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李逸的亂認親,樓惜若什麼話也沒有說,自顧自地睜眼掃著這個洗塵宴上的人,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在北冥上佔據著一定的高官地位,有些人甚至是不可去動搖的,比如,那一群巫師,無論哪一個人進來,見到這群巫師都是畢恭畢敬的,好似對方是天上神仙降臨,供著。
「咳……」皇帝禁不住地大咳了一聲,實在對于一個突然喚自個父皇的男人一時接受不來,「你,剛剛喚寡人什麼?」
「父皇……」笑得更溫柔,叫出來的也十分順口,完全沒有任何的生硬,比樓惜若這個真正的女兒叫得還要暢口。
「什麼……」皇帝扣著酒杯的動作徹底的僵硬住了,這,這個男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皇後一臉冰霜地瞅著李逸,這個男人長得比她女兒還要美,但是,美不能當飯吃,幾斤幾量一眼都能看得出來。
說來也是,李逸那從不離手的書卷,造就了他是名書呆子的事實,再來,他對任何人都如此的溫和,似沒有一點脾氣的柔弱男人怎麼配得上他們雷厲的女兒。
李逸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都是一身的書生味道,個性溫柔,呆在他們女兒的身邊卻是該死有相配,讓人有種恨得牙癢癢的感覺,皇後冷哼一聲,對此女婿十分的不滿意。
「這是無關緊要的人,你也不必去理會了,若兒剛回來,用了膳就直接回宮去休息,至于其他人,母後已經按排妥當,若兒你也不必擔擾。」皇後一對上自個的女兒,臉上的寒冰掉落一地,馬上改成了慈愛的笑容。
樓惜若若有若無地點點頭,一點也不在意這句話。
皇帝見皇後不爽,也識相地沒有再跟李逸搭話,不過卻是暗中觀察著這個絕世美男,最後,只能頻頻皺眉,看不出有任何名堂來。
「皇姐,皇弟敬你一杯,算是解了這想念之情!」樓禹到是一點也不扭捏,而且,看他的樣子,像是十分的喜歡這位二皇姐。
樓惜若一愣,難不成這些人不知道自個不能飲酒?還是說,這本身就與現代的自己不同?可是,又為什麼會有那種現像出現?
李逸對于樓禹的動作在心底里彼是不滿意,總歸是她的家人,當然不能太過于把那些不滿表露于臉上。
就在樓惜若發愣間,李逸執起了酒水,沖著斜對面的太子舉了杯子,「你皇姐的身體不適合飲酒,做為你的姐夫,想必這一杯酒可代替!」那種不容拒絕的溫和笑容,讓樓禹一愣,緊接著揚唇一笑。
但是,這位太子殿下似乎很不滿意對方,酒也沒有喝,直接放回桌面上,淡淡地說道︰「你還不配做本太子的姐夫。」
听著這種不屑的話語,李逸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溫柔,連眼底都是一片清澈的,從這雙眼里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生氣前兆。
樓禹的話一出,氣氛有些僵硬,所有人的目光都偷偷地掃向樓惜若的方向,見她一臉無所謂,也不知是從哪里抱來一只小狐狸,放在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狐毛,根本就沒有把剛剛的小插曲放在眼里。
「兒,你皇姐飲不得酒,你也莫要調皮了。」皇後當眾責怪了太子一聲。
太子瞅著李逸笑了筆,點頭應是,「兒臣尊命!」轉而沖著樓惜若一笑。
樓惜若理都不理他,倒是讓他有些尷尬了,輕咳了一聲,又埋頭研究他的那位所謂的二姐夫,這個男人除了長像外,還真的看不出有哪里好的,為什麼皇姐連神醫的那種男人不要,非要這種只有臉皮的男人,太子實在是不了解。
「若兒,你都瘦了不少,母後看著心疼,多吃點……」皇後話剛說完,坐在樓惜若身旁的李逸笑得更歡。
果然,此話一出,樓惜若整張臉都黑了,但很快又隱了過去。
「謝母後如此關心。」
見樓惜若如此的客氣,懂事,皇後倒是愣了下,這個女兒失了憶後完全都不一樣了,覺得更為討喜了!
「你這孩子,什麼時候也跟母後這麼客氣了?」嘴上是這麼說,但心底里別提有多麼的高興了,女兒能懂事,比吃了蜜蜂糖還要甜。
樓惜若皮笑肉不笑,直盯著對面一排而坐的黑衣巫師們,巫師們從一坐下來就被樓惜若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
看來,縱然這個二宮主失了憶,依然記得自個十分的討厭他們,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母後,我失憶了。」樓惜若挑唇回了一句。
所有人一窒,怎麼覺得這個洗塵宴如此的不能待,平常時能說得上話的現在因為二宮主就坐在他們之間,都不敢低頭議論,不怕被弄死只能安安分分地吃著,盡量吃完平安回家。
皇後,臉上的笑微微一僵,緊而又是心疼地看著樓惜若,「若兒放心,終有一天你還會重新想起母後的,想不起來,也不要硬逼著自己去想,人回來就好,以後那些危險事也不要再去做了。」
樓惜若微微點頭,她本身就沒有打算要接手當時樓惜若的計劃,謀劃天下的事情,可那真的不適合她這個人。
皇後見她點頭,雙眼閃過一道光亮,有種︰女兒失憶真是好啊!
「是啊,若兒,往後你就好好的呆在北冥,別給父皇又亂跑了,想見一下若兒都不能,叫父皇母後想念得緊。」妻子說話,做夫君的自然是要應和,最主要的是對方還是他疼愛的女兒,這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
但這也說不過去,要是愛屋及烏,為什麼非得樓惜若這個人不可,不是還有一個太子,一個大皇女?
樓惜若想不通的事情也就沒有再去想,听了這兩個高高在上,突然變得極其羅嗦的兩人,只能淡漠地點頭。
但也只有北冥人知道,以前的樓惜若對于這種話甚至冷言相向,哪會像今日這般乖巧听話,一時之間眾人的眼珠子都掉了一地,果然是失憶好啊!
「這龍城地方不錯,接下來我可能會呆在這里會很久,父皇母後不會介意吧?」樓惜若從下抬眸,聲音輕淡。
听了樓惜若這麼說,兩老的眼珠子差點沒有掉下來,臉上激動得不知該用什麼來形容,他們這個女兒從小就不喜歡粘著他們,早早就做了一宮之主,小孩子成熟快,他們都來不及給她應有的關愛,如今主動要求留在龍城里,他們當然高興了。
以往,樓惜若來龍城絕對不會超過一天的時間,除非有特殊情況才會多呆,但多呆也只是為了處理公務。
在北冥里,大皇女與二皇女同時做了兩宮之主,把北冥三分之一的地盤分給這兩個女兒管理,但明的,暗的,都可以看得出來,其實這兩人的勢力已經形成了一個相當的對決,樓惜若父皇母後的幫忙,而大皇女有巫師們的支持,這兩者也就相抗衡到現在都未分出勝負來。
對于這兩個女兒的明爭暗斗,皇後與皇帝都看在眼里,只要這兩個女兒不死,也不管他們斗成什麼樣子,但他們卻不會想到,大皇女的野心已經超出可以想像的範圍了,現在,她已經恨樓惜若入骨,非要這個皇妹死不可。
「若兒,你想留在這里多久便是多久,父皇母後高興都還不及呢!」皇後明顯的激動過頭了。
樓惜若沖著巫師們揚了揚唇,笑道,「女兒失了憶,在北冥的事情都不記得,所以,往後若是有什麼地方做錯了,父皇母後可要諒解一二啊!」
「若兒是我們的寶貝,怎麼會怪你呢,疼你還不及呢。」皇帝笑得眼楮都眯了起來,英俊的臉揚溢著許久未見過的開心笑容。
樓惜若對于這些人對自己的附和,雖不解,到也覺得不錯。
「我還曾听千離說,我國北冥的巫師十分的了不起,特別是我們的大巫師,也不知什麼時候,能讓我見識見識?」樓惜若無意間提起了巫師們,坐在對面的巫師們臉皮一繃緊,想起以往樓惜若的手段,都眯著眼將視投放在樓惜若的身上。
從樓惜若身上依舊察覺得出還是以往的深厚,但有些東西卻是他們看不著的,相視一眼,不知這個時候失憶的樓惜若提出這樣的問題又是什麼意思。
討厭的二宮主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眾人的臉都僵硬了起來,暗暗猜測著樓惜若這話的意思。
樓惜若明顯的可以感受到這里邊的氣氛變化,執起茶水抿了一口,幽幽地開口︰「怎麼,難道本宮不配見到這種東西?」
有人持酒的杯子一顫,險些打翻了。
樓惜若將小狐狸放到肩頭上,淡淡地掃了一眼對面的巫師。
「二皇姐,這些東西不是隨便能看的,這巫術是北冥最為神聖的東西,可不能隨時隨地在人前買弄。」樓禹連忙打了圓場。
以前的樓惜若最疼他這個弟弟了,說錯什麼話也不會有什麼懲罰,所以,在樓惜若的面前這個太子也大膽了些,做事也不會顧忌得太多。
樓惜若听了這話,也沒有生氣,畢竟人家是太子,而自己不過是一名公主,怎麼也不比不過別人,沒有冷眼過去,算是給了面子。
「哦?神聖?嗯……」樓惜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的確是神聖,說什麼都是對的人的確是神聖得很。」驀然,一雙犀利無比的眼直掃過去。
「若兒,我們都知道你不喜巫術,但是,這些話以後還是莫要說出來,以免觸犯了神明……」皇帝生怕女兒的話引火燒身,畢竟在這個北冥里,誰都對巫術帶著一種神聖的崇拜。
樓惜若輕輕地冷哼一聲,就是這些巫師想要自個的命,就必須要接受得起自個的怒火,樓惜若對于這些巫神沒來由的厭惡。
「既然二宮主想要看,我等示範便是,只是希望二宮主這之後,能夠諒解我等不敬之意……」說著,領頭的那名巫師站了起身來,正要做動作。
「誰準許你們這樣做了,退下。」皇後冰寒刺骨的聲音不緩不慢地發出,巫師們一驚,連忙低首,退了回去。
樓惜若皺了皺眉頭,不解皇後為什麼要擋開這些人,自信如她,不會認為這區區巫師能夠傷得了她分毫。
「若兒,不許再胡鬧了,巫力可不是你區區的武功能承受得住的,難道你忘了你當時的慘狀了?」皇後這是生氣了,是為了擔擾樓惜若而生氣,那個從不對樓惜若生氣的皇後,在樓惜若做出傷害自個的舉動後,聖怒了。
樓惜若無奈地聳聳肩,淡聲說道︰「既然現在不能看,但終有一日,我們還會有交手的時候的。而且,我還得提醒一句,我的確是忘了,所以,不再試一次,我心里會很不舒服。」
一來到北冥,樓惜若就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盡快得辦理好自己該做的事情,然後回到屬于他們的天地去。
見樓惜若還不想放過,連皇帝都皺起了眉頭,樓惜若再怎麼胡鬧都無所謂,就是不能拿自個的性命開玩笑。
有一次,為了證明武力也可以比下了巫術,就只身與巫師們大戰了一場,幸而那一場大巫師並沒有加入其中,否則樓樓惜若那條命算是玩完了。
皇帝皇後也是回想起當時的慘境,對女兒過度擔擾而發出來的怒。
「若兒……」听了這話,皇後更是擔擾樓惜若會亂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一場洗塵宴,我們也吃得差不多了。女兒就此先行退下了,各位好好的享用吧!」說著,就站起了身來。
其他人見此,都紛紛起身跟隨,李逸執起她的手,接過她肩頭上的小狐狸改放到自個的肩頭上。
「二皇姐……」見樓惜若不高興,樓禹急忙喚住。
樓惜若頭也不回地正待跨步而去,卻被一個張揚的聲音斷了出去的路。
「皇妹,怎麼,見皇姐來了就這麼急著走嗎?」人未見,聲音就傳來了。
高手!
這是來人給樓惜若的第一感覺,沒想這個北冥還會有這樣的高手存在,看來,這不單單樓惜若喜歡武,還有其他人也有著同樣的興趣。
這聲音,讓里邊的人有種等著看好戲的感覺。
當然,這也有人不悅了。
殿門處,只見群人簇擁著一名穿著利落的女子進來,女子簡單的白衣束身,一雙白靴子配起來干爽好看!
再仰目望去,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楮十分勾人心弦,肌膚如雪一頭黑發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傾國傾城之貌下有一雙深如幽潭的黑瞳。仿若只須這女子一記淡淡的回眸,便可得萬人斷腸。
此女應當配得上那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單單這一身就能顯示出她的完美來,可見盛裝過後的她就越發的迷人。
殿內的一屋男人望著這巧笑而進的女子發起了呆來,這就是北冥國的大皇女,樓惜若的最大的敵人。
樓惜若眯著一雙眼,瞅著這個過分美麗的女人。
「皇妹,怎麼,出去一年後就不認得皇姐了?」樓惜蝶一笑傾國傾城,步至樓惜若的面前,很是親熱地拉過樓惜若冰涼的手,感受到主人雙手的冰涼,樓惜蝶一愣又快速地隱了過去。
李逸皺著眉將樓惜若拉開,讓樓惜蝶不得不松開樓惜若。
樓惜蝶驚愕地轉過頭去,就見到李逸驚天的容顏,眼底閃過一道亮光,眯起一雙電眼,「你是什麼人?」
能夠這麼大膽去拉她皇妹的人,還真的能不小瞧了,男人的這雙溫柔眼讓樓惜蝶大皺起了眉頭,這男人絕不簡單,以樓惜若的性子,不會隨隨便便讓一個無用的男人跟在自個的身邊。
「本王是惜若的相公,你說本王是何人?」李逸扣住了樓惜若的手,踏前,揚起迷死人的溫柔笑容,如此美男對著他們笑,一時間找不著東西南北。
「哈哈哈……沒想到皇妹也會有相公,實在是讓皇姐十分的意外!」她一直以為消息有誤,看來這事情是真的。
眼前的這位正是那位傳說中的恩王,雖然有關于他的消息並不是很多,但是樓惜若身邊的人,樓惜蝶怎麼都得查得清清楚楚。
「你也不必假惺惺的了,女人,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樓惜若松開李逸的手,看到這個女人,樓惜若差點就忍不住想要了對方的命,然後再去找那些失蹤人口,再回到他們的生活中去,這個北冥讓她呆得十分的不舒服。
終于見到了一直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人,樓惜若心中的怒就無法容忍對方還能活生生的站在自個的面前。
對于樓惜若的突然冷言相向,「皇妹果然變了,听說皇妹失憶了,姐姐特地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皇妹卻要說這些傷人心的話,連皇姐都不會叫了。」她的聲音很好听,但听在樓惜若的耳里格外的刺。
「還真是多謝你的特地趕過來了,真是我的榮幸!」樓惜若嗜冷的目光一掃,站在樓惜蝶身後的人個個都身手不凡,能夠大搖大擺地帶著這麼多人進殿,怕也唯獨只有這兩宮宮主了。
「好了,你們也別每一次見面就吵起來,傷了和氣。」皇帝擺擺手,示意大皇女入座。
「是!」樓惜蝶越過樓惜若等人,來到正中央,向著上頭的兩人行了禮。「兒臣給父皇母後請安了!」
兩人滿意地點點頭,讓她入座。
多乖巧的大女兒啊,反觀樓惜若卻是無理取鬧的那個,就連太子都懂事多了。
「皇妹,這洗塵宴可是為了你而開的,怎麼能這麼快就離開了?失了憶,難道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記了?」大皇女的聲音從身後發出,下意識地瞄了眼站在樓惜若身旁的李逸。
樓惜若無奈地折回身,目光冷峻,「禮儀?你在跟我說笑?」
大皇女臉色微變,想笑也笑不出來。
雖然樓惜若換了一個靈魂,但是這個靈魂可不會像之前的那個對你們客氣,存著一絲血緣關系。
看著這一群自己陌生的人,樓惜若連心情都沒有了,耐心頓失,再加上眼前還有想要自己命的人,怎麼也提不起好心情來。
「皇妹,你不但失了憶,連最起碼了尊敬也忘記了。」樓惜蝶淡聲道。
「哼,女人,你想要殺我,就快點動手,拖到明日,恐怕你就沒有機會了。」樓惜若現在很容易失控,她也不知道自個怎麼會這麼沉不住氣。
「皇妹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就算我們怎麼吵,皇姐也不會做出這種事啊……」樓惜蝶一副我十分冤枉的樣子讓她看了想吐。
「若兒,你和蝶兒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都是自家姐妹,怎麼就鬧到打打殺殺去了……」皇後挑了挑眉,十不理解樓惜若為什麼會這麼恨她的皇姐。
雖然以前,她們見面也是一個附和,一個給臉色看,但是這種話卻從未說出口過,如今樓惜若把話說得這麼狠,竟然說到了打殺上去了。
「娘子……」李逸在一旁輕輕扯了一下這個即將發怒的人。
樓惜若猛然回過神來,死死地壓制住內心的就要暴發出來的殺氣。眼前的樓惜蝶可沒有那麼簡單,得小心些。
「我們走吧……站在這里也是污了空氣。」樓惜若淡漠地掃了眼一殿的人,不管身後再發出什麼諷刺意味的話,他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去。
一殿的人愕然地看著樓惜若離去,都有些回不過神來,剛剛還覺得那個二宮主乖巧懂事了,這會兒怎麼就變成這樣子了?
「母後,兒臣前去看看,二皇姐有可能在什麼地方誤會了……」
皇後點點頭,讓樓禹前去看看也好。
樓禹隨著人流而出,從大殿回廊處就直跑了上來,「皇姐,皇姐,等等……」
听到身後傳來叫喚聲,樓惜若等人停下腳步,回身看到樓禹急急忙忙的跑出來,身後還跟著一眾隨從。
「什麼事?」樓惜若皺眉,淡聲問道。
「皇姐難得回來了,皇弟就想著多陪陪皇姐,以前皇姐不是很喜歡皇弟跟著嗎?」樓禹笑道。
樓惜若很不給面子地說道︰「忘記了。」
樓禹臉一跨下來,似受了委屈般貼了上來,「皇姐,你不喜歡皇弟了?」用可憐巴巴的黑眼瞅著樓惜若。
要是心軟之人見著這烏溜溜的黑瞳瞅著自個不放,鐵定會心軟,但是他遇上的卻是不按常時出牌的樓惜若。
「不喜歡,所以,麻煩滾開。」
「皇姐,你怎麼變得這麼無情,我可是你最疼愛的弟弟啊!」樓禹十分的不解,就算是失了憶性格也不能變成這樣子啊,最起碼也要對他這個皇弟有個印像才是。
「既然覺得我無情,就趕快滾得遠遠的。」
樓惜若心煩地轉身離去,留下一臉驚愣的太子殿下。
「這個北冥還真是古怪……」南宮邪挑著眉毛燦然一笑。
「就算再怎麼古怪,我們只要做完事就馬上離開。」對于北冥這個地方,樓惜若不想再多呆下去。
「那個女人武功不錯,我們還是小心為上。」李逸擔擾樓惜若會沉不住氣就隨便去找別人的麻煩,沒有模清別人的底細之前,就亂出手,只會吃虧。
「我明白,但是,恐怕那個女人早就已經連合龍城的巫師來與我作對了,我們就再也不能置身事外,那些老巫師必須死,至于這個女人,要是再敢動一下,我想她活命的機會就更少。」縱然是要付出怎麼樣的代價,動了她就該盡全力上對方永無翻身之日。
「宮主,我們要不要將宮中的那些人調集過來……」千離擔擾樓惜若會吃虧,這個時候在龍城里,有著大皇女與巫師們連手,他們的勝算就大大減去了。
「不必了,就算現在要將人調過來也是不可能了,他們現在就已經開始動手,我們只能在他們走一步拆一招。」樓惜若他們匆忙間根本就無法調動這麼多人手,再來,這里是皇帝皇後的地盤,誰敢帶這麼多人過來,就算是想派暗處的人過來,也得是高手中的精英才能不被皇帝皇後的暗衛發現。
「女人,本王看那些人不簡單,你勢單力薄恐怕也不能應付得過來。」南宮邪皺了皺眉頭,認為樓惜若的想法太過于放松了,竟然就這麼任由著別人這麼壓制著她。
巫師們在暗處緊緊地盯著他們,而大皇女處處想著怎麼殺死她。這種時候,她還能安然地回到自個的住處,真不知道她是太過自信沒有任何人傷得了她,還是霸著皇帝皇後的寵愛而對己有所放松。
「你只要好好的護著你的千離就夠了,我的事情自有我自己去處理。」樓惜若冷剃了一眼過去。
南宮邪差點沒被這個女人氣死,好心當驢肝肺,氣不過的他轉身跟著宮人向著另外一個地方去了,樓惜若住的地方與他的方向不同,所以到此地就分開而去。
「千離,跟著一起過去。」樓惜若看著遠遠走去的南宮邪,示意一旁的千離也跟著一起去,這個南宮邪怎麼都得護著他的安全,雖然知道這個男人不需要,但在這個他們不熟悉的北冥怎麼都得讓他好好的。
「宮主?」千離抬頭想要拒絕,卻又吞了回去,「是,屬下尊命。」
「娘子在擔心什麼?」李逸笑著拉過她的人,繼續往前走去。
「他畢竟也算是我們的半個朋友,讓熟悉北冥的千離過去,是為了不讓他死在這里,南宮邪與我們一起出現在這里,也不能放著他不管。」樓惜若淡聲說。
「若是邪王知曉娘子小看了他,也不知道會怒成什麼樣。」李逸無奪地一笑。
「來到了這個北冥後,就算他的武功再怎麼好,也抵不過這麼多人的圍攻,更何況,這可不是普通的國家,他雖貴為尚流國王爺,但是在這個北冥里,又有誰買他的帳?」一個的武功再怎麼厲害也不能抵擋這麼多高手施壓,單單北冥國的一支小小的黑衣衛就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又何必有那個把握自己不會死在這里。
樓惜若的擔擾也是必不可少的,這里是別人的地盤,不是他們能夠為所欲為的地方,萬事不能都太過于放松了。
「現在,為夫最為擔擾的是,你的那個皇姐會做出些對你不利的事情來。」李逸看那個女人簡單。
樓惜若當然發現樓惜蝶的不同,但是又能如何呢,這種人,遲早是要面對的,逃避不得,而且她也沒有打算去逃避些什麼,所以,只能迎上前去,別人不主動上來,她可以主動上去。
「現在諒她不敢隨便對我動手,別忘了,這里中是龍城。」樓惜若對于樓惜蝶的自信很是不理解,難不成她有做了什麼準備,挖著一個坑等著她去跳?
今夜,樓惜若沒有多留在那里的原因,也是不想自個見了那些想要自己命的人,引得一肚子的火氣,誰先忍不住誰就得輸。
「娘子打算怎麼做?」李逸貼著她身子,輕聲問。
「他們不動,不代表我不動。」樓惜若狠厲的眼直望著天邊的黑暗。
「就不怕你那父皇母後生氣?看他們的樣子十分期待娘子與那個女人和好呢!」李逸咬著耳溫聲溫氣說道。
怕?樓惜若幾乎是笑出聲來,「我為什麼要怕?還是說,你怕了?」
「娘子都不怕,為夫何懼之有?」
「你到是會說話。」樓惜若白了他一眼。
「謝娘子夸獎!」
隨著宮人進入一座華麗不能再華麗的傾心殿,看著這大殿里里外外站滿了人,對著她恭敬地施了禮,紛紛上來要伺候她就寢被樓惜若不耐煩地揮退了下去。
青寒與張子然同守于殿外,來到了這個北冥後,他們的皮就更加的緊繃著,天天面對著這麼多的龍城高手,怎麼能讓他們安心入眠?
到是里邊的兩人,一如之前那般,仿若沒有任何的改變。
「累了嗎?」見樓惜若靠在床上累極地閉上眼,放下小狐狸,抻手將人移到了懷里,輕撫著她的發絲。
樓惜若點點頭,「最近特別的累,可能是趕路趕得太急了。」
在李逸的面前,樓惜若可以放任自己去軟弱,再堅強的自己總是會有軟弱的時候,而這一份軟弱也只有李逸能夠看得到。
「睡吧,有小狐狸替我們守著夜呢!」李逸含笑地指了指那只無辜坐在椅子上的小狐狸。
樓惜若微微一笑,「嗯,這只小東西還真幫了我不少忙,」在任何的時候,動物的耳機與鼻子都是十分靈敏,只要有威脅朋友的東西靠近上來,就會第一時間跳出來提醒他們。
「娘子就安心睡吧,明日也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等著我們呢。」李逸替她月兌去了鞋子,和著衣一起躺了下來。
這個地方比較涼爽,晚上也有些熱,兩人不蓋被子就這麼擁在一塊躺著。
剛剛閉眼的樓惜若又眼了眼,「他們那樣對你,你不生氣嗎?」
「為夫被欺負了,娘子怎麼的都不站出來替為夫說句公道話?」李逸輕捏著她的鼻子笑言道。
「你是故意的?」樓惜若懷疑地看著他的下巴。
「娘子冤枉為夫了,為夫一向如此,怎麼是故意的?」李逸哭笑不得,自個的外表就是這樣子,別人如何看待他又與他何干,只要樓惜若看得起他就好,其他人不必去理會。
「可是我心里不舒服……」看著李逸被他們嫌棄,樓惜若真想讓他們好好的見識一下她夫君的厲害。在樓惜若的心里,天下人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她的李逸。
「娘子這是在為為夫打抱不平嗎?為夫真高興!」李逸手臂上的力又緊了緊,笑道。
「李逸……你……」
「什麼?」听不清楚樓惜若說的話,李逸低下頭來,瞅著她微微躲閃的雙眼,好笑地問。
「你覺得那個樓惜蝶長得怎麼樣?」也不知為什麼,樓惜若看到那樣的美人兒站在那里,心里總是有些不舒服。
李逸正想著這話的原意是什麼,被樓惜若瞅著等答案,李逸無奈地低嘆一聲,「娘子又想說什麼?不防直說出來,不要在為夫的面前也學著拐彎問話。」
樓惜若听了臉蛋兒一紅,知道自己有這樣的想很可笑,可是,她真的很在意︰「與那個女人相比,我顯然差了很多。」
這個時候,樓惜若發覺自個沒有那個自信心了。
「噗……」李逸第一次噗笑出聲來。
樓惜若臉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笑什麼?」
「笑為夫的娘子傻得可愛!」
「我是說認真的。」
「為夫也是說認真的,娘子在為夫的心里有著無可取代位置,無論別人長成什麼樣那都是別人的事,與為夫無關,為夫最在意的,還是娘子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一生一世都是為夫唯一的娘子!」
「少說好听的,你們男人不是都喜歡正點的美妞?」樓惜若咬了咬牙,開始覺得自個有些無理取鬧了,人家李逸都這麼說了,自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呃,在為夫的眼里,娘子就是世間最美的女子!為夫只想看娘子一個人!」李逸將樓惜若的頭壓下來,讓她整張臉都隱在自己的胸膛里。
「你真是個死心眼的男人!」但是,有這樣的男人,才是她樓惜若最大的幸事!
「是啊,為夫是娘子死心眼的男人!」李逸無奈地接著話,「所以,娘子也別怕為夫跟人跑了,安心睡吧。」
「誰怕你跟人跑了?你少臭美了!」
「是,我臭美!」
「……」
第二天一早,兩人起了一個早,在傾心殿後方的大浴池里洗了一場鴛鴦浴後,折騰許久後,兩人這才出來。
而樓惜若驚奇地發現自個真的有些微胖了,肚子都出來了。想到往後自個會成為一個胖女人,臉色都沒有好多少,受罪的也是李逸本人。
他們被皇後請去用膳的時候已經是午時了,兩人披著明媚的陽光,有領頭的人領著他們穿過一座座的大殿,來到了皇後與皇帝的龍祥殿。
南宮邪身為樓惜若的朋友,皇帝皇後賣了樓惜若一個面子自然是一道請了過來,樓惜若領著人進入時,他們全都到齊了,只等著她這個遲遲而來的公主了。
「若兒,快過來母後這邊來,再讓母後好好看看若兒!」他們好似把昨日的事情全都忘記了,樓惜若依舊如同往日那般得寵愛。
皇帝有事要忙,自然顧不得這小小的家宴,但是這里邊卻多了一個人,從樓惜若回來未露過面的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一向不喜歡樓惜若這個不尊敬神明的人,太後是一個非常迷信的人,所以,對于巫術給于神聖的存在,容不得一粒沙子。而樓惜若剛剛好就是吹過來的一粒沙子,所以,對于樓惜若,太後向來不給任何好臉色看,認為她不懂事,不懂得尊敬神明,專門與神明作對的人,該讓人恨。
對于太後沒有給自己個好臉色看,樓惜若完會不在意,隨著皇後的招手坐到了她的身旁,李逸自然隨身地落坐到樓惜若的身旁去。
「昨夜可睡得安穩?」皇後這一次故意不去看李逸,這個女婿怎麼看怎麼都不滿意,但是女兒喜歡,自個也沒有任何辦法。
「她要是睡得不安穩,這北冥怕是沒有人睡得好了!」太後如刺的聲音飄了過來。
樓惜若只是微笑地沖著皇後點點頭,「母後,一切都很好!」
「如此便好!」皇後也是自動忽視著太後的冷眼。
「月寒,這個孩子越來越放肆了,你做母親的怎麼都得管教一下,一出北冥就是一年時間,如今受了傷跑回來,誰也不認得了,做事更不知分寸了。要是她能像惜蝶一樣懂事听話,這北冥也不會亂成那樣子了。」太後說到最後,溫和地看了一眼正沖著她微笑的樓惜蝶。
「皇祖母,看您說的,皇妹只不過是還不懂事,會犯些錯誤也是應該的……」樓惜蝶就像是一個大方的姐姐一樣,毫不計較那些事。
樓惜若當作是沒有看到,皇後與女兒站到一個站線上去,自然是裝作瞧不見,听不著。這氣氛就有些怪異起來,這分成了兩派,這里的人也吃得下飯。
「哼!不懂事?都及笄的大人了,竟然還不知羞恥的從外頭帶了個野男人回來,這讓北冥的子民如何看待我們皇室?她這不是存心氣死我們嗎?」太後「啪」的一聲放下筷子,十分有火地瞅著那邊的兩人,特別是那個看起來無用的男人,太後心里別提有多麼的氣憤了,這種男人長得漂亮有什麼用?還不是一個外來人,根本就配不上他們北冥的皇室。
皇後听了這種話,不禁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畢竟這個人是她的婆婆。
樓惜若手中的動作,臉上的笑容一下子隱了下去,想要好好的吃個飯都不行,非要說這些有的沒的,說也就罷了,還說得這麼難听,最主要的是,對像還是李逸。前邊的,樓惜若可以容忍,但是這個老太婆算是怎麼一回事?敢在她的面前這樣說她的男人?
這樣的話,就算是聖人听了也會怒及三分,樓惜若同一時,寒著一張,「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筷子也猛然一拍到桌子上,弄得桌子晃了幾下才停了下來。
可見,這一次樓惜若真的怒了,嚇得飯桌上的人都驚愕地看著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這可是樓惜若回來後,最為可怕的面目,那太後也是第一次瞧見樓惜若如此可怕的臉色,也不禁吞了吞口沫,要是放在以前,就算是太後說出這種話來,也會隱忍下來,但是現在,對方可不是那個時候的樓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