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法則 第二十三話︰白玉,喜歡你

作者 ︰ 落甘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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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散去,久違的水潤月色漸漸照亮二人。

縴瘦的白玉深深垂頭背對莞翰伊站定,月色下小小的身影顯得和孤獨又高貴,莞翰伊看在眼里心中更是一悸。只要事關復仇,白玉還是一如既往不能控制自己,可此時感受到心間其余什麼感情彌漫而出,慌張、不安,更多的是排斥。

盡管知道更應在乎‘玄’的事,可腦子卻不受控制的回到了陽台上,身後的人先是小心翼翼的抱著她,然後苦澀笑著問是不是不喜歡他踫自己,最後用哀涼的又說了那句淡淡的抱歉,原本冰冷的心竟然因為他的一句話變得心神不寧。

看著他匆匆離開自己身邊的背影,心間彌漫出的是一股從未有過的失落。

為什麼?

腦中鈍鈍的思索著,突然,身後一雙大手緩緩繞過她的脖頸交叉在身前,溫柔的力道將她小小的身子往後攬去,白玉就這樣毫無防備的跌進了身後溫暖的懷,尖尖的下巴隨即輕輕抵在她的頭頂,長嘆一聲,莞翰伊已經緊緊擁住了她。

被他抱著,白玉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當下傻愣愣的怔在了原地。

「說實話,我真的…不敢輕易觸踫你。」自嘲的勾唇一笑,溫熱的呼吸均勻的噴灑在她的頭頂,話雖這麼說,那人的臂彎卻將自己摟得更緊,良久才嘆了一口氣︰「其實…曾經很多個這樣的夜晚,我總是在睡不著的時候思考究竟是什麼能支撐著我一直一直的活下去,現在我終于知道了。」緩緩俯,莞翰伊的唇瓣輕觸白玉的通紅的耳廓,摩挲著低聲呢喃︰「這一切應該都是為了遇見你,白玉。」

之前那種無法控制的悸動再次出現,白玉感覺自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怔在原地。

是,是應該推開他,和他保持距離,自己是個復仇的獵犬,沒有心。

可,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了?

她不知道。

「一直以來都獨善其身的活著,覺得只要我做的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就足夠了,但是現在我才知道不夠,根本就不夠,遇見你之後,我變得貪心了。」感受著莞翰伊的下巴親昵的輕落在自己的肩頭,偏偏那人還故意埋頭在她耳邊呼氣低喃,一瞬間原本就僵直的身體更加失控,十一年白玉從未听過自己這樣狂亂的心跳。

「是你讓我變得貪心,曾經那個容易滿足的我不見了,想要的東西隨著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增多而變得越來越多,此時的我不僅想要看到你、想要觸踫你,還想要一直…一直一直的和你在一起,我想每一分每一秒都能看到你的笑臉,想每時每刻都能守候在你的身邊。」

身前摟著自己的臂膀愈漸用力,整個人好像要給他揉進身子里去,更重要的是此時心髒好像要融化了一般,滿滿的都是從未有過的悸動和酸甜的味道充斥全身。

怎麼了,怎麼了。

靠在肩頭的腦袋微微側向一邊,莞翰伊彎起一指輕挑起她一縷烏黑的發絲。

依稀能夠感受到懷中的人兒正在顫抖,這讓莞翰伊心里不由得一沉,幾度開口卻幾度哽咽,只能這麼緊摟著、緊摟著,直到聲音不再顫抖這才開口輕笑道︰「…或許,你並不喜歡我,甚至不願意我觸踫你,其實你會這麼想也無可厚非,因為你是我眼中完美無暇的白玉,而我其實…只是一只外表光鮮實際卻滿手鮮血的骯髒怪物。」

怪物…怪物…怪物…怪物…

霎時心中猛得一揪,酸澀甜蜜的味道瞬間撤去,留下空蕩蕩的心房。

不是的。

白玉吃力的微微張開嘴唇,卻不知道自己為何現在要說話。

「你的身上有著厚厚的殼,我不知道你的來意,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就會離開,但是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也不會放你走的,即便你說我霸道也好,不講道理也好,我也會死死的將你攬在我的懷里哪里也不準你去,因為我比任何都需要你,白玉。」顫抖著摟緊懷中的小小身子,莞翰伊終于吐露出隱藏已久的心聲,隨著懷抱越來越緊,那恍若呢喃般的輕語也漸漸顫抖起來︰「…比任何都需要你,比任何人都渴求你,盡管我沒有別人了解你的過去,盡管你在我所不知道的痛苦中掙扎的時候我不能給你解月兌,但我即便這樣我依舊…依舊比任何人都要喜歡你。」

「我喜歡你…喜歡你,白玉,從第一眼起,就無可救藥的喜歡你。」顫抖著一遍遍呢喃著羞人的話,伸手將身前的人兒扳過來,莞翰伊俯子再次將她緊緊攬入懷中,隔著薄薄的衣服,白玉似乎能感受到莞翰伊接近狂熱的心跳。

心髒,在跳動著。

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漸漸的把奪走他神座之力的事情給忘記了?

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會被他的一舉一動牽動每一根神經?

這種感情是什麼?總是不由自主的去注視那雙漂亮的藍色的眸子,那一頭會在風中飛舞擺動的銀色碎發,還有他那觸感溫熱的唇。

我在痛苦著,他都看見了。

緩緩直起身子,溫暖的雙手輕輕捧起白玉通紅的臉頰,莞翰伊微微低頭俯視著白玉眼中的神情,意外的,沒有他預想中那種面對莞翰哲時的厭惡,反而正如自己第一次親吻她脖子時候一樣,泛著水光的眸子不斷輕顫,身後一頭黑發在風中微微拂動。

會拒絕他嗎?會轉身走掉嗎?會推開他然後消失不見嗎?

自己和白玉的契約還沒有完成,白玉隨時都可以離開。

說實話他真的很怕。

但是由不得他繼續思考,腦袋已經不受控制的緩緩垂了下去,眼見那通紅的小臉在藍色的眸子中不斷漸漸放大,最後在兩人鼻尖輕觸的那一瞬間緩終于緩停下,距離太近,連她臉頰上股灼熱的溫度都依稀能感受到。

白玉怔怔的看著眼前愈漸靠近的一張臉,心中並沒有被別人觸踫時的反感,十一年間不再有這種溫暖的懷,十一年間不再有人能對她這樣親昵,自從那場殺戮中存活下來之後她就下定決心切斷了自身所有的情感,她不需要多余的羈絆來阻擋她復仇的道路。

可,惟獨這只臭狐狸,總是親切的像她身體的一部分,被他觸踫,和他親近,好像都是理所應當的一般,盡管不斷的告誡著自己不能產生多余的感情,但每次看到這雙泛著寶石般光澤的眸子,她就深深深深的被吸引了進去。

獨他一個,那…他應該就是特別的吧?

每過一年就更深一層的偽裝竟然在他面前層層瓦解,那顆停留在十一年前的稚子之心——那個充滿恐懼、遍體凌傷、痛失親人的七歲小白玉,在這雙眸子中無所遁形,不管此時的死神魔女周身多少層殼,都不能阻擋他那雙眼凝視最深處的小小自己。

「討厭的話,就推開我。」魅惑般低喃著,那均勻的呼吸緩緩噴灑在白玉臉上,頓時心跳漏了一拍,白玉怔怔的抬起眼去,近在咫尺的藍色眼眸中是平時從未見過的一抹生澀神情,心間那股酸澀卻又甘甜的情感此時升華到極致,心髒,好像就要被填滿。

英俊的臉愈漸趨近,白玉下意識微微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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