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宮女——清涼如意 117.清涼如意

作者 ︰ 藍夜無痕

我站在城牆上,看著冷冽與袁戰沙各帶了一隊人馬消失在夜色中,不過冷冽在走之前,把我扔到了宮城上,又派了兩個人守著我,還威脅我,如果我私自下城樓,他就馬上不保皇不保駕。這個人,我舒心地笑笑,他是怕我亂跑遇到危險呢。

我在城牆上走了一圈,皇宮的夜始終那麼安靜,籠罩在夜色下的皇宮,顯得那麼莊嚴肅穆。誰又能想到,在這莊嚴肅穆下一場變革正在悄悄進行著呢!哎!這個讓我萬分糾結的地方。

我此時才感到漸漸疲憊,想想自己應該是被雲貴妃擄下山之後,就一直沒有睡過,先前是因為全身心都投注在找援兵進宮事,所以絲毫都不覺得困倦,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只等大軍一到,就可馬上扭轉乾坤。我終于放心地呼了一口氣,全身像是解下重擔,終于、我終于能為殿下做些事情了,我終于、終于能夠彌補自己的一點過失了。

我疲倦地一坐了下來,絲毫不顧慮自己的形象了。沒辦法,事情進入正軌之後,肩上的重擔輕了不少之後,襲之而來的,就是深深的疲憊,和渾身的酸痛。我靠在城牆根上,抬頭看了看夜空,無邊的夜空一片深藍,藍得那麼純淨,那麼清爽。

還過兩個時辰就要天亮了吧,墨離他們應該也快要到了。我仰頭看著,怎麼覺得腦袋越來越沉,眼皮越來越重了。終于,頭重重地一垂,我又回神過來,差點就睡著了,我搖搖頭,拍了拍臉頰,還不能睡啊,現在還不能睡啊,要隨時保持警惕,什麼事情都可能隨時發生的。

可是腦袋還是越來越重,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再怎麼用力它還是緩緩地垂了下來。正在我恍惚間,我像是听到了遙遠的聲音,「我可憐的人兒!」

臉頰上像是有些微癢,我縮了縮脖子,把臉在上面蹭了蹭,我似乎又听到一聲輕笑聲,誰?是誰?我那混沌的腦袋還是響起微弱的警鐘,我強硬地睜開了一點點那千斤重的眼皮。呃,我好像看到殿下了,他正看著淡淡地微笑著,修長的手指似乎還流連在我的臉上。

我在做夢吧,怎麼會看到殿下嘛,我傻傻地笑道︰「我好像看到殿下了,我是在做夢吧!呵呵,一定是啦!不過、不過,怎麼會如此真實呢!」我緩緩伸出手,想輕觸那令我朝思暮想的面孔。

啊!!!不對,這種觸感,好真實!我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眨了眨眼楮,那身前的人影沒有消失,再使勁地揉了揉眼楮,還是沒有消失,真的是三皇子,真的是他。

三皇子嘴角擒著笑,好笑地看著我的呆樣,伸手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疼!」我縮著脖子呼痛,又呆呆地看著他笑道︰「真的是殿下啊,不是我在做夢呢!」

三皇子又憐惜地揉著被他敲過的地方,「我的傻涼意!」

我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三皇子,此時他臉上的柔情一覽無余。從我在李鐵那里得知三皇子為我所作的一切之後,如今再見到他,一眼就能看出他眼中深藏的柔情。以前自己並沒有發覺是因為心中還有執念,是自己刻意忽略,視而不見。現在我懂了,我知道了,自己亦是被他如此深深地守護著,我釋然地莞爾一笑,「殿下,我的殿下。」

三皇子看著我的笑顏,淡淡地笑道︰「怎麼了?」

「恩恩」我微笑著搖頭,我當然不能讓他知道我心中的想法,只笑著問道︰「殿下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的?」

三皇子淡淡地笑道︰「暫時,只有這里是最安全的!」模著我的發絲,輕輕把我擁入懷中,「我的傻人兒!」

我淺淺地笑著,汲取著他身上熟悉地沉香味,听著那沉穩有力地心跳聲,我的疲憊又重重襲來,我神情朦朧地貼在他的胸前,此時的思緒像已經飄浮在清涼的空中,心中涌著欣喜,泛起純真的笑意,「嵐,清嵐,清嵐——」空靈而悠遠。

「意兒,我的意兒——」三皇子沉醉的聲音也像遠遠傳來,「我終于能為清嵐做些什麼了,我好高興,我真的好高興呵——」渾身像要飄起來,越來越輕,越來越輕。

可能感覺到我有些下滑的重力,三皇子一只手撫在我的頭上,把我橫抱起來,在我耳邊輕輕地說道︰「睡吧,我的意兒,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了。」

我會心一笑,終于抵不過滿身的疲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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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莊嚴肅穆的極天殿中,三皇子身著龍袞,頭戴紫金冠,正一步一步邁向金鑾殿上那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地寶座,殿內百官齊列兩旁,躬身跪下,眾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皇子緩步走上寶座,大掌一揮,驀然轉身,莊嚴落定,修長的手指向前微微抬起,清冷的聲音鏗鏘有力,「眾卿家平身!」

突然雲貴妃與廢太子一左一右突然襲擊而來,兩人手上都舉著明晃晃的匕首,我大驚,忙奔上前攔在三皇子的身前,「不可以,不可以傷害他!」

雲貴妃與廢太子面色猙獰,又把匕首對準我,向我刺來,雲貴妃披頭散發,兩頰流著血淚,朝我憤怒地吼道︰「是你,是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那邊廢太子也面目可憎地怒氣沖天,「我要殺了你,小賤人,我要殺了你!」

兩人齊身舉刀向我刺來,「不——」我閉上眼厲聲尖叫,卻突然听到兩聲驚呼聲,「涼意——」「阿姐——」蘭兒與君意同時撲了過來,我睜開眼看著他們一一倒在血泊中,鮮血染紅了我的雙眼,我顫抖著無力跪下,「蘭兒,君意,蘭兒,君意,不——」我仰天長嘯,悲痛欲絕,「不、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雲貴妃抽出插在蘭兒身上的匕首,滿臉血腥,獰笑著向我走來,匕首上的鮮血還在一滴一滴地往下墜落,「哈哈哈,于涼意,你毀了我,我會讓你體會最深刻的痛苦,我會讓你後悔你所做的一切,我會讓你體驗什麼叫痛不欲生,哈哈——」雲貴妃幾近顛狂地笑著,舞著手中鮮血淋灕的匕首向我揮來。

我猛得一下睜開眼楮,冷汗淋淋,看著頂上飄著的紗幔,我眨了眨眼楮,驚覺過來,「原來,是一場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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