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子墨憤怒的盯著突兀出現的折扇,想要說些什麼,卻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來,逐漸倒在了血泊之中。其他人驚呼一聲,卻無人膽敢上前。
文士淡淡的輕笑一聲,對著劍听雨笑道︰「看到了嗎?我連伏羲傳人都敢殺,更別提你區區黃帝後裔了。」
在柯子墨倒地的同時,劍听雨的瞳孔猛然一縮,身體同樣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但是他緊閉雙眼,緩緩深吸了口氣,平穩下道心的躁動,制止了身體的顫抖,才輕輕睜開雙眼,輕吐口氣,眼神冰冷的笑道︰「想殺就殺,哪里那麼多廢話。」
文士點了點頭,向著劍听雨的額頭輕輕伸出了手指。雨柔尖叫一聲,飛撲到劍听雨的身前,驚聲叫道︰「我跟你走,我跟你走,你千萬不要動他一根毫毛,不然我立馬死在你的面前。」
文士嘿然冷笑一聲,以他的道行自然是想要她死,她不得不死。不想要她死,她想死也不能死。只是他也不點破,只是靜靜的立在一旁。
劍听雨仍然固執的拉著雨柔的手,溫柔的笑道︰「雨柔,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強迫你。」雨柔感動的淚流滿面,她輕輕踮起腳尖,猶如烈焰一般的紅唇堵住了劍听雨秀美的嘴唇,仿佛跳動的火焰一般熾烈。
劍听雨反手緊緊擁抱著雨柔,他下定決心,即使動用了‘那部分’的力量,也不能夠讓那名地仙將雨柔帶走。只是劍听雨還未心思急轉,想著如何對付文士時,便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提不起任何精神來。緊接著腦袋一痛,頓時昏迷不醒。
雨柔溫柔的撫模著劍听雨柔和的秀發,溫暖的玉手向下模著那精致的臉龐。她哭泣著低聲笑道︰「吾愛,若是有緣,我們再來相會。」
她迅速的擦干了臉上的淚水,冷著臉龐來到文士的身邊,一臉凝重的說︰「我們走吧,希望你不要再傷害無辜了。」
文士朗聲一笑,連忙答應道︰「那是自然,我乃儒生,本就不嗜殺。不然我早將你的心上新郎殺之了事,哪里還用這麼多麻煩。」
雨柔有些難過的看著柯子墨的尸體,低聲問道︰「那你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文士微微一笑,耐心的回答道︰「這人不同,他乃是‘伏’的傳人,而我們天庭的執掌者,同樣也是‘伏’的傳人。如今,伏只需要一位便可。當初九尊心軟,沒有痛下殺手,將自己的親弟弟留在這個世界上,我做長輩的,怎能不為他善後?」
文士的話剛剛說完,他忽然輕咦一聲,盯著柯子墨胸前的一點金光,嗤聲笑道︰「九宮啊,識時務者為俊杰。反正投靠哪個伏都不算違背了當初的承諾呢,不如就明智一些,到我們天庭來吧。這里有許多老朋友呢,何必護著這個臭小子?」
文士款款走到柯子墨的身前,再次屈指一彈,一道風刃緩緩成型,向著柯子墨橫腰斬去。采夢再也控制不住,驚呼一聲合身向著柯子墨的身前撲去。只是采夢如今失去了道行,他的速度與尋常人無異,根本跟不上風刃的速度,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風刃射向柯子墨的身軀。
就在風刃及身的那一剎那,柯子墨周圍的空間忽然出現了一道狹小的空間裂縫,一只皮膚白贊、指甲漆黑的手掌從裂縫中伸出,輕輕拽起柯子墨,將其拖入空間裂縫內。文士面色一驚,運指成刀,如蟒蛇出洞一般向著那只手斬去。
那只指甲漆黑的手掌屈指一彈,一道勁風憑空升起,與迎來的指刀狠狠撞在了一起。一瞬間,整個小天地都仿佛顫了三顫,在指刀與指風交接的地方,空間竟然碎裂開來,不知有多少有形無形的存在都毀滅了,還原成一片虛無。
文士渾身一震,竟然退後了小半步。他驚訝的看著那只指甲漆黑的手掌,卻再也沒有出手阻攔,任憑那只手掌將柯子墨拽入了虛空之中。他冷笑一聲,彈了彈手指笑道︰「我的寶扇乃是貫通陰陽的神兵,即使有九宮八卦圖為你抵擋,其余的威力也足夠令你魂歸極樂。我不信那地仙膽敢跑到地府去救你的魂魄。」
文士接連為自己找了幾個借口之後,才領著雨柔與天庭執法隊的成員相繼離去。至于其他人,他沒有將其擊殺已經是天大的恩情,更別說將他們帶離這個世界里了。
幾人相繼無言,就在他們沉浸在如何逃離這里時,天空忽然又閃過一道裂縫,一名溫文爾雅的少年從中跨步走出。他低頭張望,只是一步便跨越了數十丈的距離,立在昏迷在地的劍听雨身旁。
他輕輕的撫模著劍听雨的臉龐,忽然皺著眉頭驚異道︰「奇怪,這里怎麼有兩道地仙的氣息?」
說著,他的目光忽然轉到一片虛無之地,若有所思的屈指一彈,整個天空驟然一暗,無數道陽光化作一道光束,隨著這名少年的指引,化作一道流光投入到了那片虛無之中。
隨後,原本虛無的地方景色忽然變換,竟然還原成了原本的模樣。緊接著,一只運指成刀的手掌與一名指甲漆黑的手掌彈出的掌風相撞,緊接著便顯露出這片地方被擊碎成為了虛無之地。
在一旁的地精之王與天靈大巫看的分明,這顯然就是傳說中的時光回朔之術。任何關于時間的問題,也只有地仙大能才能夠涉及。這名白衣少年沉吟片刻,不斷的收錄著周圍的時光之力,獲取著有用或者無用的信息。
稍後,白衣少年輕輕將地上昏迷不醒的劍听雨扛起,對著眾人笑道︰「不知諸位,有沒有興趣隨著在下一起前往九州神土呢?」地精之王與天靈大巫神色劇震,臉上喜悅的表情彰顯無遺。幾人不敢推月兌,趕忙答應下來,害怕回答的晚了,便會錯失了這個機會一般。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他再次凝望著虛無的地帶片刻之後,才輕輕撕裂一片虛空,帶領著眾人從這座裂縫中相繼離去。等到少年等人走後許久,天地之中才響起一聲咆哮,一名身材魁梧、面容有些古舊的壯漢飛到了戊戌城,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坐落在地上的寶殿,驚聲尖叫道︰「廣寒宮?啊呸,那個千刀萬剮的禍害老子?嗯?地仙?一,二,不對。三!竟然有三位地仙大能光臨。」
這名壯漢的臉色變得十分發苦,他對著自己的手掌苦笑道︰「他媽不知被人陷害,還被三位地仙先後光臨,最可惡的,他媽我竟然不知道!哎,我景空的小天地,如今也是蓬蓽生輝啊。」
就在柯子墨被那名指甲漆黑的神秘人拉入了空間裂縫之時,在九魔宗端坐的麻九峰忽然心頭一顫,他緊緊盯著屬于柯子墨的本明燈,那座燈火的燭光不斷飄搖,猶如狂風暴雨之中的小船,最終不甘的熄滅了。
麻九峰面色一變,驚聲叫道︰「怎麼會?柯子墨的感應雖然微弱,卻仍然存活。如今怎麼會突然死亡?怎麼會這樣?」
立于一旁的太陰真君面容一肅,若有所思,片刻之後方道︰「麻九峰,如今乃是九魔宗最關鍵的時刻,不拘遇到什麼事情,都要保持冷靜。」麻九峰的聲音比尋常高昂了七八分,伸長了脖子大聲叫道︰「關鍵時刻,關鍵時刻,我麻九峰如今又被人斷了香火,早已後繼無力。哪里還有心力…」
「麻師弟,這一次任務的重要性,乃是關乎世界格局的一戰,想必不用我為你解釋其中的利害。」九陰真君陰沉著臉,連平時的稱呼都改變了,有些陰沉的打斷了麻九峰的話。
麻九峰低垂著頭,就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一樣,獨自一人低聲喃道︰「我麻九峰一生只收了四名弟子,卻全部遭遇橫禍,難不成我天生沒有收徒的命不成?可惜,柯子墨這小子乃是我最喜歡的小弟子,還未來得及與他多享受一些師徒的喜樂。」
不知為何,麻九峰故意將朱重陽略過,卻特意提及他心中向往的‘師徒喜樂’。
太陰真君嘆了口氣,上前拍了拍麻九峰的肩膀,輕聲道︰「我相信柯子墨沒有那麼薄的命運,想當初,可是有一位地仙大能護送他上山呢。」
听到了太陰真君的話,麻九峰灰暗的雙眼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
與此同時,遠在九州神土游蕩的譚雨薇,置放在胸前的一只木偶突然生出一道裂縫,然後從裂縫的末端緩緩滲出一滴清水。水滴在木偶身上流動,紅的有如一滴鮮血。
譚雨薇伸手輕撫著木偶,芊芊細指在裂縫上滑動,最後挑起了滲出的那顆水珠。水珠清澈,卻從中散發出濃郁的血腥之氣。
譚雨薇微微掐訣一算,臉上忽然變了顏色。原本片塵不染的道心,慢慢的越跳越快。
「怎麼會…他怎麼會死。有九宮八卦圖與昊天神劍在,誰能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