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呂美娜同學的突發「急病」因而錯過了社團之間的激烈角逐。修哲和駱雅薇這對完美戀人聯袂獻唱的搖滾演出一舉博得了藝術學院全院師生的滿堂喝彩,可是由于會員人數上的劣勢,和修哲本人對于樂隊新進成員選拔的嚴苛,他最終無緣為自己的樂隊社團爭取到藝術學院中寶貴的「一席之地」。而更加令人難以想象的是,這份幸運居然落在了我的頭上。雀巢麻將公社以二百零一人的會員人數以及學院領導的「暗中扶持」下最終成功入駐了藝術學院體育館中的豪華「棋牌室」,可謂是民心所向,眾望所歸。藝術學院的領導們也常常以「視察」「督導」「反賭」的名義借機來雀巢麻將公社里消遣一把,辛婷、小雪、寶玲也是在一旁端茶奉水殷勤至極。各系部的輔導員們也不肯錯過這樣溜須拍馬的好機會,頻頻地出現在麻將牌局間,只見有三缺一的空位,二話不說立馬沖了上去,卻一次也沒有贏過。
然而,有一件事倒是真的苦惱了我——社團聯合會的會長組織我們所有社團公社的社長們一起去醫院探望剛剛蘇醒過來的呂美娜,而且務必是全體出席,顯然我找不出半點回絕的理由,好在潘孟燁同學作為這場事故的間接造成者也會一起到場,有了她的陪同,估計我也不會太過尬尷的。
買好了各式果籃和鮮花花束,大家便一起來到了呂美娜同學所在的醫院。一進病房的大門,各位社團公社的社長們就紛紛圍到了呂美娜的身邊,煞有介事地寒暄起來。呂美娜似乎也恢復了之前的任性跋扈的模樣,十分享受大家把她當做公主般捧在中心的感覺,臉上的笑容也燦爛了不少。但是,見到我跟潘孟燁的到來,她的神情頓時變得極不友好,眼神中充滿了強烈的敵意。只見潘孟燁隨手將懷里的那一束紅色的玫瑰放在了呂美娜的床上,冷冷地站到我的身邊,就似是在探望一具「尸體」一樣嚴肅的面無表情。圍在呂美娜身旁的姐妹們頓時傻了眼,卻沒人敢將那束花拿開。這次事件雖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對于潘孟燁的處罰全院上下卻只字未提,同學們的心里面便有了數,深知這位潘孟燁也是大有來頭的,又有誰敢去得罪呢?
呂美娜的眼神也已經清清楚楚地給了我答案︰呂美娜之前在雕塑系的教室門口動手打了潘孟燁,緊接著她就因為潘孟燁的那一束花險些丟掉了性命。如今的這次入院也幾乎完全被潘孟燁所賜。不論是巧合還是倒霉,呂美娜這回當真是相信了潘孟燁是有股子「邪氣」的。呂美娜心中雖然氣不過,卻也是再也不敢惹她了。然而,她卻似乎有意要把怒氣撒在我的頭上,畢竟自從那晚生日舞會上劉戀冰的一場邀舞開始,呂美娜就已經把我視為了她不共戴天的「情敵」。隨即呂美娜從雪白的床單上拿起了那束鮮艷的紅玫瑰,似乎又在心底盤算著什麼壞主意。
那一團鮮艷的紅捧在她雪白的掌心里,看的我莫名地心痛。記憶的畫面匆匆在我的腦海里掠過,卻居然是關于「他」的!
「你能否告訴我,這玫瑰,是什麼顏色你可以告訴我嗎?」。
「那不是屬于我愛情的顏色」
然而就在我思緒萬千的時刻,一個男生重重的腳步聲將我腦海中的回憶打斷,我回頭一看,是背著吉他手中拿著禮物盒子的修哲正從門外走進來。
「嗨,美娜,祝你早日康復~」修哲將禮物輕輕地遞給呂美娜說道。與之前見過的修哲不同,這一次修哲的臉上分明透著深深的凝重,就連說話的語氣都顯得十分疲憊。
「給你生病的妹妹挑選禮物都不忘給自己買新吉他,又是在哪里訂做的限量版?你去年生日我送給你的那把吉他不好嘛?」呂美娜看著修哲身後的一把新吉他嘟嘴道。
「我還以為你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會是問我戀冰的事。」修哲的嘴角上露出一絲失望的苦笑。
「戀冰?你有劉戀冰的消息了?」呂美娜瞪大了眼楮,騰地一下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似乎整個人都瞬間康復了。修哲看了看周圍的人沒有開口說話。
「謝謝大家今天來看我,等我康復了一定找時間約大家好好地聚一聚。」呂美娜馬上委婉地下起了逐客令。
「好啊,美娜,你也多注意休息,我們先回去了。」大家紛紛起身沖呂美娜揮手道別。而這時,站在呂美娜身邊的修哲突然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跟潘孟燁也十分有默契地等在病房的外面,偷听到了修哲和呂美娜的講話。半晌後,病房里傳來了呂美娜幽咽的哭聲,那場發生在紐約街頭的震驚車禍,不由地讓我們每一個人膽戰心寒——
「琳佳!琳佳!」劉文軒第一時間趕到了車禍發生的現場,撥打了急救電話,一邊迅速地解開王琳佳身上的安全戴,一邊悲痛欲絕地呼喚著自己妻子的名字。那枚訂婚禮物——金色的蝴蝶胸針就緊緊地握在劉文軒的手中,被王琳佳胸前的鮮血深深染紅。兩輛車子相撞,就在東方畫廊前面不遠處的一條馬路上。如此短暫的距離如今卻讓這兩個人從此陰陽永隔。車禍的現場圍觀的群眾很快越聚越多
「上帝啊!」目睹了整件慘案發生的那位老祖母抱著嚇哭的小女孩,在胸前畫起了十字架。
「兩個車子夾扁了一個女人,一個要自殺的白裙子女人!小女孩躲在老祖母的懷里大哭著說道。
「不,寶貝兒。只有兩輛車子,這是場意外。沒有人要自殺!你一定是嚇壞了。」老祖母撫模著小孫女的頭發說道。
「不!我看見了!」小女孩哭著堅持說道。
「哦!天吶,我真不該領你出來做禱告」老祖母拉起小女孩的手從車禍現場的人群中悄然離開。
很快,JING方和醫生迅速趕到了事故現場。王琳佳被送往醫院進行搶救,JING方拉開警戒線,對事故中的另一個受害者展開了盤問。那輛白色豐田轎車的司機反復說著同樣的一句話:
「一個突然闖出來的白裙子的亞洲女人」
隨後JING方調取了事故發生所在區域的監控錄像,從影像上並沒有發現那位事故受害者所描述中的那位「白裙子的亞洲女人」。JING方又提取了散碎在現場地面上遺留下來的相框上面的指紋,而除了蘇珊的指紋之外,竟然沒有找到第二個人的指紋。所有的線索到此全部中斷。最終使得JING方嚴重懷疑這位事故受害者的供詞真實性,只得將這場撲朔迷離的慘案確定為一場普通意義上的意外的「交通事故」。
醫院的急救室里,醫生們對王琳佳進行了全力地搶救,卻回天乏術。醫院外面的走廊里,劉戀冰抱著那只沾滿母親鮮血的白色小布鞋子,蹲在地上拼湊著母親唯一的那張素描畫像,失聲痛哭。劉文軒在一旁緊緊地摟住劉戀冰的肩膀,一時間無語凝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