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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齊悅就知道這小子這麼痛快的要花草干什麼了。
「這些不好看了,再換。」常雲成站在屋檐下,對著正要出門的齊悅說道。
手里指著是秋香正指揮著小丫頭搬出來的花草。
秋香的臉上難掩幾分得意,但在齊悅看過來時,還是有些膽怯的低下頭。
當著滿院子丫頭婆子的面,齊悅覺得還是不能打了這位領導的臉,于是她恭順的親自帶人又去挑了。
然後這一幕便再次上演。
「常雲成,你適可而止啊,別玩這把戲,太孩子氣。」齊悅站在正堂說道,看著側間正用寶劍「修剪」花草的常雲成。
他只穿著一件素青袍子,也不系腰帶,松垮垮的在身上,隨著動作露出精裝的胸膛。
「我的屋子,我愛怎麼布置就怎麼布置。」他說道,將手里的寶劍隨手扔在地上,大步向這邊走來。
擦過齊悅向臥室而去。
「還有,你叫我什麼?」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眼神沉沉問道。
現代習慣互相稱呼名字,齊悅擠出一絲笑。
「世子爺。」她屈身皮笑肉不笑的施禮。
常雲成嘴邊一絲譏誚的笑收回視線。
「世子爺,咱們好好談談」齊悅跟過去,邁進常雲成室內,才進去,就見常雲成解下了外袍。
齊悅的眼前便出現男子半果的身軀,古銅色的肌膚,結實的肌肉,寬肩宅腰…
她的話不由停了下,怔住了。
然後常雲成的手扶在腰帶上,就那麼一抽,松垮款的褲子便掉下去….
「你變態啊!」齊悅雖然年紀大了,但這種近距離的人體藝術還是一時接受不了,嚇得忙轉過身,氣急敗壞的喊道,「屋子還有人呢!你月兌什麼月兌!」
「我的屋子,誰讓你進來的?」
身後傳來常雲成慢悠悠的聲音。
「你的屋子,也是我的屋子,我怎麼不能進?」齊悅憤憤道。
「那你隨意,大呼小叫做什麼?」常雲成淡淡說道。
將我?姐什麼沒見過,還怕看男人!什麼沒見過!別說是個醫生了,就是不是醫生,她想看什麼網上搜不到啊
「好啊。」齊悅哼聲笑道,說這話轉身。
常雲成顯然沒料到她真的敢,頓時色變。
「你」他才張口要喝罵,卻見這轉過身的小賤婢是閉著眼的,一怔之後,竟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嚇死你。」齊悅閉著眼帶著幾分得意說道,然後才微微的小心的半張開眼,並沒有看到會長針眼的景象,那男人的褲子好好的束在腰間。
「玩這個有意思嗎?」。齊悅睜大眼瞪著他說道。
常雲成臉上帶著笑意。
「虛張聲勢。」他說道。
他笑起來,原本稜角分明的有些冷硬的面容便柔和起來,倒也有幾分陽光燦爛的味道,帥哥的笑臉總是讓人覺得愉悅,齊悅便也跟著笑了。
看到眼前的女子展開笑顏,常雲成一怔,面色忽的沉下來,心里更是驚駭。
他在做什麼?他竟然對著這個女人笑?
這個女人竟然逗笑了他?
齊悅並沒有注意到。
「世子爺,咱們好好談談…」她還是打算能和平共處,趁著這小子心情不錯的時候。
「滾出去。」常雲成冷冷說道,打斷了她的話。
齊悅這才看到眼前這個男人又恢復了那種欠債還錢的神情,比之前還要厲害,如果說之前是欠債不還的話,此時倒有幾分欠了債不還還殺人親父的感覺了。
「喂,你」齊悅不解的要再說話。
「滾出去,你不會想讓我扔你出去吧?」常雲成打斷她,冷冷說道。
這種態度,就是好脾氣的人也受不了,別說脾氣不太好的齊悅了。
「你神經病吧!」齊悅沉臉喝道,「一驚一乍一喜一怒的干什麼,有什麼不高興的你說出來啊!」
她話音未落,常雲成果然大步上前,一手抓起她的肩頭,毫不客氣的一推。
齊悅哪里受得了他的力氣,人趔趄被搡了出去,撞在屋角新擺的花架子上。
花盆碎裂,架子倒地的聲音驚動了外邊的丫鬟們。
秋香第一個沖進來,緊隨其後的是阿如和鵲枝。
她們看看地上散落的花盆土塊木架,再看看及時扶住隔扇牆沒摔倒的齊悅。
「少夫人」阿如忙上前要扶她。
「我不小心給撞了。」齊悅笑道,一面用手拍了拍衣裳,「鵲枝,你讓人收拾了。」
鵲枝應聲忙去喚人。
秋香有些審視的看著齊悅,齊悅看向她,她忙收起視線,矮去扶木架子。
常雲成並沒有從內室走出來,內里寂靜無聲。
齊悅沖阿如笑了笑。
「走吧。」她說道,也不用阿如攙扶,自己緩步出去了。
鵲枝領著兩三個小丫頭拿著掃帚等工具魚貫而入。
阿如跟著齊悅進了屋子,小心翼翼滿臉擔憂的看著她。
「我沒事,我才不會跟那神經病一般見識,什麼樣的人我沒見過,我以前的病人還有病人家屬是形形色色。」齊悅一面端起茶吃了口,一面對她笑道。
阿如看著她原本準備的一籮筐安慰的話算是沒用了,她松了口氣。
「少夫人你別難過世子爺只是脾氣壞點,人其實挺好…」她說道。
話音未落,齊悅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臭小子,跟我撒脾氣,你給我等著,我記住了。」她哼聲說道。
阿如無奈的嘆口氣,她就知道….
「少夫人,您別這樣說,你跟世子爺,還是要和為貴…」她忙說道。
齊悅沖她抿嘴一笑。
「當然,要和,他是我丈夫嘛,我難不成拿刀子跟他拼命啊?那豈不是找休書嘛。」她笑道,用扇子拍阿如的肩頭,「放心,我沒那麼傻,做出讓仇者快親者痛的傻事。」
這小子給我這臭臉,還不就是想趕我走嘛,我偏不走,就留在這里,開開心心高高興興的,打腫他的臉。
當天晚上的晚飯,齊悅依舊笑盈盈的出現在飯廳里。
「世子爺。」她還恭敬的施禮問候。
打了一頓果然規矩了,以前她可沒這禮節,一旁侍立的秋香心里說道。
常雲成看都沒看齊悅一眼,一臉了然。
「世子爺,算起來,明日該出門了。」齊悅不以為意,自己坐下,一面看著丫頭布菜,一面笑道。
常雲成手里的筷子微微一頓。
算起來該出門,他心里算了下,記得似乎听過,拆線什麼的….
「怎麼?你有事去不得?」他抬起眼看向齊悅,嘴邊毫不掩飾一絲譏笑。
一招鮮,真的就打算將他吃的死死的麼?
「有事?有什麼事?」齊悅抬眼看他,一臉不解,「世子爺有什麼吩咐?」
裝傻?常雲成冷笑一聲。
「不過,世子爺就是有吩咐也得等等,我明日必須出門的,既然這件事我接手了,就要善始善終。」齊悅笑道,搶在常雲成之前開口。
這女人竟然還是如此的囂張,敢和世子爺這樣說話,世子爺,快拿飯碗砸她…秋香在心里狂喊。
不過讓她可惜的是,世子爺只是端起碗送到自己嘴邊,再沒有說話,他喝完湯,放下碗就出去了。
秋香忙跟上去,臨出門時回頭看了眼。
「這粥熬得不錯,再添一碗。」齊悅說道。
雖然齊悅一如既往平靜的什麼都沒發生一般,但關注世子院子的人太多了,再加上喜歡看大少夫人倒霉的人依舊佔據定西侯府的多數,齊悅在世子屋子踫到花盆的異樣很快就傳遍了。
「…少夫人被世子罵了嚇得撞到了花盆…」
「…少夫人想要勾引世子撞到了花盆」
「…少夫人被世子爺用花盆打了…」
「….少夫人被世子爺用花盆打的都吐血了…」
阿好和柳兒看著齊悅坐車出了門才回轉回來,不過她們沒有再回世子的院子,當齊悅不在世子院子里時,阿好便也會退出來,她如今雖然看上去無礙了,但齊悅還是要求她多休息,听少夫人的話,是阿好唯一的信仰。
柳兒自然唯阿好馬首是瞻。
二人轉過一條小路時正好與幾個丫頭匯在一起,這些丫頭正說這些閑話說的熱鬧,根本就沒注意身後的阿好和柳兒。
丫頭們身後跟著一個老頭晃晃悠悠半睡半醒的。
「…吐血了?還能活嗎?」。一個丫頭對這傳言表達了懷疑。
「怎麼不能活」另個一丫頭哼聲說道,一面壓低聲音,「…吐血而已算什麼大事…」
老頭這時對于小丫頭們的無知听不下去了。
「吐血還不是大事?吐血是說五髒六腑受損了,五髒受損是什麼?嚴重的那是不能活了。」他哼聲說道,對這些無知的小丫頭嘰嘰喳喳表示很不耐煩,「你們家上次那個丫頭,不就是因為傷及內髒所以才死了的嘛,當時還沒吐血呢,只是嘔吐而已,可別小瞧這吐啊吐的」
大夫老頭的話讓小丫頭們有些驚慌。
「啊,大夫,這次要你去看的三小姐的丫頭,好像也是因為吃了東西就吐呢,難不成…」丫頭們嘰嘰喳喳。
「哎,不對啊。」有一個丫頭想到什麼,「咱們這里沒丫頭死啊。」
這麼一說大家才反應過來回過神。
「對呀,沒有啊,大夫,你記錯了吧?」她們紛紛問那老頭。
「怎麼會記錯,一個丫頭,被罰了杖刑,我是大晚上被叫來的,當時人就不行了…」老頭很不喜歡別人質疑他的記性,哼聲說道,一面搖頭嘆息,「小小年紀的,怪可惜的…」
他的話音未落,就听身後有人咳嗽一聲,喊了聲大夫。
老頭下意識的回過頭,見是兩個十五六歲的丫頭,他常在這定西侯府下人中行走,知道府里的等級,認得這丫頭的穿著打扮是個二等丫頭,其中一個長得乖巧喜人,沖自己嘻嘻一笑。
「大夫,我死的好慘啊….」這丫頭忽的一吐舌頭,猛地湊過一步,沖他晃著頭用拉長的低聲說道。
青天白日陡然來這麼一句,讓老頭嚇了一跳。
這丫頭是瘋子?他不由瞪大眼看去,看清這丫頭的面容,忽的大叫一聲, 幾步後退。
小丫頭們看到阿好和柳兒正要忙著施禮問好,沒注意阿好說了什麼話,陡然被著老頭撞過來頓時亂起來。
阿好哈哈笑起來。
「哪個姑娘病了?還是換個大夫吧,這個…」她搖搖頭,「這個不怎麼樣」
她說完笑著擺擺手走過去了。
「大夫,你干嘛啊?」小丫頭們紛紛覺得丟臉指責那老頭。
「鬼鬼」老頭顫聲看著走過去的阿好說道,面色驚恐。
「鬼什麼鬼,那是少夫人跟前的阿好姑娘。」小丫頭們更是沒聲好氣了,紛紛說道,看來這大夫真不行,竟然發起 癥來。
老頭瞪眼看去,日光下前方走動的丫頭在地上投下清晰的影子,隨著走動搖搖晃晃時長時短….
真的是活的….
老頭張大嘴死死的看著那走動的丫頭,身形輕盈,腳步從容,還不時側過頭的跟身旁的丫頭說笑,笑容鮮活,面容生動。
「不可能,不可能。」他只是反復的喃喃,「不可能!」
那日雖然是晚上,但他卻清楚的記著那個可憐的丫頭的樣貌,或許是因為年紀太小,或許是因為這侯府對待下人的齷齪手段,或者是因為那在這侯府行醫多年少見到的滿屋子人焦急關切的真情流露,那一晚那個已經半只腳踏入閻王殿的丫頭,他清清楚楚的記著。
「阿好姐姐,你干嘛?」柳兒不解的問道。
阿好晃著頭笑。
「這個大夫當初給我看病第一句話就說我要死了,嚇得我當時就暈過去了…」她帶著幾分憤憤說道,「要不是」
她的話到這里戛然而止。
「要不是什麼?」柳兒還等著听呢,忙問道。
「要不是我命大,就真的被他嚇死了。」阿好笑道,「這次也嚇他一次。」
柳兒听了笑,一面回頭看,卻見那個被阿好嚇的老頭瞪大眼沖她們跑過來。
「哎呀,那老頭追過來了。」她忙說道,一面拉住阿好的胳膊要躲。
阿好回頭,那老大夫已經沖到她面前,伸手就抓住了她另外一只胳膊。
「你怎麼沒死?你怎麼沒死?」他大聲喊道,神情激動,「誰救的你?誰治好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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