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我可就先多謝大姐的吉言了。」青年聞言仿佛是撿到了錢包一般,樂得是連嘴都合不攏了。
「大兄弟,你是不是在這附近上班?」老板娘上下打量了青年一番後,又有些八卦地問道。
「是啊,就是想離單位近一些,要不又怎麼會考慮在這附近買房子呢?」
老板娘就露出羨慕的眼光,問道︰「看你年齡不大,就能在這里買房子,一年能掙不少?」
青年就苦笑著道︰「什麼啊,其實也就吃不飽也餓不死。要不是父母贊助啊,就憑我們剛畢業沒兩年,哪有這個能力買房子?」
老板娘便贊同地點了點頭,現在哪個家里買個房子,不是把老人一生的積蓄全都給抽干了?隨即她眼珠子就轉了轉,低聲對青年說道︰「噯,大兄弟,你要是真想買房子的話,去不去看看我那房子?離這里也不遠,最多就是十多分鐘的路程。保證不比他這里差,只要價錢合適,我就賣了……」
「是嗎?」青年似乎有些驚喜,可很快又大感遺憾地說道︰「大姐啊,我怎麼沒有早踫上你?這里我可是交了定金了。」
「這樣啊。」老板娘臉上也不禁露出濃濃的失望之意。
青年又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姐,實不相瞞,我在中介那里看中了這處房子,可是又不想讓他們賺了中介費……」
老板娘就會心一笑,「嫵媚」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所以你就想來找到房東直接交易,是?」
「是啊,我確實是這樣想的。」青年笑著說道︰「大姐,你要是能替我牽線搭橋,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老板娘似乎有些意動,旋即又有些不放心地說道︰「到時你不會又過河拆橋,把我給撇開?」
「那怎麼會呢?」青年拍著胸口信誓旦旦地說道︰「我以後要是買了這個房子,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又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呢?大姐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先給你一百塊錢,事成後再給你一百。」說罷他就從兜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來。
老板娘一見眼都直了。她在這里賣一天報紙、煙和飲料,也不過就掙二三十塊錢,現今不過舉手之勞,就能掙到兩百塊,哪有不樂意的?她生怕眼前這個青年反悔了,連忙將那一百元的鈔票一把抓在手里,又拿著仔細檢查了半天,確認是真錢之後,這才滿臉堆地笑道︰「呵呵,你找我可算是找對人了。要是你直接上門去,踫過閉門羹不說,指不定還會招來飛來橫禍呢」
「哦?這是怎麼回事?」青年聞言有些好奇地問道,眼神之中卻閃過一絲厲芒,只不過一閃而逝,誰都沒有注意到。
「這處房子原來的房主是李大爺,為人最是和藹可親、樂于助人,街坊鄰居關系相處都很好……」
听老板娘絮絮叨叨地說起這些陳年往事,青年眉頭微微一皺,不過卻沒有打斷,而是耐著性子听了下去。
「李大爺的兒子卻最是不爭氣,整天和街上的混混瞎混,打架斗毆、吃喝嫖賭,就沒有一樣不會的,沒錢了就找李大爺要,不要就還打人,有次深更半夜地把李大爺打出門來。寒冬臘月,那個天氣冷啊。你說這是人干的事嗎?我看啊,李大爺就是被他這個忤逆不孝的兒子給氣死的……」
「最近幾天,好像這里租給了別人居住。這個人可凶可惡了,我昨天本想去他們家借個廁所用,以前也一直都是這樣的。哪曉得那個長毛怪不但不準我去,還推了我一下,差點沒推我摔一跟斗。這個挨千刀,生兒子沒*兒的家伙,我看他就不是一個什麼好東西,整天關著大門,也不知道在里面搞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前兩天還听到過有小女孩兒的哭聲……」
青年表面上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內心深處卻像是掀起了萬丈狂瀾。老板娘的話雖說沒什麼邏輯,還摻雜著極其強烈的個人好惡,可其中透露出來一鱗半爪的信息,卻足以讓他深感今天並沒有白跑這一趟。
老板娘正罵得解氣,話還沒說完,卻見青年一聲不吭地轉身就走了,她急忙喊道︰「噯,我都還沒有給你說李大爺兒子現在的住所,你不想听啦?」
「不听了,房子我不買了。」青年頭也不回地說了一聲。
「不買了?」老板娘顯然也想不到青年會如此說,頓時怔住了,頃刻之後才愕然道︰「那我的房子呢?你買不買?」
青年擺了擺手,卻是連停都沒有停一下。
老板娘是大感懊悔不已,還以為是自己所說的把對方給嚇住了,打消了買房子的主意,害得她又白白「損失」了一百塊錢。早知道就不說那麼多了,真他媽的是言多必失,一想到這里,她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巴子。
忽地她又記起一事來,扯著嗓子喊道︰「喂,報紙,你還沒給報紙錢呢」
原本從對方那里已經得了一百塊錢,報紙錢她本不想收了的,可一想到還有一百塊錢沒有掙到,她連心尖尖都在痛,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一份報紙錢了。
青年已經走出了十多米遠,聞言恍然轉身,手揚指彈,一個一元的硬幣頓時飛旋而起,在半空中劃過一道蹁躚的弧線,飛越過十多米的距離,「鏘」的一聲,準確無誤的落進老板娘報攤上放零錢的盒子里。因為硬幣本身的旋力,所以一觸籮中的錢幣,立時打橫轉開去,並不濺跳出來,而是轉了幾圈後停了下來,確是神乎其技。
老板娘看得是目瞪口呆,一時間連話都忘了說了。
青年就對她笑了笑,說道︰「不用找了。」
看著青年漸漸遠去的背影,過了好半晌老板娘這才回過神來,旋即又有些驚疑地呢喃道︰「真是奇了怪了,秀娥她們的房子明明都租出去了,這怎麼又要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