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的燭台旁,一名身著月牙白袍的少年正在用力擦拭著台面,一臉柔和的表情,嘴角噙著滿足的笑意。
「伊薩爾,這些事情你可以不用做的。」一個老人微笑著走了過來,手中捧著一本《論宗教的善惡》。
「教父,能夠親手侍奉您,我將更深刻地感受到神的指引。」伊薩爾虔誠道。
霍根微笑著看著自己的教子,當初把他從難民區里撿回來時,只是想賣個小小的人情給費迪南德家族,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完全沒想到他會成為自己的教子,以及對自己的無比虔誠,短短一年時間,他已經從最低級的誦經師,升為大輔祭,這往往是其它誦經師需要十幾年甚至更久的時間,才能完成的目標。
「伊薩爾,你是這里最年輕的一位大輔祭,再過幾年,你很可能成為最年輕的司祭,當初我真沒有看錯你。」
「一朵花蕊,如果沒有雨露的滋潤,或許它永遠沒有綻放的機會。」伊薩爾伏在地上道。
霍根再次微笑點了點頭︰「伊薩爾,你和奧汀是我的兩個教子,你主修白神品,他主修黑神品,雖然很少有白神品能夠坐上教皇的位置,不過,或許你可以不一樣。」
伊薩爾大驚︰「教父,教子並無那樣的野心,我只希望能永遠侍奉在教父身邊。」
「可惜奧汀沒有你這樣純淨的心靈,從他父親把他安排到我身邊的那一刻起,這就是他的野心。」霍根嘆了口氣道。
「伊薩爾連名字都是教父賜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教父給的,這點奧汀他可能不太一樣。」伊薩爾隱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奧汀畢竟有自己的家族,他必須為自己的家族徽章而設想。
霍根沉默了一下,這點似乎也無可厚非。
「這次的巡視,你替我去吧。」
「是,教父。」伊薩爾一臉受寵若驚,這句話代表的是什麼,他心中自然十分清楚。
一個上位者,需要的不是令人驚艷的天賦,他更希望擁有的,或許只是一顆沒有野心無比虔誠的心,正如陰謀者不會喜歡陰謀者一般。
伊薩爾起身告辭,剛才教父的一番試探,他已經安全過關,不過下面將是一場更嚴峻的考驗。
論資歷,論輩分,論背後勢力,他都無法跟奧汀相比,避重就輕,他深諳此道。
一枚凱撒金幣從少年翻開的掌心顯現出來,這枚金幣已經完全沒有稜角,上面凱撒大帝的頭像已經幾乎看不見。
「希望沒有讓您太過失望。」少年呢喃道,面帶笑意看著遠方的天空。
西北大郊區的教會分部,所有教會成員都穿戴整齊,準備迎接紅衣大主教霍根的巡視。
伊薩爾一身白袍,懷里抱著一只白色的貓咪,一頭柔軟的淡黃色頭發,宛若一個天使般微笑著走了進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並沒有接到通知,今天會由伊薩爾接替霍根來巡視,這位年輕的大輔祭,他們曾經在紅衣主教的身後看過幾次,即使竄的再快,他也只是個大輔祭而已,而這里不下數十位大輔祭,還有幾位司祭、一位大司祭、一位司祭長,論年齡或者資歷,他們根本不需要對一位大輔祭低聲下氣,如果他不是代表著紅衣主教的話,可能他們會瞬間走個精光。
「教父他今天沒有時間過來,所以委托我代替他來。」伊薩爾微笑道。
一片沉默,所有人似乎都認為紅衣主教是不是有點老了,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還只是個大輔祭的職位,這會不會有點太不尊重他們了?
「我代表教會歡迎您的到來。」那位司祭長微笑道,畢竟霍根還是紅衣主教,得罪他可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
伊薩爾微笑回了個禮,掃了一眼旁邊的幾位大司祭,那幾個司祭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的神情,被他盡收眼底,這就是教父讓他來這個分部巡視的意義所在嗎?
「請幾位跟我一起巡視好嗎?」。伊薩爾把一排大人物都掃了一眼。
幾位大司祭從鼻子里輕微哼了一聲,他憑什麼要求他們為他服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幾位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強求,不過,我會回去向教父如實匯報斯卡里區分部的近況。」伊薩爾依然只是微笑道,說完便轉頭向外走去。
大司祭們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懦弱的少年竟然來反駁他們,面上微微有一絲怒容。
「大輔祭大人,請您留步,我們願意跟著您一起巡視。」一位大司祭說道,眼中的輕蔑卻沒有絲毫減少,如果紅衣主教霍根是教皇競選的有力人選,或許,這個教子的待遇又會有所不同,而總所周知,西南區的教皇尼古拉似乎更有潛力成為下一任教皇,沒有人不知道他跟霍根是水火不容的兩個死敵。
「那請吧。」伊薩爾微笑道,輕輕用手撫模了一下懷中白貓柔滑的毛。
幾位司祭趾高氣昂的跟在伊薩爾單薄的身體後面,似乎恨不得把眼神化為刀,插進這位大輔祭的後腦勺
「這個教堂是剛修繕的嗎?」。伊薩爾指著一個華麗無比的教堂問道,光是牆上鍍金的壁畫,恐怕就可以養活數以萬計的貧民了。
「那當然。」一個大司祭不無自豪的說,相比于總部寒磣的教堂,這個教堂可是高貴多了。
「一件華麗的教袍,如果里面全是被虱子咬破的洞,不會比一件干淨的素袍來的舒服,您說對嗎?大司祭大人。」伊薩爾微笑道。
幾位大司祭的臉色瞬間變綠,誰是虱子?
「各位不要激動,我只不過是說一件教袍而已,現在可以允許我進去參觀一下嗎?」。伊薩爾無視司祭們的憤怒,懷中的白貓突然睜開眼楮,兩只祖母綠的眼楮瓖嵌在白色的毛里異常瑰麗,兩只貓眼看了看身後的幾位大司祭,竟然有種俾睨天下的傲然之氣。
幾人走進教堂,此刻的教堂沒有一個人,靜謐異常。
白貓一個縱身跳了下去,優雅的踱著貓步,尾巴高高弓起。
「砰」教堂的門突然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