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飲,就已讓心生醉意了。
一截有著暗紋的白色綬帶從一樹枝上垂吊下來,被夜風吹拂,在火苗上空隨意飄零。鳳傲珺抬眸,一人來高的樹枝上,正斜倚著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
那白,讓鳳傲珺莫□□動。
仿佛寒冬初落的一抔新雪,那麼自自然然的在樹枝上堆砌成雲。皎月懸墜在男子身側的樹枝上,淡淡恰酢跬籠罩著他欣長的身姿,漫然、清雅、高然,長發微微飄揚,姿態慵懶卻暗自流露一股雍華。
白衣,白衣,鳳傲珺想起七爺。
她凝神他的臉,卻讓人失望,如此身姿不凡的男子,居然戴著一副銀色面具。淡淡銀光,像流水在月光下輕澹,一絲涼寒。
這冰冷的面具,熄滅了鳳傲珺心里涌起的一絲熟悉感。男子淡慵的華姿,像夜色一般冰涼,讓人不能靠近。
而且七爺身上那縷獨特的冷香也不見聞,這四周只有那蜜般馥郁的酒香。
他應該不是他。
鳳傲珺,你真是花痴,穿白衣的就是那個人嗎?
瘋了呵,鳳傲珺,趕緊剎車,還有得救。
這時,樹上的男子微微轉首,目光一片深遂的落到鳳傲珺的身上。他依舊吹著蕭,千回百轉。
目光冷漠疏離的淡掃了鳳傲珺一眼,但僅僅是一眼,仿佛就可讓人的靈魂,被吸納其間。
那是怎樣一雙攝人的眸子,仿佛熟悉,卻疏漠得厲害。面具遮去他眼的輪廓,唯見眸子深闊,帶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磁旋力。
她的心靈,似乎進入其間,她仿佛在他的眸中,看見一片闊野,任人馳騁。而她赤足奔放,無拘無束。
天高海闊,她是游魚,她是飛鳥,她是此刻天地間唯一的存在。
她似乎又看到峻嶺峭崖上,一穿著黃金鎧甲的健碩男子,瀕崖而立。風,撩動他盔下長發,撩動他盔上那一縷紅纓,撩動他鎧甲上那如流雲般卷動的紅色披風。
碩大的黃金彎月刀在月光照耀下,韻耀出如水般流靈的光華。
他俊顏上的雙目,透出堅毅而悠遠的光芒,茫茫夜色之間,是他的——天下。
一抹淡笑掛在鳳傲珺的嘴邊,如此佳曲,怎可沒有美詞相配。唇啟,低吟相和︰
天地間何處是戰場
何處是家園
天地間曾有變遷
人間恩怨恨難斷
風起時劍花滿天
誰撥琴弦猶在耳邊
扇舞飛旋劍問魚腸
征途烽煙無限
百世輪回唱的是那詩篇
一部汗青千古流傳
月照月落成就那一部歷史
盛衰榮辱刻在心間
(張杰唱的《征途》主題歌,我听著很有感覺就利用了一下下。感興趣的親可以搜來听听,總之偶覺得多好听的,心中蕩氣回腸呵呵!)
蕭聲嘎然而止,這一曲,竟是如此蕩氣回腸,綿綿無絕意。
清寧的月色下,鳳傲珺靜佇如水。
「好歌。」樹上男子低沉的聲音掠過鳳傲珺上方。輕如浮雲,卻又那般清晰的在耳邊低訴。
鳳傲珺的心,莫明一動。這聲音,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仿佛隔霧看花,真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