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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爭霸(19)
白羊看看含羞,猶豫了一下,方道︰「郡主舊疾復發,卻沒有及時治療,連續數日未曾服藥、進食、睡眠,導致心力交瘁,要是沒人發現,可能就這麼睡過去再也不會醒了。」
無爭的眸中閃過一道寒光,問小丫鬟︰「怎麼回事?平安呢?你們就是這樣伺候主子的?」
小丫鬟嚇得臉都白了,結結巴巴道︰「是,是,是少主您吩咐平安公公暫時回樓船照顧二小姐養傷的……」
「那你在做什麼?」
小丫鬟嚇得一下子跪倒,體如篩糠,連話都說不出來,只顧嗚嗚地哭。
含羞強撐著道︰「不怪她,是我把門反鎖了,她進不來,所以……」
無爭握緊拳頭,又慢慢放松,聲音平靜︰「起來吧,跟白羊先生去煎藥。」
房間里只剩兩個人。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把她擁在懷中用心呵護,只是沉默著。夕陽落下,房間里的光線更暗。他轉身,走到門口,又停下︰「她傷得很重,還沒有蘇醒。自己照顧好自己,記得吃藥。」
含羞欲言又止,望著他的背影消失,書房又只剩她孤單一人,除了窗外枯燥的蟬鳴,一片死寂。
原本她有很多話要跟他說,想問問他的傷勢,想知道攪黃了爭霸大會皇帝有沒有為難他,想告訴他貴妃姑姑的事,想詢問他魏王的反噬之毒,想知道他跟城主之間是不是像皇帝說的那樣……可見了他卻什麼都說不出口,似乎問什麼都不合適,最應該關心詢問的是武美鳳姐妹兩人的傷勢,但她們的名字就像兩根尖刺扎在心頭,踫一下都會很痛。
她再次自己把自己緊緊抱住……
「含羞!含羞!我娘醒過來了!白羊說她的命暫時保住了,只需要假以時日,好好調養!」
含羞的思緒被浩然打斷,她只是應了一聲,依舊一動不動坐在房頂托著香腮看夕陽。
「含羞,你怎麼了?悶悶不樂的?」浩然順著梯子爬上來,在她身邊並排坐下。
含羞轉過頭,對他做了一個柔柔的笑臉,然後接著看夕陽,發呆。
浩然看到她微笑,便放心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終于可以放松一下了,這幾天衣不解帶地守著我娘,都快累死了,最要命的是爹一直陪著娘,我在他眼皮底下別提多悶了,什麼都不敢說,什麼都不敢做,連放松一下打個瞌睡都不敢……」
含羞由著他絮絮叨叨發牢騷,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含羞,你怎麼不說話?就听我一個人說,平常你可不是這樣的。對了,你跟花過雨是怎麼回事?那晚上你們跑哪里了?怎麼過雨姐姐受了那麼重的傷?那天跟你坐一起的老男人是誰?我怎麼沒見過?那天可真夠險的,到處都在爆炸,本來我跟娘都已經走出會場了,娘說丟了件東西,非要回去找,讓我先走,結果……」
「浩然,」含羞終于開口︰「我想一個人安靜地坐著。」
浩然張張嘴,又閉上,轉身下了梯子,走了幾步又回過身,抬頭擔心地望著含羞︰「其實,是褚叔叔讓我過來陪你說說話,他說那天你回來之後就一直這樣,讓人擔心。含羞,你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啊,我知道我一無是處,也沒能力幫你什麼,但說出來找個人分擔一下,心里也許會舒服一些。別忘了我們是最要好的死黨,是好兄妹。」
含羞唇角翹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我真的沒事。」
浩然嘆口氣︰「好吧,有事的時候記得找我。哦,還有,有空叫下人幫你收拾一下行裝,爹說這里條件太差,要帶娘回天下城養傷。」
含羞的微笑凝固了,他要帶武美鳳回天下城?她又輸了,輸給那個可惡變態的皇帝。不,應該說,輸給武美鳳,她不再獨佔他的寵愛。
離開泰安的時候,月含羞看到城門多了重兵把守,布告欄貼著捉拿邪教亂黨的檄文,城樓上參差吊著十幾個人頭。回頭眺望巍峨的泰山,那一夜,與他在山頂相守,一起看星星,看日出,一起縱身飛下……昨日的幸福,今天竟恍如隔世,那麼遙遠,那麼痛,那麼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