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啊……」
背後傳來的聲音讓樓惜若不得不去回頭,望著李顏被一只小狐狸緊緊咬著手背,重重的甩著,試圖將像粘皮糖一樣的小灰狐給甩出去。
「走開,礙事的小東西。」李顏一把將小狐狸一把甩了出去,小狐狸被人成功的甩出去老遠,正待重重摔倒在宮牆上時。
樓惜若的雙瞳聚然一眯,飛快的閃身上前去,將小狐狸的小小身子成功的接下來了,小狐狸像被欺負的小孩子般緊緊的攀上了樓惜若的肩頭上,窩在樓惜若的脖頸間,輕聲叫喚著,像是在控訴著李顏的壞行。
剛剛那一動作已是抽盡了樓惜若最後的力氣,似用盡了最後一口氣般,一下子間上氣不接下氣,微捂住那發悶的胸口,死活不讓自己咳出聲。
李顏看了看手上那道長長的傷口,也不知道這個小狐狸有沒有毒,這般咬了下來,不要命似的。真是可惡,就連一只小小的狐狸也要護著那個女人,李顏的心里邊更是來氣,為什麼這個作惡多端的女人為何到哪里都會有人護著。在李顏這般想來時,也不想想自己平常時有多麼的可惡,脾氣有多麼的惡劣……
「樓惜若,我死都不會放過你……」李顏脾氣一上來,就真的什麼都上來了,就連動作也跟著她的聲音一落飛疾了出去。
樓惜若挨著牆,眼神繚亂,呼吸更是急促不已,若是李顏心細一點就會發現今日的樓惜若與往日的不同。
樓惜若眼睜睜的看著李顏向自己襲來,卻無以還手。在一個普通的高手面前,她樓惜若竟然一夕之間無力反抗,這究竟是一件怎樣諷刺的事情。難道上天如此見不得她好,要如此的懲罰著她。
眼見李顏的劍就要刺進自己的要害處,樓惜若看似微微的一偏開,讓李顏的劍尖直接釘在耳側的厚牆上,這一偏幾乎又要了樓惜若的半條命,在別人的面前,樓惜若就無法示弱,一旦示了弱,就真的完了,她不容允自己變成這般。
更加不容允自己就這麼輕易的敗在一個小小的李顏手上,所以,縱然是用盡了自己最後的力量,她樓惜若怎麼都得撐下去。
李顏見自己一劍刺過去不能刺中她,又連轉換了招式,橫飛挑過去。在李顏的眼里看來,樓惜若從頭到尾似沒有將自己放在眼里,每每到最後才輕輕的偏開,不急不慢的樣子,令人看著十分的惱火。
樓惜若看不起自己,李顏的心頭響起了這樣的想法,怒火更勝。
一腳飛起,樓惜若苦苦的咬著牙關,一腳踢開了李顏的劍,轉身片刻,人已來到了李顏的身前,冰涼的手成爪緊緊的扣住了李顏的白淨淨的脖子,轉了個方向將人壓在宮牆上,眼神在迷離間陡然眯起。
樓惜若那異常冰冷的手令李顏不敢有一絲絲的反抗,這種冰冷已經超出了這冰雪的冷。
「別讓我動了殺心。」李顏心性頑劣,無心之中沒有任何的心機,也不知是何人告知了她那一夜自己殺了她的父皇,以至于她如此痛恨自己,處處想要取自己的性命。這個小女子被別人利用了還不自知,而自己卻在這里受著這個小孩子的脾氣。
「你要殺便殺,你連父皇都可以殺死,也不差本公主一個。」李顏引脖,落在樓惜若的手里,不死也會殘,這種事情李顏早就想過了。
也難怪,平常時李武弘對她如此的寵愛,幾乎不過問她這些年在外邊怎麼樣,只是暗中派人保護著,回到大傾里不論大大小小事情都依著她。對她如此好的父皇又怎麼能容忍凶手逍遙法外,樓惜若也能理解李顏這種心情,若是樓惜若自己本身,若是有人殺了對自己最好的人,自己的做法一定會比李顏更加的狠,還要加上十倍的嘗還。
「這一些是誰告訴你的。」樓惜若緊緊皺著眉頭,痛苦之色一閃而逝,話一落,喉嚨處一甜,想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差到這種地步去了。
李顏哼了一聲偏過頭去,並不願意讓樓惜若知道對方是何人,因為李顏知道若是自己真的說了,下一個該倒霉的人將就是那個告訴自己實情的人。
這個李顏玩皮則玩皮,義氣到是還有的。
最後,不得已,樓惜若實在是沒有力氣將這個女人拿起,索性放下手來,轉身就走出了第二道宮門。
李顏揉搓著自己被握得疼痛的脖子,這會兒才覺得樓惜若有些怪怪的,竟然沒有當場殺死惹著了她的人,難道這個無情的女人竟然真的喜歡自己的三皇兄?剛剛李顏將李逸搬出來不過是試試而已,沒想到在這個冷情的女人身上還是管些用的。
李顏扭動了幾下脖子,撿回自己的劍,轉身就往皇宮里走回,這一次失敗了,不代沒有了下一次。
第二道宮門轉角處,樓惜若臉色蒼白的靠在牆壁上,急急的呼吸著,急急的咳著,扯下一塊布,將自己吐出來的血抹去,站起身來將那染血的布丟棄在身後,挺著那縴細的身子似安然無恙的走了出去。
雪,還在天空靜靜的飄著,越來越小……
轉到了第二道宮門,樓惜若便迎著大宮門而出,頭頂上已然沾染著許多的雪花,臉孔沒有別人那種凍著的紅潤,反而如常一般,蒼白的唇也被她自己用唇舌舌忝成了正常顏色,肩頭上的小狐狸靜靜的扒著,一雙小眼楮眼睜睜的看著樓惜若去如何掩飾自己的痛苦。
張子然與千離終于看到了樓惜若的身影,連忙迎了上去,若不是宮主硬是要堅持自己進宮讓他們兩人在此處等著,他們早就潛了進去了。
張子然連忙打開著傘,隨身拿著一塊帕子溫柔的替樓惜若將身上的雪花拭去,每一個動作都生怕弄到了樓惜若。
樓惜若接過張子然的帕子,隨意的拍去自身的雪花,張子然自知自己越逾,連忙低下頭來退到了她的身側,當時樓惜若說要留下他,張子然十分的吃驚,能這般留在樓惜若左右一直都是他夢想的,卻不想這麼快就實現了,只要能陪在樓惜若的身側,對他來說已然是最好的結果了,不敢奢求樓惜若對自己如何。
千離似沒有看到般,拿過了張子然手中的傘,由他來替她撐起。在任何的時候,雖然張子然是樓惜若的屬下,但相較于千離還是差那麼一大截,在北冥時,張子然這樣的地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衛長那般大小,而千離則是樓惜若身邊最得力的貼身武士。
樓惜若也沒管張子然那一眼的落寞,她不過是不習慣那樣子的動作,樓惜若邊走邊將打去落在身上雪,行走間隨手將帕子轉回給張子然。張子然見此舉連忙接了過去,有些微愣。若是以前的樓惜若一定會在用過後嫌棄的丟掉,而不是還給自己,張子然愣愣的接過後小心的珍藏在懷間,眼神不敢再往樓惜若的身上瞄去。
說實在的,身側有兩大美男相陪作伴出來,樓惜若的心里還是很不習慣這樣子的。樓惜若從出來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又將那咳嗽的沖動壓制住了,這下雪的天氣也不知到何時才能停止。
將小狐狸抱在懷中輕輕的撫著狐狸,手的冰冷就連懷中的小狐狸也覺得不舒服起來,睜著兩只小小的眼楮,直勾勾的盯著樓惜若看,那里邊還有別人看不懂的擔擾感。
樓惜若將小狐狸的頭壓下,知道自己現在的手有多麼的冰冷,但小狐狸毛也能令自己的雙手好過些,唯有委屈一下這只小東西了。
三人,遠遠的走在白豈豈的雪里,一眼望過去,唯有白茫茫的一片,就連走在街市上的人影都是少得可憐,唯有這三人成了雪中的一道風景線,如果中央那名女子長像再好看一點,就更加完美了一些。
身側的兩名男子都是美中極品,正是因為這一點,現在樓惜若寧願要一兩個平凡一點侍衛,而不是這兩個整天招蜂引蝶的絕世美男。
「往常,我這個時候有什麼異常麼?或是平常時……」樓惜若突然在三人的沉默中問起了兩人話,說是問著兩人,還不如說是問身側的千離。
千離雖不知樓惜若為何突然這麼問,但還是老實回答,「回宮主,您往年這個時候都在受訓著他人,是今年二月過後才出了北冥,並沒有任何的異常現象,但……」
「有什麼就直說,大男人不必吱吱唔唔……咳……」終于,在樓惜若最後一個字落下,輕輕的發出咳聲。
千離與張子然覺得樓惜若的身體好得不得了,不可能去注意到那個輕輕的咳嗽聲。
「但每一年里,宮主您都會在最冷的冬日里閉關數日不接見任何人,就連皇上與皇後也不能見您,除了神醫……」
「最冷的冬日?」樓惜若忽而從傘下抬眸而起,忽略了最後一句話,那眼底的迷離色更濃重,「是否就是這個時候?」樓惜若又加問了一句。如果是雪日的天氣就讓自己變成這般,但那幾日在墨家最北處又是怎麼解釋?
「並不是,大慨都會在每一年的元月至二月左右。」千離知道樓惜若失了憶,正想了解著過去,並沒有想到任何其他的。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樓惜若並不想去那個什麼北冥,預感告知自己,去了那邊,自己的麻煩就真的會源源不斷,還得接受不是自己的東西,因為,她佔據著這個身體,就必須去承受那些。
「那麼,我的武功又是從何而來的?」樓惜若將視線放回,似低喃的問著。
「您從未曾與屬下說過……」身為屬下的,什麼都不能多問,更不能胡亂打听,唯有尊從自己主子的一切命令。
就連自己從小的貼身武士都不知道的事情,那麼自己的這一身當真是受了重傷所致?樓惜若想不通,好好的自己為何突然就成這般了。
但是千離剛剛所說那個冬日閉關讓自己懷疑起,這個身體的前主人是否在自己的身上做了不得了的事情,以至于弄成了這般樣子。
樓惜若也沒有再說些什麼,而是順著這條長長的道路走著,走著……兩位恍如神仙下凡的貴介少年靜靜的陪伴左右。
突然間的平靜,令人不適。
樓惜若在做出那等事後,竟然還能如此平靜的站在這兒,享受著這雪花的美麗,只可惜每一次的平靜總能讓樓惜若十分的不安,而她更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的平靜離自己預料中的還要久很多……久到她全然忘記了那背後的危險。
雪下,有成群成群的小孩子出來玩皮的打著雪仗,就連一雙雙的情侶也不禁應了景,玩起了小孩子般的東西。
樓惜若並沒有往女子會走,而是改了道,往前方走去,那片片廣大的空間下,有著群人撐著傘行走出來,就連平常時的游子與大家閨秀也禁不往這雪的美景跑了出來,更多的是,情侶之間的偷偷模模。
看著這形形色色的人在雪下打著雪仗,有那麼一瞬間,樓惜若也想像他們這般無憂無慮的過著神仙般的日子,這麼想著,樓惜若已然彎下了腰身,一手環著小狐狸一手已然抓向冰冷的雪上,捏成一團在手間,站在歡樂的人群中,樓惜若的眼神更加的迷茫。
張子然與千離靜靜的看著她,沒有出一聲。
這兩名美男子已然成為這里的一道風景,不少待閨字的女子紅著臉偷偷往那邊望去,偏偏這兩人像個日木頭一般,什麼都不去看什麼都不去理,只守著他們的宮主。
樓惜若忽略去自己那畏寒的體質,走出了傘外,將手中的雪團子彈飛出去,這力量減得厲害,只余她不到數步之遙,樓惜若平靜的看著那雪團子從自己的眼前落下,破碎。
這一會兒,張子然與千離對視一眼,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去擋住那落下的雪花,雖然這下了一夜一天的夜明顯減小了不少,但那雪花落在人的頭上,依舊還是有些明顯。
冬季的大傾國十分的酷寒,連那風都格外干燥蕭煞,刮在臉上刀割般生生作痛!但樓惜若就這麼一身站在那戲耍的人群中,遠遠的看過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點子。
有人將雪花不小心打在了樓惜若的身上,有些點點的生疼,接著就在她的衣上炸開來。樓惜若靜立著,微笑著,並沒有因為那幾個玩耍的小孩子扔過來的雪團子而惱火,反而,在樓惜若的眼底里展開了前所未有的笑容。
「宮主……」兩道驚呼聲從身後傳來,張子然與千離連忙上前去,張子然又十分雞婆的拿出那條帕子替樓惜若拭去那衣角邊的雪團渣子。
見這兩名漂亮的男子如此緊張此女,許多的人扭頭過去看著,而一直盯著這兩名男子舉動的眾女子都暗自猜測著樓惜若的身份,他們可沒有忽略去那兩聲同時響起的「公主」。
那打中樓惜若的幾個小孩子,連忙跑了過來,眼巴巴的盯著樓惜若的笑容瞧,再轉著美麗的大眼楮向兩名漂亮哥哥看過去。
「漂亮哥哥……」幾名小孩子同時看向了這兩人,發出有愛的聲音。
一個男人被說成漂亮,張子然與千離十分的無奈。
「姐姐,你的眼楮真漂亮!」一名小男孩抑著頭顱,直直盯著樓惜若微笑的雙眼,很真誠的說出這麼一句話。
樓惜若笑而不語。
一人先開了頭,那幾個剛剛瞅著千離與張子然的小孩,連忙轉移了視線,將目光都放在了樓惜若的雙眼上。
笑著的雙眼似乎每時每刻都能牽引著人往那里邊看去,而這些小孩子也被這平凡姐姐的雙眼給迷惑住了。
千離無聲的撐著傘,擋去雪花,從側面看著樓惜若的微笑。似乎,在他們的印象中,他們的宮主從未展示過這般的笑容,不禁看得有些呆愣。此刻的樓惜若即使是披上了另一張面皮,依舊無法抹殺掉那渾然而成的氣質。
樓惜若輕撫著懷中的小狐狸毛,淡雅的笑從唇邊溢出。
「好可愛!」某小孩發出驚呼的聲音,從剛剛他們一直注意著樓惜若的那雙眼,並未去注意她的懷中還乖巧的躺著一只小狐狸。
「姐姐,這是什麼?怎麼長得這麼可愛?」也許是小孩子長得有點矮原因,樓惜若索性的將小狐狸拎起,放在抻出手來的小孩子手中。
小狐狸被人突然拎起,彼為不滿,再來被這群小孩子揉搓來揉搓去的,更弄得它不耐煩起來,但又礙于看到樓惜若那溫和的笑容,更不可能反抗一下。
對于熟悉她的人來說,此刻樓惜若的笑是有多麼的恐怖。
「好漂亮的小動物……」現在的小孩子根本就不知道何為小狐狸,只知道它很漂亮,幾個小孩子一人抓著小狐狸的前爪一人抓著後爪,恨不得馬上將這只可愛又從未見過的小狐狸給瓜分出去了,可最後難受的是那只小狐狸。
也許是見小狐狸實在是受不住了,怕這只小東西誤傷了人,樓惜若連忙從眾小屁孩手中拯救回小狐狸,重新放回自己的懷中。
眾小孩見狀,不禁露出失望的表情,全然忘記了剛剛他們還在玩雪的事情,眼巴巴的望著樓惜若懷中的小狐狸。
「姐姐,你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不能說話了?」起初最先說話的那名小男孩再一次抑著頭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樓惜若的身上。
樓惜若搖搖頭,把撫著狐毛的手放在那名干淨的小男孩頭腦上,輕撫著,眼底的那種母*意隨境而散。
那名小男孩眨著清靈的雙眼,任由著樓惜若撫著自己的頭顱,小男孩明顯的感觸到樓惜若那雙異于常人的冰冷。就算這雪天再怎麼冷,這雙手也不會比冬日的風還要冰寒。
小男孩輕輕皺起來了小眉,「姐姐,你是不是病了?」
撫著男孩手微微一愣,忽而一笑。
是啊,樓惜若病了,而且病情還相當的嚴重。
「是啊,姐姐病了。」就在他人不期待樓惜若說話時,她就有感輕聲發出這樣似感慨的話來。
張子然與千離再一次相視一眼,委實覺得此刻的樓惜若變成另外一個人,溫柔,善良……平常時不會用在她身上的詞都一一展現了出來,若是那些被她殘忍殺害的人看到此番的樓惜若也不知會是怎樣的一個表情。
听到樓惜若開口說話,不單是那個小男孩驚喜,就連那些將目光放在小狐狸身上的小孩子也移了過去。
「姐姐,陪我們一起打雪,這樣子你的病就會好起來了!」小男孩突然大膽的拉過樓惜若的衣角,試圖將她拉離兩大美男人保護圈中。
張子然與千離見狀,連忙黑了臉色,想要上前去阻這群不知死活的小屁孩時,樓惜若便微笑著示意兩人在那兒呆著就行。
兩人領命遠遠的站著,眾小孩見狀,也見勢拉著樓惜若的衣角向前方走去,把那兩大美男都拋之腦後去了。
樓惜若從小到大都沒有任何的童年,這會兒突然讓她玩小孩子的東西,在有些怯意下樓惜若滿足的笑了,竟也能與一群小孩子玩起了雪仗來,其他處的小孩子見這邊如此的熱鬧也漸漸的被吸引了過去,加入其中,這隊伍越發的強大了。
樓惜若就如一般少女那樣,巧笑于此,隨著這些尋常小孩子玩得不意樂呼!遠處的兩人都看得傻了,有些不相信這個笑得如開了花兒,如此迷人的女子就是他們陪伴過多年的宮主。誰又會想過,高高在上的宮主會做出這種尋常不過的事情呢?
那邊玩得如此,也吸引了不少的年輕人頻頻回頭觀望,如此女子竟然在笑容間顯得十分的吸引人,特別是那雙眼,明明染著迷離色,但在這個雪日里,這名女子才是這里最美麗的,她笑起來時,那懷中的小狐狸也不禁覺得十分好看起來。
雪花飄零,在玩樂中,歡樂中,似乎所有的病痛都隨風飄流,內心深處也不禁染著那美麗的笑,舒暢流通!
有風,漫天飄落著雪,這已近黃昏的天也漸來,小孩們戀戀不舍的告別著樓惜若,最後那名小男孩讓樓惜若蹲下了身子,出其不意的在在樓惜若的臉頰上輕輕印下一吻,然後紅著小臉蛋跑遠了。
樓惜若笑看著那名小男孩匆匆跑遠,而身後的兩人看到那小屁孩的舉動後,頓時黑下了臉來,不知該笑還是該追上去打那臭小孩一。
樓惜若回頭走回時唇邊溢起了柔和淺笑,並未有生氣的意思。怎麼覺得他們的宮主變成這般溫柔人反而覺得怪怪的,還是那個冷血的宮比較習慣一些,但眼前的樓惜若著實不錯,起碼讓他們知道了,那個冷血的宮主也可以這般溫柔可人!
樓惜若撢去了雪,重新回到了千離的傘下,心情變好後,樓惜若的腳步踏出去也是極為輕盈。
往回走時,千離有些忍不住開了口,「屬下從未見過這樣的宮主!」
樓惜若斂著心神,剛剛玩的時候覺得快樂,一旦停了下來後,樓惜若就會覺得空虛不已,似乎有什麼東西隨著風飄走了。
已近黑暗,這天依舊下著小雪花,剛剛也許笑得過多,樓惜若只覺得自己除了心情舒暢外,身體上也有些累人了。
「這些東西我也從未有過。」樓惜若淡若的說了一句,便快步走了回去。
夜里的風越發的冷了起來,身體就覺得越發冷寒了起來。看來自己的身體當真是出了問題,但這問題所在,樓惜若又不好與人告知,更不能隨便拖住女子會的一名醫師為自己施脈,這若是真的出問題了,自己又不能大庭廣眾這滅了口。
所以,只能等,等自己的身體會變成什麼樣子。
回到女子會時,樓惜若就將兩人打發回去了,還要他們其中一人前去瞧瞧納蘭蕭是否過好了,納蘭蕭眼子瞎了,自是不能前去冬獵,而南宮邪當初是不想去,但大傾皇帝盛情難怯,只要放棄纏住千離的機會,去那個干燥的山林里吹冷風。
進了女子會大門後,樓惜若便一眼瞧見了李顏的身影,還真是陰魂不散啊。樓惜若看著便覺得頭疼,撫著額越過了李顏。
見樓惜若看都不看自己的一眼,轉而嘟著嘴「哼」了一聲,「你可別得意得太早,本公主從今日起,就住在這個女子會了,本公主天天纏著你,看你能防得了幾時!」原來今日的李顏前去宮中請示了太後的令,讓她光明正大的往進了女子會。
女子會雖然只是一般的外臣,縱然李顏是皇親國戚,這些請示還是不能不做的,皇帝不在,唯有前去巴結著太後了。而太後巴不得李顏一劍刺死樓惜若自然是大大的贊同李顏的做法,欣然讓李顏住進女子會也是理所當然的。
飛雪紛紛揚揚,裹著冷冷的風聲,密密斜斜打在樓惜若的傘前,身上著的衣雖暖,但天寒地凍的,站立在風雪中,樓惜若依舊覺得有點冷。
樓惜若轉頭,目光越過李顏,望著女子會大門外不遠處繁華街市的燈火,這雪也漸漸小了,細碎而靜謐。
看著樓惜若不屑的模樣,李顏心里邊更是氣極了。
「樓惜若別以為本公主不是你的對手就可以無視于本公主,你給本公主听著……」咄咄逼人的話語自然而然的從李顏的口中吐出來。
樓惜若撐著傘就往里走去,連聲音都不出了。
李顏恨恨的看著樓惜若的背影,氣得跺了幾下腳,待樓惜若走遠了,李顏這才覺得這風雪里格外的冷。
樓惜若選擇住得遠遠的,樓惜若居住的地方此刻都已無人,那些人都已跟著去冬獵去了,所以這一幢小樓唯有樓惜若一人。見樓惜若回來,這女子會的丫環位隨時伺候著熱氣騰騰的飯菜與熱茶,再替樓惜若添了一個大大的暖爐。
雖然李逸曾想派來回香,但是又被樓惜若給回絕了,不想再沾染上李逸半點,或許在這個時候撇清也是一件好事,讓他們恢復成如初識的相處,不必有太多的顧慮。
樓惜若揮退了所有前來伺候的人,待閉了門,與外邊的風雪隔絕下後,樓惜若這才放下了懷中的小狐狸,小狐狸馬上跳躍至那椅子前,呆呆的望著樓惜若突然露出來的痛苦之色。
「咳咳咳……」樓惜若不急不緩的咳著,將一天隱忍下來的咳嗽都一並咳個夠,那血水從喉嚨間並溢出來,在這燭光下,紅艷明顯。
咳了半柱香的時間,樓惜若的臉色終于是蒼白成雪色,將那血跡處理掉,坐在飯桌前,樓惜若多少也吃了點,吃著吃著也不禁悶咳了起來,眼前一片渾渾噩噩,但那動作依舊如初,這會兒的樓惜若可能就真的載在這里邊了。
雖然這副模樣了,但吃下去的東西卻不覺得有什麼異常,想嘔吐之類的,除了身體虛弱到不行,不能動用一點力量外,樓惜若的一切都如常,這等狀況令她不解。
這會兒剛用過飯後,門就被人叩響起來。
樓惜若開門,是丫環加送來厚厚的被褥,說是慰遲大人吩咐下來的,這天寒地凍的,不能讓恩王妃著了涼,回頭難以對恩王交待。
樓惜若微眯著眼接過,上頭還有一件新進來的火紅狐皮大氅,眼神閃爍了幾下,示意丫環可以下去了。
樓惜若慰遲扶瑤之間是敵我之間的關系,當初自己沒有將慰遲扶瑤殺死,原因是終有一天,她慰遲扶瑤會死在某個人的手里,可是這一次,樓惜若卻住在女子會里,雖然她們二人從未照過面,但若是想見,隨時都可以見。
樓惜若遠離女子會的一切,住在最前邊,而後大半邊處是其他女子會訓練的地方,那邊,即使是冬日也會傳來那陣陣熱鬧聲,並沒有因為女子會多許的陣亡而有所積郁,她想,這就是所謂的女子會吧。
女子會依舊招聘著各地前來的女子,只要身家清白,屬于大傾國的人,還有那出色樣貌都皆可進入受訓,而這一年冬日女子會提前了招聘會,前往來皇城的年輕女子也多不勝數,這也難怪,如此誘人的條件,是個人都會想試一試。
「看來,這個女子會當真是滅不得。立國皇後……」最後一句,樓惜若只是輕聲的低喃著,那個女人既然有本事創立著這樣的女子會,必然不會讓人輕易毀滅掉,若是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情,或許李煜真的會馬上動手,但此刻,大傾國多處的損失,若是再損失了一個聞名天下的女子會,那將會讓眾國覺得大傾已然不復之前的強大,可隨時攻陷。
抿著唇,樓惜若再一次如一身纏病般躺在床里,小狐狸見狀也乖巧的鑽進了樓惜若的懷里,許是今日真的太累了,或是因為她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的感覺,讓樓惜若沉沉的睡了過去,直到天明有丫環來敲門樓惜若才起的身。
今日放晴,飄了一天一夜的雪終于停止了,迎來了溫和的陽光,但那風依舊吹得刺骨,樓惜若看著丫環將熱水提進來,伺候著自己洗漱後,又將所有的東西都端了出去。
樓惜若吃了丫環們弄來的早點後,這個時候,後方處早已熱鬧得從樓惜若這里都能听得見,吃過後,不禁皺了皺眉,尋問後才得知,原來今日是女子會對那群新來的少女進行考核。
樓惜若這才點點頭抱起了小狐狸站起身來,向著那吵鬧方向走過去,穿過層層的亭台樓閣,身側不知越過了多少女子,樓惜若知道這側訓必定會在後方場地上進行著。順著越來越大的聲音前去,這林連雙與秦櫻都去了冬獵,這會兒,女子會里邊也就只有慰遲扶瑤全權主持著,畢竟今年的選舉是極為重要的。
樓惜若剛踏入後廊口就迎來了千離與張子然,看到這兩人,樓惜若驀然眯起了雙瞳,看來這個慰遲扶瑤還會了讀心術了,竟然猜測得到自己會從那邊過來,早已讓這兩人進了女子會在這兒等著自己。
樓惜若未看這兩人的表情,越過去,兩人自然而然的跟在後頭。
再一次越過重重的小樓亭台,越過了假山,還有那一池池的冰湖,丫環們重重影影而來,越過恩王妃自是行禮才去。
樓惜若對像一名貴女般行走于眾人之間,來到了只看到頭的人群里,看著中央上依舊擺起的擂台,上頭正是新一批女子會選進來的少女們。
與原女子會的女子不同,這一批女子顯然十分的生疏,當然,這也不缺乏些有心機的,大傾國向來有開放選舉的機會,這大傾的女人自然是從小訓練起,免得到了這個時候什麼都不懂得。
這一批女子剛選進來時,最重要的負責人輔政大臣黎秋已然不在場,所以,所有的題目暫時按著慰遲扶瑤的來出來,往年以來,每一次的題目都會重新調換過來,很少按著那個順序來排。
這李顏自然也是在場的,還有女子會各位長輩們也在場,上頭的醫師們也在場里,女子會里除了那些丫環外都出現在這里了,加上這新來姑娘們,算是熱鬧得相當。
而其中的女子會也參與冬獵,這人數還有未到齊的,所以,這選人的事情還是得等著後邊的人回來了才能開始。
而現在,慰遲扶瑤不過是想讓這些少女知道,進了女子會將來會怎樣的一個光景,要吃得苦,要會動腦筋,而且你若是沒有出色的樣貌,想都別想著像林連雙或者是秦櫻那般站在高位上。
眾女子站成了幾十排過去,在冬日里,她委實也穿得少了一些,但進了這里就得听從這里的所有按排,就連穿著都是統一的。
前頭一名長輩正對著這一批上千人的女子進行著訓話,說著這里的規矩,這規矩簡直跟皇上選秀一樣,唯獨不同的是,她們進這里的目的與選秀不同罷了。
選秀只是她們沒得選擇,而進了這里是為了讓她們在往後里有得選擇。
這明著選舉,暗部的女子會自然是不能參與進來,所以,在場的唯有明處的女子會成員,那一些不是師姐之類的就是長輩。
樓惜若的進場自然是受到了曙目,特別是那上千個少女未見過樓惜若這個人,從進來到現在都只是見過慰遲扶瑤這個最大的官,不能出去,不能輕意的讓人進來。
而樓惜若身後的兩名男子的出現,馬上引起了那上千沒見過世面的女子臉紅心跳起來,如此美男子當真是第一次瞧見,見到了美男就完全忽略掉了行走于身前的樓惜若。
慰遲扶瑤冷眼一掃,那些頻頻看過來的少女們馬上合上張大的嘴巴,迫不得已把頭轉了回去,洋裝著听前邊人的講話。
樓惜若看著這些女子的反應,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也瞧不出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總而言之就當這些上千女子是透明的。
「哼!」越過李顏的位置,李顏沉著一張臉冷哼一聲。
慰遲扶瑤見狀連忙領著人站了起來,恭敬的對樓惜若行起了禮來,就連那個剛剛還在說話的那名前輩也連忙停止了自己的話,回身施禮,回過頭又連忙示意那上千名懵懂的少女行禮。
「參見恩王妃!」從慰遲扶瑤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做作表情,更看不出她此刻是真是假,不愧是慰遲扶瑤,知曉在樓惜若面前若是不隱藏,就會露出馬腳。
樓惜若站定在前頭,靜靜的看著慰遲扶瑤。樓惜若不說話,這諾大的場地里,竟也針落有聲,而那些人在沒有樓惜若的命令前都不敢抬頭直身,就這麼保持著那施禮的動作。
「慰遲大人難道忘了,我已不再是什麼大傾恩王妃,我是什麼身份想必在慰遲大人的心里十分的清楚。」樓惜若的話幽幽的從頭頭響了起來。
「哼,不是更好,本公主巴不得你不是。」不等慰遲扶瑤回話,李顏就跳了出來,叉著腰昂首道,語氣依舊咄咄逼人。
樓惜若示意眾人不必多禮,回頭時,看著李顏便笑了。
看著這般笑容,李顏卻是惱了,「你笑什麼笑!」
慰遲扶瑤也是自動忽略了李顏的無理取鬧,請著樓惜若坐下。樓惜若會意坐了下來後,慰遲扶瑤又示意那個剛剛講解女子會規矩的人繼續她的。
坐位置上,樓惜若根本就懶得理會李顏的發瘋,這里的人都將她當成了公主,而唯獨樓惜若這個人一直都在無視著自己的身份,這更令李顏十分的惱火。
「哼。」最後對樓惜若嘰嘰喳喳個沒完都沒有用後,李顏只能用力一哼坐了下來,身側的丫環馬上伺候上了,不是遞茶果就是捏肩垂背的,替這位小祖宗消火氣。
樓惜若撫著狐毛看著前邊新進來的少女們都將目光偷偷放在他們這個方向,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滿足那好奇心,樓惜若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選人會像皇宮里選秀女一般,看著彼為有趣,用來打發時間也不為過是一件好事。
今日是講規矩,再來就是讓少女們自行選擇著自己最拿手的東西來展示自己有那一些特長,而擂台上早已擺著各色各樣的器具,不管是武器還是樂器,繡品之類的都齊全,只要這世間有的都在上邊了。
規矩一大堆終于說完了,解散去讓她們自行選擇時,就亂成了一鍋去了。
看著前邊的亂轟轟,慰遲扶瑤突然看向樓惜若這邊,「不知恩王妃可否替女子會選些好苗子?」似無意的一句話,卻讓那些听到的人急忙豎起了耳朵。
樓惜若是什麼人她們難道還不知道,鬧出這等大事後,還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里,而且還讓大傾理直氣壯的喚回她一聲恩王妃,地位也瞬間添漲了不少。本來的仇人,突然之間又成了大傾國的大人物,憑著這一點,樓惜若就可以令人刮目相看了。
所以,慰遲扶瑤一提起這個事情,馬上就有人將耳朵豎得老高,都明白慰遲扶瑤這麼做的原因。
這個時候,所有的少女都選好了自己所需的,又排排的站好,等待著下一步的指示,熱鬧的場面又再一次沉寂了下來。
「慰遲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就不怕我會搗亂了你們的選舉?」樓惜若淡淡一笑,覺得慰遲扶瑤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才會想到要信著曾經加害過大傾的人。
慰遲扶瑤笑了笑,現在的她完全沒有了當初第一次見面時高傲了,在樓惜若的面前放下副會長的身段,笑臉相迎,只是這其中的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這些始終都會留下來,恩王妃就算不選,到最後還是會是女子會的人,下臣知道恩王妃目光準確,這等選才大任若是落在恩王妃的手上,定然是更加的……」
「慰遲大人……」樓惜若忽然打斷了慰遲扶瑤的濤濤不絕聲,「他們的人還未回來,你就如此的著急選人,難道就不怕被他怪罪下來?」樓惜若所說的他便就是李煜本人。
今日無聊了些,所以,這才中午起了床就來到此處了,而且這少女們很顯然的一大早就起身了,吃了午飯又繼續站在這里。
慰遲扶瑤笑了笑,「恩王妃有所不知,這選舉的事情往年會長都會站暗樓里看著,但今年……」苦澀一笑接著道︰「會長已經失蹤後,這等大任唯有我慰遲扶瑤來主持,當然,這必然是要通過皇上那道關口的……」
所有人都靜听著這兩人的對話,起初沒有把這個傳言中的恩王妃放在眼里的眾少女們不禁多看了幾眼那名平凡得有些丑陋的女子。
樓惜若的年紀與那些新來的女子們也不相上下,只是位置上不同罷了,還有見識。
樓惜若在大傾的事情,唯有一些高層一點的人才能知曉她曾經在這里做過了什麼,而那些少女們根本就听都沒有听過樓惜若這一號人物。
「如此,那就讓她開始吧,這是好是壞,等看過了自有判斷!」樓惜若微眯著雙眼,懶散的靠在身後的椅子上,示意著可以開始了。
這人數眾多,而且展示的東西又多,半天的時間下來,也就百來個能夠將自身所知道,所學過,所長都展示了出來。
樓惜若坐在那兒雙眼直打著架,看著百般的無趣,但這個女子會這個時候也就這個東西可以提提自己的神了。
上千的少女,展示完後,已是第三天了。用了三天的時間,樓惜若才看完這一項巨大的「工程」。
說來也怪,這三日來也未曾再下來雪了,風吹得也小了些,而樓惜若咳得也不再那麼厲害。
李顏依舊日日夜夜趁著樓惜若不備偷襲著,每一次都被樓惜若巧妙的躲過,雖然每一次都很危險,但總算是能應付得這個小妮子。
而這上千的女子都知道,她們的命運都將撐握在樓惜若的手上,不能對樓惜若行賄賂,但盡量讓這位王妃心滿意足還是可以的,想靠近樓惜若近一些,能夠從這個女子手中飛黃騰達,但這王妃身邊整日有兩名美男守在身側又不能半路攔著。
新來的少女們都能在規定的地盤上行走,吃住都只能在這個女子會里,不能出,又不能讓家人來探,唯有確定了眾人的身份後才可以允許家人的來探,還有出入女子會。若是沒有選上的人,只能做這個女子會的一名小小的丫環,或是選擇離去兩者皆可。
到了第四日,樓惜若一早就起。
也就在這樣的日子里,雪花又開始不停的飄落在頭頂上,樓惜若的臉也跟著雪的顏色一般白,甚至是有些透了明。
樓惜若披上了狐皮大氅,隨手帶著小暖爐,肩頭趴著一只小灰狐,撐著傘前往而去。
這一大早的,雪色茫茫,看不清人的影子。樓惜若從住樓里出來時,已經得到了消息,那些前去冬獵的人早已在一大早回了朝。
今日是大選舉的一天,縱然知道在這一場雪來得快,一大清早的,上千名女子都一一打著傘,站在女子會門前站守了一兩個時辰了,慰遲扶瑤並沒有一大早前去喚人,而是等這時間差不多了才去前請樓惜若。
而這個時候,林連雙等人已經匆匆回到了女子會,等這晚上後,在宮中皇帝就會大擺宴席請眾人入幕。
林連雙與秦櫻等各位從早間回到了女子會後就開始重新著裝,未等得到任何的休息的時間,就被慰遲扶瑤叫喚到前來,等候著某個人。
樓惜若起得晚,這些人又有得等了。
但在這里,卻是誰都不敢有任何的怨聲,縱然是大傾國的第一美人。雪越下越大,樓惜若從小樓上望著這天雪花飄飄的天空,這個時候也就是十點到十一點之間,這突然又下起了雪來,著實令樓惜若大皺眉頭。
這大雪一下來,樓惜若的整個人都覺得無力起來,連帶著前三日有些好轉的身子也瞬間崩潰了下來。
手中立著傘,站在小樓上靜靜的望著這雪越發下得急,卻是沒有動身的意思。身後前來請樓惜若的丫環也不敢催足,說前邊還有很多人正頂著風雪等著她呢,身後小丫環沉默的站著,靜靜的陪著樓惜若一同站在小樓回廊里,從高處看著這片片雪花。
而那邊站在大雪中的眾人再等了半個時辰後依舊不見樓惜若的人前來,都開始大皺著眉頭了,那個女人在里邊暖和著大睡,讓她們這些人在此處冒著大風雪站著,這不是存心讓她們站嗎?
林連雙與秦櫻剛回來就得站在風雪中等人,而且那個人還是大傾國曾經的仇敵。
慰遲扶瑤已將自己的意思逞報給李煜,李煜只說要樓惜若親自選人,不禁的好奇起來,李煜就冒著大風雪也是匆匆的趕往了女子會來,而李逸早已坐著馬車前來,四面八方的大人物都匆匆而來……
為的是什麼?誰又能猜測得到呢。
站有一個時辰了,樓惜若都覺得雙腳有些發麻,這才踏著步子向前門走去,身後的丫環見樓惜若終于是過去,心下大松了一口氣。
當樓惜若的那火紅的身影出現在人前時,大伙兒不禁送了一口氣,這鬼天氣還讓她們等這麼久,當真是想讓她們死在這里才甘心,這個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林連雙站在慰遲扶瑤的身側,看著樓惜若的撐著傘站在第二道大門前,而她們所站立的後方正是女子會的大門。
樓惜若看著腳底下短短的台階,透過那層層次次的雪花,眼前一晃,那寒風陣陣來,差一點樓惜若就要沖著這麼多人的面前倒了下去。喉嚨間的痛苦被她極力的隱忍著,今日的他們回來了,她這般身體怕也是瞞不了多久。
樓惜若手緊緊的捏著小暖爐,咬著牙,停在那里,眼似清明的望著下邊站立成排的上千名少女們,她們正用各種眼光看著她。
樓惜若的站立半刻,緩過了勁來,剛要抬步,在門邊處突然飛疾出一把寒磣磣的劍,每一天必須上演的一個戲碼。
樓惜若無奈的輕聲嘆息了一下,沒想到李顏會選擇這個時候對自己動手,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樓惜若可保不準自己還能如願的瞞天過海,瞞下自己身體不行的事。
不容她多想,樓惜若咬牙也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躲過李顏這凌厲的一劍,轉過身去,樓惜若的身影已然劃開了雪,向身後的沖飛了出去,冒著險動用了自己的內力。
李顏也許是刺殺過多了,也撐握著些技巧後,這越刺越順利了,這一次直接將樓惜若逼了出去。
樓惜若凌空身後退去,而她的身後則是一眾的少女以及女子會的人,李顏的武功並不弱,每一次阻擋過來,總讓樓惜若大吐好幾口血。
撐著的傘向後退去,手中的小暖爐並不離手,樓惜若凌空後退出去,看似唯美輕松,但實則樓惜若體內的血液正在翻騰著,幾乎都要沖體而出。
「哼……」李顏冷哼了一聲,陡然橫劍出去,改了個方向,李顏在眾目睽睽之下與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皇嫂打了起來,而且看樣子,她們這樣子已經不止一次了。
這般場景令人不禁嘆觀,樓惜若的武功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之的,在這等情況下都能輕輕松松的避開了出其不意的一擊。
李顏行走大江南北,武學修為上也不缺少。
樓惜若陡然凌空轉了個方向,又往那台階退了下去,傘一偏,硬是用那傘頭將李顏的那劍頭給頂住了,一手拿著傘柄,借著真氣一轉,將李顏硬生生逼退到門板上,而那傘卻是文絲不傷。
「砰!」李顏受不住那強悍真氣所震,狠狠的被迫打在門板上,劍也跟著一彎,手中一麻,被迫松下劍來,樓惜若的傘一合瞬間抵住了李顏的白淨脖子。
李顏看著近在眼前的傘頭,冷哼了一聲偏過頭去,也不知多少次失敗了,無論從什麼角度上進攻,總能讓這個女人逃了過去,雖然每一次都差那麼一點點,但李顏知道
「總有一天你樓惜若會敗在本公主的手上的。」李顏依舊不服氣的瞪了回去,不論多少次都要試。
但是這每一次樓惜若都不傷了她,這一點很令李顏納悶,明明自己天天去刺殺她,為何還會如此的輕易放過自己,而且還不傷自己。
李顏根本就不知道,樓惜若這個時候也沒有那個力氣去傷人,保存著體力才是樓惜若現在應該做的事情。
樓惜若收回傘,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樓惜若又再一次打開了傘,彈掉落在身上的雪,傘下的臉孔瞬間一個刷白,差一點就將那血液給當場吐了出來,樓惜若借著傘將自己的臉色給遮了下去。
樓惜若這個舉根本就沒有人去注意到,抬手間,樓惜若將自己的唇色用手抹得微紅了些,擺正著傘抬步緩緩走下去。
看著眼前的女子,眾人剛剛的目光都變了,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有此等厲害的武功,這讓上千少女們對眼前這位已然改了觀,不敢小覷了她。
台階剛走了一半,只見大門處便傳來了皇上駕到之類的尖銳聲音。樓惜若站定住腳步,遠遠的看著來人。
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這幾名出色的男子竟然同時出現,引起了不少的騷動,就連慕凌絮也到了場,很不巧的就站在恩王李逸的身側,遠遠的與樓惜若的視相撞。
樓惜若恬靜的撐著傘,一手抄著小暖爐,身披著火紅色的大衣,今日的樓惜若看上去明顯的有些不同。
慕凌絮說過,從那日起她們就是情敵了,她已經決意要將李逸從樓惜若的手中奪過來,而恩王李逸與慕凌絮從小就是朋友的關系,慕凌絮出現在李逸的身側也不會令大家覺得奇怪。
見皇上,那新進的少女們心怦然直跳,年輕帥氣,後宮空虛,自是少女們奮發的目標。
李顏見著自己的皇兄們都出現了,自然馬上粘了上去,綁著李逸手就開始撒著嬌,一連串的講述著自己有多麼的听話,優如一個爭寵的小孩子。
李煜的到來是女子會未曾想過的,慰遲扶瑤只想將自己的想法通傳了上去,卻不想這個樓惜若竟然這般大面子,引來了這麼多人,這些大大小小的人物都緊跟著來了。
待眾人平了身,謝了恩後,這回過頭來才發現,所有人都跪了,唯獨那名女子未曾動過一分,只是靜靜的望著,等級待著。
眾人不禁替樓惜若捏上了一把冷汗,這大雪紛飛中,眾人都打著傘,隔著雪幕相望著。
樓惜若看也不看那邊一眼,而是把目光放在眾新來女子身上,踏入最後一個台階時,李煜挑唇間已然走了上去,接過那禮儀官手中的名冊,明黃的袍子在白雪里極為刺眼,而李煜的身旁的宮女急忙高舉著手中的傘,隨著他的動作移動著。
樓惜若就那麼站在那兒,靜靜的看著李煜的步伐走向自己。
眾人早已震驚得瞪大雙眼,不敢至信的看著李煜的動作,別人不知道,但是慰遲扶瑤最清楚,早些時候,李煜十分的不喜歡女子會,而如今……
李逸看著他的動作,捏著拳頭緊了緊。所有人用著各種表情望著那雪中的兩人,一紅一黃極為刺眼,不可忽視。
「惜若最近可是瘦了。」李煜那雙溫柔如水的眼直直的望著樓惜若,將手中的名冊遞于她的身前。
樓惜若當這話沒有說過,只是將手中的小暖爐放在雪地里,順手接過那本名冊子,臉上依舊是那恬靜的表情,就連看都懶得看李煜一眼。
李煜那別有意味的雙瞳從旁直視著樓惜若,眾目睽睽之下,大傾皇帝竟然在窺視著自己的弟妹,這很令人心驚!
不光是那些新來的目不轉楮盯著,就連那往日看多各種怪事的他們也不禁僵住了目光,那一瞬間忘記了今日的目的是所謂何。
「真是有趣啊!」南宮邪歪著頭顱,笑得邪惡。這個王爺不回家,也不做任何事情,只有一直呆在大傾里,看著好戲,追著美男。
李逸的臉色都陰沉了下來,而身側的慕凌絮依舊是面無表情,連眼都不眨一下了。
樓惜若也不管李煜在不在身旁,這位是不是皇帝,只管做她的事情。打開了書冊,再三猶豫片刻,突然轉過頭去看向李煜。
李煜在雪幕下沖樓惜若溫和一笑,那帥氣的家伙一笑起來,立馬就引起了少女們那心怦然而動,臉色微紅。
而那些人則臉色都變了好幾變,這兩人在搞什麼鬼。
全場靜得無一點聲音,只听得見雪落的聲音,很輕,很輕……
「怎麼了?」見樓惜若久久不開口,李煜柔聲尋問。
樓惜若低眉,抿唇,淡聲說道,「你的目光太過于猥瑣,影響到我正確的判斷能力。」很輕很淡,似無意間的話一出。
全場倒抽聲大起,這,這是什麼話?
李煜有那麼一瞬間愣住了,爾後又輕輕一笑,在樓惜若那迷離的目光下笑著調轉過目光。
樓惜若也不理會全場那僵硬的局面,繼續著自己的未完成的動作。
想必在這個世界上已然找不出再比樓惜若大膽的人了,眾目睽睽之下說大傾皇帝的目光猥瑣,影響到她。更可怕的是,這個皇帝似乎沒有脾氣般,乖乖的偏過目光去,而且還笑了,很柔和的笑臉。
樓惜若將自己所看到的,按著上邊的名點著,點到名者就要上到前面來,樓惜若的記憶力很好,記得每一個人的特長,以及向後如何發展也分析得頭頭是道。
樓惜若一手捧著書冊,一手拿著傘,肩膀上還窩著一只可愛的小狐狸,目光正緊緊的盯著周圍所有人的舉動。
樓惜若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演講者,只是她這個演講者有很多東西都簡略掉了,只將人按著女子會的排名給按排了下去。
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出聲,整個女子會里都只傳出了樓惜若那恬靜的聲音,眾人靜靜凝視著這平凡女子,在這個女子抬眸間,眾人看到的,是美麗!
待樓惜若將人都分好了,便合上書冊,身側的李煜馬上替樓惜若端上了熱氣騰騰的茶水給她解渴。
樓惜若看也沒有看他一眼,理所當然的接過茶水,一飲而盡,借著茶水樓惜若悶咳了兩聲將杯子交到身側一個丫環手中。
從頭到尾,這些人都在看著這兩個人,每一個動作都覺得是逆了天的行為,但是在這兩人里卻是覺得理所當然的,正如樓惜若一點也不介意一國的皇帝替自己當眾端茶送書的……
樓惜若將手中的書冊放回去,撐著傘轉身就要走……
「恩王妃如此辛勞,不知要何賞賜?」李煜笑得怪異,盯著樓惜若欲轉身離去的身子。
「留著填補你的大傾國。」樓惜若很不客氣的轉身就往里走去,誰也不看,誰也不理會,說話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冷冰冰的……
熟悉她的人都會覺得眼前的樓惜若有些怪怪的,但究竟哪里怪了,還真的看不出來。說她不再對任何人冷,但是剛剛她如此淡漠的與李煜說話的語氣卻也是之前的樓惜若,沒有任何的不同。
樓惜若把身後的事情都交由到他們的手中,自己該為李逸所做的是否就該到此為止了,看來,自己的真的不能再滅女子會了。
樓惜若連那遺落的暖爐都未曾搭回來,就在眾目之下,把自己的背影映入了雪幕下。
「你不進去看看?」南宮邪到是意外李逸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的站在那兒,遠距離的望著樓惜若的身影遠去。
他想上前去緊緊的抱住她,訴說著自己的心情,可是,那樣子的樓惜若有些讓李逸怯步了,明明已經很近了,卻不知為何,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是越拉越遠去了。
黎秋轉身就往女子會外走去,他們來,為的只是看樓惜若如何,而現在看到了,都該回到他們該回的地方去。
「你就不怕她就這麼離開了你?」身側,慕凌絮突然開口,聲淡無感情。
李逸笑了笑,拈起一片雪花在指月復間,輕輕的揉捏著。
慕凌絮微移著目光看著眼前的男子,這般男子怕是沒有人不愛吧,樓惜若是否也是如此放不開這個男人?
「本王永遠陪在她的身側!」意思十分的明顯了,無論樓惜若在哪里,他李逸就會出現在哪里。
慕凌絮有種想笑出來的沖動,即使自己各方面能力如何出色又能怎麼樣呢,他們的感情已經不是她這個外人能介入得了的。早在與樓惜若說出那種話時,她已經知道了結果,但還是想要試一試。
而這一次,樓惜若的名號在大傾國的更加的響亮,特別是女子會的人,沒有一個敢對此女不恭敬的。
樓惜若撐著自己的快要倒下來的身體,扶著牆,身後那傘已不知何時吹向了漫天雪花之中。
李顏並沒有將自己的計劃告知李逸,在樓惜若進去的瞬間就已經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不放一丁點的機會,這一次讓樓惜若大出風頭了,李顏這心里邊信極為不舒服。
樓惜若听到後邊傳來腳步聲,拭去那被自己吐出的血跡,藏于袖中轉身便看到李顏那條身影崩跳著走過來。
「不知顏公主還有何事?」樓惜若定住腳步,靜看著她。
李顏被這樣的眼神看得心里頭直發毛,為何總覺得這樣恬靜的目光不屬于樓惜若的?這樣的樓惜若只會讓李顏覺得陰氣森森的,不太敢靠前去。
這些日子李顏一直都巴在樓惜若的身旁,這一些早已成了李顏的一種習慣,連最初想要干什麼都已經忘記在腦後了,現在只想著怎麼把樓惜若打敗,而不是報仇。
「本,本公主……只想回來問問你,為什麼本公主總是打不過你……」很白痴的一個問題。
「白痴。」有哪個人會告訴試圖要殺自己的人為何的。
「你……」被樓惜若罵成是白痴,李顏臉色一沉,氣炸了起來,「本公主只不過是隨口問問,你是本公主的三皇嫂,難道就不能告訴本公主要怎樣才能達到你那個地步?」以往被別人打敗了李顏不覺有什麼,更沒有想去學習武功過,一直都認為只要能保護自己就可以,可是沒有想到,這一次李顏竟然對武學有著極重的饑求……
「怎麼,有求于人就是你的三皇嫂了?」樓惜若並不討厭這樣的稱呼。
「本公主才沒有有求于你……我……」習慣了「本公主」後,李顏想要改成「我」字就有些難言啟齒了。
真是個別扭的小孩子,只是樓惜若並不知道自己的年紀不過是與李顏差不多,大不到哪里去。
「想要學,就該停止你那無謂的刺殺。」樓惜若冷冷的丟下這麼一句話,轉身就往前走去,這會兒說得越多,疼痛就會越多。
李顏一喜,一躍跳到了樓惜若的面前,閃著兩只大大的眼楮,像對自己三皇兄一般扯著樓惜若的衣角就撒起了嬌來了。
「皇嫂!你答應教顏兒武功了!」
樓惜若頓步,看著眼下的李顏,眉毛一挑,並沒有甩開李顏的拉扯,因為她就算她想扯也沒有了那個力氣,只能任由著李顏晃來晃去。
「我可沒有那麼說。」
李顏一听,馬上像泄了氣的氣球般,那起初刁蠻任性的公主,如今知道求人難了。而且還是這個自己處處與她為難的人,這就是難上加難了,李顏有些後悔當初如此對待自己的皇嫂了。
「皇嫂,皇嫂顏兒知道你最好了,就教顏兒幾招……」看著樓惜若在眾人的面前都能那般出色,自己也十分的羨慕嫉妒。
「先將我的手松開,明日看你的表現。現在,我累了,想休息一會。」樓惜若微微一使力將愣住了李顏甩開了。
李顏還未了解到樓惜若的意思就這麼愣在了那里去,樓惜若有些好說話過頭了,讓李顏覺得有些不真實。
樓惜若其實是沒有力氣再與這個纏人的小妮子爭辯下去了,才會亂找了一個理由來搪塞她罷了。
李顏望著樓惜若緩步離去,從愣神中回來,臉上笑容大放。想起樓惜若要看明日的表現,馬上高興的跳了起來,忽而又皺起了眉毛來。
「皇嫂喜歡些什麼呢?我該送些什麼呢?哦!對了,問三皇兄一定會知道……」李顏自言自語了會,又崩崩跳跳的往恩王府跑去了。
樓惜若扶著道道的樓桿回到了自己的屋內,現在他們都在外頭收實局面,定然不會回來這麼快。
閉上門,小狐狸就很識趣的跳了下來,蹲趴在椅子上一雙眼緊緊的盯著樓惜若錳的咳著。
「咳咳……該死的。」看著又吐出的血液,樓惜若恨恨的低咒了一聲。
再在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有一點會咳血咳到死去。
樓惜若不敢讓自己的聲音放大,待自己的痛苦慢慢的減下後,這才恢復了些力量。但時而還會有些悶咳,唇蒼白無色。
她剛剛那樣子就站在眾人的面前,也不知會不會被人給看出來了。想起李煜那不經意的一句話,樓惜若微挑起了眉頭。
自己吃下去的飯雖然未曾減少過,但經過這幾日的咳嗽後,樓惜若看起來明顯的更瘦弱了許多。
又是搞不明狀況,樓惜若真想一劍剝開自己的內髒,看看里邊到底生了什麼東西,至于讓她如此的難受。
「砰!」樓惜若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弱,卻不知何故,只能憤恨的砸了一下桌子,發出一聲大響。
小狐狸委屈的盯著樓惜若,將自己的身子縮成了一團去。
「咳咳……」只要自己的怒火一上來,那咳聲就跟著來。最重要的是,只要自己一動用自身的力量,就會跟著吐血。
這身體何時變成這般破落了,樓惜若真一頭撞死自己,然後再讓自己找一個好一點的身體,也不至于如此的忍受下去。
「咳咳……咳咳……」樓惜若靠坐在椅子上,猛然的咳了起來。
等這咳聲緩下了,樓惜若這才替自己倒上一杯早已冷凍的茶水,這凍水一進肚子,一點感覺都沒有,因為她的身體從未暖過,從里到外,寒氣從里散發出來的,而非是從外邊入侵進去。
樓惜若一直坐到了入夜,待丫環們將吃的送了進來後,樓惜若才再一次讓肚子進食,看著面前又增添的菜色,樓惜若的感慨著皇家的人浪費啊,不用想,也知道李煜命人加的菜,樓惜若也不拒絕,他們大傾要浪費食物是他們的事情,而非自己。
吃飽後,樓惜若又像平常一樣躺回床上,閉上就睡,睡過去了身體就不會那麼疼痛了。小狐狸每天都得凍著不能睡,在黑暗里瞪著一雙眼看著眼前面露痛苦之色的女子。
身體的異樣讓今夜的樓惜若睡不著,幾次坐起身來,感覺到自己不光是雙手冰寒,就連全身都寒得駭人,簡直能跟外頭的冰雪相比了。
這幾日來,樓惜若的身體越發的怪異了,先是手冰冷的不同尋常,現在連身體都變成了這樣子。感覺自己就要慢慢的變成了雪人,然後慢慢的破碎掉般……
第二日,樓惜若起身時刻已近了中午,但依舊像是沒有睡過的人一般,全身疲憊不堪,再這樣下去,死得更快一些。
開門,就看到李顏一臉舉喪的低著頭顱在樓惜若的門前。
樓惜若挑眉看著眼前的李顏,環抱著小狐狸靜等著李顏從頭到尾道來。
半響後,李顏將自己最寶貴的珠子送到樓惜若的面前,「這是我最貴重的東西了,還請皇嫂收下!」低著頭,將手中的禮物送上。
樓惜若剛開始還未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良久後才反應過來李顏這麼做的意思。
見李顏難得如此,不禁發了笑,「你不是說我是你的殺父仇人麼?怎麼可以拿珠寶來賄賂自己的殺父仇人?還是說,這是你對殺父仇人的一種方式?還真是特別呢!」樓惜若句句不離殺父仇人幾個字。
听著樓惜若的話,李顏臉紅紅的咬著唇,悶著臉抬起頭來,又悶聲小聲的嘀咕了句,「我這不是一時頭腦發熱麼……」
樓惜若微微一笑,抬眸,看著天際邊依舊下起的白雪,沒有說話。
「這真的是我最寶貴的東西了,這是三皇兄送給顏兒的,我平常時可舍不得呢!」為了讓這顆珠子寶貴些,李顏頻頻的說道,只希望樓惜若能收下這顆被自己視為最寶貴的珠子。
「哦?那為何不留在自己的身側,反而送給了自己的殺父仇人?」樓惜若故意將殺父仇人提高了些音調,有意提弄一下這個不如所謂的公主。
李顏臉色又是一紅,知道自己先前的所做為不會得到這位皇嫂的原諒了。
「你不喜歡麼?」
「不喜歡。」
咬唇,捏著綿盒,不知該說些什麼。
「可是就連三皇兄都不知道皇嫂你喜歡些什麼,所以,我就自作主張的把自己最寶貝的珠子送給皇嫂了!」
樓惜若听著這話,眼神微微一黯。
李逸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喜歡些什麼?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什麼。
「那皇嫂跟我說說,到底喜歡什麼,我保證馬上給皇嫂弄來!」李顏句句不離皇嫂,也不管樓惜若愛不愛听,只顧著說自己的。
樓惜若望著李顏許久,才欣然笑道,「你先把這東西收起來吧,這珠寶的東西于我也無用處。」
「可是……」如果不收下,那是不是代表著就不會教她武功了?李顏看著自己手中的綿盒,抬起那楚楚可憐的雙眼。
想必這個任性的公主平常時也是這麼跟自己的皇兄父皇撒嬌的,難怪了……
「你可知道這里有那一處比較曖和的地方,沒有人知道的。」樓惜若幽幽的道。
李顏眼前一亮,馬上收起了珠寶,「當然有!」一手馬上拉過樓惜若的手欲走,忽而又覺得這般沖動有些失禮了,又訕訕松開了樓惜若的手。
「你先去準備一下,唯有我兩人一起去,不許讓任何人知道。」樓惜若淡聲說道。
「好,皇嫂,你快些來,我在門前早就準備好了馬車,現在只要去打發那些人走就是了!」李顏身側每一日都緊跟著幾個高手隨身保護著。
樓惜若點點頭,示意她先行一步。
看著李顏那蹦跳遠去的身影,臉上的笑容微暗了下來,忽而猛然的悶咳了起來,樓惜若眼看著這個時候大伙兒都往後邊去訓練那批新來的女子,就算是出了門了也不會有任何知道。
身體被弄成這樣子,樓惜若只能尋一處地方試試自己到底得了什麼,是否是病了,或是這具身體的本身就有什麼病疾之類的。
樓惜若帶好了所需要的東西後,這才從無人的長廊穿了出去。李顏還算是有些可取的,竟然知道將馬上悄悄的趕到避靜的方向去。
看著坐在馬車上沖自己招手的李顏,樓惜若撐著傘,抱著小狐狸坐上了馬車,讓堂堂公主趕車,理所當然的事情,反正這位公主願意這麼做。
然後,這兩人悄無聲息的出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