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叔,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們都是鬧著玩的。」柳放見柳叔火氣不小,忙解釋道︰「他們不是來真的。」
柳叔哼了哼,不悅道︰「再鬧著玩也不能三個人都把你壓在下面,萬一壓壞了身體怎麼辦?」
「柳叔,你放心,壓不壞的,我來幫你介紹。」柳放拉著他的手安慰著,指著葉醉秋道︰「這位叫葉醉秋,這兩個你都認識的,蕭水寒和龍小默,這位姑娘姓蘇,叫蘇那柔,都是好朋友。」
柳叔瞅著蘇那柔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表情依舊有些不悅道︰「姓蘇?她就是你上次說要帶回來的姑娘?」這個丫頭,漂亮是漂亮,可是怎麼可以這麼潑辣?居然敢對自己的相公又打又罵,還伙著外人欺負他,居然還想強迫少爺听她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這以後還不給騎到少爺頭上來了?真是不像話。
「正是,小柔,這位是我的柳叔,是我最親的人。」
蘇那柔尷尬的喚了一聲︰「柳叔。」看他表情就知道他不滿意自己,想是剛才的那一幕給他留了不好的印象。
「少爺,這都半夜三更了,又冷又涼的,你怎麼也不回屋里歇息?小心凍壞了身體。」柳叔心疼的責備著,也不理睬蘇那柔,想嫁給少爺,得先學會禮數才行,哪有女子騎到男人頭上來的道理?真是個不知事的野丫頭。
「柳叔,我沒事,倒是你累了一天了,還是先回屋里歇著吧,我和朋友們還有些事情要商量,會弄得晚一點。」
「少爺,有事明天商量也不遲,這麼晚又這麼冷,你模模你的手,冰冷冰冷的。」柳叔握著他的手擔心的皺起了眉頭,道︰「我先安排你的這些朋友都去住下,你也先回房休息,不要再鬧了。」沖著葉醉秋他們道︰「你們都跟我來吧,有什麼事都放到明天再說。」
葉醉秋幾人倒也不好再鬧了,都乖乖的跟著柳叔,柳放也只得安份的跟上去安排房間。這個柳叔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就是不能不在乎他的身體,他要是一個不小心鬧個什麼傷風著涼的,那他絕對會緊張得跟什麼似的,那可是一天到晚都要寸步不離的守著他。
安排好房間後,柳放本來還想單獨和蘇那柔說一會話,柳叔卻偏偏拉著他回房,硬是讓他換了衣衫躺倒床上睡覺。在他眼里,他好像永遠只有八歲,是個長不大,永遠都需要照顧的小孩。
「少爺,你好好睡覺,以後不要鬧得太晚了,對身體不好。」柳叔一邊幫他蓋被子,一邊嘮叨︰「這次回來就再也不要出門了,你喜歡那個蘇姑娘,但是也不能太縱容她,都騎到你頭上來了,那你以後還有好日子過的?你讓她收斂一點,姑娘家要溫柔賢淑,三從四德,要會相夫教子,哪能這樣瞎胡鬧,等她多學點禮數,挑個好日子,風風光光的把婚事給辦了,也好早點生兒育女,我呀,也好少擔點心。」
「柳叔,你也累了,你也先去休息吧。」對于柳叔的嘮叨,柳放也只有暗暗嘆氣。要和蘇那柔成婚,那還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前途一片渺茫。
「我不累,等你睡著了我才去睡。」柳叔坐到床邊,習慣性的守著。
柳放也知道,他如果不睡著,柳叔是絕不會去睡覺的,是以立馬閉上了眼楮裝睡。柳叔靜靜地凝望著他直過了半個時辰,見他已經毫無動靜,呼吸均勻,睡容安詳,這才緩緩起身退出了房間。
柳放待他一走就又睜開了眼楮,起床穿衣,悄悄地溜出房,穿過花園回廊,到了蘇那柔的房門外。自從蘇夫人要用服毒自盡來威脅他後,他就再也沒能睡得好覺,吃得好飯。
房間里還亮著燈,蘇那柔也還沒有睡,心里面也正偷偷想著,柳放等一下會不會溜過來?或者她要不要再偷偷溜過去找他?真想不到,原來柳放的家竟然也在杭州,而他們居然就同住在一個城里這麼多年,居然從來也沒有踫過面?這還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這個壞小子,偷偷回家居然都不叫她,實在是太壞了。真不知道娘親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他竟然變成這個樣子?但是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她都不會放走他,管別人怎麼說,她都要把他套得牢牢的,死不放手。
柳放站在門外,怔怔的望著窗戶上的剪影,猶豫著,徘徊著,矛盾而又糾結。這個時候還跑到這里來做什麼?明明已不可能,可是卻又偏偏不能放下,小柔,到底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柳放輕輕嘆息著,坐到門前的台階上苦惱的,郁悶的,惶然的,靜靜地坐著。小柔呀小柔,為什麼和你在一起會這麼難?為什麼?那個見鬼的關媚,她是怎麼就會跑到我們的生命里來?她簡直就是一個陰魂不散的惡魔,難道我上輩子欠了她的?這輩子她來討債的?
他胡思亂想著,努力克制著,這麼三更半夜的,怎麼也不能沖到你的房間去找你,可腦海里卻偏偏想著要抱你,要親你,要見你這該死的,漫長的,寒冷的夜怎麼還不過去?
蘇那柔徘徊著,遲疑著,焦急的等待著,可等來等去,柳放也沒有來。柳放呀柳放,難道你真的已經回去睡了麼?難道你真的就已經不再想見我了麼?你對我的喜歡難道就只有那麼一點點麼?我傻瓜似的在這里苦等,你就已經大夢周公了麼?不行,你害得我不能安睡,我也要吵得你不得安寧。
倏地打開房門,卻突然呆住。柳放!那坐在門前石階上,那坐在深夜寒風里的不是柳放又是誰?
「柳放,你你怎麼坐在這里?」蘇那柔驚喜莫名,卻又極力控制的,故意板著臉,慢慢走到他面前,淡淡道︰「你是貓變的麼?這麼晚了怎麼都不回去睡覺?」其實心里卻已經心花怒放。
「小柔」緩緩站起身,柳放輕喚著,痴痴地,傻傻的凝望著她,眼神溫柔卻又交織著苦惱,就那麼呆呆的凝望著,凝望著。
蘇那柔不滿的哼了哼,就會拿那雙眼楮來勾引人︰「我要睡覺了,你別呆在這里吵我休息。」說著違心的話,裝模作樣的轉身回房。其實,柳放明明就沒有吵她。
柳放不及思索的,不由自主的就拉住了她,緊緊抱進懷里,痛楚的,焦灼的低低道︰「小柔,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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