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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馬在大路上風馳電掣,似乎無方向無目的一直奔跑不息,一路所過,行人紛紛避讓,揚起一片塵埃以及一片咒罵抱怨。
直到到了一座山丘前馬兒才收起來,慢慢的停下。
馬背上的炭黑斗篷下的男人勒馬看著山丘下的一個村莊。
「世子」身後五匹馬跟上來,一個個氣喘吁吁有些狼狽。
「怎麼這慢?」常雲成皺眉看著他們,神情不滿。
幾人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跟著我,我都嫌丟人!」常雲成說道,扔下一句話,再次拍馬向前而去。
大家忙催馬跟隨,幸好他這次沒有快馳。
柳二媳婦將一雙秀鞋放在碧雲莊門口,虔誠的跪下叩個頭,便起身跑開了。
「看啊,這就是那個被治好的孩子的娘…」
「真的啊,真的治好了」
不遠處站著的村民指指點點。
「快去那邊燒柱香…」
「听說抓把土回去沖水喝了能治病」
伴著這些議論,不斷的有人走到那莊子前,當然他們不敢在正門口燒香,而是在門兩邊的圍牆下,就地堆土插香。
「搞什麼鬼啊?」常雲成牽著馬,看著眼前的景象,縱著眉頭問道。
「世子爺,小的進去問問?」一個隨從低聲問道。
常雲成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
「問?有什麼可問的?耍的什麼把戲!爺會稀罕?」他說罷翻身上馬,勒馬調轉,「做夢去吧,管你們里里外外跟我玩什麼把戲!」
他說完這句話,再不看這邊一眼,揚鞭催馬急速而去,眾隨從不敢怠慢拼命追去,引起門邊一陣喧鬧馬嘶人喊。
「真是胡鬧,快走開快走開,這是什麼地方,膽敢再次生事!」莊子的門打開了,看著牆邊的人,僕從們頓時驅趕,「速速散去,否則送你們去見官!」
四五個男人拿著棍杖喊道,面色不虞。
那些燒香的人立刻轟的散開了,相比于見官,這些人更怕惹惱神仙,很快便跑開了。
「少夫人,你看這」康婆子對著走出門的齊悅無奈的說道。
齊悅低頭看著被踢落到一邊的一雙繡鞋,阿如撿起來。
「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她又看著兩邊牆角胡亂插著的香,還有花紅,哭笑不得。
做了最簡單不過的人工呼吸,是那孩子命不該絕,想法解了月兌水之癥,最終起效的是柳二媳婦一開始抓的藥,竟然惹來這些村人如此的震驚,真是讓她汗顏。
也許沒有藥,她還有知識,那些如今大夫們缺少的一些急救護理知識,這些也可以在某些時刻起到救死扶傷的作用吧。
「少夫人,是柳二媳婦送的吧。」阿如看著手里的繡鞋,猜測說道,「我見她偷偷看少夫人的鞋子大小了。」
齊悅接過看,她當醫生這麼多年,也收到不少禮物,有金錢紅包,有土特產,最初也曾激動過,惶恐過,後來慢慢的就習慣了,就如同習慣了生死,習慣了有病就治,習慣了一切都有規程,規定的檢查規定的病例規定的用藥,淡然或者說冷漠的看著病人痊愈或者死亡,在她眼里,這一切就如同吃喝拉撒一樣,沒什麼感覺。
沒想到,來到這奇怪的時空里,做了這麼幾件小小不言的事,收獲的卻是從來沒有過的心境。
她已經多久沒有因為治好病激動過了?
「月亮啊,你說什麼叫醫道?」
「醫道?爸,你又研究什麼古怪學問呢,別整天神神叨叨的,有空帶我上上手術唄」
「想學好醫術,可不只是鍛煉技術就行了。」
「爸,你又來了…」
齊悅抬頭看著天空,湛藍的如同寶石的天空,沒有一絲污染的天空。
「醫道,就是人道,人性為先。」她喃喃說道。
有了這兩件事,再加上看出這少夫人是個好脾氣,便有大膽的村人來拜訪了。
「你這是風濕,听大夫的話,好好吃藥就是了。」齊悅認真看了那老者的腿說道。
「夫人,你給開個藥」老頭卻是不信,結結巴巴的跪下要哀求。
「真的,我治不了這個,我也不會開藥的,你這病是慢性病,要養。」齊悅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認真的想了想風濕的護理以及要注意的事項,仔細的告訴這老者。
老者如同得到神仙指示一般死死地記下,但對于齊悅沒有給些藥吃還是很遺憾。
旁邊的康婆子有些不耐煩了,要不是看在他是莊頭的話,哪里容他進來。
那老頭這才不得不起身,半信半疑的走了,不過走的非常慢。
「我說老張三,你走快不行啊,昨天還滿山的趕牛,今天就要死的似的。」康婆子笑道。
「你們好福氣。」老頭嘀嘀咕咕的說道,一面依依不舍的邁著腳步,「天天守著這仙人洞天福地,我好容易才來沾沾,哪里就舍得走快。」
這話逗得僕從們笑起來,更有幾個男僕跟他熟的很,拎起來推搡出去了。
老頭十分不滿,最終從門外的牆角抓了一把土跑了。
「大多數的病,我真治不了。」齊悅對阿如笑道,「千萬別再讓這些人進門了,讓他們好好的找本地的大夫瞧,該吃藥的吃藥,免得耽誤了救治,要不然這就是我的罪過了。」
阿如點點頭。
「少夫人,為什麼你治不了?我覺得你都懂的。」她又忍不住問道。
「我懂是懂……」齊悅撓撓頭說道。
「只是沒有藥。」阿如接過她的話笑著說道。
齊悅哈哈笑了。
「是因為我不會用你們這里的藥,看病嘛最終是要用藥的,我的藥用完了,恩,你們這里的藥我又不會開,自然沒辦法了。」她說道。
阿如點點頭。
「少夫人,那個孩子沒氣了,為什麼你對著他吹口氣,就又活了?」她又想起別的問題,好奇的問道。
「那個啊,那叫人工呼吸,當人收到突然的創傷,自主呼吸會突然停止,這個時候人其實還沒死,就要協助他重新呼吸。」齊悅笑道。
阿如一臉的好奇。
「其實很簡單的。」齊悅笑道,就用自己給她做示範,「這樣,這樣,口對口的吹氣,按壓心髒」
阿如有些羞澀的笑。
「奴婢學不會的。」她說道。
「學得會,很簡單的。」齊悅笑道。
「少夫人這麼厲害,還總說自己不會,不能救人。」阿如說道。
齊悅坐在院子里,曬著暖暖的日光,嘆了口氣。
「生不逢時啊。」她感嘆道。
阿如噗嗤笑了,齊悅便也看著她笑。
「我學錯行了,早知道來你們這里,我就學中醫了。」她笑道。
「中醫?中醫是什麼?還有別的醫?」阿如好奇的問道。
「對啊,中醫就是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在我們那里,還有從外國西洋傳來的,就叫西醫」齊悅說道,看著阿如有些听不懂,便打個比方,「就好比咱們昨晚吃的魚,可以清蒸,也可以紅燒,都是吃,吃法不同。」
阿如哦了聲明白了。
「那,哪個厲害?一定是少夫人的厲害吧?」她又問道。
齊悅模著脖子笑。
「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厲害,不能比的。」她笑道,搓搓手岔開這個話題,「不說這個了,說說咱們來了這麼久,到底該怎麼回去吧。」
這是個令人上愁的話題,主僕二人都皺起眉,一臉憂愁。
「少夫人,府里來人了。」門外有僕婦說道。
又來人了?齊悅和阿如對視一眼。
「少夫人。」門外走進一個丫頭,手里挎著一個大包袱,恭敬的施禮。
「是阿金啊。」阿如高興的忙接過去。
阿金抬頭沖她們一笑。
「姨女乃女乃讓我來看看少夫人,這是帶了些梳頭擦臉的,天氣越來越涼了,還有手爐腳爐。」她叩頭施禮,就在地上將包袱舉起來。
阿如忙接過,齊悅請起。
「多謝姨娘惦記。」她笑道。
「少夫人,姨娘已經和侯爺說了原委,侯爺也訓斥了世子,過幾日世子爺會來看你的。」阿金站起來說道。
「真的?」阿如驚喜的問道。
阿金點點頭。
「我騙你們這個做什麼。」她笑道,一面看齊悅,「少夫人,姨女乃女乃讓我托話給你」
又一個托話的?齊悅哦了聲。
「我去看看廚房備什麼飯,既然來了,嘗嘗這里的野味,在府里你是難吃到的,東西沒什麼稀奇的,就是圖個新鮮。」阿如笑道。
「那就麻煩姐姐了。」阿金忙笑道。
阿如笑著出去了。
「坐吧,走了一路,很累了。」齊悅笑著讓道。
阿金見她態度親切,神情很是激動。
「少夫人還和當初一樣,只是這幾年,奴婢不方便來看你。」她說道,眼中似有淚光閃閃。
齊悅心里哇哦一聲,竟然又一個有過去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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