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怎麼辦?應還不是不應?留還是不留?我心慌意亂地想著,手足無措,三皇子看著我慌亂的神情,漸漸松開了緊握我雙臂的手,臉色漸漸變得蒼白,有些哀傷地道︰「你、還是不喜歡這里嗎?不想留在這里啊?是啊,在這皇宮之中怎麼能找到自己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我已經是這里的人了,怎麼辦呢!」落寞的神情深深地呈現在他妖媚的臉上,也沉重的擊在我的心里,那清冷異常的男子,何時臉上會有這樣的神情了。
一生一世一雙人?我睜大眼楮,不置信地看著三皇子,他怎麼會知道,三皇子看著我不解的神情,苦笑道︰「你可能不知道吧,你在梧桐樹下與你姐妹說的話我都听到了,你說你不信皇宮之內有真愛,你要的,只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停了一會兒,又緩緩地道︰「如果你不喜歡,無法接受,我是決不會強迫你的,就像我以前對你說的︰如有可能,我會讓你出宮,去過你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想起那時飄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片梧桐葉,捂著自己的嘴唇,眼里早已盛滿了淚水,強忍著不讓自己嗚咽出聲,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三皇子,他、他、他早就知道了,最笨的就是自己。三皇子,我怎麼能傷害他,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他,卻不知自己早就已經傷害到他了。他說的自己不再糾結,原來自己早就帶給他很多煩惱還不自知。我才是最壞的人,我才是。傷了六皇子,再又傷害了自己最愛的人。
三皇子輕輕抹去我的淚水,深深地道︰「于涼意,應該是快樂的!」輕輕地在我額上一吻,「盡管艱難,但我會試著放手,我,希望涼意幸福!」說完,轉身疾步而去。我看著他的背影,淚水一直潺潺而下,模糊了我的雙眼。怎麼會變成這樣,不是應該這樣的,不該、不該是這樣,不是!
我伸出顫抖的手,想伸手抓住他,想再躲進他溫暖的懷里,想開口喚住他,告訴他,我愛他。卻始終什麼也沒做成,什麼也沒說出口,從頭到尾,以為自己掩藏的很好,到頭來,才發自己只是自欺欺人,原來,我一直都只是一個大大的傻瓜,給自己編了個天大的笑話。
似有一聲嘆息,冷冽的聲音淡淡地傳來,「你真的傷到他了,他看起來很難過!」我強撐的意志終于崩潰瓦解,捂著胸口那撕心的痛,癱軟在地,任淚水肆意著,一滴一滴地墜落,卻怎麼也哭不出來了,只是任淚水一顆一顆地掉落著。冷冽不知從哪里走了出來,到我身邊,輕輕拍著我的肩道︰「你不喜歡這里,他也不會強迫你,這,也許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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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沒有了夢中那雙溫柔的大手,我睡得極不安穩,一直在做著惡夢,那個惡大夫的丑惡嘴臉,還有父親的離我而去,「意兒,爹爹要拋下你一個人了,爹爹要去陪你娘親!」還有六皇子的背影,「再見了,涼意!」君意的呼喚,「姐,跟我走吧!我們回家!」突然三皇子出現了,他冷冷地對我說著,「你走吧,本殿下不需要你!」不!不!不要!我伸出手想抓住他,「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反反復復,我低聲哭泣著,不安地扭動著,汗水浸濕了我的衣裳,殘酷的事實擺放在我面前,三皇子,他真是不需要我了,我啜泣著,心痛著,自由,自由,自由真的是我的一切嗎?還是我對三皇子的愛不夠深?是這樣嗎?是這樣嗎?
第二天醒來,莫言言一臉擔憂地看著我,我淡淡地笑道︰「怎麼了,那樣看著我?」莫言言嘆了口氣道︰「你還是不要笑了吧,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模了模自己的臉頰,「有那麼難看嗎?」
「你自己照照鏡子吧!」莫言言搬了銅鏡過來,放到我的眼前,一張慘白地無絲毫血色的臉出現在我的眼前,連嘴唇也是極其蒼白的。我喃喃道︰「怎麼這麼難看呢!這樣可不行啊,我還得去給靜月大師抄寫佛經呢!」
莫言言把銅境放在床上,擔心地道︰「涼意,你沒事吧!你可不要嚇我啊!」
我笑道︰「我會有什麼事,你別瞎擔心了,快去給我拿些胭脂過來,」我拿起銅鏡又左看右看看道︰「這張臉怎麼看著讓人滲得慌呢!言言,要記得給我多撲點粉啊!」
「涼意,我看你精神很不好,今天就不要去了吧,我呆會兒去跟大師說一聲,我帶你去散散心,好不好?」莫言言看著我,小心地說著。
我瞪了她一眼道︰「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我真的沒事,再說我答應了靜月大師每年天去給她抄寫經文的,我怎麼可以食言呢!你不幫我我自己來好了。」說完,抱著銅鏡,從床上爬了起來,坐到梳妝台桌前翻著前面一堆的胭脂水粉,翻了半天也沒找到。
「是哪個呢,怎麼找不到,言言,你來幫我看看好不好?」我喊著莫言言,手也仍舊在台上面找個不停。莫言言嘆了口氣,走了過來,拿起中間的一盒胭脂遞給我,我高興地道︰「哈,言言果真厲害呢,一下子就被你找到了,謝謝你啦!」
我打開胭脂盒,往自己臉上一層一層地抹上胭脂,看了看,似乎還不夠,臉色看起來還是那麼的慘白,又繼續抹著。莫言言在一邊看不下去了,奪過我手中的胭脂盒,喊道︰「夠了夠了,你看你都成什麼樣了,」生氣地把胭脂盒扔在台上,扳著我的肩膀沖我大聲吼道︰「于涼意,你夠了沒有,你給我清醒一點,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你想哭,想鬧,我陪你,我陪你哭,陪你鬧,行不行,只要你不要這個樣子。」
任憑莫言言使勁地搖晃著我的身體,我看著她,怔怔地道︰「言言,你怎麼啦,為什麼這麼地歇斯底里,我看是你不太對勁吧。」又重新拿過胭脂,繼續抹著。莫言言無語,怔怔地看了我良久,默默地接過我手中的胭脂,「還是我來給你抹吧!」我怔怔地看著她,「你不生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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