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皇上開口了,但是有蘇月喬那只幾近完美的舞蹈擺在哪兒,若是表演的舞蹈不如蘇月喬則會落為他人的笑柄,但若是表演反超了蘇月喬那便是明著得罪蘇家人,以蘇月喬的性子恐怕不會就這麼算了,一時間在場的千金們都遲疑了。
就在各位夫人們竊竊私語的為自己的女兒出謀劃策時,一道倩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席位中間的舞台上。月光下女子的一襲月白色的衣裙彷佛和月光融為一體,頭上的白玉纂花鳳簪和妝點用的珍珠織羽鏈子在月光的映襯下閃著點點光澤,猶如天上的繁星一般,為的女子雖稱不上傾國傾城但也不失美麗的臉多添了一分光彩,倒也讓在場的不少人為她所傾倒。
雖不認識這個女子,但譚雅芳卻注意到這女子自上台起眼楮的余光就時不時的瞟向伊政宗,不禁啞然失笑,看來她的夫君貌似很有市場,除開家里的幾個女人不說,先有個蘇月喬,現在又來了個不知是哪家的千金,看來今日回去之後自己的好好補償魅影一番。
搖搖頭,向紫霜回給伊政宗一個勉強的微笑後,再不著痕跡的瞪了魅影一眼,這才忿忿不平的快步離開了。
「不愧是望月城有名的才女,琴技果然出眾,來甚妙甚妙!」心血來潮正準備宣賞的皇上突然想到之前蘇月喬表演完並無任何賞賜,于是趕緊收回未出口的話,遮掩了過去。
一曲《平沙落雁》驚艷了眾人的耳朵,看到眾人的表情,向紫霜臉上難掩得意之色,但卻很快便掩蓋了過去,緩緩的起身走到台前,沖著正前方的皇上等人福身行禮。
向紫霜微微跺腳,剛轉身便看見伊政宗一把奪過魅影手中的絲帕,心中大喜,輕移蓮步走回到伊政宗跟前,剛想開口,卻听伊政宗充滿磁性的聲音緩緩響起,以為他是要對自己說話,趕緊閉上嘴欣喜的等待著,但是下一秒卻被伊政宗的話語把心擊個粉碎。
輕撫著琴身,那女子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久久的舍不得松開手。見狀譚雅芳不禁被她那愛琴如痴的樣子給逗笑了,仔細一看,突然覺得這女子有幾分面熟,似在哪里見過,就在這時一個身著暗灰色長衫的中年男子突然沖上舞台拉起那女子跪倒在皇上面前請罪道︰「皇上恕罪,小女未經皇上同意便私自上前撫琴,實屬不敬!請皇上念在小女愛琴入命的份上,饒過她這一回!」
收回手,向紫霜煞有介事的坐正身子之後,才一臉虔誠的撫上琴弦,十指青蔥,緩緩跳動,一個個美妙的音符從她手間傾瀉而出,迷醉了眾人。zVXC。
「雅雅,下次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不許再去撿了,免得髒了自己的手!」說完嫌惡的將那絲帕扔到背後的空地上,這才抬起頭故作疑惑的盯著眼前臉色微青的向紫霜看似溫柔的詢問道︰「向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麼?」
不多一會兒兩個小太監就抬著一把古琴緩緩的上台,將琴放在早已準備好的琴桌上,兩個小太監便匆匆的離開,把舞台留給向紫霜一人。
「皇上明鑒,這位姐姐並無冒犯之意,不過是愛琴成狂,而且她也為大家彈奏出了如此美妙的曲子,歆毓長這麼大海從未听過這麼好听的曲子呢!而且皇上您最開始也說了,讓有意願的小姐們自己站出來表演,所以這位姐姐只是謹遵了聖意而已,不能算冒犯您,您要是因為這樣就處罰這位姐姐,那她豈不是太冤枉了!」
「皇上恕罪,歆毓無意冒犯,但是歆毓說的都是實話,請皇上您原諒歆毓的同時也饒過這位姐姐吧!」沖著皇後吐吐舌頭,杜歆毓腆著臉笑嘻嘻的看著皇上請求道,絲毫不理會快要被她這話給氣死的杜卿宏和皇後。
看著突然蹦到皇上面前跪著為喬雪微求情的杜歆毓,杜卿宏和皇後都頓覺頭疼,不等杜卿宏開口,皇後搶著說道;「皇上恕罪,歆毓她從小就被家人慣壞了,您可千萬別跟她計較!」說罷又轉頭瞪著杜歆毓厲聲道︰「還不快想皇上請罪!」
「呵呵,早就听聞戶部侍郎向志忠有個知書達理,才學出眾的女兒,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瞧著小嘴甜的,跟模了蜜似的,向侍郎可真是好福氣啊!不知今日向小姐準備為我們表演個什麼舞蹈呢?」
被中年男子的話拉回現實的王孫公子們有些緊張的看向皇上,生怕他真的會因此而責罰舞台上的女子,而那些小姐們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巴不得皇上重重的處罰喬雪微才好。向紫霜就更是一臉譏誚的盯著台上的喬雪微,等著看她被罰出丑的樣子。就在她快要走過伊政宗的座位時,突然刮起一陣大風,向紫霜心中一喜,順勢松開手中的絲帕,任它被風吹著眼看就要落到伊政宗身上時,卻被一旁的魅影給截住了。
不等向紫霜走回到自己位置上,舞台上就傳來一陣清雅月兌俗的琴聲,時急時緩,似雲似水,跌宕起伏,隨著琴聲眾人彷佛看到眼前一副水雲掩映,煙波浩瀚的壯觀景象,紛紛嘖嘖稱奇。
而台上身著水藍色冰絲錦織成的湖縐裙的女子此刻眼中只有那柄古琴,飛快的揮動著十指撩撥著琴弦,隨著一個個音符的彈出,她臉上的笑意也越發蕩漾。
「民女給皇上、太後和皇後請安!民女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雖然太後嘴上說的是夸贊的話,但是那語氣卻讓譚雅芳覺得冷颼颼的,顯然舞台中間的向紫霜也察覺了這點,趕緊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說道︰「太後過獎了,臣女不才,自問不能跳出蘇小姐那樣驚為天人的絕世之舞,想為皇上和太後獻曲一首,忘皇上、太後成全。」
一听向紫霜並打算跳舞,又見她言語間將蘇月喬夸贊了一番,太後臉上這才真正浮現出一抹笑容,一臉慈愛的說道︰「難得向小姐你這麼有心,皇上和哀家又怎會不允呢!來人,給向小姐取琴來!」
都說認真的人兒最美麗,此話果然不假,專注于彈琴而將周圍的一切全部忽略掉的女子整個人都閃動著異樣的光亮,炫目多彩,耀的人移不開眼。
「呵呵,皇後嚴重了,你的妹妹也就是朕的妹妹,朕又怎麼會生她的氣呢,而且她也沒有說錯,朕的確是說過讓眾千金自行出來表演,所以喬小姐並無過錯,反而她讓朕欣賞到了如此絕美的琴聲,朕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會罰她呢!早就听說喬小姐有著望月城第一才女的美名,果然是實至名歸。行了,都別跪著了,都起來吧!」
看來太後對蘇月喬的寵愛比對她的親生女兒更甚啊,見不得有任何人搶了蘇月喬的風頭,即使兩人表演的東西明明不具有任何可比性。
他時場柄。看出其中的端倪,向紫霜心中雖有些小小的失望,但見風頭已經出盡,也覺得知足,行過禮之後便乖乖的下台,原本向紫霜的座位是在與伊政宗相對的另一面,但她卻故意繞道從伊政宗面前經過,余光掃過伊政宗那絕美的俊顏,向紫霜不自覺的紅了雙頰,卻見伊政宗根本不看自己一眼,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臣女向紫霜給皇上、太後請安,祝吾皇龍體安康,國運昌盛;祝太後娘娘聖體安康,福澤延綿!給皇後娘娘和歡妃娘娘請安,祝兩位娘娘青春永駐,美貌康健!祝公主和駙馬鶼鰈情深,幸福永遠。」
一曲完畢所有人都沉浸在剛剛那攝人心魄的琴聲中久久不能回神,整個宴會場上鴉雀無聲,靜的只能听到花園中低低的蟲鳴聲。
向紫霜輕輕的坐到琴桌前,滿眼欣喜的望著眼前的古琴。剛才那兩個小太監剛將琴抬上來的時候,向紫霜便認出這把琴便是那把名為清徽的名琴,當下便激動不已,此刻坐在琴前,向紫霜小心翼翼的伸手撫上琴身試了試音色,贊嘆之情溢于言表。
看著杜歆毓天真無邪的舉動,譚雅芳對她的好感越發的加深,而對至始至終都一言不發,從容不迫的喬雪微,譚雅芳心中滿是欣賞之情。放下酒杯,譚雅芳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皇上含笑的嘴角,便知他心中對兩人都並無責罰之心,但是一旁的太後顯然就不這麼想了,尤其是她看喬雪微的眼神,透著絲絲冷意。
對于突然站出來說話的譚雅芳,眾人洗刷刷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紛紛猜測她難道是因為嫉妒喬雪微的琴技,而想要對她下手。
面對眾人懷疑的眼光,譚雅芳含眸淺笑,目光流轉間便輕而易舉的吸去了在場男子的目光,引得那些小姐們暗恨不已。
伊玉笙也因為譚雅芳那一記淺笑略微失了下神,隨即臉色有些凝重的盯著她說道︰「巫女嚴重了,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