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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悅的課上午下午各一場,好讓弟子們輪換,而她講課之余便跟著劉普成學辯藥。
「娘子其實是很懂醫理的,只是不會用藥,所以那些望聞問切就罷了,要緊的是學藥吧。」他說道。
在學藥的間隙,齊悅又畫了一些器具要胡三去打制。
「這是上次制藥的時候用的鍋碗瓢盆?」胡三看著圖紙驚訝的說道,「師父是要多多的制造那些藥嗎?」。
這句話把劉普成也吸引過來,上一次那用針管打進人體的藥起到的效果讓他震驚,那麼小小的一管子藥,竟然會那麼快的起效。
要是都用上這種藥的話,那對于那些因為攔截不及的突發病癥將是一大克星。
「那種藥,以後再說吧。」齊悅笑道,「我還是覺得,吃的湯藥更好一些。」
胡三嘿嘿笑了。
「哦,師父其實還是不願意承認那種藥是吧?」他笑道。
齊悅也哈哈笑了。
「我還是覺得保險一點好,萬一出了什麼事…」她說道,想起什麼一拍手,「對了,老師,下次我們再接危重病人的時候,要給他們下病危通知書簽下免責文書什麼的,免得在遇到這樣不講理的病人家屬,就是告官的話咱們也說得清,免得污了咱們的名。」
劉普成笑了。
「大夫的名只有自己能污,單靠幾句話幾件事是污不了的。」他搖頭笑道,「這個無須擔心。」
古代的大夫靠的是病人口頭相傳,靠的是扎實的醫術,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齊悅便點點頭不再強求劉普成,對于這樣一個以救人命為最大的大夫來說,要他還沒救治就考慮患者死後怎麼辦實在是太為難了。
「不過,齊娘子你說的住院診療我覺得很好,我打算在這里收拾出幾間屋子當做病房。」劉普成又說道。
齊悅眼楮一亮。
「啊太好了。」她高興的喊道,轉身審視這里的院落。
千金堂因為是治療跌打損傷為主,雖然在這一行頗有名氣,但畢竟不算什麼大醫館,院落並不大。
「最好再擴充一下,既然要住院,還要有專門的消毒室。」齊悅一邊四下看一面規劃,「還要有手術室…」
「那這地方可不夠。」劉普成含笑說道。
齊悅皺眉點點頭,她的視線落在兩邊。
「這旁邊是做什麼?」她問道。
劉普成一愣,知道她的意思了。
「這個…」他遲疑道,「都是積年的店鋪,只怕不好說。」
「先試試,不行的話,咱們再去外邊買。」齊悅笑道,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便越想越激動,「也許可以辦個現代模型的醫院….」
醫院?是太醫院麼?這個他知道,只是現代…
「什麼叫現代?」劉普成虛心求教。
齊悅訕訕笑了。
「就是我的一個師父說過,也是藥鋪,但是跟醫館藥鋪又不太一樣的那種。」她捉模著說道。
劉普成對于她師父的事很感興趣,但這姑娘不說,他也不好問,此時听她說來,不由也有些激動。
「是什麼樣的?」他忙問道。
是什麼樣的齊悅嘆口氣,帶著幾分追憶,看向晴朗的天空,一時間似乎時空轉換,她又回到了現代,就站在醫院里,四周的是熟悉的嘈雜的一切….
齊悅回到家是吃晚飯的時候,常雲成坐在屋子里看書。
齊悅和他打個招呼,他嗯了聲算是回禮。
這簡單的嗯一聲已經算是稀罕事,看起來他心情不錯。
不過鑒于已經有了教訓,齊悅是絕對不會再上前和他多說話,要搬走這里的事還是再放放,或者直接等定西候回來,真是笑話,休書白紙黑字的砸在臉上,說沒事就真沒事了嗎?
常雲成有些不悅的將書扔下,听著那邊齊悅和丫頭們嘰嘰喳喳的說笑。
有什麼可說的,不就去了趟藥鋪嗎,哪有那麼多可笑可說的,一個藥鋪而已….
「世子爺,可以擺飯了嗎/?」有丫頭請示道。
常雲成嗯了聲,站起身走出去了。
一直等到飯菜都齊了,齊悅還是沒過來。
「少夫人呢干什麼呢?」常雲成忍著氣問道。
秋香忙腳不沾地的出去很快就回來了。
「少夫人說在外邊吃了,所以就不吃了。」她小心的說道。
常雲成狠狠的攥起筷子,重重的夾起盤子的菜。
「要做的事好多好多啊。」齊悅在燈下伸個腰,激動的說道。
阿如側頭看她在紙上寫畫的東西。
「這是床嗎?」。她問道,一面又端過來一盞燈。
「是啊。」齊悅點頭說道。
「那這下邊是什麼?」阿如伸手指了指。
「是輪子啊。」齊悅說道,「這樣床可以讓病人移動方便些,咱們這里是看跌打損傷的,病人的話都是行動不便的,這樣的話,不用三四個人抬來抬去,就一個人推著就行了。」
阿如听了想著那樣子便點頭笑。
「少夫人怎麼想到的?真厲害。」她說道。
「哪里是我想到的,是我常見的」齊悅說道,話說一半,見常雲成掀簾子進來了,忙咽下到嘴邊的話。
「你下去吃飯吧。」齊悅說道。
阿如點點頭,又對堂屋里的常雲成施禮,退了出去。
「在外邊吃什麼?」常雲成問道。
齊悅剛低下頭接著寫字,听他問便抬起頭。
「也沒什麼,就是胡三買了一些小吃,我跟著吃了些。」她說道。
胡三?又是那個賊兮兮的男人…
常雲成皺眉,再看齊悅又低下頭寫寫畫畫,就沒有和自己多說幾句話的意思。
他站在堂屋里,看著這邊燈下認真書寫的女子,時而笑時而皺眉時而恍然,那樣專注自在,那樣的賞心悅目…
錚錚琴聲響起的時候,齊悅嚇了一跳,她忙四下亂看,探身看到對面臥室里,常雲成盤膝而坐,正在撫琴。
琴聲錚錚重重,輕快,有力道。
果然世家公子,舞刀弄槍的也會琴棋書畫。
齊悅歪頭看了一刻,便收回視線,接著籌劃自己的醫院。
琴聲低柔,窗上投的人影安然,外邊站著的丫頭第一次覺得院子里的氣氛真好。
夜色漸深的時候,齊悅放下筆,站起身來,站在隔間門前看常雲成這邊。
常雲成收音按住琴,余音裊裊而散。
齊悅鼓掌。
「真不錯啊,彈得果然好。」她笑道。
常雲成帶著幾分不在乎沒理她,但低下頭嘴邊閃過一絲微微得意的笑。
「時候不早了,我要睡了,那個,大家室友和平共處互相體諒,你可別再彈了。」齊悅說道,一面伸手掛上簾子。
愕然的常雲成抬起頭,那個臭女人身影已經被簾子擋住。
他憤憤的亂撥琴弦,雜亂的琴音在室內回蕩。
真是不知好歹!
常雲成並沒有故意再彈琴,齊悅有些意外的一夜好眠,所以一大早自然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
洗漱過後來到飯桌上,常雲成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你快點,磨磨蹭蹭的,耽誤時間。」看著齊悅進來,常雲成沉臉說道。
齊悅坐下來。
「我現在有的就是時間,不怕耽誤。」她笑道,一面接過鵲枝盛好的飯。
常雲成看著她數著米粒吃飯。
「你東西收拾好了沒?」他問道。
「收拾?」齊悅停下筷子,抬頭看他,有些不可置信,旋即眼中迸發驚喜。
這驚喜讓常雲成郁結的心情頓時好了。
這門親事是謝家人不可接受的,所以,齊月娘從來沒去過謝家,這次自己要帶她去,表明自己把她當妻子相待…
妻子…
這個詞劃過心頭,常雲成不由微微怔了下,我常雲成的妻….
她一定很開心…
「你是說讓我搬出了?」齊悅問道,放下手里的筷子。
「你這臭女人!腦子糊涂啊?」常雲成終于再壓不住脾氣,啪的拍在桌子上。
碗筷盤碟震得響動,侍立的丫頭們也嚇得哆嗦一下。
「你才腦子有病!」齊悅啪的也拍了下桌子。
剛穩下來的碗筷盤碟再次跳動。
「你有什麼話能不能痛快的說!我又不是你肚子的蟲!你想什麼我怎麼知道?發什麼脾氣!」她喝道。
常雲成瞪眼看著她,這臭女人什麼臭脾氣!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今天去善寧府。」他喝道。
「你去吧,說了一遍就是了,你出門還用得著我批準….哎?」齊悅亦是瞪眼看他喝道,話說到這里一愣,「你不會是要我也去吧?」
「廢話。」常雲成看著她,恨得牙癢癢,「你也知道,我出門還犯得著和你說嗎?」。
齊悅笑了,忙沖他擺手。
「誤會誤會,是我理解錯了。」她立刻換了笑臉,沖常雲成抬手,「不過,你說話也太簡練了。」
飯桌上的氣氛終于緩和了,四周的丫頭們松了口氣。
「不過,我就不去了吧。」齊悅又說道。
常雲成才緩和的臉色又難看起來。
「我去哪里做什麼?又不認識…」齊悅沒理會他的臉色,頓了頓筷子接著吃飯,一面說道,「再說,你外祖家的人肯定也不喜歡我,還是別去給人添堵了,你們去自自在在高高興興的聚一聚吧。」
「我跟你說話怎麼就這麼費勁呢?」常雲成站起來說道。
齊悅抬頭看他。
「我說,讓你跟我去,我不是問你去不去。」常雲成一字一頓說道。
齊悅也變了臉色。
「喂,常雲成,你又要犯抽是不是?」她忙說道,一面推筷子就起身。
但還是慢了一步,被常雲成一把抓住手腕。
「常雲成你要氣死我了!」
齊悅的喊聲從屋子里傳來,讓站在院子里的丫頭們嚇得不知所措。
阿如和阿好慌忙要過去,就見常雲成拉著齊悅大步走出來了。
「收拾你們少夫人出門要帶的東西。」他說道,不理會手里齊悅的掙扎大步向外而去。
阿如和阿好還能說什麼,愣了一刻,便慌得忙去收拾了。
謝氏已經在二門等著了,親自查看了馬車以及要帶的東西,正要問世子爺那邊吃過飯了沒,就見常雲成大步走來,她臉上的笑便露出來,但旋即便是一愣,目光落在常雲成身側的齊悅身上。
這個女人來干什麼?為什麼還拉著她的手?那女人的髒手拉她做什麼….
她還沒來得及想,听得又是車響,從那邊的甬路上走來一輛馬車,跟著些許僕婦丫頭,其後是十幾匹馬以及兩輛供僕婦丫頭坐的青布車。
「夫人。」饒郁芳扶著僕婦的手走下車,沖謝氏恭敬的施禮,「有勞夫人著世子爺相送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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