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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因為重新定品的爭論博弈並沒打擾到蕭琳的學習生涯,見過司徒九郎之後,蕭琳過自己的日子,陪蕭居士鍛煉身體,向她請教困惑的問題,又或者在春暖花開的好天氣,蕭琳會求蕭隱士出門,她們祖孫一路欣賞吳郡的好風光,很多風景優美的地方,都留下了蕭琳的足跡。
蕭隱士本來隱居寧靜的日子被活潑嬌俏的蕭琳破壞了,她長于吳郡,又曾經在大夏各處游歷,對景致有獨特的見解。她們每到一處,蕭居士說得會很多,比如觀清泉,她會告訴蕭琳大夏境內有多少的水泉,哪出水泉最清澈,哪出水泉最新奇。
蕭琳雖是在吳郡游歷,但也知曉了大夏國很多的好地方。她會滿臉羨慕的保證,將來也會去游歷。
蕭居士每每都會對蕭琳的請求妥協,于是吳郡的人經常看到曾經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三絕隱士領著蕭琳四處游玩。
三絕隱士重新映入世人的眼簾,誰家都會有生病的病人,以前找不到三絕隱士,如今知曉蕭居士現身,身邊又有個天真嬌美的女郎跟著,如此顯著的特征,蕭琳她們總會踫到求診的人。
在蕭居士心情好的時候,蕭琳會幫著患者說情,蕭居士總會因為蕭琳破例,因此很多病人不找三絕隱士,直接求心有慈悲的蕭琳,這樣做效果比他們找三絕隱士要好。
每次蕭居士給人看病的時候,蕭琳都會在旁邊認真的看著,她也讀了幾本醫書,根據實際病人的情況,蕭琳會問出疑惑,當然前提條件不耽擱蕭隱士看病救人,事後蕭琳總是將蕭隱士確診的病情記在隨身帶的小本子上。
她小本子上的病例越記越多,蕭琳也不再覺得醫術生澀難懂了。在蕭居士給病人確診前,她踫到熟悉的病情偶爾說上兩句,蕭居士很驚訝蕭琳的進步。
蕭琳也不像是剛到蕭居士身邊時那樣,晝夜苦讀用功,她也會苦學,但不會不顧身體的勉強自己。蕭居士對此很是滿意,蕭琳不僅同她親近而不是生疏,蕭琳還明白了讀書做學問不能一蹴而就。光捧著書本看,不知世道變化,只會是紙上談兵的書呆子。
「姑祖母,淨手!」
蕭琳提著鹿皮水壺從大樹旁邊的羊腸小道走過來,蕭居士坐在有大大樹冠下面的怪石頭上歇息。
歇息的人們听見蕭琳的聲音,紛紛抬頭看去,蕭琳穿著月白色單衣,頭上戴著蝴蝶簪子,隨著她腳步移動,蝴蝶翅膀扇動著,瓖嵌在蝴蝶簪子上的寶石閃閃發亮,她眉目清麗,臉頰紅潤,提著水壺悠然而至,旁邊的人贊道︰「好一位清秀的女郎。」
蕭隱士見蕭琳走近斂去笑容,卻對旁人驕傲的說︰「怎麼稱贊她都不為過。」
蕭琳對旁邊歇息的名士微笑點頭,走到蕭居士身邊,伸出小手拽了拽蕭居士的袍袖,銀紅的袍袖被她白白女敕女敕的小手抓住,蕭琳哄道︰「姑祖母不氣,不氣!」
旁邊的人看著陽光下俏皮撒嬌的女郎,露出會心的一笑。
「我從好遠好遠的地方提回來的水,專門給姑祖母淨手。」
蕭琳指了指很遠的地方,蕭居士忍著笑,道︰「當我不熟悉這?繞過前面的石頭就是溪流。」
「可也得繞過石頭嘛,我腿短,在我看來是很遠很遠的。」
「狡辯的阿琳。」蕭居士嗔道。
蕭琳蹲體,親自將蕭居士的裙擺提了提,低頭用嘴拔去鹿皮水壺的塞子,道︰「溪水很清澈,不過有點涼,姑祖母淨手才能吃點心。」
她小心將水流倒在蕭居士的手上,盡量不讓水漬濺到彼此的衣裙。蕭居士手上有清冷的水流過,但她看蕭琳的目光確實比暖陽還溫暖,」阿琳是自己餓了想吃點心!」
「姑祖母累了一上午,應該吃大塊的,剩下一點給我就行。」
「我還委屈你了?」
「哪能呢?跟著您,阿琳從來不知道委屈為何物。」
蕭琳將水壺的水都傾倒而出,放下了手中的裙擺,從懷里掏出一塊干淨的絹帕,仔細的擦淨蕭居士的手。然後她坐在蕭居士旁邊,說道︰「拿點心過來,還有果子酒。」
「喏。」
跟在蕭居士身後的奴婢打開食盒,里面放著一個酒壺,和幾碟可口的點心。蕭琳握住蕭居士拿酒壺的手,「咱們可說好了,只能喝一杯。」
蕭居士挑眉,蕭琳笑道︰「若是您醉了,我怎麼背您回去?」
蕭居士無奈的笑道︰「阿琳專門是來磨我的,好,只喝一杯。」
蕭琳笑容燦爛,低聲說︰「桃花蘇好吃,姑祖母給我留兩塊。」
她這麼會說,一般情況下蕭居士都會一點不給她留。蕭琳從隨身攜帶的荷包里取出一本子,從筆套中拿過石墨筆,她低頭在本子上記錄著上午看診的病例。
蕭居士吃著點心,問道︰「石墨筆可是唐氏所做的。」
「好用方便就行。」蕭琳手上頓了頓,「何況也說不上是她獨創的,早先也有寒門子弟用石墨筆習字,她不過稍作改良,石墨還是石墨,但因為多了個外面這層木頭,不至于弄髒寫字人的手。」
「可這種筆被稱為唐筆,以她的姓命名!」蕭居士飲了一口酒,斜睨蕭琳一眼,故意火上澆油,阿琳但凡听到唐霓做出的大事都會炸毛的,蕭居士最愛看她不服氣的臉色。
「唐筆」蕭琳將手中的石墨筆轉了在手指間轉了兩圈,一改平時炸毛的沖動,清麗的小臉上露出幾分狡黠的笑容︰「過兩日就不是了,這等方便利民的好東西,又不是她獨創的,區區一個唐姓哪能配得起?」
蕭居士拿著酒杯的手頓了頓,看出蕭琳的不同,問道︰「你做了什麼?」
蕭琳繼續埋頭寫字,長翹起的睫毛眨呀眨的,水漾的眸子靈光四射,她隨意的說道︰「再過半月就是淑妃娘娘的壽日,淑妃娘娘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娘拜師的時候,淑妃娘娘也去觀禮的,有這些情分在,我雖是遠在吳郡,淑妃娘娘生辰我也得送上壽禮以表心意。」
「我記得你不是送了古塤?」
「雖是古塤尋常之物,但確是淑妃娘娘兒時常吹奏的樂器,我這是希望淑妃娘娘榮容顏永駐,總是想起兒時的事情,心情也會很好的,心情好,身體就好,精神也好呢。「
「少跟我打岔,快說,你做了什麼?」蕭居士沒被蕭琳糊弄過去,「阿琳!」
「我如果說出來,就沒有驚喜了啊。」
蕭琳撅嘴,「左右不過還有半個月的功夫,您到時不就明白了?」
蕭居士道︰「太多的驚喜,你也不怕嚇到我?阿琳,你現在同我說!」
此時朝中的事情很亂很復雜,孝穆皇帝同士族的博弈正在激烈時,作為最先提起重新定品的祁陽侯一直處于漩渦的中間,祁陽侯背後的唐霓因做出了唐筆頗有功德。
雖在士族眼中石墨筆上不得台面,只是小道,然蕭居士承認有了石墨筆確實很方便,亦可使得許多買不起筆墨紙硯的貧苦人家子弟可用石墨筆讀書寫字,長遠上看,唐筆出現對教化百姓極有好處!
因此唐家入士族的呼聲不小,蕭居士擔心蕭琳在此時因為思考不周全露出破綻,一旦成全了唐霓蕭居士不管士族怎麼想,她知道蕭琳一定會很難受,很傷心。
養在她身邊的寶貝疙瘩,蕭琳連皺皺眉,她都舍不得。蕭居士道︰「我不是不信阿琳,你先同我說說,我也可以提前高興。」
蕭琳記錄完了病例,握緊石墨筆,低聲說道︰「石墨筆的價值我清楚,唐氏不總是說陛下是天子,大夏的一切都是陛下的?我以為既然石墨筆不是她獨創的,天子筆更能彰顯陛下德政,她怎麼會同陛下搶功德呢?我記得唐氏總是不要這些名聲的,她要低調,要做輔佐祁陽侯的女人,太重的名聲對她是沉重的負擔呢。」
蕭琳最後幾句話充滿了對唐霓裝模做樣的嘲諷,她嗤笑︰「什麼是沉重的負擔?我就不信她會真當好名聲為負擔?若想要減輕負擔也容易,她只要做幾件荒唐事,這于她而言沉重的負擔自然就沒了。最近她又說什麼女子四德,若如她那麼說,世上女子還讀書識字做什麼?只學學著無嫉無妒的伺候男人,以男人為天不就行了,那樣的話女子還能獨立于世上?」
「阿琳,我的阿琳啊。」蕭居士攬住蕭琳的肩頭,恨不得將蕭琳疼進骨頭里去,「天子筆確實比唐筆有氣勢,以子之矛子之盾,阿琳做得好!」
「唐氏說得四德,料想祁陽侯那樣不自信的男人一定會喜歡的。」
蕭琳的目光落在旁邊歇息的幾位男子身上,她們方才的的談話,旁邊的人會听了大概。
最近京城對女子四德一樣是議論紛紛,有很多人贊同,認為唐霓繼班婕妤之後又一女子大賢,蕭琳冷笑︰「真正頂天立地的郎君想要得是同自己星月齊輝的妻子,無用的男人才會想著被暗淡無光的星辰圍繞,讓自己的妻子如僕從一般侍奉,星光暗淡時,皓月還會掛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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