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個小品說道,人一睜一閉,一閉一睜什麼的,那個什麼一天、一輩子就過去了。現在龔克里宜爾哈的情況是,終于將在一次一睜一閉中,明天就是她的周歲了。按照她阿瑪的意思,府上是要大辦的,所以提督九門步軍統領府上,早在一個月前就忙碌得很。只是再怎麼忙也和處于嬰兒期的龔克里宜爾哈沒有太大關系,即使這是她的周歲宴。
現在龔克里宜爾哈整天忙來忙去的就是抓住一切機會,去藥田「耕耘」兩把,然後就是偷渡靈水來讓自己本就水女敕的嬰兒皮膚更加的水女敕。君不見三分顏色,七分打扮嘛!教育從女圭女圭抓起,那保養真真的也是啊!龔克里宜爾哈依仗萌人的笑容把費揚古哄的是,一天不見龔克里宜爾哈,那就是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好啊!但是,明天就是龔克里宜爾哈的周歲宴了,一反往常的,費揚古不但沒有和龔克里宜爾哈鬧一場,反而早早的讓女乃娘小覺羅氏把龔克里宜爾哈哄睡了,抱離了主臥。
「夫人,明天,你要多費心了!」眼神似乎隨著被女乃娘小覺羅氏抱走的龔克里宜爾哈一塊兒走的費揚古緊縮眉頭,愁容滿面。
覺羅氏停下手中的事情,抬手讓下人們離開,起步來到費揚古身邊,為他更衣,「老爺,安心便是!您在外邊給咱府里謀心劃利的,回到府里了就寬下心吧!朝堂上的事兒,妾身不懂,但是這府里的事兒,妾身可不是吃素的!」
費揚古哈哈一笑,伸手拂了拂覺羅氏耳邊的鬢發,「好!我安心便是,家有賢妻,娶你進我烏拉納拉府上不僅僅是我費揚古的福分!明天就牢夫人多費心了!」
再說這邊,被女乃娘小覺羅氏抱走的龔克里宜爾哈在女乃娘走後不久,就睜開了雙眼。伸伸腰,抬抬腳,「咕咚咕咚」在被子里轉了幾個圈,「裝睡的感覺真不爽,不過,明天不是要辦周歲宴嗎,怎麼有什麼不好的嗎!感覺一個兩個的都有心思似的!才一年而已,盡管只是個嬰兒,但是感覺遇到的事情好多,想來前世的自己還是太過于小心了,到死都沒明白活了那一輩子為的是什麼。」
「這會兒自己是重生了,可是也不知道是因為藥田的原因,還是因為得到藥田後積的功德的原因。養父母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現在的額娘和阿瑪對我也很好,雖然沒有和兩個哥哥相處,不過,沒有感覺到什麼惡意,想必人品也不錯。只是額娘生我晚了些,祖父母早兩年就去世了,不知道人怎麼樣!不過,憑額娘的本事,上面沒有婆婆的壓制,想必是活的舒心些的,再好的婆媳總有那麼些矛盾的,更何況,在這會兒呢!而額娘看起來也不是低伏作小的人,啊啊啊,不好不好,不能在背地里想這些!」
「長大些,額娘應該會找人教我的吧!前世雖說活在天朝,比現在的日子自由得多,但是除了上學,並沒有學到什麼真正的技術。在這會兒,什麼琴棋書畫,為人處事,什麼的,肯定是要學的很多,而且現在精神力強大啊,記憶力也強悍啊!我一直覺得留傳那麼久的國人自己的文化很強悍,前世的百年戰亂毀了無數,後來碩果僅存的又在那場動亂中去之八九,真正到21世紀人們能用到的東西大多都是以西方文化為主體的。實在是不符合東方人的個性,所以好多工作的人都干的不開心,可能就有文化錯亂的影響。當時看書的時候就經常想,如果歷史能改變該多好啊!」
「這會兒自己身在歷史洪流中,也不知道以後會扮演哪號角色,或者只是個路人甲,但是既然是自己的重來的一生,那總得做點什麼。如果能因為自己而改變後來天朝人的生活,說不定就能改變養父母的生活,那該多好啊!總之,什麼都不做,我是絕對的不甘心的。前世看文的時候就經常想如果自己能重頭再來會怎麼怎麼樣,現在雖不是重來,但某一方面講,勝似重來。」
「仔細想想,能學到好多東西就感覺好爽啊!而且這會兒底下人工作的積極性也不一般啊!不過,這會兒對女子的束縛相當的大的,低調低調!但是,說真的,除了隱私感少了點兒,投生在清朝滿族大臣家的日子確實很好!不用自己到處跑,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能隨心所欲的感覺真好。不過,現在只是個嬰兒,能做的事兒少,以後大了,想做的事兒多了,肯定得想方設法了。」
「現在,是切實的感受到了有後台的感覺真好!在前世即使有了空間,也沒有想著去掙什麼榮華富貴,很大一方面也是因為感覺太累!一個人總是不想動的,要那麼多有什麼意思啊,心里沒有了歸宿,就什麼都不想去追求,總覺得無所謂,呵呵,又想到以前消極的日子了,不好不好!努力是很可貴的,不能將自己的一些消極想法一概而論!前世再怎麼難,起碼是吃飽穿暖差不多人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情。現在的好也是因為自己這會兒投了個好胎,八九成還是因為前世後半輩子積善累的功德!這輩子要感恩,盡好自己的本分。這不,這才多久,今天睡前與阿瑪的互動沒有了,就總感覺少了點兒什麼。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麼事兒,還是只是為了讓我明天能精神好點。希望只是我多心而已!」心里嘟囔著,又翻個身,準備進藥田拾搗拾搗,就听到女乃娘小覺羅氏走進的腳步聲,趕緊裝睡!
女乃娘小覺羅氏給龔克里宜爾哈緊了緊被子,隨後對龔克里宜爾哈的另一個女乃娘李嬤嬤道︰「明兒是格格的周歲宴,今兒尤要注意了,一點差錯都不能出!」
「放心吧,今兒有我和小翠輪流守夜,保管把格格照看的好好的。」
「大家都明白才好,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兒就叫我。」
看著女乃娘小覺羅氏走遠了,女乃娘李嬤嬤輕呸一聲,「什麼玩意兒?同樣是格格的女乃娘,仗著自家老娘是夫人的女乃娘就處處高人一等,誰比誰差啊真是!」
「啊~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龔克里宜爾哈在心中月復誹道,「還是一個人的時候舒坦,沒有那麼多事兒啊!」這輩子算是投了個好胎,有父有母,家庭和睦,生活優裕。即使是因為在清朝,女性地位低下,但是出生在滿族家庭里,又是唯一的嫡女,有額娘罩著,以後也不用太過于發愁。只是這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雖說是挺享受的,但是人的心思實在是多啊!想是因為龔克里宜爾哈還是個嬰兒,周圍的奴婢們有些話就不忌口,雖說讓龔克里宜爾哈在無聊中多听了不少八卦,解了不少悶,但是前世在天朝根兒下的教育還是讓龔克里宜爾哈總會感覺有那麼些郁悶。
「教育從女圭女圭抓起果真是至理名言,偌大的清朝,早慧之人不可謂不多。家里的環境好了,就人多事兒多,糾紛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誰誰都有理,然後總有走捷徑的人,然後可不就被外在環境所影響了。要牢記,在大宅環境中,早慧之人容易慧極必傷!如此不平等的社會環境,還是少言慎行的好。」前世看過的小說中的種種景況紛至沓來,讓龔克里宜爾哈不但沒有心思進藥田一觀,反而難得的在即將一周歲的夜晚睡的十分的不安穩。
清晨的陽光是寧靜淡雅的,沒有機器的清晨更是謐靜清幽,沒有那些喧鬧氣息,常讓龔克里宜爾哈感到心平氣和、心曠神怡。過往的一年中,龔克里宜爾哈雖然總是能睡到自然醒,但每每被女乃娘小覺羅氏服侍起床的時候,總會迅速清醒。但是昨夜的胡思亂想讓她難得的在周歲的早晨睡得深沉,直至刺眼的陽光將她從沉睡中帶走。
睜開一雙迷蒙的雙眼,(如果能照鏡子,龔克里宜爾哈肯定會被鏡子里的小人兒萌的不行),被大紅色的被子裹住的小人兒,遮掩不住的是初醒的臉上的陣陣紅暈,讓那水女敕的肌膚更顯光彩,察覺到周圍人的視線,即使還有些許困意,龔克里宜爾哈還是趕緊的賣了個大大的笑容,嬰兒美好而純粹的笑容,和那剛從遙遠的地平線上露出的最初幾道光芒的溫暖,與即將消逝的黑夜的清涼交織在一起,讓人精神一振,早起的疲憊頓消。看到周圍人臉上的變化,龔克里宜爾哈心中對自己狠狠的點了幾下頭,啊~,嬰兒就是各種佔便宜,既乖巧又會賣萌的嬰兒更是各種的討人歡喜啊!呵呵……
早膳後,女乃娘小覺羅氏抱著剛睡著的龔克里宜爾哈來到覺羅氏的跟前,滿面笑容道︰「夫人,咱們格格可不是知道今兒是她的周歲吧,從起床到這會兒,這笑容就沒停過。」
覺羅氏拿著茶盞的手一頓,「此類的話不許再說!」說完便放下手中的茶盞,從女乃娘小覺羅氏手中接過龔克里宜爾哈。
女乃娘小覺羅氏臉上的笑容一僵,「是,奴婢失語了。格格只是天生愛笑罷了。」
覺羅氏理了理龔克里宜爾哈的被褥,俯額,模了模龔克里宜爾哈的臉頰,「嗯,不錯!你是我身邊貼心的人,格格還小,處處需仔細當心。」
听完覺羅氏的話,女乃娘小覺羅氏身體明顯的放松下來,「奴婢省得。」
覺羅氏抱著熟睡的龔克里宜爾哈,深深的看了好大一會兒,然後把她遞給女乃娘小覺羅氏,「今兒是大日子,你凡事都要仔細了,不容許出一絲差錯!」
女乃娘小覺羅氏接過龔克里宜爾哈,趕緊應聲,然後就下去了。
覺羅氏的視線隨著離去的龔克里宜爾哈游走,良久,怔怔一愣,低頭嘆氣隨又趕緊收起,抬頭即是端莊得體的微笑,示意張嬤嬤隨她一同去前廳迎接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