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跑馬會酒店,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倚立在落地窗面前,手中搖晃著半透明的酒液,邪肆的雙眸微微眯起,卻依舊抵擋不住暗自掃出來的陰寒之光,兩片薄唇抿出得逞的笑容。
房間內的房門被推開,霍乾坤听著身後響起沉穩的腳步聲,他唇角的笑容抿開的弧度更甚起初。累
搖了搖手中燦亮的高腳杯,霍乾坤唇歪了歪,緩緩道來,「這場大戲過不過癮?」
傲杰盯了一眼他的背影,扯了扯領帶,跌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雙臂展開慵懶的靠著椅背,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在一起,他不疾不徐的說,「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嗎?」
霍乾坤轉過身來,看著傲杰,「這還是小雨點!大的風暴還沒來呢?」
「你到底想做什麼?」傲杰狂狷的眼眸暗自審視著眼前的男人,他站得不是很筆直,整個人都是斜的,傲杰唇角浮出輕笑。
霍乾坤被他看得不自在,順著傲杰的目光,他望著自己的腿,手中的酒杯很快就飛了出去,砸在琉璃色的落地窗上,一聲碎響,精致的高腳杯嘩啦成了碎片。
傲杰眉峰動了動,深刻五官構成的邪魅臉頰上,掛上了一抹慵懶愜意的笑,夾雜著淺不可見的輕諷,「這麼生氣?事情沒有如你願?」
「我這條腿,就是拜慕冷岩和莫雲歌那個賤女人所賜,我霍乾坤一定要他們血債血償!」霍乾坤整張臉都扭曲著,看上去都是陰寒之極。悶
傲杰訕訕的止住了笑容,看著霍乾坤一步一步走過來,坐到他對面,他便重新為他倒上酒,「說吧,今天約我來,有什麼事情?」
「你哥那邊沒事吧!」霍乾坤突然試探著問。
「什麼我哥?」傲杰有些听不明白。
霍乾坤無事一般的笑了笑,「我隨口問問!」
傲杰反應過來,長腿一跨,伸手就抓住霍乾坤的胸口,厲聲喝道,「告訴你,霍乾坤,你別搞到我哥頭上來,不然,我有你好看!」
「操!!傲杰!沒我,你哥能出來嗎?你他媽的給我放手!」霍乾坤鄙夷的月兌口大罵。
傲杰悻悻的松開了手,重新坐下,不耐煩的問,「說吧,找我什麼事情,我很忙?」
霍乾坤整了整衣服,一臉嫌惡的望著他,「你小子就會忘恩負義,也不知道是誰救你哥出來的!」
「好了,你屁快放!」傲杰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涼薄的酒液在舌尖打了個轉,很快就順著喉間留下,逐漸澆滅了心底那騰騰升起的火焰。
「你小子什麼都好,就是太狂了一點,不過,我喜歡!」霍乾坤突然嘿嘿的笑了起來。
傲杰瞟了他一眼,一字一頓的說,「我和你之間的交易,只要不扯上我哥,我都可以答應你!」
霍乾坤不以為然的笑,「等你來出手,慕家早就登天了,我要想整慕家,自然有我的辦法,只是這次,我讓你哥做了一回最佳男主角而已!」
「什麼——」傲杰大驚失色,在沖過去時,霍乾坤立即站了起來。
「淡定!這不礙事!我只是弄到了你哥和那個女人的一段視頻而已,對你哥造不成什麼影響,無非就是別人覺得他風流了一點而已!」霍乾坤說得在情在理,傲杰狐疑的收回自己的手,悻悻的坐了下來。
「當真?我最恨別人欺騙我!」
「當然是真的,我的目的就是想讓慕家將莫雲歌那個女人趕出來而已!至于整垮慕家嘛靚*靚女*生小*說網最好*看的女*生小*說!那是遲早的事情!」霍乾坤點燃一支褐色的雪茄,在濃重的煙霧里,斜睨著傲杰。
傲杰依舊是怒視著他,像是守衛著自己骨肉的猛獸,容不得半點侵犯一樣,這種表情,怎麼是合作伙伴應有的表情,霍乾坤看了,都覺得不舒服。
「算了,說點輕松的,這次約你來,是有筆生意,想問你敢不敢興趣!」霍乾坤呼出一抹眼圈。
「只要不是走私販毒,我都有興趣!」傲杰輕狂的昂起下顎,犀利的黑眸里一抹深諳的精光讓對面的霍乾坤心一怔。
他猛地咳嗽起來,斜著眼楮瞟著傲杰,他不屑的盯著落地窗,于是,霍乾坤悻悻的勾起唇角,拖長著腔調說,「我他媽不是拉你干壞事,還拉你做慈善啊!」
「六百輛進口奔馳,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搞!」
傲杰收回目光,擰著眉思索了幾分鐘,看著霍乾坤臉上掛著的笑容,他便猜測出了幾分,「我說過,走私和販毒的生意我不做!」
「算了,你就清高吧!我才不相信你會和錢過意不去!」霍乾坤打斷他的話,
傲杰站了起來,舒展舒展了筋骨,這才慢悠悠的答道,「還真給你說對了,我傲杰什麼都沒有,唯一有的就是這點清高,說不做的事情,堅決不會染指!你也別妄想將我拉下水了,我傲杰也不愁賺那幾百輛奔馳的錢。」
「你……」霍乾坤被他噎得不行了。
傲杰瞥了他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西裝,在他面前站得筆挺,高大魁梧的身形讓一向陰厲的霍乾坤居然還感覺到有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
「抱歉,我很忙,先走了!你既然幫我救出我哥,我答應你的,自然不會反悔,但我需要時間!」傲杰聳了聳肩,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出了房間。
霍乾坤手指夾著雪茄,看著忽明忽暗的火光,眼眸深暗,讓人琢磨不透。
昏暗的房間內,急促的呼吸聲陡然響起,雲歌臉色蒼白的看著慕冷岩打開的視頻,那是她和傲天,天啦,怎麼可能?那居然是她和傲天!!!
她的臉色蒼白得快要掉下一層灰來,擱在電腦鍵盤上的手指抖得厲害,前所未有的冷意因看到自己的一瞬間而從腳心急速往上竄去。
「你……你怎麼會有這個?」雲歌戰戰兢兢的問。
慕冷岩冷哼了一聲,回過頭來,眼神里充滿著前所未有的失望,看得雲歌的心都寒了。
「意思是,這視頻是真的?」慕冷岩冷冷的問。
雲歌不吱聲,低下頭,雙手抓著自己的衣擺,局促不安的樣子讓慕冷岩看著更加窩火。
「說啊!」他突然大吼了一聲。
「呃……」雲歌驚恐的抬起頭,眼眸里的慌亂則在慕冷岩看來,是故意掩飾的把戲。
「哼……果然是這樣的,莫雲歌,我想問你……你就是這樣對我的?你就是這樣對你老公的?」慕冷岩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玻璃窗上。
也許是用盡全力,也許是那玻璃窗早就陳舊了,嘩啦啦的聲音後,慕冷岩的手背已經滲出了鮮血。
「老公……你別這樣!你先冷靜,听我說……」雲歌心揪成一團,看著他手上都是觸目驚心的紅,她撲了上去,抓著他的手。
可慕冷岩卻是笑,冷傲的笑,他勾起她的下顎,看著她微微顫抖的雙唇,艱澀的從胸腔里擠出一句話,「試問一個男人這個時候能冷靜嗎?自己老婆都被人看光了,誰他媽的能冷靜!」
慕冷岩從來沒有這麼大聲的對雲歌呵斥過,或許,真的給他說對了,他是太寵她了,以至于,這麼大一頂綠帽子被扣在頭上,他到現在才知道。
雲歌咬著牙不說話,臉上又白轉為羞愧的紅暈,她只覺得腦袋里一片混亂,尤其是慕冷岩的話,讓她更加模不著頭腦。
她抬起眼,盯著他暴怒的雙眼,腦袋里還存在著一絲僅有的理智,「老公,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東西出來?我……我……」
「你……你什麼?」
「或許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雲歌低下頭,怯怯的說。
「冷靜?莫雲歌,虧你說得出口,你是想冷靜後又扯出一大堆的理由來安撫我嗎?我告訴你,這事我沒完!」慕冷岩氣得又是一拳砸在牆壁上。
「還有——你給我說清楚,這視頻上顯示的時間,就是十天前,你說是不是傲天整出來,他對你還不死心,對不對?他是想重新奪回你,先是將財產轉到你名下,討你歡心,然後你就將自己賣給他了,是不是?」
「慕冷岩,你住口,我沒你想的那麼下賤!」雲歌雙眼通紅,此時也如被激怒的刺蝟。
慕冷岩唇動了動,別過頭去,不看她。
「傲天也沒你想的那麼卑鄙,他是三年前你還沒出現的時候就將財產轉到我名下了!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
雲歌的話,對慕冷岩來說,只是火上澆油,那騰空升起的怒火差點就將他的理智湮滅,他手一伸,一把抓住雲歌的肩膀,修長的手指狠狠的掐著她的肩胛骨,毫不溫柔。
「慕冷岩,你要干什麼?」
「我想看看,十天了,你身上還有沒有傲天的印記!」慕冷岩心一冷,伸手就將雲歌身上的外套拽下來,扔得老遠。
雲歌掙扎,他就扣住她的手腕,她用腳踢,他長腿一橫,夾住了她的雙腿。
「慕冷岩,你無恥!」
隨著雲歌的聲音落下,她的衣服也被扒了下來,貼身襯衣的扣子都被扯得滿地都是,慕冷岩兩個手指勾住她胸衣的夾縫,一用力,胸衣背後的金屬扣劃過她彈指可破的肌膚,頓時,胸衣落地,背後亦出現三條血痕。
「你們都清高,就我卑鄙,我慕冷岩卑鄙,無恥,成了嗎?」
他的黑眸落在她光潔的肌膚上,高聳的胸部因為突然兩人的掙扎而在冰涼的空氣中微微顫抖著,像是致命的邀請。
雲歌放棄了掙扎,嚶嚶的哭出聲來,她一個字也不想說,只覺得心好痛,好痛……
慕冷岩的目光落在她白皙修長的頸項處,他烙在她脖子上的五個指印已經開始泛起了紫色,而她單薄的肩膀上,竟然有一處紅印。
慕冷岩深深吸了一口氣,痛苦的閉上了眼楮,雲歌見他久久不說話,一偏頭,看到自己肩膀上的紅印,又看著慕冷岩痛苦表情,她哽咽著聲音說,「你以為這是吻痕嗎?這是給蟲子盯了的!」
慕冷岩突然狂笑,「莫雲歌,你真幼稚!」
雲歌用手肘擦了擦眼淚,倔強的站在他面前,站得筆直,「我的身體,如果不是因為你,今日我也不會嫁給你,既然你始終不相信我,我無話可說!」
「嫁給我?你後悔了嗎?」慕冷岩臉沉下來,問出的話聲線極低,卻是威信十足。
雲歌不敢直視他的眼楮,別過頭去,沉默。
慕冷岩足足看了她十分鐘,看著她在他面前默默拾起被他撕碎的衣服,看著她邊穿衣服又邊流淚,他的心,像是空了,空蕩蕩的,找不到半點寄托,整個身體,也像是被抽空了一樣。
他踉蹌著倒退了幾步,差點沒有站穩,靠著牆壁,冰涼的牆壁對他而已,還是溫暖的,因為,此時,他的心更冷,似乎周身的血液都開始凝固了一般。
堵著他的心,堵著他的神,堵著他的呼吸,更堵住了他以往所有的情深。
「既然這樣,我們分開吧!」
他淡淡的語氣,沒有帶著任何的情緒,淡得像是一杯白開水,可听在雲歌的心里,卻像是被扔下了一顆重磅炸彈,她擱在拉鏈上的手指都開始不听使喚了。
她瞪大著雙眸望著他,像是听不懂他說什麼一樣,寫滿驚愕和不明白!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雲歌突然揚起笑臉,她知道,此時,她笑的樣子,一定是比哭還難看,因為,她笑的時候,嘴角都快抽搐了。
房間內死一般的寂靜,靜得仿佛可以听見雲歌眼淚落下的聲音,一顆又一顆,竄得滿地都是。
慕冷岩俯身著她蒼白的臉孔,稍微表示出詫異,「沒听懂我的話嗎?」
雲歌臉上的笑容很快就凝固著,緊接著,精致的五官扭成一團,她像是頻臨死亡的獸,苟且喘息著。
過了幾秒鐘,她抬起頭,美麗的大眼楮望著慕冷岩,昔日漆黑的瞳仁里此時是毫無關澤,黯淡一片,她虛弱的笑著,喃喃道,「分開……你說是要分開……對嗎?」
慕冷岩別過臉,決然的轉身。
「我听懂了!早知今日還是要分開,又何苦……我又何苦……」雲歌哽咽不出聲來。
慕冷岩擱在門上的手默然一緊,他的心劇烈狂跳著,深吸一口氣後,他猛地打開門,快步離去。
呼呼的冷風刮進來,像是剛才還沒有收回的利刃,一絲一絲的刮在雲歌的心口上,雲歌跌在地上,抱著膝蓋,終于抑制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慕冷岩快步奔下樓梯,想要努力甩開身後斷斷續續傳來的哭泣聲,車子就停在樓下,可慕冷岩卻覺得這短短百米的路程,一路走過去,卻是無比沉重。
是冬天來了吧!所以周圍才會如此的冷,那冷冽的風刮在臉上,怎麼都像是刮在最柔弱的心尖上一樣?刺刺的?差點都滲出血來。
而眼角因奔跑抖落的眼淚,卻在瞬間干在了風里,可是,依舊冷卻到了他的指月復。
慕冷岩拉開車門,將自己關進車里,昔日的一幕一幕如黑白膠片般在腦海里迅速回放著,她的笑,她的淚,她故作倔強的神態,她寵愛他的樣子,她呵斥他的嚴肅模樣……
他知道他戒不掉,戒不掉屬于她的一切,可心卻是這般的痛,痛得他只想解月兌,痛得他只有決裂的離開。
這對他來說,何嘗不是血肉的剝離!
在封閉的車廂內,有低沉的嗚咽聲傳來,外面的世界喧鬧如常,過往的路人依舊是行色匆匆,只是,這一刻?他們誰會為誰停留?誰又會心甘情願的為誰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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