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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管如何,她覺羅氏給宜蘭取這個名字,也是想著和玉蘭同一個字,能讓宜蘭沾點兒玉蘭的光,多點兒福分。只是宜蘭的額娘一直這個樣子可如何是好?
這廂覺羅氏在為家里的兩個兒媳發愁,那廂在馬車里搖搖晃晃的玉蘭忍不住睜開了眼楮,滿滿的眼里全是疲憊,一點兒神采也無。
「我二哥找到了嗎?」。
馬車里一片寂靜,除了玉蘭和胤禛的呼吸聲和車外傳來的馬蹄聲便什麼都听不到了。許久,當玉蘭幽幽的聲音如同從地底傳來似的,胤禛的心為之一驚。
他還從沒見過玉蘭這般沒精打采的樣子,雖然他福晉平日里的樣子很不好,但是如此無力的樣子卻由讓人惱火。
「阿林阿他不會有事的,你可不要忘了,他身邊可是有護身符在的。」
「護身符?」
玉蘭無神的眼珠子閃了一下,譏諷一笑。
「那算個什麼東西?」
胤禛十分不贊同玉蘭的說法,「不得對神佛不敬!」
玉蘭擺擺手,斜靠在馬車里懶洋洋道︰「若是神佛真的听得到所有人的聲音,那即便是他們能化身千萬,那也忙都忙死了。而且這個世界上矛盾的事情舉不勝數,甚至各自都有各自的苦衷,你覺得神佛該听誰的?」
胤禛盯著玉蘭,仍舊是一副一絲氣力都無的樣子,仍舊是一副十分不規矩的樣子,仍舊是一副讓人牙癢癢得想罰她的樣子,可是為什麼他胤禛心底卻沒有多大的厭惡感呢?可是規矩就是規矩,這個世界若是能讓人隨便亂來,那早就亂了套。
胤禛的聲線突然一緊,他冷冷道︰「福晉,你逾制了。」
玉蘭腦袋緊繃,頭皮發麻,可她心里卻一絲勁都提不起來。
她當然知道她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整天里除了吃就是睡,然後就是悲傷秋月,真正面對親人的別離卻只有內心深處在隱憂,卻沒有絲毫行動。如今更是為了賭一口氣,不向胤禛低頭以求得更多人力物力去找阿林阿。或許她心里認為她二哥阿林阿正活蹦亂跳的逍遙著,但就算是她每次這麼想,她眼前卻總是閃現出她二哥倒下的身影。
「我二哥他一定不會有事!」
驚聞于玉蘭突如其來的宣言,胤禛怔怔地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阿林阿是沒事的,畢竟阿林阿如今所執行的任務他胤禛也是知情的。只是沒曾想他福晉的反應竟然是這般令人琢磨不透。難不成她和阿林阿的關系並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好?
「你如此堅信你二哥沒事兒,那你認為你三哥當真不在了嗎?」。
胤禛看著一改頹勢,精神大振的玉蘭,突然開口問道︰「平時你們是怎麼和額爾赫相處的?」
「什麼怎麼相處?」玉蘭逃避似的躲開了胤禛咄咄逼人的視線,「雖然是兄妹,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雖然三哥和我年歲相仿,但越是這樣,彼此之間越是多了些束縛,所以反而沒有比我年長的大哥和二哥來得親近。所以四爺你方才說的話我不太清楚。」
「你是當真不明白?」
胤禛緊緊盯著眼前充滿了違和氣息的玉蘭,「爺總覺得你在瞞著爺一件大事,一件很大的事。你平日里可以偶爾肆意妄為,爺可以等,但是你不要把爺對你的忍耐當做了你得寸進尺的由頭。」
玉蘭有些慌,他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不,不可能的。故作鎮定的玉蘭干脆撇過頭去,一臉高傲。
「我雖然沒想得到什麼,但是我惜命得很,所以你用不著故意拿話激我。只是有一樁我要和你說在前頭,雖然德妃娘娘是你親身額娘,但我許是和她八字犯沖,估計這輩子都沒有當一對和美婆媳的可能性了。」
听到這里,本該很生氣的胤禛卻滿懷深意的看了玉蘭一眼。
「是額爾赫說過些什麼嗎?」。
玉蘭心里一緊,總是抓著額爾赫干什麼?他現在都是個死人了!
「他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以後也不可能出現了,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提起他?虧你還是個信佛的人,難道你就不覺得慎得慌嗎?」。
胤禛沒甚興趣地看了眼兒玉蘭,可一臉緊張的玉蘭剛想說些什麼,胤禛卻轉過頭去,一副穩如泰山,鎮定自若的樣子抬抬褲腿,獨自一人下了馬車。
「蘇培盛,臨行前爺和皇阿瑪提過了,準福晉乘坐軟轎進宮。你自去安排!」
「喳!奴才這就去安排。」
「蘇培盛!」
玉蘭想大叫,但突然想起既然胤禛已經下了馬車,而外面的車夫又沒說這會兒到哪兒了,那她還是小心些為上,免受攻殲的好。
「福晉您有什麼吩咐?」
「沒什麼,剛才不過是想問你這會兒咱們到哪兒了,而且若是有人為難你,那你也不必堅持,咱們打道回府便是。」
蘇培盛小心翼翼地瞟了眼兒什麼也看不見的車窗,這個福晉膽子真大,在四爺面前也這麼說,難道她當真不怕得罪四爺?
「奴才省得!」
「蘇培盛!」
這蘇培盛前腳剛剛抬起,胤禛突然一聲叫喚。
「爺?」
抬起頭來的蘇培盛一瞧胤禛冷著一張臉,便知道他們四爺這會是生氣了。只是這氣兒明顯不是對著他蘇培盛來的,那就是對著福晉?
「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心里應該有數。」
「喳!」
蘇培盛趕緊一聲應答,小跑著溜走了。
這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蘇培盛就一小太監,雖然他是四爺的奴才,可實際上他是得罪哪個都不行。畢竟誰知道這福晉究竟得不得寵啊?反正別家院里他雖然不清楚來龍去脈,但是誰家也沒跟他們家院里這樣的。
畢竟哪家的福晉不都是為爺的命是從的?她們就生怕哪兒遭了爺的厭棄,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可他們家的福晉卻是這般不給爺面子,而這當爺的不但不生氣,反而好脾氣地候著。
他蘇培盛雖然跟了四爺這麼久了,自認為還是能模得清四爺的幾分性子的。但是每次踫上福晉的事兒,他蘇培盛就是一頭霧水,就如同以前四爺踫上額爾赫阿哥似的。只是額爾赫阿哥多好啊,從來不給他們奴才甩臉子。但這個福晉雖然沒怎麼折騰他們,但是她身邊的幾個丫鬟可不是好惹的。
「唔唔唔」
想起翡翠,蘇培盛就打了一個冷顫,尤其是這次隨爺去了趟四福晉的娘家,曉得那個翡翠竟然是死人臉的親妹妹!他看著暗魔那副在翡翠面前諂媚的樣子,他蘇培盛的三觀真的是開始不正起來了。
這暗魔竟然能在陽光底下活得這麼滋潤?他的家人知道他那卑微的表面下掩飾著無盡的變態嗎?
「蘇公公,您這是打哪兒去?」
一句平常的招呼一下子將蘇培盛從噩夢中解救出來,他大大地松了口氣,對著那個小太監點點頭,隨手賞了一點兒銀子,夸贊了兩句便直奔目標而去。
小東子高興地掂量著手里的銀子,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迅速將它塞進了胸口。
可是人生入戲,戲如人生,就如這人的初步印象越是刻意想它好,它就越是容易變壞一般,小東子剛按捺住滿心的欣喜,恨不得飄著回了大通鋪,結果卻在即將進門之際被一股大力撞飛了兩米。
「瞧瞧,瞧瞧,這東子的臉上怎麼就跟開了朵花兒似的?」
「大德哥說得是,這可不就是開了朵爛花兒嗎?」。
「嗯哼!」
清了清嗓子,大德子公公尖細的嗓子里充滿了惡意。
「把銀子搜出來之後給我好好地教訓他一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藏私。」
大德子的跟班小班子得意洋洋地用力在小東子身上踹了一腳,惡狠狠地在小東子耳邊用兩人才能听得到的聲音道︰「我看你這回還怎麼翻身。不僅是你,你那位好弟弟一樣馬上就要死!」
小東子灰敗的眼楮里突然一閃,那瘦弱的身子涌現出一股氣力,他猛地掙月兌小班子的桎梏,一把搶過小班子從他懷里模過去的碎銀,大叫道︰「這是蘇公公賞給小東子兄弟看病用的。」
什麼蘇公公?
一個不留神被小東子給甩開的小班子沒面子極了,他暴躁地一腳踹向小東子的心窩,就想來個就地正法。
可大德子身邊的石柱突然攔在了小班子面前,一個輕叩,小班子沒設防的腿就被石柱給掃到了另一邊。
險險躲過一劫的小東子沒工夫琢磨自己臉上留的是血還是汗,他緊張萬分地看著朝著他漸漸走來的大德子。
「你剛才說蘇公公?」
小東子臉上的液體流的更狠了,干澀的嗓子即便快冒煙,他也只能忍著繼續回答大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確認他和蘇培盛相遇的情形。
一盞茶後,就在小東子眼瞼發白,腦門抽筋的時候,大德子終于大發慈悲的放過了他。
「放心,只要你們都乖乖地听我話,那就有你們吃香的喝辣的時候。小東子今兒辛苦了,夜里就不用他值勤了,以後你們的衣服也就各自洗各自的,不許再交給小東子。」
突如其來的解月兌落在了飽受欺凌的小東子身上,他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直到大德子一行人再也瞧不見了,他才恍然大悟般摩挲著手里的那塊碎銀。
「蘇公公,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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