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突然一陣跑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了過。
獨孤槿听到這個聲音,回頭,看見從樹干之中傳過來刺眼的亮光,她的身影在車燈下顯得十分的清晰。
「撻撻撻」緊接著,一陣密集的子彈朝著她襲來,將她的四周堵得死死的。
獨孤槿緊忙往里走去,她剛動,那些子彈就在她之前站的位置那里穿過,打在了地上,樹干上,密密麻麻的。
捂著手臂的她,咬著牙,在樹林之中快速的奔躍著,腳上的黑色平地鞋早已沾染了大片的泥土,但這個時候誰還顧得上呢?她慶幸的是今天,她並沒有穿高跟鞋,否則,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跑。
「快,她就在前面。」後面有人大喊道,一陣陣的腳步聲響起來。
獨孤槿听到聲音,知道後面有很多個人追了上面,槍聲從未停止過,不斷的射在她的身邊,她能感覺到子彈帶過來那種火辣辣的感覺,一次次的貼子她的身體呼嘯而過。
獨孤槿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跑了多遠,手臂早已經麻木到沒有任何的知覺,掛在身側,兩只腳只是機械的在奔跑著,她感覺不到累,也感覺不到腳的異樣,因為已經麻木掉了,感覺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一樣。
沒有目的,只是一味的向前,看不清前面的道路。沒有路,那就跑出一條路來。
獨孤槿知道他們還在後面,那時不時飛來的子彈,正在告訴著她,她不能停下來,只要一停下來,那些子彈就會穿透她的身體。
後面手電燈那耀眼的光芒,時不時的朝著自己這個方向掃來,可能距離還有有一點的,燈光透到她的面前已經十分的微弱,但是隨著她的奔跑並沒有減弱,反而有點強起來,就證明那些人的速度越來越快,離自己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跑,不能停,獨孤槿這樣子告訴自己的,不管怎麼樣,都要逃出去,不能被抓住,絕對不能。
這樣子的信念一直支撐著她,盡管她露在外面的小腿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傷口,盡管她的衣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盡管她精致的發型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模樣,還有幾片小樹葉插在她新造型上面,歡快的抖動著。
她不知道自己被樹枝勾到幾次,她不知道自己踩到多少個小水坑,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跌到了幾次,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還可以跑過久。
不能停,繼續,獨孤槿死死的咬住嘴唇,捂住手臂,麻木的奔跑著,鞋子里面濕透了,該有小石子跑了進去,但是她沒有時間停下來,去把鞋子里面的石子倒掉。
「沙沙」獨孤槿突然听到一陣急促的,腳踩地上落葉的聲音。
突然,一陣強光打在了她的身上,她被這一陣刺眼的強光射的睜不開眼楮,就在被燈光照在他身上的那一瞬間,獨孤槿快速的躲到邊上一棵樹的後面,慶幸的是這顆樹的生長年數有點久,雖然不是很粗壯,但是遮擋住她的身形綽綽有余。
「她,肯定就在這里,找找。」燈光在她前方四周掃動著,獨孤槿緊緊的貼在樹干上,屏住呼吸。
「上哪里去了,媽的,大半夜的追一個女人。」
「趕緊找吧,要是都沒有找到,就等著回去受罰吧!」
「他奈奈的,到底藏那里去了。」
「去那邊找找,可能跑那里去了。」
獨孤槿看見自己這邊的燈光越來越淡,想必她們是往另外一邊去了,頓時松了一口氣,這些人手上都有槍,自己完全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看著燈光越來越弱,獨孤槿離開了樹干,捂進手臂,朝著跟那些人相反的方向跑去。
「撲騰,」剛走出去沒幾步,獨孤槿就被一根橫在地上的樹干給絆倒了,邊上又都是樹葉,發出一陣很大的聲音。
「什麼聲音,在那邊。」
獨孤槿暗叫不好,自己這一摔,那並沒有走出去很遠的那些人給听見了。
「撻撻撻,」獨孤槿還沒有來得及爬起來,一陣陣的槍聲就響了起來,一顆顆子彈如奪命的鉤子,朝著她的身體駛來。
她沉著臉,一雙清亮的眸子,在黑夜之中閃閃發亮,身體緊繃著,在地上快速的打了一個滾,濕漉漉的樹葉上還帶著夜里的露珠,將她薄薄的衣服全部打濕,黏在了身上,緊緊的貼著她的皮膚,透不過起來。
「嗯哼,」獨孤槿痛苦的發出一聲,一顆子彈打中了她的右腿。
抬起頭,看著遠處的燈光越來越亮,腳步聲也越來越近,她咬著牙,從地上爬了起來,右腳中了子彈,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再行走,眼看著他們越來越近。
她平靜沉著的臉蛋上露出了一抹絕望的笑容,難道自己真的要交代在這里?
不,絕對不可以,她要逃出去。
抽出塞在腰上的槍,獨孤槿一瘸一拐的,艱難的挪動著自己已經使不上任何力氣的右腿,扶著一顆大樹,單手單腳的爬山了樹。
就在他們到達之際,她爬上了樹的最上方,將自己的身影掩埋在濃密的樹葉之中。
「該死的,又被她給溜了。」
「應該還在附近,剛才子彈已經打中她了,她跑不遠的,找找。」
透過樹葉,獨孤槿看到書的下面站著五個男人,一個個的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拿著一把槍,正四處張望著,找尋自己的身影。
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槍,兩把槍一共只剩下三顆子彈了,而他們有五個人,根本沒有辦法一次性解決掉他們,就算有五顆子彈,自己也不能保證一擊就中。
但是叫這個情況下去,自己一定會被發現的,只能等他們分散開來,打死一個算一個。
想好了獨孤槿,趴在樹枝頭上,一動不動,屏住呼吸,透過樹葉的分析,觀察者樹下的幾個男人。
兩個男人朝自己的右手邊去了,一個去了正前方,一個走到了自己的後方,一個去了自己的左手邊,都分散開了了。
不過右手邊和正前方的兩個男人,他們走出去的距離不是很遠,一直在邊上細細的尋找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就是他們了,獨孤槿估算了一下距離,在這個距離之下,自己打中他們的幾率比較高,而且兩外兩個人離得比較遠,就算听見了,也無法判斷出自己到底是從那里開的這一槍。
緊緊的握住手槍,她感覺到自己的手心都不由的出了冷汗,自己只有這一次的機會,錯過了這一次,就真的不剩一顆子彈了。
眉頭僅僅的鎖起,聚精會神的盯著前面三個男人的方向,很好,都沒有樹遮擋著。估算了一下位子,清冷的眸子里面亮光一閃。
「砰砰砰」三槍緊接著開出,不帶一絲的猶豫與遲疑,看到三個男人就那樣子瞬間到底,獨孤槿露出了勝利,輕松,疲憊,又有一點無奈的笑容。
「嘶嘶,」剛松懈下來的獨孤槿,在耳邊听到了嘶嘶的聲音。
「是蛇」剛反應過來的獨孤槿,感覺到自己的腰上一疼,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在昏迷的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真的是走到了末路,必死無疑了。
「父皇,父皇,這個是什麼東西?」
「傻槿兒,這個是我們的福獸,白澤。」獨孤睿模了模獨孤槿那小小的腦袋,目光之中充滿了慈愛,寵溺。
「為什麼說是福獸,它很強大嗎?」三歲的獨孤槿女乃聲女乃氣指著桌子上那頭頂長者兩個角,渾身雪白,還長著一對大翅膀,身體像一直大牛的玉雕問道。
「是啊,它很強大,它通過去,曉未來,乃是祥瑞之獸。」獨孤睿看著坐在自己懷里面的女兒微笑著說到。
「那她會保佑,父皇的國家子民,平定安康,幸福快樂嗎?」獨孤槿抬起小腦袋,好奇的問道。
「能,只要我們誠心的禱告,它就會听見,然後來到這里,帶來祥瑞之氣,能庇佑西岳的子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能庇佑西岳的大地,風調雨順,年年豐收。」
「真的嗎?」
「真的。」獨孤睿看著她明亮而又烏黑的大眼楮,點點頭說到。
獨孤槿從獨孤睿的懷中掙月兌出來,站在地上,對著白澤,深深的鞠了一躬,十分認真虔誠,然後抬起小腦袋,一字一句的說到︰「白澤,槿兒給你拜了,希望你能保佑父皇的子民都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保佑西岳的大地,風調雨順,糧食充足,這樣子父皇就用那麼操勞辛苦了。」
「槿兒真乖,白澤一定會听見的你的禱告的。」獨孤睿心里一軟,模了模獨孤槿的小腦袋說到。
「嗯,來年,西岳一定會風調雨順,五谷豐登,」獨孤槿天真的笑著。
「嗯,一定會的。」獨孤睿嘆了一口氣說到,今年大旱,南方一代幾乎顆粒無收,國庫已經將囤糧都撥了出去了,但是還有很多的百姓被餓死,無數的家庭破碎。
「輕輕,輕輕,你醒醒,醒醒。」
獨孤槿听到似乎有人在叫自己,怎麼會有人叫自己呢?自己又不叫輕輕,她是獨孤槿,是獨孤槿啊,是父皇唯一的,最疼愛的那個槿兒啊!
父皇呢?父皇去那里了?父皇~
「輕輕,輕輕,快醒醒。」感覺到耳邊有人在不停的叫自己,獨孤槿皺了皺眉頭。
鐘遠修握著獨孤槿的手,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知覺的她,一遍又一遍的喊道,已經三天了,整整昏迷了三天了,當他趕到的時候,她已經面色暗青的趴在了樹枝上,身上都是傷口,手腳都中了子彈,身上沒有一處是干淨的,若不是模到她鼻尖那微弱的呼吸,他真的以為她已經死了。
當他看到她這般模樣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像是被什麼狠狠的敲打了似的,都快被被打散了,疼,那種來自于靈魂伸出的疼痛,蔓延到他的全身。
他都差點站不住,手顫抖的厲害,抱不住她,但是他卻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毅力,忍住悲傷,忍住疼痛,將她從枝頭抱了下來,抱到了直升飛機上,送到了醫院之中。
在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麼的害怕,害怕失去她,害怕再也不能見到她,害怕她再也不能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一想到這樣,他的心就像是被生生的剜去一塊,疼得厲害。
三天了,三天他都沒有合眼過,就這樣子做在床前,靜靜的看著她安靜的容顏,想象著她坐在自己的面前微笑的樣子,但是回過神來,卻發現她一動不動的躺在自己的面前。
輕輕,你醒來看我一眼好不好,就一眼,好不好,我在等著你醒來,輕輕,不要不理我,不要不要我,好不好,好不好。
充滿紅血絲的雙眼之中,滑下來一滴滾燙滾燙的淚水,從他長滿了青色胡渣子的臉上滑了下來。
「滴答」輕微的一聲,滴在她的手上。
「輕輕,輕輕。」哽咽的聲音在病房里面回蕩著,如泣如訴,哀怨悲婉。
誰?誰在叫我?是誰?
獨孤槿看著面前混沌的一片,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但就是听見那一聲聲急切熱烈,神情呼喚,一遍遍的,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到底是誰?是誰在叫自己?為什麼她會有心疼的感覺,為什麼,到底是誰呢?那個人是誰呢?
「輕輕,輕輕,你醒來看我一眼好不好。」鐘遠修永遠記得,她毫無生氣的趴在樹枝上的樣子,那樣的單薄,那樣子的安寧,那樣子的無聲無息,他好怕,她就這樣子悄無聲息的走了,不再看自己一眼。三天,除了上廁所,他舍不得離開她一步,他好怕,要是自己離開一步,她就不再醒過來。
獨孤槿突然感覺到眼前迷霧消散開來,露出明亮的一片。
睜開眼,她看見一個面容憔悴,長滿了青色的胡渣子,眼角還掛著淚珠的男人,握住了自己的手,十分的傷心。
「修,」獨孤槿發現,原來這個人是鐘遠修,她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輕輕,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听到聲音的鐘遠修,頓時大喜,激動的都快要說不出話來,眼楮里面的淚水再也不能抑制住,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你怎麼了?」看著淚流滿面的鐘遠修,獨孤槿好奇的問道,為什麼要哭?
「我高興,我是太高興了。」鐘遠修模了模眼角,帶著哽咽的聲音說到。
「別哭了,你哭的樣子好丑。」獨孤槿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痛哭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小孩子,那種感情毫無掩飾的出現在臉上。
「好,好,好,我不哭了,都听你的。」鐘遠修將自己臉上的眼淚抹干淨,一副哄小孩子的口氣說到。
「我,」獨孤槿這才發現自己是在病房里面,突然,腦子里面浮現出一大片的記憶片段,被抓,逃亡,中槍,被蛇咬。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獨孤槿記得自己並沒有和他說自己去見李勛了,他又是怎麼找到自己的。
「我見你還不回來,就打你電話,但是沒人接,怕你出事情,就去找你,後來叫衛繚根據你手機的定位功能,去找你在哪里,到了雲龍大廈,發現了你遺留在那里的包包。後來我猜可能是李勛,就派人查了李勛在T市的住所,然後就去找你了。」
鐘遠修解釋著說到,她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麼的著急,多麼的擔心,都直接調用了直升飛機,生怕自己慢了,會出什麼事情。當听到槍聲的時候,他都恨不得自己從直升飛機上跳下來。看到她死氣沉沉的趴在樹枝頭的時候,他真想抽自己兩耳光子,要是自己早點想到讓衛繚追蹤一下,她就不會受傷,就不會中毒了。
可惜,她還是晚了,最終的不是他手腳上的子彈,而是被毒蛇咬的那一口,那一口真的差點就要了她的命。
至始至終,都不知道是什麼蛇咬了她,幸好是因為體制的關系,毒素蔓延的比較慢,沒有那麼快的進入到她的心髒和腦神經,這才有了搶救的機會,但是猶豫拖延的時間比較久,情況十分的危險,醫生都無法確定她到底能不能醒過來,如果一個禮拜里面還沒有醒過來的話,她就會變成植物人。
「我昏迷了幾天?」
「三天,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謝謝,」獨孤槿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若不是他,也許自己就死在那里,就算沒有死在那里,也會被李勛找到,也不會活下來。所有的感動,所有的謝意,都無法用這兩個字來表達。這三天,他寸步不離的守著自己,照顧著自己,她又該拿什麼來謝他。
他已經不僅僅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已,他已經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唯一值得信任的那個人,因為他會不顧一切的把自己從危險之中救出來,不吃不喝的坐在自己的窗前,守著自己。
「傻瓜,只要你過來,比什麼都重要。」鐘遠修模了模她的腦袋說到。
獨孤槿鼻子一酸,心中十分的復雜,感動,愉悅,貼心,溫暖,歉意,心疼,匯聚在一塊。
「你去好好休息吧,你要是倒下了,誰來照顧我。」看著他布滿紅血絲的眼楮,獨孤槿擔心的道,他這三天肯定沒有休息,再厲害的身體,也抗不住啊!
「沒事,你剛醒來,餓不餓,我去幫你買一點粥。」鐘遠修強忍著疲憊,溫柔的問道,之前沒有感覺到,但是看到她醒過來,一放松,就覺得十分累。
「修,」獨孤槿抓住了他欲離去的手,感覺手很乏力,但是還是快速的抓住了。
「等我,很快就回來了。」鐘遠修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說到。
「不用了,我不餓,你去休息吧!好不好,你這個樣子我很擔心。」獨孤槿看著他疲憊的樣子,十分的心疼。
鐘遠修看著她擔心的神情,心里暖暖的,微笑著應道︰「好,我听你的,這就去休息,有什麼事情,記得摁鈴,叫醫生。」
「快去休息吧,我沒事情的。」
「那好,那我就先走了。」鐘遠修笑著說到,他真的是有些累了。
獨孤槿看著他的背影,眼淚不可抑止的從眼眶里面滑了下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感動,所有的心疼,都在那一刻爆發出來。
他的好,她都看在眼里,他的感情,不同于慕容城,那般清冷寡淡,讓人抓不住,如果說慕容城就像是那寒冷刺骨的冰塊,只有接觸了才能感覺得到他的溫度。那麼他就像是一塊熊熊燃燒的火焰,就算不靠近,也能感覺得到那熾熱的溫度。
她,確定,在這一刻,她的心里,已經深深的烙下了他的模樣,再也抹不掉了。
這樣子的一個男人,她怎麼能推開,怎麼能。
「槿兒,三天三夜,他都沒有合過眼楮,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在這里,看著你。」莫輕輕的聲音突然想起。
獨孤槿的眼淚在止不住,三天三夜,他為了自己三天三夜,就坐在這里,等著自己醒來。
鐘遠修,我該拿什麼來回報你的感情。
獨孤槿模了模眼淚,她欠了他太多太多,就讓她用一生來償還他的情!
鐘遠修回到了家,第一件事不是洗澡上床睡覺,而是打電話給遠在Y市的鐘老爺子。
「阿修,怎麼想到給我這個老頭子打電話呢?」電話那頭傳過來爽朗的聲音。
「爺爺,我要李家消失。」鐘遠修平靜的不帶一絲的溫度。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鐘老爺子沉重的問道,李家的勢力很大,盤根錯節,鐘家並不是李家的對手,雖然這幾年鐘家的地位越來越高。
「爺爺,我要李家消失,我需要你的幫助。」
「想好了?」鐘老爺子想了想,以鐘家現在的實力,未必不能籌劃一下。
「嗯。」
「好,你去做吧!」鐘老爺子相信自己的孫子,他不會魯莽的,李家囂張太久了,是該下來好好看看,這世界是什麼樣子的了。
鐘老爺子永遠不會知道,自己一向聰明冷靜,沉穩淡定的孫子,為了女人,不顧一切的,把李家這顆大樹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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