說,要冷漠,的確很難,尤其是面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他伸伸懶腰,一切都結束了,這個生日,為他和緣分的畫上了最終句號。
輕微的門鎖轉動聲,馨兒霍的起身,小跑過去。見她還沒睡,慕恆寵溺的模模她的頭。他一低頭發現她連鞋子都沒穿,一把橫抱起她,坐在沙發上,臉埋在她的脖頸。
慕恆閑聊了幾句,馨兒想要說的話卻忽然間說不出口,只能催著他去洗澡。嘩啦啦的水聲,她心不在焉的拿起他的襯衣,甩動了幾下,準備放進洗衣機的時候,襯衣上的口紅印刺痛了她的心。
K辦公樓,落地的玻璃門潔淨的透亮,光潔的地板閃閃發亮,綠色的植物呈現著盎然生機。午後時分,前台文員靚靚不禁和過來收發傳真的業務部文員小周聊了起來。
「大家都說是和我們總經理的孩子,你說呢?」
「誰知道呢!一直以為我們總經理完美的無可挑剔,現在看來,普天下的男人都一個樣!」
「就是啊!要不是自己的兒子,總經理會帶他去游樂場嗎?還去買肯德基給他吃,三個人手拉手的不就是一家人嗎?」
「對啊!沖洗好的照片不送到酒店干嘛送公司來?你說怎麼那麼巧,剛好總經理和都不在,照片一不小心滑出來,又剛好就是下班吃飯這會,整個公司的人都在我這前台看見了他們的全家福!」
「哪里那麼多剛好啊!肯定是有計謀的。你忘記了,之前企劃部旅游,栗娟一不小心把手機擱,一不小心听到了柏林和的對話錄音,又一不小心發給了所有的同事。她們哪里是一不小心,是用盡心計!」
「是啊!也難怪要耍心機了,我們總經理家世好,性格好,能力好,人又長的帥!」
「我還是覺得總經理和那個小女孩在一起比較好,太陰險了!可是,他們連孩子都有了。我用手機拍下來的,你看,的鼻子可像我們總經理了。」
「我覺得他的性格也很像我們總經理啊!」
八卦的閑聊了好一會,小周收好傳真,抬起頭,驚恐的望著站在一旁面容煞白的馨兒。靚靚還低著頭,小聲的說個不停,小周拉拉她的手臂,靚靚慢悠悠的抬頭,頓時震驚的張大嘴巴。
雅致的電梯門,高貴的蘭花圖案分散開來,慕劭平緩的走出來,一個女孩失魂落魄的撞到了他的身上。他親切的扶住她,驚訝的發現是馨兒,她驚慌的背過去,匆匆的進了電梯,關了電梯門。
K辦公樓,喝著可樂,笑臉盈盈,他搖著手,媽媽和他一樣開心。
「媽咪,爹地呢?」
「媽咪的包包忘在了你爹地的車上,他去幫媽咪拿包包了!」
「媽咪,爹地對你真好!我喜歡爹地!他會帶我去游樂場,會陪我過生日,會送我禮物,今天又陪我去吃肯德基。媽咪,爹地會永遠和我們在一起嗎?」
「當然了!」
「小姐,不覺得對孩子說謊是不對的嗎?」
低沉的悶吼聲,驚慌的咬緊了下唇,右手僵硬的放在的頭上。慕劭不是去法蘭西了嗎?不是要半個月後才回來嗎?她緩緩的回過身子,被慕劭凜冽的目光嚇的哆嗦了一下。
眾人錯愕的面面相覷,K大辦公室過道上,依偎在身旁,神色有些不安,不自然的對慕劭微笑。慕劭神情冰冷,冷漠的俯視著他們。
「伯父!您怎麼提前回來了,您要是早點通知我們,我和去接您!」
怔忡了幾秒,凝結在唇角的笑容瞬間又如盛夏的花朵般炫麗的綻放了,她神態自然,看不出任何的心慌,得體的凝視著慕劭。
「小姐,抱歉!您的稱呼敝人承受不起!」
「伯」
「小姐,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在K散播謠言,說他我們恆兒的孩子!你是需要的出生證明,還是需要去做個DA驗證?是你和在蘇格蘭所生的,不是嗎?」
空氣中仿佛結了冰,徹骨的寒意,從慕劭身上如風雪般席卷到身上。眾人吃驚的望著他們,只見氣怒僵硬的站在那里,深黯的眼底似乎有威怒的火焰在燃燒。
「小姐,我再次提醒你,我慕劭,這一輩子,只認馨兒這一個兒媳婦!恆兒他,這一輩子,只認馨兒這一個妻子!」
「慕先生,你為什麼總是這樣針對我?九年前是這樣,九年後,還是這樣!」
情緒失控,對著慕劭尖叫了起來。並不知情,只知道媽媽一看見這個伯伯就害怕,現在還簌簌的流淚。
「為什麼?需要我在您的兒子面前說清楚嗎?小姐,我代表K感謝你們op公司,也希望我們合作愉快!但僅此而已,如果,你希望還有些別的什麼,抱歉,你可能要失望!你若是還執迷不悟,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
沉靜的會議室,不安的雙手緊合,手指下意識的掐入肌膚,企圖讓這點點的疼痛讓自己冷靜下來。
慕劭面無表情,隨意的喝著溫水。方才見馨兒臉頰上突兀的掛著幾點淚珠,什麼都不說,匆匆的走了,他就知道,一定和有關!
「小姐,希望你此行的目的僅僅是K和op的合作!」
「慕先生,您為什麼就不能接受我呢?是因為我沒有好的家世,好的學歷嗎?我已經很努力了,也已經完成了大學的學業,在op擔任起了副總,這樣還不夠嗎?」
「小姐,你的真實名字叫羅琳,十歲的時候和母親羅西來英國旅游!你偷跑不願回國,是因為你看不起你做的母親,听不慣別人叫你雛雞。你母親可能沒有告訴你,她是被強暴才懷上你的,為了養你,才去賣身!」
神情冰冷,訝然的睜大眼楮,漆黑的瞳孔里有著難以克制的憤怒,強烈的窒息感抽緊她的喉嚨。
「小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第一次見恆兒,不是在恆兒打工的餐廳。是在恆兒剛上大一,我帶他去見客戶的時候。恆兒他從小聰穎,從中學的時候就經常幫我整理我帶回家的資料,所以他高中畢業就跟著我見習。小姐那個時候在我們所去的咖啡廳工作,只一眼,我記住了你!」
震驚,驚慌的手指緊縮,背脊無意識的僵硬。她木然的顫抖著,逃避著慕劭凜冽的目光。
「小姐,你第二次見恆兒是在恆兒做兼職的西餐廳,你還記得他,不是嗎?記得那個在咖啡廳睿智又能干的男孩,你派人調查他,知道他的父親是K董事長兼總經理。所以,你想方設法的接近他,不是嗎?」
「我沒有!」
「小姐,你告訴恆兒,你從小在英國的孤兒院長大,十歲的時候被這里的一家好心人收養。事實上,你一直都是過著黑戶生活,你找人假扮你的養父養母,催促恆兒和你早日完婚。恆兒帶你見我的時候,我對你有熟悉感,卻一時想不起哪里見過你。我拒絕你,是因為你的眼神,太過復雜。」
暗驚,額間開始冒汗,心砰砰的亂跳,胸口有強烈的窒息感。慕劭什麼都知道嗎?所以,他才從一開始就拒絕她,是這樣嗎?
「小姐,我想,我很欣慰的告訴你,多年前,K瀕臨破產對我和恆兒來說是一種解月兌。我一直不知道該如何和恆兒解釋你的欺騙,但你很快的做了選擇。你選擇了家境優越的,就和你當初處心積慮的做了恆兒的女朋友是一樣,都是為了錢!」
慕劭暗自嘆息,杯里的白水已經冷卻了下來,他搖了搖杯子,白水晃動了一下。這麼多年了,眼前的這個女子還會影響到兒子,這是宿命嗎?
「我是愛他的!」
「小姐,你愛的是錢,不是嗎?我一直都沒有對恆兒說過你任何負面的話,因為我不想讓他知道,在他懵懂的年紀,他如此深愛的人,居然是個處心積慮的騙子!我寧願他和我冷戰,乃至恨我,我都不想破壞他心底的那份美好!」
夜色沉沉,慕恆擁著馨兒,坐在沙發上。電視機里傳來的聲音,播出的畫面,他沒在意,她也沒在意。她怔忡的兩眼無神,卻發現他也心不在焉。
「馨兒,今天我」
「我累了!先睡了!」
馨兒驚慌的打斷了慕恆要說的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她匆匆的走了兩步,被慕恆一把抱住了。如果,他想要和她說她不想听的事,那她該怎麼辦?
「怎麼今天這麼早就睡啊?」
慕恆從後側環抱住馨兒,舉起右手,擔憂又寵溺的模模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啊!怎麼臉色不怎麼好?是不是這幾天陪她的時間少了?
作者題外話︰慕劭是一個很睿智的人,和慕恆一樣心善,但比慕恆更容易洞悉一個人的心思。他習慣,通過眼楮去判斷一個人!慕藍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