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的額爾赫有些心神不寧!白天里發生的事兒如走馬觀花般在他腦子里轉了一圈!他如此高調究竟對嗎?他總覺得康熙的態度很有問題!可和胤禛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完全顧不上那些,只想著趁此良機趕緊把一些好的東西給說出去!
「額爾赫!」費揚古心里有些復雜,即為他驕傲,又為他擔憂!
「阿瑪!我今兒做的事兒會不會給您帶來麻煩?」
他額爾赫雖然很怕康熙要他的腦袋!但只要是他想跑,那誰也抓不住他!可他阿瑪怎麼辦?他額娘怎麼辦?還有他在乎的那些許許多多的人怎麼辦?他心里十分不安,更是有些後怕!兩年在外的逍遙日子讓他完全拋卻了初來乍到的種種小心,即便是初次見到康熙的那種下意識反應,都沒有讓他如此這般清楚地認識到自身的困境。
費揚古看著忐忑不安的額爾赫,話到嘴邊的責怪又咽了下去。他拍拍額爾赫的肩膀,哈哈大笑。
「傻孩子!阿瑪不支持你,誰支持你?而且你阿瑪我都這把年紀了,什麼事兒沒經歷過?還擔心這點子小風小浪嗎?不用擔心,今兒你在朝堂上做得對!做得好!當官不為民做主,那還當屁的官?只要你堅持大義,那麼誰也奈何不了你!」
額爾赫听著他阿瑪的話,心里卻更難受了!他抽抽泣泣地把下朝後跟康熙說的話也跟費揚古說了。
「阿瑪?我是不是不該說不想讓您上戰場?」
費揚古心里波潮洶涌,鼻子有些發酸,不愧是他費揚古最心愛的孩子!寧願觸怒皇上都要把孝順他費揚古放在首位。他用力吸了一口氣,有些哽咽的聲音大笑道。
「我兒如此孝順,皇上他豈會不知?既然皇上說軍校之事容後再議,那咱們就好好想想該如何籌辦才算妥當!此事若成,定是大功一件!」
額爾赫眼里滿是迷茫,康熙他是這個意思嗎?可他阿瑪都這般說了!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額爾赫腦子里雖然還有些迷糊,但見著費揚古那般神采飛揚的樣子,立馬放下了心中的擔憂,帶著終于做出一件大功德的美夢甜甜地睡去了。
正值寒冬臘月,天高露濃!實行宵禁的四九城是夜冷成冰。只有羞答答的月牙悄悄地掛在了人們的頭頂上,帶給污漆抹黑的夜晚陣陣亮光!而在這夜深人靜的四九城里夜幕籠罩下、清冷月光的揮灑下,人們紛紛與周公相會去也!可提督九門步軍統領府上的正房臥室里,兩位正主都忍不住輾轉反側。
「老爺!」覺羅氏再也忍不住推推費揚古,「咱們額爾赫當真那般說了?」
「嗯!當真!」費揚古的應答中帶著遮掩不住的驕傲和自豪。
可覺羅氏心里總有些膽戰心驚,「老爺!可咱額爾赫他不是個正經男娃啊!這若是有個萬一,那可怎麼辦?」
「現在後悔?晚了!」費揚古毫不客氣地打消覺羅氏心里的念頭,「正如你所說!當年道長既然說了是7周歲,那就是7周歲!少一天都不行!別想些有的沒的!而且左右只有這一年,任他掀起何種波瀾,最終還是要消散的!」
覺羅氏的心里更是亂如麻了!
「我兒為何就是個女子?實在是太屈才了!」
「別!」費揚古猛地坐起來,隨即被被子外面的冷氣給凍得一哆嗦,他趕緊又躺下去了。
「夫人!這番話以後千萬不要講!在我看來,額爾赫這般思維,若為男兒固然瀟灑,可著實是危險多多!他今兒在大殿上的那幾句話,一下子把明珠給得罪死了!雖然我與明珠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可若他存心給我使絆子,我又待如何?」
覺羅氏用力一擰費揚古的大腿,「你個膽小怕事兒的!明珠他是權傾朝野!可他當真能一手遮天嗎?額爾赫哪句話說得不對?他明珠有本事就先讓天下人吃飽了,他再吃飯!你竟然這般瞧不起額爾赫,那我明兒直接跟他說,看他以後還理不理你?」
「我的好夫人!我哪里就是那個意思?」費揚古這次是真的把覺羅氏惹毛了,半天兒才把她哄過來。
「夫人!你听我說!咱額爾赫他確實有才,可若是他當真為男兒,屆時入了官場,那他額爾赫還是咱們那個活得瀟灑恣意的額爾赫嗎?」。
「不做官就不行嗎?」。覺羅氏心里的火徹底熄滅了,反問的話也成了喃喃自語。
是啊!官場是什麼地方,她能不知道嗎?人人都說大院里的內宅凶險,女人們的日子不好過。可她們當家的在官場上不也是要步步為營才能生存嗎?當年費揚古若不是拿命博來的一些前程,哪里有他們的好日子過?都說三歲看老,額爾赫的性子哪里是混官場的料?罷了罷了!這都是命啊!
「睡吧!明兒咱們還有場硬仗要打呢!」費揚古拍拍覺羅氏的被子,閉上眼睡去了。
這廂費揚古二人終于和周公搭上話了,那廂皇宮里可是有好些人難以入眠。
「蘇麻!你說費揚古家里的那個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孝莊冷冰冰地語調中有著遮掩不住的寒意。
「太皇太後!您這麼一說,奴婢也有些疑惑。但總的來說,他是個膽大的孩子吧!」蘇麻心里不知為什麼,對額爾赫的感覺很好。可她著實不明,孝莊為什麼對額爾赫那般不喜歡!
「哼!當然是膽大!膽子不大能教唆哀家的孫兒如此大逆不道嗎?」。
「不知您說的是何意?難道白日里太子他們說的話是受了額爾赫的影響?」
「哼!蘇麻,胤礽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麼性子你不會不知道!可今兒他說的那番話是他平日里的作風嗎?而且四個皇子竟然都站在他那一邊!哀家不得不防!」
「太皇太後!若真如您所說,那他也著實太嚇人了些!可他畢竟才是個6歲的孩子,當真有那般能力嗎?」。蘇麻打心眼兒里是不相信額爾赫真是孝莊嘴里說的那般樣子,可孝莊既這般認定,那自有她的道理。
「太皇太後!您要不要見他一見,也好再探一二?」
孝莊眼皮子猛地一掀,精光爆閃!一點兒也不像個七十歲的老太太。只見她擺擺手,「不急!皇上對此事還沒有下定論,哀家若是貿然行事,恐怕有所不妥!」
暫定心思的孝莊對額爾赫這個女乃女圭女圭更加的防備了,可她的心思卻是除了蘇麻,誰也沒有看出來。就連康熙也不知道他的祖母心里竟是這般想的!
「皇上!已經子時了,您再不歇息,明日早朝恐怕……」梁九功再次提醒康熙該就寢了。
康熙這才從桌案上抬起頭來,他甩甩略顯僵硬的脖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原來已經子時了嗎?梁九功!你說今兒,不、該是昨兒早朝上胤礽他們的提議有多少大臣是真心覺得為我大清好的?」
梁九功可不敢回答,他把頭低的更狠了。皇上這說的可是朝政大事兒!而且皇上他雖然對著他梁九功說了,但不過是想說而已,不會想听到他梁九功回答的。只是這次康熙卻真的有些想听梁九功會怎麼回答。
「你直說無妨!朕恕你無罪!」康熙微微抖了抖袖口,皺著眉頭看著自己半晌兒也沒翻過的奏章,抬頭直直地盯著梁九功。
梁九功的腦門上冷汗淋灕,「皇上!奴才當真不知如何說起?畢竟這人心隔肚皮,沒影兒的事兒,誰也說不準不是?」
康熙點點頭,又盯了梁九功半晌兒,突然淺淺一笑。
「你說的對!這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怎麼回事兒呢?不過朕是天子,朕要想知道他們一個個的是怎麼想的,那朕就一定能知道!」
終于服侍康熙就寢的梁九功大大地舒了一口氣。皇上這恐怕是真的惱了!也不知道今兒早朝上會說些什麼?希望各位大臣自求多福吧!只是他梁九功有點不明白皇上他到底惱什麼?難道是惱怒那些大臣們不給太子面子?可皇上不是那般胸襟狹窄的主兒!
「唉!」梁九功躺在床上輕嘆一聲,伴君如伴虎!大家自求多福吧!
眾皇子們從出生起就在各種嚴苛的規矩中長大,其中胤礽作為太子,那很多規矩更是早就刻入骨子里的。就比如說這就寢一事,那絕對的是躺下後多久會周公都是有數的。可這都子時了,他雖然仍舊平日里那副樣子,但腦子里卻是十分的清醒。
這皇宮里只有他胤礽一個皇子是沒有親額娘的!可他胤礽是太子,是他皇阿瑪最寵愛的兒子!他錦衣玉食、天生華貴,他皇阿瑪百年之後,他更是這大清最尊貴的人!可明明他應該是驕傲的,應該是幸福的。可為什麼最近他總是羨慕別人呢?
胤礽有些茫然,他仔細想了想,他現在的這些想法是從他四弟胤禛出宮起就隱隱約約有了的。只是最近隨著胤禛的回宮以及額爾赫的出現更清晰了些。可是為什麼他會怎麼想?此刻的胤礽心里著實不明。但有一點是確認了的,那就是他胤礽一定要搞清楚,他為什麼總這麼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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