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簡瞳要叫住他,卻只有關門的聲音回應她。
飛快地把戒指摘下來,扔了也不是,收起來也不是。
「你想怎麼做?」
身後,響起幽冷聲音。
簡瞳搖搖頭,「我不想趟厲家的渾水。」
她的生活已經夠一團糟了,不想再跟厲家扯上關系。
答完,她意識到是誰在跟自己說話。
立即轉身,「……官先生。」
他的冷臉,讓混亂的大腦總算有了一絲清醒,簡瞳飛快轉身,「官先生,如果沒什麼事,我想先離開了。」
「你的被子濕了一塊,早上洗過。」很罕見地,官行漠竟然所答非所問。
簡瞳一愣,沒想到他觀察力這麼敏銳,離開客房前,他也只是瞥了幾眼。
沒明白他說這句有什麼深意,只是覺得把人家的被子弄髒了還被發現,簡瞳很是尷尬。
正要道歉,官行漠卻又說,「跟牆一樣,蹭到厲千城手上的血了,他晚上就去找過你?」
這回簡瞳真的呆住了。
她根本沒注意厲千城的手傷了,厲千城昨晚竟然去過她房里?
「厲家不會傷害你的人身安全,但是求婚這件事,你要慎重考慮。」官行漠覺得自己管得太多,尤其是簡瞳驚訝的視線,更是讓他覺得不自在,說話的聲音也冷冰冰的更為刻板。
其實簡瞳驚訝的是另一回事,厲千城去她房里做什麼?想要掐死她?
現在她更怕厲千城了,好在在罕見的「廢話」之後,官行漠大發慈悲,同意她先離開。
簡瞳拿了包就逃,本來就是宿醉剛醒,再加上早晨的接連震驚,她腦子渾渾噩噩,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她租的房子隔音不好,倒在床上,就听到外面一直乒乒砰砰地放著鞭炮。
她也不嫌吵,甚至以前,她一直很喜歡這聲音。
至少會顯得熱熱鬧鬧的,好過她一個人坐在冷清的屋子里,除了日歷上的大紅數字,再沒有其他東西讓她覺得,這天真的是新年。
她真的很想回憶起來,昨晚都發生了什麼。
因為那可能是五歲之後,她過得最像新年的一次,也是五歲之後,她最開心的一天。
閉上眼,她開始想象,昨晚官行漠在她家附近遇到她,她想,她當時看著一定慘兮兮的。
所以他才捺著性子在寒風中吃她那個面目全非的蛋糕,在發現昨天是她的生日之後,他又把她撿回家,他叫人準備了年夜飯,陪她吃了蛋糕,帶她去廣場玩,陪她看焰火,甚至還容忍她醉後的胡言亂語,又把她帶回家,給她一個能安睡到天亮的地方。
她也許還忽略了很多細節,光是她知道的,他就已經做了這麼多。
她不會挺直脊背,倔強地說「我不需要同情」,這也不是同情,對她來說,這是溫暖,是她頂著重重重壓,快要窒息的時候,突然有人伸出手來,拉她一把,跟她說「喂,我帶你出去透個氣」。
關于厲千城的「求婚」,她突然有了決定。
想想,會促使她這麼做的最大動力,竟然是這樣一來,她就還能繼續留在帝業的三十二層,繼續做官行漠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