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妻 第十九章 吵鬧

作者 ︰ 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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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夫人被兒子這麼一問,臉當時就拉了下來︰「若是當年我知道,萬萬是不會同意!年紀相差這麼遠讓咱家一直等著不說,又是個門不當戶不對的……」若是讓她選,絕對不會選張氏的女兒。可惜她知道的時侯,雙方已經交換過了信物,更何況那時候白家恩寵正隆,權傾朝野。

朱旭堯正是清楚這一點,是以先提醒了朱夫人。

要知道朱家之前一向是老太太說了算,如今這位老太太雖然耳聾眼花老糊涂了,真正當家的卻變成了朱鴻渲。

這一問正好戳到了朱夫人的痛處,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她盯著窗戶,卻又似乎穿透窗欞盯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眼中的恨意足以焚滅一切。

「陽兒都要說媒了,你比他還大一歲更不能再拖,索性一起把事給辦了」,朱夫人說著遞給朱旭堯一塊縷空的玉佩,「這是當初老太爺、老太太和朱家交換的信物,你抽空自己去下白家罷。」老太爺已經做古,老太太已經不中用,她無數次探過丈夫的口風,都沒有松口的跡像,兒子是自己生的,總該和自己一條心!

朱旭堯面色復雜的接過玉佩,不知怎麼突然就想到了在陽劉林借著彩頭送薔薇的玉佩的事,繼而又想到了石家送的玉鐲,他那平靜無波的臉上瞬時浮現出了一絲怒氣,又忙急急的壓了下去。

朱夫人覷了兒子一眼,嘴色浮起一絲神秘的笑意。

這種效果正是她想要的。

把信物給兒子的目的也在這里。

依他那性子,肯定不會讓第三人知道,這樣不是比托別人要穩當得多?當然,還有一點就是,出了若蘭那件事,她也沒把握白家還會把另一個女兒嫁過來。

不過有了兒子親自去賠罪,證明誠意,又是和白三老爺一起共歷生死的人,想必問題也不會太大。

見兒子接了玉佩,朱夫人暗中松了口氣,借故有事回了自己的房間。

白府內,張氏也正在詢問薔薇︰「薇姐兒,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娘的話,上午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氏從未用這般的口氣和薔薇講過話。

涉及到女兒一生的事,她不得不慎重。

薔薇就把在朱家所遇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張氏,不帶半句猜測。

她的話還未講完,張氏的臉已經變得非常的難看。

之前她還以為是若蘭那丫頭自己不尊重,如今才明白人家要設計的是自己的女兒,真後悔當時她還顧念著兩家的親事一直在中間做和事佬,早知道就不攔那兩個。

若不是天色已晚,只怕她現在就要去朱家退婚。

哪知到了第二天,還沒等她收拾好去告訴白斌,朱旭堯已經來了白府。

張氏皺了皺眉,只得把這件事緩了緩。

待朱旭堯走後,白斌當即找了張氏商量,張氏就把薔薇的話原封不動的學給了白斌。

白斌沉思了一番︰「只怕昨天那事是牛氏的主意,朱兄和堯哥兒並不清楚。昨天下午朱兄和我賠了不是,今天一大早堯哥又親自來了。」

張氏原來堅定的心不由又松動起來,朱年氏雖然有些不靠譜,但朱旭堯那孩子他們也算是看著長大的。待人謙和,又肯上進,更重要是,一直到現在沒傳出什麼不好的風評,別家像他這麼大歲數的男兒只怕沒娶媳婦也已經有了女人,這小子硬是沒有。

單這一點,張氏覺得把薔薇嫁過去,他們還是放心的。

白斌見張氏久久不語,又道︰「你知不知道前天她們在碧玉庵為什麼鬧起來?」

張氏點頭道︰「這個妾身已經找人打听了,據說那一天堯哥兒也在,還折了枝梅花送給了薇姐兒。」

白斌笑起來︰「我看薇姐兒一直對他橫眉豎眼的,還怕以後會鬧別扭,沒想到堯哥兒還是個粗中有細的,也肯包容,還算難得。」在他看來︰兩家本就有婚約,男方當眾送女兒一枝花根本不算出格,武人嘛,心中哪有那麼多彎彎曲曲的道道。

听丈夫這麼一講,張氏原本想要告訴他退親的話哪還能再講出來。

可是把女兒嫁給這樣的人家,著實又不能放心,少不得愁眉不展的回去了。

薔薇 了張氏一眼,已經猜到了結果,不由涌起了一陣無力之感,卻強笑著撐了過去。母親身體不好,擠在年氏這小廂房里,吃不好,睡不好,做為女兒的怎麼忍心再讓她多操心。

「母親,您還記不記得咱們早幾年在陽的時候養家禽也賺了點銀子?」

張氏點頭。

她自然是記得,不過算下來,那些銀子被丈夫拿著買糧,怕早花了個干干淨淨,雖說是為了朝廷,歸還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

「怎麼突然講起了這個?」

薔薇笑道︰「石家當時在這兒邊也有生意,我就托了五師兄幫著買了些田,雖然年成總是不太好,多少還是留了點,如今已經讓人置了院子,不如先搬過去吧。」這麼多人擠在這小廂房里算怎麼回事?

原本老太爺在的時候留給三房是有房產的,只是被那兩大的早租了出去。本以為她們回來,那兩家不讓租的人走也該騰幾間房子出來,哪知人家就這麼算了。

現在不搬勢必要等到過了正月才能搬。

張氏听了薔薇的話,眼楮一亮,馬上又黯了下去,「這些年,咱們都沒在老太太面前盡孝,現在要搬出去,只怕……」只怕別人會說三道四,御史也會參奏,再加上和蠻族的之間的仗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等到白斌一走,徒留婦孺只怕丈夫也不放心。

薔薇笑道︰「誰說咱們不盡孝道了?老太太自然是可以跟過去一起住的。」

張氏一想,也對,「只怕你大伯母和二伯母會有意見。」

「那咱們不搬,她們是不是就沒有意見了呢?」給大房的那五百兩銀子怕是早就用了若蘭身上了吧。

薔薇見張氏面上有些不好看,就笑道︰「母親先別愁這些,若是老太太和兩位伯母同意咱們就搬,不同意就算了吧。」

張氏點了點頭,這事說到天上,只怕大太太和二太太也不會同意,同意了就是她們大臘月趕走三房,那二位雖然刻薄,肯定不會讓自己落下這麼個名聲。

轉眼到了晚上。

薔薇穿了件桃紅縷金蝶紋彩暈錦對襟小襖,蔥綠撒花軟煙羅裙,披著純白妝緞狐 褶子大氅,和幾個若一起去年氏請安。

俗話說,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這麼一穿顯得整個人比碧玉庵的臘梅還要惹眼,不僅是幾個若,就連後面進來的兩位太太都狠盯了幾眼。

薔薇忙站起來給眾人請安。

大太太當時就不痛快起來︰「女大十八變,四姑娘穿上這身衣裳,要是在外邊怕是你大伯母都認不出來了呢!」

二太太就拉了她的手︰「過來給二伯母瞧瞧」,說著也不管薔薇是不是願意,已經把人拉了過去,這里模模,那里捏捏,恨不得將上面的狐毛扯下來才滿意。

薔薇朝大伙笑笑︰「兩位伯母覺得還滿意吧?這是昨天在麗人坊里訂做的呢,說好了讓她們昨天送過來,哪想到了今天擦黑才到,要不我早上就穿出來給大家看了。」

二位太太估模著,這件衣服少說也要上千兩銀子吧,想到該辦置的年貨,心里頓時不痛快起來。

大太太尖笑道︰「喲,四姑娘眼光真不錯,這身衣裳在盛京怕還是頭一份吧?這料子怕子梅公主也還沒來得及上身。」

薔薇抿嘴一笑︰「您猜對了,料子都是這幾天才到的,肯定是盛京的頭一份,一共花了兩千多兩,若不是多給了一倍的銀子,怕是麗人坊還不樂意呢。」

大太太的臉色不由難看起來,她原來以為,自己花上三百兩為若蘭辦置的衣裳已經把她們都比了下去,哪知還不抵人家一個零頭。

二太太也又氣又恨,「若不是你穿成這樣,你大姐怎麼會被朱家算計?」

關鍵時候,同盟最重要,二太太深諳此道,馬上拉上了大太太。

若蘭就低了頭,若彤看著薔薇就冷笑了起來。

菁若望一眼若彤,「三姐姐別惱,咱們在陽,都是薇姐姐當家的,做件衣裳實在也算不得什麼。」

若梅就望著薔薇道︰「咱們天天吃糠咽菜,姐姐倒是一天比一天會打扮了。」若是把這些錢補貼府上,哪天不是吃飽喝足,用得著天天這麼精打細算?

大太太和二太太都不說話,只管拿了眼楮去 年氏,年氏的臉色也不好︰「三媳婦,如今這家到底是誰在當啊?」

張氏忙起身道︰「自然您老人家。」

年氏就重重的一拍桌子,「你眼里還有我?」

張氏頓了一頓,才道︰「不知母親這話從何說起。」薔薇會花這麼多銀子做衣裳,她也不知道,這會兒子被年氏質問,一句回的話都沒有。不過這錢都是女兒自己掙的,跟誰當家有什麼關系?卻是不好拿了這話來駁年氏。

老太太卻覺自己把張氏問倒了,就拿眼覷了大太太和二太太一眼。

二太太就笑道︰「弟妹既然知道是母親當家,就該把銀子交給母親來安置,怎麼能讓四姑娘全部花掉了呢。」

張氏又急又氣︰「二嫂,我們這些年,並未用公中的一分錢,除了陽被圍的三年,薇兒的父親若有什麼進項,也是第一個想到你們,哪年大車小車不是馱得滿滿的。」

年氏听見這話,臉上就掛不住了。

大太太笑道︰「三弟妹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如今這府上,吃的,用的哪一項不要銀子?大家都這樣,不知這年要如何才能過得下去!更不論還有這麼一大家子要養!」

張氏低了頭︰「依大嫂說該如何才好?」

大太太看看年氏,又看看二太太,「你們回來這幾天,人來人往,只招待老三那些同僚,都讓銀子花的似流水一般,更何況四姑娘嘴這麼刁,每天要吃這樣,要吃那樣,只怕撐不到過年,就揭不開鍋了。」

大太太一邊說,一邊抹起淚來。

薔薇心說,都是這身衣裳惹的禍,只怕她不穿,她們也算了。

見大太太抹淚,眾人都不再說話,只拿眼楮盯著薔薇。

小姑娘干干一笑,「啊,我不知道家里沒錢了,這里還有五百兩,交給大伯母罷,管家不容易,大伯母辛苦了。」

邊說邊將銀子遞了過去。

大太太看到銀子,不但沒有高興,反而把臉拉得更長,做衣裳用了兩千兩,給她家用只給五百,這是在打發叫花子?

她不去接,薔薇就將手縮了回去,「大伯母是嫌少啊?您又不早說……佷女想著回來有地方住,有飯吃,就把銀子花了,如今只剩下這麼多,這可如何是好?」

又不是沒管過家,從她回來到現在不過三天,五百兩銀子再怎麼快也不可能這麼快花完,她當然知道銀子已經穿在若蘭的身上,但是這能怪在她頭上嗎?

年氏就盯著薔薇︰「有地方住?有飯吃?地方是我給你們的,飯也我給你們的?你們怎麼就沒為這個家多考慮一點?」

張氏心里別提是什麼滋味,若是年氏一碗水端水,她也算了,哪有像她這樣事事針對三房的?

別說張氏不痛快,二太太這時也不痛快起來了,上一次直接把五百銀兩子給了老大媳婦,才過了三天,又開始哭窮,五百兩的銀票,居然不要,還在嫌少!

這人當真是不能慣,越慣越成了無底洞。

二太太看看大家,笑著向薔薇道︰「五百兩銀子,若是老太爺在的時候啊,只怕一天就花完了,依照咱們現在的用度,只怕一個月也夠了,你大伯母那銀子必定還有不少,薇姐兒不必多慮。」

薔薇就望著年氏笑起︰「祖母,那銀票給您吧,這家原本是您管著的。」說著恭敬的遞給了年氏。

年氏看著薔薇不由多了份滿意,卻向大太太道︰「也不知你是怎麼在理家?公中的銀子都是有帳的,且不說府上日常用度都有舊例,有這項銀子的開支,就是老三家給的那五百兩也可以管了這一個月了,如今大臘月的,你哭哭啼啼像什麼樣!」

大太太不好再哭銀子,卻一巴掌朝若蘭摑了去,「我打死你這個沒臉沒皮的,在別人家里做出來那丟臉事,你讓我和你父親如何去見列祖列宗!」

若蘭能嫁到朱家,她本是十分得意的,如今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本想不了了之,剛才教二太太扯了出來,如今正好拿來用上,老大不爭氣,總不能讓女兒光著身子嫁到朱家去吧,不如趁現在鬧一鬧。

知母莫若女,若蘭也大哭起來,邊哭邊拿把剪子對準了咽喉,跪在地上道︰「孫女不孝,對不起老太太和母親,給家里抹黑了。」她只恨自己反應得慢了,這出戲本該回府就演,如今卻讓二房拿住把柄。

薔薇手疾眼快,趁她磕頭的當兒,把剪子一把奪了,交給年氏的婆子們藏了起來。

已經有婆子把若蘭扶了起來,好生安置在了椅子上。

年氏本也有氣,考慮到府上如今的光景,又想著朱牛氏已經來過,如今人要是出了問題,外人倒會說是白家的不是,再想想若蘭平日的乖巧,不由望著二太太道︰「再有人敢亂嚼舌頭,不要怪我翻臉!」

薔薇忙把大氅披到了若蘭身上,「姐姐,這個我穿著有些長,你穿卻是剛好,送你罷。」

若蘭雖恨是撿了別人剩的,卻也舍不得把這麼漂亮貴重的衣裳推了出去,索性一直低著頭抹淚。

若梅和若彤可就不高興了︰「三嬸一家吃家里的,用家里的,銀子卻全讓四妹妹做了衣裳,只怕到了過年,咱們連祭祖宗的東西都沒了呢。」

馬上就是春節,不僅要祭祖,更要人情隨禮,依舊例,再怎麼也要花上幾千兩銀子,年氏一想到這個問題,頭都大了。

大房如今得了好處,哪肯讓那兩丫頭再在這件事上做文章,少不得笑道︰「二姑娘和三姑娘如今也會幫家里分憂了,只是這些事,咱們這些婦道人家如何做得了主,不如將三位老爺請過來一起商議。」三房那必定是不只這點銀子,這會兒不要,什麼時候張口?

這話甚合眾人的意,三房的家誰當她們才不管,銀子卻是該全部交給老太太,不然別人都過年,她們怎麼辦?

年氏更是覺得薔薇觸犯了她的威嚴,張氏管不了,必定是要讓老三來管才行。

「讓你家老爺們全過來商量罷。」

寒冬臘月,又剛吃過晚飯,剛好兄弟四人在一起敘話,听到年氏請,就一起過來了。

還不等大家坐好,年氏就問大老爺︰「如今這年要怎麼過呢?你們都說說看唄。」

大老爺一听這苗頭,就知道是要錢了,卻只笑道︰「我們自然是听母親的。」

年氏冷冷一笑︰「你媳婦如今在哭窮,說過年揭不開鍋了。」

二老爺就笑道︰「母親跟兒子們開玩笑呢,咱們守著糧莊,鋪子,會揭不開鍋?」

大太太恨不得捂住二老爺的嘴,鋪子全是大老爺在打點,這兩年根本沒見過銀子,鬧來鬧去,怎麼鬧到頭上來了?

二太太見大太太那神情,心里越發不痛快︰「鋪子不都是大哥守著嗎?大嫂怎麼喊著沒錢過年了?」

大老爺忙喝大太太道︰「婦道人家不懂事,再怎麼年還是要過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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