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法則 第五話︰白玉之死

作者 ︰ 落甘草

神座禁術現身四區,頓時整個四區的上空爆發出奪目的光芒,強大的力量引得西區大地為之顫動,遠在帝豪酒店的雋浩猛然伸手一把貫穿最後活口的心髒,頓時鮮血四濺,而遠處的嗡鳴和一柱強光不由讓他微微瞪大雙眼。

那是玄武的守護之力,是草間家的禁術,而現在,小玉正在使用那個危險的禁術!

「小玉!」心急如焚的雋浩顧不上其他,猛然抽回鮮血淋灕的手,縱身從破窗之中躍下。

而在那一片奪目之光中,草間白玉斜斜的勾起唇角啐了一口。

才剛交手就已經被逼到這個地步了嗎,如果不動用這禁術解開守護之力,自己甚至根本就沒有和他交手的資格吧。

可禁術的威力,她又何嘗不知。

「恩~竟然有這個覺悟發動禁術。」黑衣人伸手釋放出力量隔擋住白玉身上沖襲來的強勢殺氣,頓時兩人的力量猶如兩股激流劇烈的撞擊在一起,白玉能清晰的感受到黑衣人身上逆襲而來的強大力量,禁術消耗力量的速度驚人,使用禁術的時候身體在急劇月兌力,這樣強力的狀態不可能持續太久,白玉清楚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打到他,就只能拼硬的了!

「護盾!」

光之中的白玉猛然伸手,小小掌心對準黑衣人,頓時手中猶如顯現一道氣流形成的巨大護盾將逆襲而來的力量生生阻斷,前進的阻力消失,白玉趁著這個空檔靈巧縱身一躍,手中利刃已然對準黑衣人的脖頸狠狠砍了下去。

黑衣人腳下不動,微微側頭躲開了白玉的攻擊,下一秒,只見他猛一把伸手緊攥住白玉刺來的刀刃,白玉狠狠抽手拔刀,刀刃卻像是生在了黑衣人手上一樣紋絲不動。

「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喑啞的聲音仿佛會剜心的刀,一刀刀剜在白玉的心尖︰「也難怪,十一年前你也是這樣,只會蜷縮、只會哭喊,你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不能做。」黑衣人陰冷一笑,猛地一把死死扣住了白玉的下巴,手中的利刃順勢捅進了白玉的肩頭︰「禁術會一點點蠶食你的身體,只要你一分鐘不解開禁術,你的血肉都將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所吞噬,小丫頭,你真的有這個覺悟嗎。」

「能殺了你的話。」強忍劇痛,白玉猙獰一笑。

如水晶般無暇的雙眼中蘊著無盡的怒火,縴瘦的身形在玄武之力的護盾下泛起一層熒光,黑衣人突然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

這眼神…這氣勢…像,太像了。

瞅準空隙,白玉反手扣住刀刃向著眼前人的脖頸猛然砍去,黑衣人鉗制住白玉的手隨即松開,白玉月兌身,隨即後翻退出老遠,一個閃身躍向高空。

神座禁術驚現四區,四區從此必定為此引起軒然大*,而這里是西區與北區的邊界,北區的地界已然依稀可見,不管西北任何一方現在插手,自己這幅樣子都插翅難逃,如果再不快些回去復命的話…

高空之中,夜風緩緩拂過白玉染血的臂膀,烏黑的發絲在夜黑中泛著微光,居高臨下的白玉死死凝視著黑衣人和月刃,貝齒狠咬下唇。

「既然如此,跟我一起共赴黃泉…吧。」

話說一半,突然間身體剎那間在半空中僵住,心髒處一股排山倒海的劇痛猛然襲向大腦,劇痛之下白玉驚詫的捂住自己幾乎窒息的心口,一瞬間身子也不听使喚的直直往下墜去。

神座禁術,蠶食施術者生命的禁術,每一次發動,就離死亡更近一步。

「轟!!!!!!!」

一聲巨響,煙塵四起,空地之上頓時砸出巨大的深坑。

幾近窒息的白玉猛然啐出一口鮮血,右手死死的揪緊自己的心口,仿佛這樣痛苦能減輕一些。

心髒,快要裂開了。

恍惚的深深喘一口氣,劇痛之下縴瘦的身體開始不住的顫抖。

「這麼快,副作用就開始了呢。」黑衣人緩緩俯身揪住白玉那一頭烏黑的長發,伸手一揚,白玉縴瘦的身子劃出一道拋物線重重砸落地上。

「咳…咳咳,」白玉艱難的捂著心口不斷喘息,周身劇痛襲來,手臂上的傷口也開始汨汨涌出鮮血,而身體,早已經不受意識控制。

「真可惜呢,草間白玉。」黑衣人喑啞一笑走到白玉眼前,蹲撿起她手中緊握的直刀︰「我以為這些年神座的力量早已被仇恨滋養到足夠強大,不過現在看來,你依舊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做不到的廢物,就像十一年前你親妹伸手向你求救時一樣,你依舊窩囊。」

腦中猛然閃過那張小小的臉,那沾滿鮮血的小手吃力的伸向自己。

但那一瞬間,自己沒能救她。

草間白玉怔怔的瞪大了眼楮,耳中回響著闊別十一年的這一句廢物。

…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做不到。

就連報仇,我都無能為力嗎。

「現在,小貓咪。」黑衣人突然將刀刃緩緩對準了草間白玉起伏的心口︰「是時候送你去陪你的族人了。」

白玉劇烈的喘息著,艱難抬眼望著對準自己的刀刃,那是…父親的刀。

就在今晚,自己將被父親的刀所裁決。

「這都是…宿命。」泛白的嘴唇微微勾起,幾乎休克的草間白玉偏頭淒然一笑︰「十一年前…就注定好的事。」

這樣的話,就結束了。

父親,母親,還有…我的妹妹。

馬上就可以見面了。

「那麼。」黑衣人猛然抬高手臂,斗篷里隱藏著臉,即將虛月兌的白玉始終看不清他的表情,瞬間,手中之刃直直插下︰「一路走好,小貓咪。」

冰冷的刃噗一聲刺進肉身,頓時鮮血四濺,腥甜的味道迅速擴散在空氣中。

草間白玉一聲悶哼瞪大雙眼,胸前艷麗的血色恍若一朵盛開的薔薇花。

一瞬間,周圍好安靜。

似乎能听到肋骨斷裂、心髒噴涌鮮血的聲音,白玉顫抖著伸手緩緩握住插在自己心口上的刀,顫動的嘴唇仿佛還在艱難的絮絮著什麼。

「…還給…我。」白玉吃力的仰頭望著無盡的夜色︰「…還…給我。」

那一雙漸漸無神的眼,恍若水晶,而染滿鮮血的白皙身子,就像一塊無暇的白玉。

握住刀刃的手漸漸淌下血跡,白玉極力昂起的臉頰上漸漸失去顏色。

身下,暗紅的血跡漸漸暈染開,滲入泥土,一陣腥甜的芬芳。

「…還給…我…」

逐漸沒有了聲響,白玉仿佛又看到那一天那場無盡的大火,自己站在沖天的火勢前懦弱流淚,身後的雋浩拖著受傷的臂膀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那一天起,就斬斷了一切迷戀。

這都是宿命,殺與被殺,這是永遠走不出來的輪回。

這樣就,結束了。

臉頰邊,一滴晶瑩的淚珠直直滑落,草間白玉緊握著胸前的刀刃,微微笑著緩緩閉上眼楮。

黑衣人冷冷一笑松開了緊握刀柄的手,這樣一來痛苦和仇恨將變本加厲的糾纏著她。

斜刺里,突然一股巨大力量猛然朝著黑衣人直直襲來,頓時四周風暴乍起,狂風中一股強大的沖擊力生生將他從草間白玉的身邊擊退,黑衣人抽身後翻退出老遠,抬頭凝視著這股壓抑的力量傳來的地方。

「那邊的斗篷男,我說,」一個低沉戲謔的聲音緩緩響起。

黑衣人抬頭望去,只見眾多白衣少年的護衛之下,風暴消散,一頭漂亮的銀色碎發下藍色眼楮微微泛著邪光,柔軟的白色茸耳朵微微顫動,唇角是一抹蠱惑人心的微笑︰「你這樣,是不是稍微有點以大欺小了。」

身後,九條白色的狐尾緩緩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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