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魔導士 第十八章 微笑背後的傷痛

作者 ︰ 喝醉的水

目送那個迷人的背影消失在通向禮堂的林蔭小道上,李非四處看看,見著停車坪上的人已經散盡。索性晃晃蕩蕩地離開停車坪,向電站食堂走去。

為了接待客人,馬書記事先做了最詳盡的安排,到晚上表演節目前,客人們還要在電站呆上一整天,食堂必須為到訪的兩百多位客人準備豐盛的午餐和晚宴。

所以,食堂原有的人手肯定不夠,馬書記就安排了不必表演節目的其他員工到廚房幫忙。

李非剛晃蕩到食堂門口,正好踫到馬書記陪著兩家醫院的領導參觀電站站區。

見著李非晃蕩過來,馬書記幾步竄到李非跟前,把李非拖到一邊,壓低聲音哀求道︰「大師,表演魔術的大師,你認真點好不好?人家縣醫院和部隊醫院的魔術表演都開始彩排了,你可不能太丟我老馬的面子!去練練吧!」

李非呵呵傻笑道︰「馬書記,別緊張別緊張,其實也沒什麼準備的。」

「不緊張不緊張,但是我一見你這小子到處閑逛我就緊張起來了!早知道就不讓你小子搞什麼魔術了,從你報名到今天,我老馬硬是一次都沒見過你的節目排練。」馬書記哭喪著臉︰「小子,兩個醫院的魔術表演都是經過專業指導的,咱可不能表現得太寒酸。」

「放心吧,放心吧。」李非拍拍馬書記的肩膀,讓他放松。

「放心個屁!」馬書記難得暴了句粗口,「劉文峰他們在宿舍里進行最後的排練,你也去!食堂不用你幫忙!」

李非灰溜溜地跑回宿舍。

果然,劉文峰和另外一個胖胖的新進員工正躲在宿舍里,兩人都穿著一身嶄新的粉色西裝,在排練一個新式相聲。

隔壁宿舍,一個老員工正捧著杯胖大海,正在依依呀呀地吊嗓子。

樓上四樓走廊里響著勁爆的音樂,幾個整齊劃一腳步聲從音樂里擠了出來這是四樓那幾個小子在練習街舞。

看了劉文峰他們排練了一會,李非剛想開溜,劉文峰趕緊對李非道︰「等一下,我換身衣服,咱們去水庫里陪那些護士妹妹劃皮艇去。」喊下樓上幾個街舞小子,一群人一路小跑,沖向上游電站水庫。

到了黑水洞電站,不去電站大壩上面那個面積寬廣景色宜人的水庫里玩下水,簡直是白來。

現在還沒到盛夏,自然是沒人敢下水游泳的,但是乘坐皮艇劃劃水,更有一番別樣的味道。

李非一群人姍姍來遲,岸邊小碼頭上已經空空如也,水庫里已經東一條西一條地漂滿了皮艇。歡聲笑語遠遠傳來,讓岸上的人心癢不已。

看看已經沒有了船,劉文峰帶著人扭頭跑到檢修庫房里,拖出幾條備用的新皮艇,充上氣,興沖沖地下水庫追那些漂亮妹妹去也。

李非沒去,因為他遠遠看見他的干媽丁薇正坐水庫邊翹崖上幾叢梔子樹間,一動不動。

李非輕手輕腳地走到崖邊,沒發出任何聲響。

離丁薇還有十幾米,李非靜靜地停了下來,這個距離,正好能讓李非看清楚干媽丁薇,而又不會打擾到干媽的思緒。

干媽瘦了,這是李非的第一個感覺。丁薇原本可是一個豐韻的半老徐娘,可是現在,她身上的衣服明顯大了整整一號。

近在咫尺的水庫里,四處蕩漾著那些年輕人的歡笑,那些玩水的護士妹妹們甜美的笑聲和大驚小怪的尖叫聲吸引著其他人加入她們。

但是丁薇請不為所動,她滿臉憂傷地呆呆地看著崖下蕩起的水波,一動不動。

李非從丁薇的目光里,看出了她在想什麼。

她在想她那個明明還活著,卻已經宣告死亡的獨子。

她把她失去愛子的傷痛深深地鎖在心扉里,當周圍沒人的時候,就將這傷痛拿出來,細細咀嚼。

卻不知道,這痛徹心扉的傷痛,就像一把鋒利的小刀,一點點地削弱著她的意志,消瘦著她的身體,將她的生機一點點切去。

留給她的,是越走越近的死亡。

大偉!的真心狠!這份母愛,羨煞多少人!你小子卻說不要就不要了!

李非憤憤地在心里發泄著對千里之外的吳偉的憤怒。

「干媽!你在這里做什麼?摘梔子花嗎?崖下面的梔子花才更漂亮呢!」李非故意大聲喊道。

猛然驚醒的丁薇茫然四顧,當她看見身後笑吟吟的李非,才慌忙強展笑容,「小非,你怎麼來了,不去劃船玩水嗎?」

「本來要去的,看見您在這,過來跟您打聲招呼。」李非笑嘻嘻道。

「傻小子,玩水去吧,干媽在這里坐坐。」丁薇對李非道。

「一起去吧,皮艇已經準備好了,我來劃,保證又快又穩當!」李非走到丁薇跟前,不由分說地拽起她。

丁薇無奈地被李非拽著,來到水庫邊。

正好,還剩一條皮艇。

李非扶著丁薇,剛坐進皮艇,就听見水庫下游傳來明菲急切的喊聲︰「等等李非!等等我們!」

李非扭頭一看,明菲和另外一個丫頭跑了過來,明菲跑得氣喘吁吁,挺翹的小鼻子上還冒著一層細密的香汗。

「終于趕上了,我們可是爭分奪秒地排練了一遍!可是那些家伙不講義氣,扔下我和舒娟收拾服裝,自己跑來游湖了!」明菲剛一停下,就對李非柔聲柔氣地嘰里呱啦嚷到。

李非呵呵一笑,對明菲道︰「別急,你這不是趕上了嘛,上來吧。」

明菲喜滋滋地拉著同伴的手,跳進皮艇,猛然見著前面坐著的丁薇,羞怯地笑了笑,禮貌︰「丁阿姨好。」

早就坐好了的丁薇對明菲淡淡一笑︰「小姑娘你認識我?」

「恩,當然認識呀,我家就住在部隊大院附近,從小我就經常看見你呢,只是今天早上跟三二一一五醫院的姐妹們聊天的時候,她們提起您,我才知道您姓丁。」明菲禮貌地回答道。

「她們說我什麼?是不是說我很嚴厲。」丁薇笑著對明菲道。

「沒有沒有!她們說你人很好的。」明菲欲蓋彌彰地擺手道,但是她眼神里的慌亂已經出賣了她。

「呵呵,其實我剛上班的時候,也覺得那些中年護士長很嚴厲。」丁薇大度地笑著拉過明菲和舒娟︰「坐過來吧,你們挨著我坐。」

三人一坐穩,丁薇就對李非下令︰「開船吧,兒子。」

「好類!坐穩咯,李非號游輪要開動咯!」李非大叫一聲,將皮艇推離岸邊,向水庫中央嬉水的大部隊靠去。

「咦?丁阿姨,李非是你兒子?」明菲吃驚地看看丁薇,再看看李非,發現這母子倆一點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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