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大聖皇宮,聖天殿。
寬敞莊嚴的金鑾殿上,原本閉著眼楮單手扶著額頭撐在龍椅上,听著底下朝臣正在激烈地探討著此次對朝貢各國的大小事宜的郁清嵐,突然猛得一下睜開他那雙狹長的鳳目,一下子站起身來,回顧的深眸,凝重的表情,似在搜索著什麼?
底下原本正探討地熱火朝天的朝臣們頓時鴉雀無聲,皆是莫名地看著他們那高高在上的英主。
郁清嵐像是傾力在尋思著什麼,此時,諾大的金鑾殿內靜悄悄的,大臣們皆是大氣都不敢重喘一聲。郁清嵐尋不到剛才那突兀入耳的聲音,不由緊蹙了一下眉頭。朝臣們個個更是凜神靜氣,提心吊膽地看著他們突然就龍顏不悅的君王。
「皇上、皇上——」旁邊新提任的總管太監石磯摭著嘴巴小聲地喚著。
郁清嵐回過神,正視到庭上驚懼得臉色慘白的朝臣們,又微微一皺眉,大掌一揮,冷聲道︰「朝貢之事就由張相全權負責。雖是附屬之國,但禮不可缺,一切按正常禮制侍之,此事就此決定,無須再議,退下吧!」
旁邊的石磯機靈地上前一步,扯起他們那特有細柔的嗓聲道︰「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大臣們都不由暗呼一口氣,揮了揮額上的冷汗,齊聲跪安後,依例恭身退出了大殿。
聖天殿內很快就顯得空蕩無比,諾大的殿堂內郁清嵐獨坐在龍椅上,想起剛剛隱隱听到的聲音,又撫上額際,輕揉著,道︰「冷冽走了多久了?」
旁邊的石磯心思細膩,心知主子定是又想起了那位,忙上前低聲道︰「冷侍衛已走四月有余了。」
「這麼久了啊!」輕念一聲,心下一陣疼痛,不由捂上胸口,低聲咳嗽起來。
「皇上,您又傷神了,您身子——」一旁侯著的石磯心下大急,就想上前去扶住郁清嵐,卻被郁清嵐止住,但是卻越發咳得厲害了,石磯在一旁撲通跪下,泣不成聲地哀求著道︰「皇上,奴才求您了,別再動那念想了,你越是動那念想,身子是越發承受不住啊!你可是一國之君,您要為您的千萬子民保重您的龍體啊!」
殷殷的泣訴沒能止住郁清嵐心頭那鑽心地痛,恨恨一拳捶在龍柱上,那強忍的聲音有著一絲僵硬,厲聲喝道,「退下,喚李鐵來!」
石磯抹著眼淚,無比悲愴地退下。站在殿上的郁清嵐垂首著著手中一直握著的玉石,眼里浮現出那個巧笑嫣然的人兒,輕聲呢喃著,「快來不及了麼?」薄薄的嘴唇上,一縷殷紅的血絲漫延而下,終于輕輕呼喚出聲,「意兒——」
我猛得睜開眼楮,霍得一下坐起,一股強烈的悲傷濃濃地充斥著我的胸膛,讓我一下子呼吸不暢,猛烈地喘息起來。
一旁的碧兒被我驚醒,看著臉色蒼白,冷汗直冒,緊緊揪著胸前衣襟的我,也嚇得面無血色,又不知道我突然是怎麼了,亦是驚懼不已,「公主,公主,你怎麼了,公主——」
急切的呼喚沒能喚回我的神志,卻喚來了一直守護在旁的冷冽,只見冷冽打開車門,看到我的狀況,馬上問著碧兒道︰「公主怎麼了?」
碧兒使勁地搖頭,帶著哭腔的聲音抽噎著道︰「奴婢——也不知道,公主——本來一直好好地睡著,突然——突然就——」
「大哥——」我猛得撲上前,用力抓著冷冽的手臂,急切地道︰「清嵐、清嵐——」
「意兒,怎麼了,告訴大哥,來!告訴大哥你究竟怎麼了啊?」冷冽難得柔聲哄著,手指卻輕輕搭上我的脈搏。
「我——我看到清嵐,他、他——」我再也說不出來,眼前只有那雙深眸中的強烈痛楚,和著那殷紅的鮮血,雙手捂上臉頰,身子不停地抖動著。
冷冽收回搭在我脈搏上的手指,又把手掌覆在我的掌心上,低聲安慰著,「意兒不要胡思亂想,郁清嵐已經好了,他不會死的,你要相信大哥,大哥說他不會死,他就一定還好好地活著,意兒放心啊!」
「真、真的嗎?」我喃喃地疑問著,眼前又浮現出那時夢到的場景,那麼真實,難道真的只是一場夢嗎?感受著冷冽手中傳來的陣陣暖意,那溫暖安撫了我那狂亂的心,顫抖地心慢慢平復下來。
「大哥怎麼會欺騙意兒,大哥就算是負了全天下,也決不會欺騙意兒。」是承諾還是保證?但我的心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大哥,意兒相信你,一直都是!」隨著那源源不斷傳過來的力量,人也開始覺得疲憊起來,那長久以來夜不能寐的疲倦席卷而來。
「意兒听大哥的話,安心睡上一覺,等到醒來時就會發覺那只不過是一場夢,相信大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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