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克里宜爾哈一蹦一跳的隨著阿林阿牽著他的手來到他們出門要坐的馬車前,「大哥,二哥,玩!」
從馬車上走下來的阿克敦瞪了阿林阿一眼,抱起龔克里宜爾哈,對著跟上來的女乃娘小覺羅氏道︰「今兒怎麼就跑到這兒來了?」
女乃娘小覺羅氏對阿克敦和阿林阿行完禮後答道︰「和以往一樣,一小會兒的功夫沒看著。
這會兒想來是格格看到兩位阿哥,想兩位阿哥了。」
阿克敦笑了笑,抱著龔克里宜爾哈的手用力的顛了顛,好脾氣地對著她笑道︰「龔克里宜爾哈,不要玩的太遠哦,待會兒大哥要和二哥一起去學堂,不能和龔克里宜爾哈一起玩。待我們下學堂了,就去找你,要听女乃娘的話,知道嗎?」。說完便把龔克里宜爾哈遞給女乃娘小覺羅氏。
見此情況,龔克里宜爾哈腦子里有個念頭一閃而過,然後下意識的抓緊阿克敦的衣裳,不肯放手。女乃娘小覺羅氏見此情形,輕聲在邊上哄著,「格格,阿哥們該上學堂了,再不出發可就晚了,晚了可就要挨先生的板子的。咱格格最是體諒阿哥們了不是?來,咱們放手啊!」
「哇——!」龔克里宜爾哈又想抓狂了,剛剛明明想到一個好主意的,怎麼一轉眼就忘了呢?
阿林阿見著龔克里宜爾哈不肯放手不說,還有要哭的趨勢,趕緊一把拉開女乃娘小覺羅氏的手,「嬤嬤,您就讓大哥抱會兒吧,我們不會遲到的。」
隨著阿林阿的聲音落下,龔克里宜爾哈腦子里的那跟弦突然連上了。「啊,我想到了。這麼好的理由,以前怎麼就從沒有想過呢?太好了!」龔克里宜爾哈內心的小黑出馬了,在阿克敦身上蹦兩下,對著阿克敦和阿林阿甜甜一笑,「大哥,二哥,我也要上學堂!」
「嘿嘿,多好的理由啊,雖然按照現在的年齡,十之八九是不成的,但是水先攪渾了再說。到時候,即使不出門,想必讓大家頭痛的偵察範圍又多了一個,那我的時間豈不是就能多了起來。到時候我看女乃娘你的雷達還好不好用!啊,不能想到女乃娘的雷達,每次一想到這個,我就頭痛,而且還只能在內心里頭痛,畢竟她是除了額娘外,現在最關心我的女性了。」
阿林阿听了龔克里宜爾哈的話,看著在阿克敦深上扭來扭去的說著要去學堂的龔克里宜爾哈,心里一咯 ,下意識的朝阿克敦望去,果不其然,迎接他的是阿克敦的十萬瓦「瞪」光,心虛地拿手撓頭,腦袋左看看右看看,試圖蒙混過關,但最終還是敗在了阿克敦熱線之下,耷拉著腦袋,「我知道錯了,我這兒就去叫額娘!」說罷抬腳即想走。
阿克敦見狀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行了,別想了。到這兒份上了,還是咱倆兒帶著龔克里宜爾哈一起去吧!」
阿林阿立馬停下剛邁出的那只腳,迅速的走到阿克敦的身後,「嘿嘿,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
女乃娘小覺羅氏望著這情況,傻眼了,隨即反應過來,對著阿克敦的小廝吩咐一聲就隨著兩位阿哥一起前往覺羅氏所在地。
「耶!第一階段渾水模魚大亂斗成功!嘿嘿,不多鬧會兒,怎能達到我真正的目的呢?雖然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但是全都是為了藥田嗎?等藥田的品級上去了,能加速的時間就更多了,到時候要什麼好藥材沒有呢?頂尖藥材在哪兒都很吃香的,到時候對大家都有好處的。」
龔克里宜爾哈用力地在阿克敦身上蹦了蹦,「嗯,不錯,初期靈水改造計劃成功,大哥也才十歲,這會兒就能抱著我面不改色,以後武學方面肯定是大大的好啊!」再扭過頭看了看阿林阿,「不錯不錯,瞧這身板,如果不是認識的,哪里知道二哥比大哥小呢,嗯恩,很好很好,繼續折騰吧,效果是很明顯地!」
兄妹三人來到正房的時候,覺羅氏正在看賬冊。听到張嬤嬤的通報聲,覺羅氏無奈的嘆了口氣,「讓他們進來吧!」
待請安過後,覺羅氏抱過龔克里宜爾哈,揉了揉眉頭,對著阿克敦道︰「龔克里宜爾哈又惹什麼禍了?」
龔克里宜爾哈把頭轉向覺羅氏的面前,搶在阿克敦前面說到,「額娘,大哥上學堂,二哥上學堂,我也上學堂!」
「啊?」覺羅氏的臉一下子跨了下來,用力的抱緊龔克里宜爾哈,大力一轉頭,對著阿克敦道︰「趕緊的,你先和阿林阿去學堂,龔克里宜爾哈交給額娘就行了!」
阿克敦和阿林阿見怪不怪的行了禮,對視一眼,給了龔克里宜爾哈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出去了。
看著兩人熟練的動作,想必以前上演過很多次了。龔克里宜爾哈心里也有些老臉一紅,但是立馬拋開那些顧慮,「大家都去,我也要去,要去,要去,啊——!要去!」一邊大聲叫喊,一邊用力的在覺羅氏身上亂蹦亂跳,試圖從覺羅氏的「鐵臂」下掙月兌出來,但是未果,換來的果真還是覺羅氏更加用力的緊了緊雙臂。
龔克里宜爾哈心里淚奔,「人小神馬的太悲催了,勒死我了!撒潑到這地步,這混的也真慘。從第一次一個蹦從額娘身上滾下地之後,就一直享受著這待遇。這也算給額娘提供鍛煉的機會嗎?有時也想著,很多小孩不是愛打滾來達到自己目的的嗎?但是我能干丟人丟到那兒份兒上的事兒嗎?而且過猶不及,大人們也不是那麼好哄的啊!」
第一拳算是打出去了,但是提出的要求,當然是沒有實現,看這會兒被關在耳房,垂頭喪氣的龔克里宜爾哈就知道結果了。只是看著邊上剛換下的皺的不成型的衣裳,就知道剛才那輪交手有多麼的激烈!
「接下來,我該哭嗎?」。龔克里宜爾哈趴在床上,腦子又開始轉起來了。
「哭?有什麼好哭的!哪次你哭最後能達到目的的。也不想想你額娘意志有多麼的堅定!」小黑惡狠狠的威脅道,「不要總給我干這麼丟人的事兒,太掉價兒了!」
小白弱弱的抬頭望了眼小黑,又趕緊低下頭,「可是咱現在才是個不滿三歲的小孩子,一般小孩都這樣的,反常不太好的。」
小黑瞪著小白的眼楮又用力了些,嚇的小白把頭都要鑽到地底下了,而後滿意的「哼」了一聲,「不要忘了,現在講究的是虛歲,已經四歲了,再說了,以後還真的想一直這麼低調下去?實在是太挫了!」
小白低著頭小聲嘀咕道︰「誰不想能做自己的主啊,但是在古代,一般‘妖孽’的下場都很淒慘啊,而且這麼鬧騰著,又有家里人寵著,其實也挺好的啊!」
小黑皺了皺眉頭,不耐煩的打著拍子,「嘀咕什麼呢,有什麼不能大聲說出來!嗯?難道在說我壞話,不想好好活了是吧!」
小白被小黑的大嗓門嚇的臉慘白慘白的,「沒有沒有,怎麼會,怎麼會。我只是覺得當小孩子也很好玩兒而已,感覺挺受寵的!」
「哼!」小黑收起一臉的陰霾,難得的低落,「你不要忘了,這個家,不僅僅只有這麼幾個主子!雖然沒有人直接講,但是你不是也听到了嗎?盛京老家那里,可不是吃素的。再不想方設法的出府,連個借口都沒法子有,到時候可真的就是藥田的東西再好,也沒有可用之處!或者說,你覺得現在就可以將一切都坦白,大家再豪無芥蒂,跟以前一樣相處嗎?」。
小白被小黑說的心里一顫,沉默不語。
小黑見狀,嘆了口氣,「行了,不是還沒到那份兒上不是嗎?辦法是人想出來的。現在還有時間,還有機會。只要能光明正大的出府,那麼一切都有得說。而且這兩年府里不是沒有收獲。我們並不是在瞎胡鬧不是嗎?」。
到這兒,龔克里宜爾哈眼神里沒有了焦距,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想到這兩年︰其實不是沒有偷偷出府的機會,只是不想因著自己連累到其他人,雖然如此的調皮還是影響到了一部分人,但是她可不想做聖母。而且,現在還是太小了點兒,如果只是自己一個人出門,被拐走了怎麼辦?到時候還來個千里尋親,還是算了吧!看著大家都圍著自己轉,心里其實很是高興。只是確也經常擔憂,如果知道自己是穿越而來的,還會如此嗎?呵呵……。龔克里宜爾哈又在杞人憂天了,只是內心確實時不時的有些陰霾。
「格格,格格,你怎麼拉?讓女乃娘看看……」
「啊,是女乃娘小覺羅氏的聲音。在這個府上,即使是額娘,也沒有女乃娘對我來得仔細。額娘不僅僅要管著我,還有這好大一家子的事兒呢。女乃娘就不一樣了!莫過于以前看到很多大宅里的少爺小姐們除了天生的血緣羈絆外,大多對女乃娘最是親近。紅樓里的賈家老祖宗不就是因為在康熙天花的時候仍不離不棄的女乃嬤嬤嗎,這才有了後來的一切。啊,天花!清朝爆發過好幾次天花,是什麼時候來著?」龔克里宜爾哈用力的拍拍自己的腦袋,「怎麼那麼不中用呢,不知道歷史就算了,看了那麼多小說,怎麼還是什麼都不記得呢?這腦子怎麼想的?」剛又想再拍拍自己的腦袋,結果手一時動不了,「也?」
當龔克里宜爾哈再次回神的時候,發現周圍圍了一堆人,覺羅氏正抱著她在讓大夫給她診脈!女乃娘小覺羅氏在一邊悄悄地抹著眼淚,平時在身邊的丫鬟這會兒都是一幅神經惶惶的樣子,站立不安。「哈?腫麼回事兒?」龔克里宜爾哈傻眼了,下意識的想掙扎的手也頓住了,整個人一動不敢動的。
良久,大夫收起診脈的手,「夫人,放心吧,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傷風之兆,許是出汗後吹了風,平時多注意些就好!我這兒開兩幅方子,吃完發發汗就好!」
「吃藥?苦死人的中藥?不要啊!」龔克里宜爾哈在心里哀嚎,但是看著周圍的仗勢,悄悄地吞了口口水,一點兒異樣都不敢露出來。
覺羅氏听完大夫的話,心里一放松,感覺整個人都沒力氣了,示意女乃娘小覺羅氏隨大夫前去抓藥。隨後緊緊的抱著龔克里宜爾哈,待耳房里只剩下二人,覺羅氏哽咽著拍拍龔克里宜爾哈,「額娘的乖女啊,你這是要嚇壞額娘阿,如果真的是驚風,你讓額娘怎麼辦?」
龔克里宜爾哈听著覺羅氏的話心里一緊,陣陣暖流流淌在內心深處,「額娘,不哭,龔克里宜爾哈,乖乖地听話!」
覺羅氏用手帕擦了擦眼楮,輕拍兩下,溫柔地對著龔克里宜爾哈道︰「額娘知道寶貝女兒地心思,你想出府,想看看外面是怎麼樣子的是不是?額娘啊,不是不想帶你出去,但是等大一些好不好?不會太久的,等到啊,咱們家的大格格再過生日的時候,額娘就親自帶著你出去,知道嗎?所以以後不要再嚇額娘了,額娘經不起嚇!」
「那還要很久嗎?不是才過過生日嗎?」。龔克里宜爾哈往覺羅氏懷里靠了靠,小聲的回道。
「呵呵,這就等不及了,不著急,過過年就是咱們寶貝兒的生日了。你想啊,過年在府里不是也很好玩嗎?大家都要準備禮物啊什麼的,肯定都很忙的。等過完年,大家都忙過了,就是你的生日了,正好都陪你出府去,好不好?」覺羅氏擒著淚水,笑道。
「那好吧!」龔克里宜爾哈細聲細氣的道。
「呵呵,咱們龔克里宜爾哈啊,最乖了,等你阿瑪回來……」
夕陽斜照下,映襯著滿室的溫馨,遠處,費揚古長長的身影疾步匆匆地朝著母女倆地所在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