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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縴縴被重新帶回偏房里面,那碧衣在後面苦口婆心地嘮嘮叨叨,「你就怎到處亂跑了呢,若是迷路了怎麼辦,你家小姐怎就教出你這樣笨的丫頭呢?」
唐縴縴無比汗顏,她也很難想像這丫鬟的小姐是如何忍受她這樣婆婆媽**,記憶之中,嫂嫂並不是那般話多之人。唐府里舉辦家宴,也只是跟著旁人寒暄幾句,並不叨嗑。「呵呵,多謝姐姐指點,縴兒下次不再亂走了。」她急急忙忙向那婢子認了錯,她要是還不知錯的話,這人又不知道該怎樣指責她了。
碧衣老神在在地看了唐縴縴一眼,老氣橫秋地點了下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謝府花廳里,此時熱鬧非凡。謝夫人坐在上頭,身側一邊坐了簫氏並著兩位唐府小姐,令一旁則坐了一個十五來歲小姑娘。那人端莊賢淑,鬢發挽起,留著齊眉的劉海,顯得乖巧溫順,只左臉頰一道深深的折痕,深可見骨,瞧起來頗為嚇人。
簫氏早被這女子一臉的傷疤給嚇到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只說話間不再去瞧那女子臉上那道傷疤,刻意避開了。唐心見了這姐姐早就嚇得魂不附體,一想到等開了年,這女子就嫁進他們家做嫂嫂了,唐心更是被嚇得一身冷汗。自己見過的女子,哪兒有相貌如此丑陋之人?只是這未來嫂嫂家位高權重,自己饒是被嚇慘了,這會兒也只有忍著。
那謝家小姐見屋子里人面色各異,便知自己這容貌是嚇壞他們了。她心頭微微一酸,眼前這幾人日後便是自己最親之人了,她怠慢不得,所以才沒戴平日里戴的面紗。沒想到這會兒將這三人給嚇到,她心里感到微微不安和後悔,若不是顧及自己顏面,在未來的婆婆姑姑面前留一個好印象,她又怎麼還待在屋子里,只怕這會兒早就沖出屋去了。
「柔兒,快來見過唐夫人、唐小姐。」謝夫人瞥了眼謝柔,笑吟吟說道。
謝柔聞言,恭順地站起神來,朝簫氏那邊福禮,聲音低柔道︰「柔兒給唐夫人、唐小姐請安。」謝柔低垂著頭,雖說謝唐兩家來往不止這一次了,但此次卻是謝柔第一次見未來婆婆和姑姑,這未來婆婆和姑姑並不是十分待見她,她心頭自然有些忐忑不安了。心上雖已七上八下,但謝柔面上卻還保持著鎮定。
簫氏雖不待見這謝府小姐,但見這小姐雖出身高貴,卻也懂得尊重長輩,禮數也是周到。簫氏面色微微一緩,「快請起,謝小姐如此慧中,倒是我們為禮不全了。」如今謝夫人還在屋頭,饒是簫氏心頭對這個未來兒媳再是不滿,這會兒也決計不能表現出來。
謝夫人見簫氏將自家三女兒虛扶了一把,也不知這簫氏心頭是何想的,會不會接納自己的女兒?謝夫人只作一笑,隨手拔下手腕處一只做工細致的鐲子,看模樣,不似俗物。謝夫人將鐲子拿到謝柔眼前,又拿手一把握住了謝柔的手,放柔聲音道;「柔兒,這只鐲子跟在母親身邊多年了,如今,你就要嫁人,母親日後便不能再像如今這般待在你身邊了,母親把這只鐲子送給你。日後思念母親的時候,便拿出來瞧瞧,全當是想念罷了。」謝夫人說到此處,情緒亦被牽動,竟然當著眾人的面流下淚來。
簫氏面對這樣的場景,面色一怔,這謝夫人當著她們幾人的面這樣說來,顯然是說給她們唐府幾個人听的。看謝夫人這模樣,是極在乎這位小姐的。見謝夫人動容,簫氏也將將勸慰一句,「相府離唐府並不遠的,謝夫人若是想女兒,也可以到唐府瞧瞧的。」
謝夫人如此說來,無非是在跟唐府之人說她謝柔是相府的掌上明珠,希望自己女兒能在唐府里過得好一些,婆婆不至于萬般刁難罷了。如今見唐夫人如此說來,她心下已是松了一口氣。「唐夫人真是心胸寬廣之人,我這老婆子能跟唐夫人這般的風流人物結成親家,真真是喜事一樁哩。」她身作丞相夫人,地位之高,自是不用言語,只是眼下為了女兒的幸福,她也不得不跟著這唐夫人示好。畢竟柔兒嫁過去之後,首先要處理的就是這婆媳之間的關系。如若婆媳關系不好,柔兒又怎能在唐府立足呢?相信得到唐夫人的幫襯之後,柔兒在唐府生存會順利很多。
幾個人作一處寒暄了一陣,便已至晌午時分,謝夫人留唐府眾位用飯,唐府眾人自然不便推辭,也就留下了。大家正移步至膳廳,卻見一個小丫鬟跌跌撞撞沖進屋來,這會兒見了眾人,便是立馬跌跪在了地上,朝著謝夫人磕了一個頭,這才戰戰兢兢稟話,「夫人,四少爺……」
謝夫人聞言,面色一變,見那人支支吾吾模樣,心中既是焦急,忍不住快聲問道︰「四少爺怎麼了?」
那小丫鬟見當家主母這般逼問自己,更是嚇得連呼吸都緊致了許多。喘過氣來之後,矜矜業業回話︰「四少爺說三小姐院子里有人得罪了他,他要將這個人給揪出來。」就話都說出來之後,那小丫鬟才緩了一口氣。她靜靜地跪在哪里,不敢去看夫人那張臉,深怕她有甚不滿發泄到了自己頭上。
聞言,謝夫人面已變色,這四子平日里頑劣乖戾也就罷了,今日這唐家上門,他也還這般不知禮數,如今竟要鬧得去柔兒院里揪人。謝夫人定定瞧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小丫鬟,面無表情地動了動嘴皮子,「知道了,下去吧。」
那婢子聞言,如臨大赦,又磕了個頭,這才麻利地地上起來轉身出了屋。
「這……」這本是相府里的家務事,只是簫氏覺得她一問一聲以表關切,似乎又不太符合禮數,于是便說了這半截的話。
謝夫人擺了擺手,用著嘆息的口吻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四子頑劣,被驕縱慣了,如今人越大,脾氣也是越古怪了。真是不好意思,讓唐夫人笑話了。」
「哪里哪里……」唐夫人自然知曉,這謝夫人是不拿自己當外人,才會與自己說這通話的。只是這身份畢竟有別,她這會兒也只管應承著,斷不能由著謝夫人的話頭指摘那相府公子的不是。
謝夫人又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咱們去膳廳用飯吧。」
于是眾人終于又花廳步出,移步往膳廳而去。
這邊謝齊還在逼問著謝柔院子里的人,他眉色一挑,朝院子里眾丫鬟臉上一個個掃去。那眼神瞧得仔細,深怕錯過了蛛絲馬跡,只是任憑他這般掃過來掃過去,偏偏就是沒見到那丫頭的半點兒影子。想來這該死的丫鬟還真是大膽,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他從來沒見過那樣笨卻還那樣奇怪的丫鬟。若說她大膽,她開始可是嚇得連舌頭都在打結了的。若說她不大膽,居然敢往主子眼里撒東西。這要是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丫鬟,她們決計不敢這樣做。見尋不到那人,謝齊剛剛勉強壓制下去的火氣乍然竄起,他一手拍在旁兒案桌上,摩擦間,發出一股極為刺耳的噪音,令院子里的那些個丫鬟齊齊抖了兩下。
「你們院子里的丫鬟是否到齊了?」他冷著一張臉,心中早已罵翻,這個臭丫頭,到底躲到什麼地方去了,自己找到她之後非要剝了她的皮,看她還囂張神奇什麼!
眾丫鬟面面相覷一陣,卻沒有任何人敢接四少爺的話頭。最後,一個個都焉巴地垂下了頭。
謝齊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猛拍了兩下案桌,「啞巴了,說話!!」
見少爺生了這麼大的氣,底下丫頭已是噤若寒蟬,只好據實以告,「回少爺的話,只有小姐的貼身丫鬟碧衣出院跟小姐辦事去了。」
謝齊面色微微一緩,那般呆笨的丫頭居然還有這般好听的名字,真是浪費了這名字里的詩情畫意啊。碧衣麼?好,膽子夠大!「她回來之後,就說本少爺請她過去喝喝茶。」謝齊這會兒已查到那大膽的丫頭之名諱,心中竟松了一下,露出一抹帶著邪氣的笑容,長袍一展,這會兒他已起身,拂袖而去。碧衣,你等著,本少爺會讓你好看的!!
底下眾丫鬟見這混世魔王終于走了,大有劫後余生之感地吐出一口氣!只是這會兒已經有人在為碧衣鳴不平了,「你剛才怎麼能跟四少爺說實話呢,這少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出了甚岔子,碧衣姐姐有甚不測,你擔待得起?碧衣姐姐平日里待我們不薄,你真是良心被狗給吃了,狼心狗肺!!」那人見謝齊已經走遠,便忍不住對剛才說話之人橫加指責。
被罵之人聞言冷冷一笑,瞥了那正義凜然之人一眼,這才幽幽道來,「你若那般有心,剛才少爺在之時怎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她以為她想說,只是剛才那般的形式,她若是說了慌,少爺能輕易放過她?(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