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南方g市。
三月的南方已經很熱了,尤其是距離這座城市一百多公里就是大海,空氣更是又濕又悶。田安然的穿著一看就讓人知道是外地來的,因為大街上的人都穿著襯衫體恤,他卻還穿著毛衣背心,外面還有一件外套。
這時候的他剛走出機場,門前是排了老長的出租車隊。
他隨身的行李就是一個黑色的挎包,就掛在肩膀上。
田安然把自己的衣領松開,再把貼在額頭的頭發往上撥了撥,向機場外走去。
他沒有找出租,因為他身上只有一百多塊錢了。
這是一件離譜的事。因為如果是別人只有一千多塊錢,又要去一個遙遠的地方,一般是不會坐飛機的,但是田安然就敢這麼做。說起來,要不是他這種顧頭不顧尾的性格,他也不至于倉皇離開家鄉,跑到這個陌生的城市來。
田安然,22歲。去年的九月才正式離開大學。
為什麼別人七月就畢業他卻晚了兩個月?因為系里面一個老師叫他留下來幫忙做一個數據庫系統。說起來,做完那個系統老師得了5萬多,卻只分給田安然不到3千,想到這里,田安然憤然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隨地吐痰!5元!」一個戴著紅袖套的猥瑣中年男突然出現在他身邊。
這活一般都是老太太干的,怎麼會……田安然愣了愣,那猥瑣中年男卻不耐煩了︰「快給錢,北佬!」說完鼻子里還哼了一聲,用不屑的眼神看著田安然。
田安然的性格從來都是屬螃蟹的,向來都蠻氣十足,正由著性子要發作出來,突然想到自己剛到這城市,人生地不熟的,只好忍住悶氣,掏出錢給了那人。
那人接過錢卻,嘴里又哼了一聲︰「北佬!」隨後才走開。
田安然呆了呆,卻也無可奈何,轉身走出了機場。
太陽更毒了,他走到個小商店,拿起電話撥了個號。
「表哥……是我,剛下飛機。」
「你怎麼來了?來之前怎麼不先說一聲?我現在在外地,要晚上11點才回去。」
田安然吞了口口水︰「表哥,我得到你那里住幾天。」
對方回答︰「那你先到我家門口等我吧,我晚上回去給你開門。地址是……」
說完掛了電話。
田安然繼續撥了另一個號︰「喂,老林!我已經走路了,那事情現在怎麼樣了?」
老林聲音很緊張︰「媽的!你倒是走得好!他們來我這里幾次了,追問你家的電話號碼,我一直說我不知道。」
田安然一咬牙︰「你把責任都推在我身上好了,把你自己洗干淨。兩個人背不如我一個人抗。」
老林低聲回答︰「我是把全部責任都推你身上了,我還跟他們說你出國了,說你跑緬甸去了。這麼說算聰明吧?他們想找你也沒辦法跑那邊去找呀?另外,你別老打我這電話,要是他們去電信查還是能查出你在那里的,你也不要打電話回家里,我會找機會跟你父母說你到外國掙錢去了。」
田安然嗓子一哽︰「老林,家鄉的事都靠你了,留個爛攤子給你我實在是……」
老林打斷了他︰「都是兄弟!你說這話有什麼意思?好了,我他媽現在也是一腦門子的屎,顧不上你了,你以後自己保重。」
掛了電話,田安然站在那里月兌下了外套︰「老板,收電話費!」
一個光頭年輕人按了一下計價器,頭也不抬地說︰「90文整。」
田安然又是一呆︰「多少?」
一文難道是一角,那該是九塊錢。
「丟你老母」那光頭不耐煩指著計價器︰「90塊呀,給錢!」
田安然氣往上沖,他看到那液晶數字正是90。
他突然伸手抓住那光頭胸前衣服,一膝蓋就撞到那人小月復上。
田安然嘴角掛著一絲獰笑︰「你媽的,敲到你爺爺頭上了。」
那光頭不停大叫,田安然沒有松手,按住他的頭往牆上猛擊了幾下,頓時雪白的牆壁上一片紅。
店里面一下又跳出來四個年輕人,一看就是那種無事生非的類型。
田安然沒有學過武術,但是他身強力壯,打架對他來講絕不陌生。從小學三年級打到大學畢業,打的架是越來越多,越來越狠,說他身經百戰毫不過分。
他很清楚打架就是比誰快比誰狠,所以立刻丟下手上那人,沖了過去。
田安然確實夠快,他先是一記猛拳擊在一個人的鼻子和嘴唇中間,那人果然立刻暈倒在地上,緊接著他又是一掌砍在旁邊那人的脖子上,又倒下一個。
這時候他突然覺得一涼,緊接著鑽心的疼痛傳了上來。
一個光著上身,穿著牛仔褲的年輕人一刀捅進了他右邊臀部。
田安然只看到刀柄就知道那是大號的牛角刀。
他忍住疼痛一腳踢在那人胸口,這時候他听到頭頂一股風聲,連忙偏頭,一根粗大的木棒敲在他臉頰上。「噗」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都不準動!舉起手來!」
田安然眼冒金星,用了極大的毅力才不至于暈過去。
他勉強看了過去,是警察來了。
一共大約是五個人,領頭的卻是個女警。
她只是手一揮,嚴厲地說了一聲︰「都給我拷起來!」