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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看來司徒堂有放水的嫌疑,但真實的狀況是李炫奕最後一次突擊所用的沖鋒陣型極是有效,他在最後時候吩咐羽林軍的陣型超出司徒堂所料。
司徒堂長出了一口氣,「你怎麼想到的?」
「失敗了這麼多次,本世子再想不到的話,本世子就是最大最大的傻蛋!」
李炫奕的目光向蕭琳方向看去,他看到了面容凝重的司徒尚,看到了司徒堂的未婚妻,看到了許多的士族子弟,但惟獨沒有看到最想見到的蕭琳,她去哪了?
得勝固是欣喜,可此時李炫奕覺得胸口很沉悶,九敗一勝,還是在旁人眼里北府精銳手下留情的一勝李炫奕確實沒有什麼好炫耀的。
李炫奕手一松,壓著司徒堂的長矛落地,他轉過身向回走,沒有喝彩,沒有贊許,他就那麼孤零零的走著,留給士族子弟和司徒堂一個極為孤寂落寞的背影,不知道得人還以為他沒有勝過一次。
司徒堂從地上坐起,眸光凝重的看著李炫奕的背影,高聲道︰」秦王世子最後一局,你勝,我敗,在下輸得心服口服!」
司徒堂的聲音雖是沙啞,但足以讓在場的人都听見,司徒尚微微的勾起嘴角,六哥——光明磊落!
老司徒皺了皺眉,當看到羽林軍整齊的單膝跪在李炫奕面前時,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凝重之色極是明顯。
蕭居士衣袖一擺,含笑看著李炫奕,看著羽林軍對李炫奕的敬佩擁戴,道︰「秦王世子十余年為富貴所迷,如今可算是清醒了,他原本就非池中物,遇到極好的機緣,自是會斬斷枷鎖束縛,龍游九天。」
蕭居士可是有名的算命高手,擅長推演命理八卦。她說得話,得到了很多人的贊同。
司徒尚看出祖父對李炫奕的忌憚,如今在場的人大多是隱居吳郡的隱士高人或是士族族長族老,他推行士族古風最近幾年稍有成效,嫉賢妒能可不是士族子弟所為,搶在祖父說李炫奕僥幸獲勝之前,司徒尚道︰
「秦王殿下以殘酷手段磨礪北府精銳,今日北府精銳又以相同的方法磨礪秦王世子,一飲一啄,命中注定!北府羽林日月同輝,觀六哥和秦王世子此戰,我以為他們有名將之資。」
蕭居士點頭認同司徒尚的話,道︰「九郎君子坦蕩蕩,亦有名士之風。」
老司徒被蕭居士嘲諷的目光帶到,他不認為自己想錯了,李炫奕聲望越隆,他統領羽林軍,又有秦王相幫,他會是吳郡士族大敵。
他是沒有司徒尚的君子作風,但他也是為了將來著想,司徒尚不僅幾次破壞他打壓折辱李炫奕的布置,還將李炫奕的斗志激發出來,老司徒無奈的搖頭,「養虎為患!」
老司徒看了一眼蕭居士,道︰「秦王世子歸京,羽林軍統領不會旁落,當今手中再握一柄鋒銳,」
「他同秦王不同。」蕭居士淡淡的說道︰「陛下可信任秦王,但不會輕信秦王世子。秦王可掌兵權,李炫奕若掌京城羽林,陛下怕是會憂心忡忡!秦王殿下忠勇侍君,對陛下忠心耿耿。然秦王世子是秦王逆鱗,秦王只要活著一日,就不會準許旁人傷害算計李炫奕。」
老司徒眨了眨眼楮,道︰「居士所言亦有幾分道理。」
玉真真人意味深長的凝了一眼蕭居士,笑道︰「我那個徒弟也挺疼愛秦王世子的,我總覺得京城過幾年會很熱鬧!老酒鬼,你說對不對?」
拿著酒壺喝酒的老者隨口道︰「京城熱鬧,吳郡不就冷清了?正好我也可以安心喝酒。」
司徒尚默默低頭,心知讓他們壓陣腳還成,真讓他們做什麼事兒,一準會讓事情更復雜。司徒尚又有幾分同情祖父,整日面對這樣的好友也是不容易啊。
好在吳郡士族的族長都還可以交流,司徒尚心情略微的平靜了幾分。
蕭居士道︰「我記得你的徒弟不是喜歡女子的?不是同趙王叫板?誰得到最多美人的歡心,誰勝?」
玉真真人咯咯的笑道︰「怎麼?怕我徒弟吃了秦王世子?」
「」
蕭居士沒看到蕭琳,自然知曉自己的命根子去做什麼了,不管蕭琳將來嫁給誰,她對李炫奕總有一分特別的情愫。玉真真人師徒什麼樣的脾氣秉性,蕭居士太清楚了,那都是有熱鬧不怕事大的人。
玉真真人道︰「叫姐姐。」
蕭居士不說話了,玉真真人靠近她,笑道︰「我徒弟把他當做子佷一般,不過李炫奕听說以前的花花手段不少哦,有時我徒弟都覺得驚艷呢,他多情卻不濫情,對每一個人都是真心。」
「真心多了,還叫真心嗎?」。
一直沉默的蕭如雲此時開口了,蕭如雲水盈盈的眸子盛滿了哀傷痛苦。司徒尚舒展的眉頭皺緊,仔細的打量蕭如雲,她對李炫奕是不是太過關注?方才演武的時候,蕭如雲的表現太過反常。
司徒尚虧欠自己六哥良多,他不願意讓六哥為情所困,為情所傷。
「真人說得是以前的秦王世子,今日秦王世子潔身自好在京城都很有名。」司徒尚說道︰」以前讓秦王世子看重的女子也非尋常女子,他生長在紙醉金迷的帝都,身份貴重,有眾多女子傾心愛慕,並非多荒誕的事兒。」
「以他的身份來說若想守著一人,那就得看其夫人的手段了。」
玉真真人話鋒一轉,心有余悸的接著說︰「像阿菀那樣性情的夫人是肯定不成的。」
蕭居士頷首道︰「這話對。」
蕭如雲身體晃了晃,他夫人的手段?她沒有手段嗎?
從校場趕過來的司徒堂手疾眼快的攙扶了蕭如雲一把,看蕭如雲蒼白的臉色,擔憂的說道︰「你不舒服?」
「我」
蕭如雲垂下眼瞼,她有些不敢看司徒堂,他對自己是很好的,可她沒有辦法忘記以前的事兒,更沒有辦法相信前生一樣風流,並且嗜血殘暴的司徒堂。
若是有可能蕭如雲真想忘記前生的一切,像如星如月她們一樣自由自在的生活,她明知道今生同前生略有不同,可前生的一切像是噩夢一樣纏著她。
誰能保證前生的事情不會再現?誰又能保證司徒堂會一直一直對她好?
蕭如雲恨著前生那些對自己不好的人,可理智告訴她她無法因為前生的恨意去報復今生還不曾傷害過她的人。哪怕對傷她最重愛恨交纏的李炫奕,她都沒有想過拼著一切去報復他!
玉真真人方才那句話,讓蕭如雲心墜入谷底,前生的她同李炫奕的悲劇,到底是誰造成的?她就沒有一點的錯處嗎?是不是她縱容了李炫奕的多情?
司徒堂道︰「我只是受了點小傷,沒事的。你不舒服,就回去歇息。」
蕭如雲羞愧的垂頭,方才哪怕是一瞬,她都沒有擔心過司徒堂!她今生不是要做一個最賢惠最好的妻子?蕭如雲低聲說︰」對不起你你也要好好養傷。」
蕭如雲轉身向母親李氏的軟席處走去,這些人他們都是大人物,同他們在一起,听她們說話,蕭如雲會想得更多,會為李炫奕開月兌,會認為自己有錯。
她寧可恨李炫奕一輩子,也不願意像這樣反省自己的前生對錯。反省對蕭如雲來說是極為痛苦的,若是前生的悲劇也是她造成的,她該怎麼辦?
「為什麼不能讓我恨他一輩子?為什麼?」
蕭如雲依偎在李氏懷里,「我想恨他一輩子!娘,我真的想要恨他一輩子的。」
李氏覺得莫名其妙,但看女兒哭得傷心,壓下疑惑安慰她。
蕭如雲突然離去只有司徒兄弟會注意到,對面前這些大人物來說,蕭如雲的存在無關痛癢。
「六郎,秦王世子戰力如何?」這是關心吳郡士族將來的族長問的。
司徒堂很認真的說道︰「天縱奇才,有勇有謀,加以時日,可成大器。」
司徒尚道︰「如此的話,最擔心得絕對不是我們,太子殿下病弱偏激,幾位皇子單以資質來說比不過秦王世子。陛下若是放權于秦王世子,將來的皇帝未必能壓住秦王世子,陛下若是不放權,秦王心里也會起疑心。」
老司徒道︰「當初太後娘娘連同士族擇皇子繼承帝位,選齊王而不選秦王的原因,如今秦王世子都補齊了,陛下確實應該擔心。」
眾人不約而同的點頭,蕭居士默默的嘆息,秦王世子容貌俊朗,辯才也拿得出手,他回京後面對的困境束縛比以前更大,也不知他能不能沖過去。
演武商談之後,眾人乘著牛車離去。
司徒尚叫住了司徒堂,他站在中立的立場上,公正的將蕭如雲種種不同的表現復述了一遍,「我今日對六哥說這番話,有違君子風度,我回府邸會自罰,我只是不想讓六哥傷心。「
「我知曉九弟的苦心。」
司徒堂欣慰拍了拍司徒尚的肩膀,低聲說道︰「秦王世子是比我耀眼一些,阿雲對他另眼相看,若說我不介意是假話,但我相信陪伴她保護她的是我,將來我會讓她的目光只落在我一人的身上。」
「我祝六哥得償所願,贏得佳人芳心。」
「嗯。」
他們並肩走回司徒祖宅的路上,司徒堂低垂著眼瞼問道︰「她去哪了?」
「見秦王世子。」
「九弟」
「六哥有信心贏得佳人芳心,卻輕看于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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