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發現身邊的男人不在,于是披衣起身,掀簾走出大帳,守在門口的侍衛告訴我,陳蒨去了陳霸先大營,我想他是去和叔父商議討杜龕的事。大文學接著侍衛問我要不要洗澡,他們可不是拿我打趣,我和陳蒨每次情事後,都會洗澡,雖然習以為常,我還是感得臉上發燙。
侍衛見狀也不多問,幾個人一陣忙活,很快把浴桶、洗澡水給抬進大帳,我也無須忸怩,在陳蒨的軍營里,哪個士兵不知道我的雙重身份,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直接月兌了衣服坐進浴盆,閉上眼,享受著水的溫暖和輕盈,清洗去蒨留下的痕跡。
帳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哦,是那人回來了,我故意裝做沒听見。那人進帳後輕手輕腳的向我靠來,然後一下用雙手捂住我的眼楮,也不說話只在我臉上、肩上一陣熱吻。
我痴笑道︰「明公,你干嘛呢?」
「你怎麼這樣大意,進來的萬一是別人呢?」那人埋怨道。大文學
「是別人又怎樣?」我漫不經心地說。
「我不許別人踫你,你只屬于我,誰敢踫你,我就殺誰。」那人又開始他的霸道。
「那杜龕呢?」我說出這個名字,心里就是一痛。
「我一定要親手宰了他!」那人咬牙切齒的說。
我笑了,回過頭,看著他說︰「不要。」
「莫非你還對他……」那人驚詫地望著我的眼楮。
「明公不要和子高搶,請讓我砍下他的頭。」我平靜地說。
那人松了口氣,大笑道︰「哈哈,嚇了我一跳。」
「子高,讓我來幫你洗吧!」那人想拿我的手巾,我卻偏不給他,躲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說︰「這世上哪有主子伺候奴才的道理?」
「嘿嘿!」那人傻笑著,停頓一會說︰「子高,你還在生上回的氣啊!」
「我哪敢,難不成皮癢想挨鞭子?」我說。大文學
「好了,我的好子高、乖子高,別生我的氣了,算我說錯話,還不行嗎?」那人在哀求我呢。
我站起擦干身上的水,那人屁顛顛地拿來我的衣服,親手給我穿上,他邊幫我穿,邊說︰「沒想子高穿紅色這麼好看,這件戰袍做得也這麼好看,不對,應該說不管什麼衣服穿在子高身上,都變得不一樣了呢。」
我男人的嘴像抹了蜜一般,听得我心里甜滋滋的,可是很快,我發現他的臉陰雲糾集。
「這衣服是誰送給你的?」他突然間大吼起來。
他是怎麼啦?又發什麼神精?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發脾氣,一時呆住了。
「是見琛吧,又是見琛,你去見過她了,你居然又去見她!」那人怒不可遏。
他怎麼知道這衣服是見琛送我的,上面又沒有寫見琛的名字,難道他在試探我嗎?「我沒見過見琛。」我的確是沒有見見琛,所以我說得理直氣壯。
「你竟睜著眼說瞎話,這衣服背後繡著比翼鳥,和那團扇一樣的比翼鳥啊!」那人抓狂地看著我的背後︰「原來你跑去建康,根本就是去見見琛。」
我男人在胡說什麼啊,我那樣不要命地去救他,他卻說我是去見見琛,這回,我是真的生氣了。
「不可理瑜,」我甩開他的手,正色說︰「我沒有騙你,不錯,這衣服是見琛送的,但是,我沒有見過她。」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再不相信你的話,你去建康就是為了去見她,你心里一直裝的就是她,」那人的話完全像個瘋子,「月兌下來,月兌下來,我不許你穿這衣服,不許你身上有任何她送你的東西!」
他用力拉扯我的衣服,而我偏偏就不肯月兌,他說︰「你給我月兌下來!」我說︰「就是不月兌!」兩個人互相不讓地糾纏在一起。
「嗯,嗯,唉,唉!」有人在門口咳嗽,我們俱是一驚,都往門口看去,章昭達、劉澄、蔣元舉三位正站在那里,故作咳嗽的是獨眼龍,他尷尬地說︰「太守大人,您叫我們來,好像我們來的不是時候,要不,改個時候?」
他們一定是誤會了,我臊得滿臉通紅,陳蒨他膚黑看不出來,不過,他立時放開了我,道︰「不用,找你們來,一是傳達我叔父的作戰計劃,二是商討具體怎麼實施。」
我慌忙整束好衣服出了大帳,叫侍衛們進去把浴桶抬走,一想起章昭達他們剛才看我的眼神,我便羞得無地自容,沒好意思再進去。在營里轉了一圈,找個沒人的地方,我把戰袍月兌下,轉過來仔細一看,果然在那件戰袍的背面,發現的確繡著一對火紅的比翼鳥,因為衣服本身就是紅色,我一直沒有注意到。
唉,見琛,你還在想,和我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嗎?恕不知,你對我,就像是水中月、鏡中花,子高根本沒這個福份,我的身份只怕玷污了你。若早知道你繡了這個,我定是不會穿走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