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其哭著哭著聲音慢慢的小了,想起剛才哭得那麼驚天動地,覺得好丟人啊,她睜著像兔子般的兩只紅眼,嘴巴噘得可掛下個油瓶,可憐兮兮的望著Ethan,大眼楮里還有淚花兒在閃閃爍爍。
舉著包得像兩個大饅頭的手在Ethan面前晃了晃。
Ethan搞笑的翹起兩只蘭花指捏著薇其的一根手指頭說︰
「放心啦,我已經吩咐醫生給你用最好的藥了,沒兩天就可拆紗布了」
薇其一下就像泄氣的皮球一樣,頭都快貼著床板了小聲的說︰
「一定丑死了」
然後又把頭稍微的抬高了一點點偷偷的瞄了眼外面,隨即轉過頭來扁著嘴。
將她這些小動作都看在眼里的Ethan望了眼門口說︰
「Rex給你買早餐去了,應該快回來了」
薇其頭垂得更低了嘟噥著︰
「人家又沒有在看他有沒有來」
Ethan搖了搖頭,將薇其身子扶正,將病床床頭用遙控器調高些,往薇其背後塞了個枕頭說︰
「先靠著休息一會吧,等下就有早餐吃了」
門「叩叩」響了兩聲,Rex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進來時嘴里呵著熱氣,牙關都有些上下打戰似的拎著兩袋東西進來了。
薇其見到他眼楮里瞬間點亮了兩盞小燈,不到兩秒鐘又迅速的垂下眼瞼。
閃亮的小火苗被卷翹濃密的睫毛藏起來了,低著頭告誡自己說︰
「薇其,不可以這麼沒出息,看看被醫生包的四只像北極熊寶寶的爪子,就不要這麼快理他」
Ethan見薇其那麼別扭,幫著Rex將早點擺放在病床病人用餐的遙控餐桌上,Rex一邊擺放早餐的同時不時扭頭望向薇其,見她由自己進來一直沒抬過頭,像個小孩子一樣掰著露在外面的十個手指頭玩。
Rex在椅子上坐下,雙手握住薇其的十個手指頭,也不說話,就這麼握著,薇其想將手抽回去,Rex等她想抽回去時猛的將自己左手手掌微微抬高,拿過薇其的右手五指與她交叉相握著。
關于十指緊扣的記憶像在播放一幕水幕電影般清晰,那些在漫天飛舞的雪花見證下的美好,仿佛就只是幾秒前的事。
關于雪精靈的記憶,關于許願,關于十指緊扣,自己那些痴人般的話語。
「知道嗎?人的左手是離心髒最近的地方,左手的經絡與心髒是相通的,我要讓你的右手緊緊的握住離我心髒最近的地方,我要讓你長在我的心上」
被晾在了一邊的Ethan,望望薇其,又望望Rex,見兩人都當他透明,擔憂的又望了薇其一眼無奈的踱步到病房里間陪護室里,坐在沙發上豎著耳朵听著外面的動靜。
薇其的心好亂,理智告訴自己不應該原諒Rex,可是心卻不听控制的想要靠近。
薇其緩緩的抬頭,深深的望進Rex雙眼里,心里在怯怯的問著︰
「Rex,你這樣與我十指緊扣著,難道?你記得嗎?你真的記得嗎?」。
Rex望進薇其眼底的最深處。
「是的,薇其,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著,現在我用我的左手握住你的右手,讓你的右手離我心髒最近的地方,讓你長在我的心上」Rex在心里這麼答著。
望著,深深的凝望著,空氣仿佛就凝結在了這一刻,整個世界都靜止在這一刻听著他們的心語。
情意在眼里放肆的滋長,望著Rex兩汪寒潭里滿滿都是自己而升起的溫度,薇其的心強烈的要求著她去相信Rex是無心傷害,薇其不斷的在心里告訴自己將過去的一切都抹掉。
這樣就夠了不是嗎?如果仿似凝結了萬年的冰稜都願意為了自己融化,那麼,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Rex伸出手指將薇其散亂在臉頰的發絲用手指梳理了一下,手指在薇其光滑還有些蒼白的小臉上撫模著,隨即手指一轉輕托起薇其的下巴,薇其有些微不自在,頭偏了偏,Rex用手指輕輕的將薇其的臉勾了過來。
Rex的雙唇正要吻上去時,听到里間「噴」的一聲響,原來Ethan見豎著耳朵也沒听見他們在說什麼于是用力靠在椅背上拉直身子想听些什麼,一個力度沒拿捏好,沙發直接將人給翻了個身。
听到聲響的薇其趕緊將嘴捂住,雙眼閃閃有神無辜的望著Rex說︰
「我,我,我還沒刷牙」
Rex用食指點了點薇其的額頭,朝著里間方向問了句︰
「Ethan,你怎麼樣?」
里間的Ethan哪好意思說是偷听摔了啊,只見他齜牙咧嘴的揉揉這里,揉揉那里的應著Rex︰
「沒事,椅子倒了」心想,沒事才怪。
Rex听Ethan說沒事後,就俯身準備抱薇其去梳洗,薇其扭了扭身子說︰
「我不習慣用醫院的東西,感覺很怪」
Rex在薇其臉頰上親了親。
「好,我幫你回家去拿,順便幫你拿要換洗的衣服,病號服很丑」
「嗯」薇其舉著兩只包得像北極熊寶寶的爪子,對著Rex揮了揮手。
Rex前腳剛走,Ethan後腳就裝得若無其事的整了整衣服從里間走出來,見薇其還望著門口,手捧著她的臉注視著自己說︰
「薇其,看看我,看看Ethan」
薇其偏著頭左看看,右看看,嬌憨的神態好像在研究一道什麼學術題終于找到答案一樣,很認真的告訴Ethan︰
「Ethan,我很認真的看了,你很好啊」
Ethan神色復雜的看了薇其一眼,揉亂她一頭長發,準備說些什麼又作罷,只是在心里告訴薇其說︰
「薇其,其實,我是想讓你的心看看我,不要老是追逐著Rex」
薇其見Ethan站在那里望著自己發呆,疑惑的拉了拉他的衣袖。
「你怎麼了,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丑」
Ethan回過神來,假裝很認真的瞅了薇其兩眼,然後皺著眉有些嫌棄的說︰「嗯,真的好丑」
「哇,我不要見人了,我不要見人了」薇其嚷嚷著就想下床去照鏡子。
被Ethan按住了說︰「我開玩笑的,我們家薇其美得少了一個國一個城」
薇其想起舞會那晚Ethan鬧的語言笑話,什麼不苟言笑,是狗都不笑,傾國傾城是少國少城,就實在是忍不住爆笑。
Ethan見薇其跪坐在床上,頭貼在被子上,肩膀一抖一抖的,還以為她怎麼了,于是將頭湊過去想看看薇其怎麼了,薇其實在是忍不住,將手搭在Ethan肩膀上爆笑起來。
笑得那個夸張樣,眼楮里還淚花一閃一閃的。
Ethan見薇其是在笑她,知道自己估計又是中文說錯了,于是拿出手機假裝威脅薇其說︰
「讓你笑我,讓你笑我,我要把你的兩只北極熊爪子拍下來傳到網上,備注︰薇其的爪子」
「啊,Ethan,我錯了,我錯了嘛,我再也不笑話你了」薇其立馬收住了笑聲搓著十個手指頭求饒。
其實Ethan並不是真的會拍照,只是特別喜歡看薇其生動的表情,還有嚷嚷時眼楮晶亮晶亮的模樣。
Ethan裝模做樣的將手機放回口袋里「好吧,這次就饒過你吧」
薇其揚起笑臉,臉上的笑容按Ethan的講法可以溫暖整個冬季,歡快的叫了一聲︰
「Ethan最好了,Ethan萬歲」
「你個臭丫頭」Ethan在薇其鼻子上刮了一下。
薇其嘿嘿傻笑了兩聲,拉著Ethan的袖子晃啊晃的。
「Ethan,我問你一個小小的問題好不好」
Ethan拉住薇其的小手「別晃了,被你晃得頭暈,你問吧」
「呃,我就是想說你和Rex那麼熟….」薇其好像生怕Ethan不回答似的一邊說一邊瞄著Ethan。
Ethan挑了挑眉示意薇其繼續說。
薇其又拉住Ethan的袖子晃啊晃的說「你知道Rex家有一間房子里擺著很多照片,你知道那是誰嗎?」。
Ethan神情很嚴肅的對薇其說︰「那間房子里的東西你千萬不能踫,那是Rex最寶貝的東西,那些照片是他****遺照,雖然他從不承認他**媽已經離開人世,但這麼多年了,毫無音訊,應該是遺照沒錯」
薇其听到說是Rex最寶貝的東西,拉住Ethan袖子的手不晃了啊嗚了一聲。將臉埋在被窩里懊惱的說︰
「我昨晚不小心弄碎了好幾個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