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天傅紫萱正在家里數著王直帶回來的銀子。
「有間食肆」後來的所有收益,傅紫萱都讓傅紫武換成了金子或是銀子帶了回來,之前收的銀票後來也都換成了銀子或是金子。世道更替,還是金子銀子更靠譜一些,銀票什麼的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成了廢紙。
家里第一批買了十頭老弱殘牛,後來又買到了八頭。都是許大去遠近村里收的。平均六兩銀子一頭。
這才殺了兩頭,就賺了這麼多銀子。每一頭哪怕只拉到屠宰市,賣給肉市,按一頭成年牛一千斤算,豬肉能賣個二三十文一斤,這牛肉稀少,賣個五十文是很容易的,那麼一頭牛光賣肉就能得個五十兩銀子了。更何況送到醉仙樓和有間食肆精細加工過的。
才殺了兩頭牛就賺了三四百倆銀子了,一頭牛能賺個一百五到二百兩銀子。比野物便宜了些,不及鹿肉等值錢,不過牛肉並不常吃到,倒是賣得相當不錯。
現在家里頭還有十六頭,應該還能賺到二三千兩銀子。
家里最開始對于傅紫萱收一些不能當勞力使的,又弱得連路都走不穩的牛時,是不理解的。覺得傅紫萱不把錢當錢看,有錢也不是這麼個花法。
可是在看到一頭牛竟能得到這麼大的收益後,都傻眼了。
覺得為什麼自己就想不到這個法子呢?早知道也尋模一些老弱殘的不能再當勞力使的牛來賣,哪怕一年就賣上一頭,都能輕輕松松地賺上一筆銀子吶。
傅天海和傅天湖更是覺得活了一輩子了,心眼太實城,老老實實就守著那一分地,也不會動腦子轉彎,這日子才會越過越窮。
從那以後,文氏只要看到傅紫柏不端著書,就開罵了︰「你不多看些書,不多長些見識,日後你就跟你爹一樣守著那幾畝地苦哈哈地過吧。」
傅紫柏心里直泛嘀咕︰附近那幾個秀才讀的書也不少啊,還不是一樣受窮?有幾個人有堂姐這個腦子的?只是到底不敢頂著他娘。不過這孩子後來腦子活絡了不少,做事做人都懂得變通,又能舉一反三,倒是出息了不少。
傅紫萱把銀子收了之後,想起布店的掌櫃管事人選就有些發愁。
她手中還真沒有太多人手。以前就只會跟著師父窩在無憂谷制藥練藥,師徒倆光賣成品藥丸子就不愁吃不愁喝的。傅紫萱也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找到這具身子的家人。錢夠花,也就不願操太多心,只跟師父四處游山玩水。
要是找人探消息什麼的傅紫萱倒是有一些人手,這做生意,伙計什麼的倒好找,到牙人所走上一遭,只要管飯都能有一溜人跟著你走。可是這上層領導人就不是那麼好找了。能干的人主家自會千方百計留著,留不住的也總能很快找到下家,這種人才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而傅家也一直是個道地的莊戶人家,也沒有那麼好的人脈資源。傅紫萱是真有些發愁。
陳氏和傅天河也幫不上忙,傅天河也只交待她慢慢尋模著,現在家里已是不愁吃喝了,倒不必急著把身體熬壞了。
傅紫萱想起昨日小劉氏來家里閑坐的時候,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到晚上的時候,陳氏就跟傅紫萱說了小劉氏沒透出來的話,說是自家那個二堂哥是在岳家的布店做活的,也做了多年了。
傅紫萱這個二堂哥傅紫文現年二十一歲,比傅紫梅小了不到兩歲。原先是在李氏父親的布店里當個伙計的,後來李氏父親看他是個能吃苦的,品性也不錯,就把唯一的女兒李氏嫁給了他。
這李氏還有一個幼弟,比李氏小了五歲,之前一直在讀書,家里除了李父也沒個人幫襯。傅紫文和李氏成親後,李父覺得自家女婿也不是外人,就一直讓傅紫文在店里當管事幫著管那間布店。
後來李氏的弟弟漸大,讀書也讀不進,李氏的父親就讓他歇了學到自家布店做事。
听小劉氏跟陳氏說,傅紫文沒少受這個小舅子的氣。這小舅子覺得這個布店是他家的,以後也是他的,對傅紫文就有些頤指氣使,什麼都不懂還經常干涉傅紫文做事,把傅紫文當個小伙計一樣使喚。
而傅紫文看在自家妻子的面上多有忍讓。只是心里多少是有些不開心的。
小劉氏替自家兒子不值,這當牛做馬地替他李家做了幾年工,又沒往家里多拿錢,平時還累死累活的,一年都回不上兩次家,還要受小舅子的氣。很是為傅紫文感到委屈。而且也怕小夫妻倆因岳家的事感情變淡了,就想讓自家兒子到傅紫萱的布店做事。
但是想到傅紫萱已是把一個大大的食店交給自家的三兒子了,現在要是再提這個要求就覺得有些張不開嘴。而且傅天海也一直讓她不要給傅紫萱添麻煩,所以昨天才那樣欲言又止的。
傅紫萱听完陳氏的話,倒是沒什麼其他想法。俗話還說上陣父子兵,這要是自家人管著自家生意,當然要比交給外人更放心些。
只是與這個二堂哥倒是沒怎麼接觸過,總共就見過幾次面,人多也沒怎麼聊過。平時傅紫文也難得回一趟傅家莊。
不過傅紫萱瞧著這二堂哥倒是比傅紫武要開朗活泛些的。傅紫武原先是個木訥少言的,後來在有間食肆做了掌櫃後,整個人才逐漸開朗起來。
而傅紫文一直在岳家的布店當管事,接觸的人自然多了些的,不論嘴皮子還是為人處事,都較傅紫武要圓滑許多。只是不知能力如何?
傅紫萱決定明天到鎮上找傅紫文聊一聊。
次日,吃過早飯,再到玉園及水田里轉了一圈,傅紫萱才和雲霽騎上馬往鎮上去了。
說起來也是好笑的很。前段時間一直是清風陪著傅紫萱出門,這雲霽就留在傅家莊教授武藝。
只是雲霽比清風要平易近人些,這兩人長得又都很不錯,還都是個有官職有奉祿的,傅家莊的未嫁姑娘們那是人人都盯著他們哪,就是八桿子打不著的親戚間適齡女子都經常往傅家莊跑。在鄉下呆的時間久了,哪里見過這麼齊整出色的男人?個個看得是臉紅心跳的。
想著近水樓台先得月嘛,個個爭著搶著進書院學刺繡,就為了能在書院看一眼這兩個出色的男人。再悄悄地遞個手帕子荷包什麼的。
雲霽不像清風那麼面癱,姑娘們送的東西照單全收,還奉上迷死人的笑臉一個。完了之後自己用或是轉給家里的丫頭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只不過這次數多了,也會覺得煩。這些姑娘的父母不敢惹有官職的清風雲霽,但眼楮多少也都帶些哀怨。于是雲霽就說不要再呆在家里了。
換了面癱清風。這下子倒是清靜不少,沒哪個姑娘敢把荷包遞到清風面前的。清風只冷冷的掃上一眼,就夠讓人腿肚子打擺子的。
兩人打馬來到鎮上,先把馬存了。問清路人,李家布店的方向,就往李氏娘家的布店走去。
還沒走到,隔著街遠遠就看到那店門前圍了好幾個人,像在對峙著,聲音很高,隱隱帶著火藥味。兩人對視了一眼,大步走了過去。
只見一邊是兩個莊戶人家的婦人。另一邊則是一個打扮得很像是暴發戶的中年婦人,頭上插滿金的銀的簪子,態度冷傲,倚著貨櫃站著,旁邊還跟著一個婆子模樣的家奴。
只听那邊莊戶模樣的兩個婦人開口說道︰「這匹布是我們早兩天前就訂下的,訂銀都交了,今天就是來取料子的。你們倒好,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就要搶了去,天下有這個道理嗎?」。
對面那個婆子模樣的婦人就說道︰「管你們給不給訂錢,是我們早到,先拿到這匹布的。誰先給錢誰拿走。這是天經地義的。」
對面另一個婦人很生氣,大聲說道︰「就是你們先跨進店里又怎樣?這布是我們先訂下來的,訂銀也交了,自然就是我們的!哪怕我們明天來拿,這布也是我們的。管你們早到晚到!」
雙方拉扯著一面大紅布料各不相讓,想必都是要給家里小輩做嫁娶之用的。
傅紫武走過來對著那個富家太太說道︰「張太太,這布還真是對方兩天前訂下來的。這種料子雖然緊俏了些,也不是買不到,我一會就去拿了貨,再親自送到您家里怎樣?」
那富家張太太撇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那婆子見了就道︰「訂下的又怎樣?是我們先進來先付了錢的。要不是今天家里馬車不得空,我們早就到城里買去了。誰還會在你這小店里買?而且你家少東家可是我們少爺的同窗,看在我們少爺份上,對你們多有關照。你們少東家都接了錢了,也說了這匹布歸我們了,哪有你一個伙計說話的份!」
傅紫文臉漲得青紫,一時說不出話。
就見旁邊竄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養得胖乎乎的,用力撥了傅紫文一把,傅紫文一個踉蹌。
ps:兩百章是個坎,不進則退。這兩天喜雨一直在自省,在翻前文,在寫細綱,想讓自己沉澱一下,靜一靜。這是喜雨第一部長篇小說,工作之余的所有時間都貢獻在這里了,生活多少受了些影響。不過喜雨是個有始有終的人,這文會仔細寫完。五月份進程會加快,會多更一些。非常感謝各位的陪伴,喜雨給各位書友鞠躬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隆重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